13、后日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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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和狄奥尼索斯对视着，而后，向彼此迈出第一步。
之后的事更像是瞬间发生的。她勾住他的脖子，他环住她的腰，两人拥抱着转了个圈，她足尖离地，脸颊贴着他侧颈，笑个不停。
自然而然地，拥抱成了亲吻。第一个吻热烈得几乎容不下喘息，加深触碰，辗转磨蹭，唇舌纠缠，思绪静止了，世界只剩下对方。
等这漫长的吻终于暂告段落，海伦娜几乎挂在了狄奥尼索斯身上。她呼吸急促，抬起的脸颊泛红。狄奥尼索斯本就艳丽的嘴唇分外红，他缓慢地眨眼，又吻下来。
……
最后一丝夕阳退出房间。
凌乱的喘息声兀地停了半拍，而后两人都长长吐息。
海伦娜几乎站不稳，狄奥尼索斯便将她抱上长坐榻。她坐在他腿上，一手揽着对方脖子，伸手拨开男人被汗水濡湿的额发。
“你，”声音有些暗哑，她清了清嗓子，狄奥尼索斯笑起来，她就瞪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是什么时候到罗马的？”
“半个月前。”
海伦娜盯着他的眼睛。狄奥尼索斯明白过来：“啊，你早就知道了？”
她不吭声。
他难以抑制笑意：“你一直等着我来见你？”
海伦娜抬起下巴：“我可不会等人。”
“我……”狄奥尼索斯别开视线，声音很低，“我每天都想来这里，可每次都让恐惧占了上风。”
他重新直视她，坦白：“我害怕你已经忘记我，已经……有其他人。”
海伦娜戳了他一记：“你那没有边际的自信心到哪去了？”
狄奥尼索斯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轻描淡写地宣布：“被恋慕心吃掉了。”
海伦娜脸瞬间红了。她在他下巴处一刮：“你在雅典学院就学了这种东西？”
“修辞学是必修，”狄奥尼索斯一本正经地答，而后突然展颜笑开，“不过你放心，我的自信心已经复活了。”
这笑容太耀眼，她有些失神。这反应明显取悦了狄奥尼索斯，他偏头就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别来无恙，海伦娜。”
她靠在他肩头，低声说：“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罗马了。”
“但现在我就在这里。”
“我想过，你来罗马是否别有目的。我不想自作多情。”海伦娜哂然，“似乎我也没资格嘲笑你胆小。”
“四年里一个人足以发生任何改变。”狄奥尼索斯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陷入沉默。
海伦娜不安地动了动。
他按住她，缓慢且清晰地倾吐心绪：“有些话那时以你我的身份而言，不合适说出口。也许现在依旧不合适。但我要将它说出来。”
海伦娜张了张口，似乎要阻止他。但狄奥尼索斯快了一步：
“我爱你。”
她怔怔地眨眼，嘴唇开阖，却没发出声音。
狄奥尼索斯看着她：“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答复。”
“你会留在这里？”
他抿唇，有些不高兴：“这就是你的答复？”
“不，”海伦娜视线低垂，“我害怕空欢喜。”
“如果我打算离开，你就打算给我否定的答案？”
“不，不论你是否准备留在罗马，我……你都是我爱的人，我想，我到死都不会爱上第二个人了。”海伦娜轻轻呼了口气，仿佛如释重负，微笑却含着忧郁，“但我们的人生里都不只有爱情，如果你有别的打算，我并不想用这句话束缚住你。实话说，雅典、迦太基、亚历山大港、安提阿……任何一个城市都比罗马适合你。而我属于这里。”
狄奥尼索斯唇角一勾：“我不否认。”
海伦娜等着他下一句。
对方却坏心眼地要求：“但不管这些，能把你的答复再重复一遍么。”
海伦娜沉默片刻，下战书一般贴着他的耳朵低语：“是，我爱你，也不会爱上你以外的任何人。”
狄奥尼索斯也半晌没说话，他忽然扳住她的肩膀，眼对眼，眼神熠熠：“假设你并非不愿意离开这里，只是为了让皇帝安心。前皇后和前奴隶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光彩事，远走高飞反而合他意。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放弃你在这的一切，我会为你留下。”
海伦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狄奥尼索斯自嘲地笑：“快乐的人不免说些蠢话，看来我也不能免俗。但我是认真的。虽然比不上雅典，我曾经的身份也会很麻烦，但罗马毕竟是罗马。”他温柔地注视海伦娜：“你不用急着作出决定。”
“我会好好考虑的。”
狄奥尼索斯忽然转了话题：“听说海伦娜女士对荷马尤为钟爱？”
海伦娜斜睨他，眼里波光流转：“那么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海伦爱帕里斯吗？”
“这是只有海伦能回答的问题，”狄奥尼索斯投降似地叹息，“念出那段伊利亚德时……也许我就已经动心了。”
“我知道，”海伦娜忽然换了希腊语说，“所以我才解放你。”
狄奥尼索斯看了她片刻，揽住她的腰肢，凑过去在她耳边用母语说了些什么。
海伦娜的脸突然红了。她推了他一把：“差点忘了，我还有个惊喜，或者该说是惊吓人的消息给你。”
“那个神秘的孩子？”
海伦娜一噎：“莉薇娅告诉你的？你至少配合我一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身边有个孩子。”狄奥尼索斯一板一眼地纠正，“所以呢？”
“现在再由我说就非常无趣了。”
他叹气，换了认真的态度：“那是我的孩子？”
“只要你看到他的眼睛……”海伦娜的手指在他眉间轻轻一划。
狄奥尼索斯忽然显得紧张：“他叫什么名字？”
“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意即幸运。
他沉默片刻，罕见地语无伦次：“我还没准备好见他，我应该准备些什么，我……”
海伦娜噗嗤笑了：“慌什么，他睡得早，明天再说。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指掌滑过他的胸膛向下，她露出揶揄的笑容：“亏你忍了那么久，我都感觉怪难受的。”
狄奥尼索斯微微抽气，一翻身：“你想问什么？”
“呃，”海伦娜努力将飞散的思绪拉回去，“你，嗯……”
想了想，她放弃了，抱紧身上的男人：“之后再说……”
狄奥尼索斯没说话，显然也顾不上应答了。
夜幕才落下不久，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后日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