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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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高公公前来：“世子殿下，皇上正在养心殿内等候，请随我来。”
太子谢勉颔首：“既是父皇召见，那我不好耽误，待你凯旋归来，我们兄弟二人再畅谈。”
谢言泽跟随高公公，去了养心殿，路上高公公叮嘱道：“世子殿下，皇上近日为国事烦忧，梁国派了使臣进宫，望皇上能答应割地，将池州与万州都归为梁国领地。”
关于此事，谢言泽亦有耳闻：“池州与万州皆是我国富庶之地，那里又是虞国子民众多的地方，岂能拱手相让？”
“是啊！”高公公在崇文帝身边侍奉多年，也知道晋王世子最得他的喜爱，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到了养心殿内，只见崇文帝正手扶着头，皱紧眉心，像是头疾难忍。
“皇上，世子殿下到了。”高公公轻声唤道，随后退出养心殿。
崇文帝一听，悠悠睁眼。
“臣谢言泽参见皇上。”谢言泽行了君臣之礼。
“过来。”崇文帝将两份军情战报放在了他面前，“这都是这几日池州与万州的情报，那里已有梁国的军队驻扎，你必须尽早出征南下，将池州与万州的百姓撤离。”
谢言泽详细翻阅了战报，深知与梁国这场仗必然是场硬仗要打。不仅是为了虞国的面子，也是为了池州与万州的百姓。他合上战报：“明日我便会领兵出征。”
崇文帝咳嗽了几声：“你带兵，朕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此去路途遥远，你可千万要当心。这兵符你且收好，朕知你统领的乌衣骑可以威慑敌军，可难保梁国不会战场使诈，这兵符可以号令镇守关外的军队。”
崇文帝选择在养心殿内将兵符交托于他，而非在朝堂当着文武百官和太子的面赐予他，是怕他受人非议。谢言泽如今战功显赫，又贵为世子，自古兵权在握，必然引人猜忌。
崇文帝慈爱的望着他：“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谢皇上。”谢言泽将兵符收入怀中，忧心着万州与池州水深火热的百姓。
“想来你母妃也有许多话与你说，早些回去吧。”崇文帝收了目光。
每回他出征临行前，母妃郁谣都会去庙内为他祈福，祈祷他平安归来。想到母妃与父王，谢言泽也想尽早回去与他们话别：“那臣告退了。”
崇文帝点了点头：“去吧。”
谢言泽不知道，他走出养心殿时，崇文帝始终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那夜，晋王将谢言泽叫去了书房：“梁国之战，可有信心？”
“梁国之所以如此不惧虞国，是因为这次挂帅的是江韶，此人行事凶狠凌厉。”谢言泽蹙着眉，不敢说全然有把握，可为了百姓，再难打的硬仗也要迎难而上，“虽从未与他交战，但从战报上来看，此人行军打仗素来不按兵法。”
晋王沉吟：“如今众人都盼着你胜仗归来，你万不可辜负了皇上，辜负了百姓。你可记得为父赠你宝剑时，说过的话？”
谢言泽颔首：“儿臣时刻谨记，万不可忘。”
保持常胜的战功，是晋王一生的荣耀，自然也希望谢言泽能延续这样的战绩。要知道一次的败仗，会抹杀以往所有的战绩，这对晋王来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他擦拭着佩剑，烛光上，剑身泛着凌厉寒光。
当夜，世子派了家丁去了宋府。宋诤得知明日一早就要随军出发南下，与梁国一战。可距离他与贺云楼大婚，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应当告诉小楼，她毕竟快是你的妻子，有权知道真相。”宋莨知晓此事后，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宋诤乃是世子的副将，此次又有皇命在身，领兵攻打梁国，岂能因为儿女情事就拒绝出征？
宋诤内心挣扎，梁国不比以往打仗，此次若能得胜，那他宋诤必然也能得到皇帝的嘉奖，说不定从此入得朝堂。可若是他对贺云楼坦白，是否能得到她的理解？
“你们即将成婚，不该有所隐瞒。”宋莨拍了拍他的肩，“小楼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好吧。”宋诤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快马连夜去了贺府。临近大婚，他们已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面，此时已是深夜，他只得翻墙入了贺府，径直去了她所住的一荷居。
此时贺云楼尚未歇息，正坐在书案前专心绣着鸳鸯锦帕，她感觉眼前窗口似乎有一道人影闪过，抬头时，窗外只有竹林随风摆动的影子。
当她将注意力重新回到绣帕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叩击声，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声音“小楼。”她起身，轻轻推开了窗柩，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宋诤：“诤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我去个地方。”宋诤压低了声音。
贺云楼疑惑地望着他，不过还是披上了披风，随他离开了一荷居。路上，她没有问宋诤要去何处，而是由着他骑马，踏着月色。
最后，他在月老庙前停了下来，牵着她来到了月老庙的老树下。那里，他曾与她立下誓言，答应她这一辈子都会远离仕途。
“诤哥哥？”贺云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头望着这颗古树，枝丫上绸带随风飞扬。
宋诤唇瓣翕动，最后只道：“小楼，对不起。”
贺云楼不明情况，只见宋诤一脸的愧疚，她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为何与我说对不起？”
“我们的婚期，可能无法如约进行了。”宋诤深吸了一口气，如实道，“明日一早，我就要随军出发，怕是会赶不上我们大婚的日子。”
贺云楼心一沉，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刚才说什么？为何会随军出征？”
“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入了晋王世子的麾下，已是他的副将。”宋诤避开了他的目光，坦言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
贺云楼陡然一惊：“你何时与谢言泽有了联系，为何一直瞒着我？你可知我们早已有了婚约，你也曾在此处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涉足仕途，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宋诤摇头，内心挣扎：“小楼，我不想一生庸碌，更不想你嫁我后，守着宋家的布庄消磨日子。”
“难道这就是你要背弃誓言的原因吗？”贺云楼挣脱了他的手，为他背弃誓言而心寒，“宋诤，你可还记得，那时你参加武举科考，我心中虽有怨，仍选择相信你。”
“科举落选后，幸得世子赏识，给了我机会。能够追随世子，是不可多得的机遇。”在宋诤心中，一直很感激谢言泽的赏识，才有了他通往仕途的机会。原来在他心中，也有对权力和地位的向往。
贺云楼虽未见过谢言泽，却屡次听宋诤夸赞他，一想到是他将宋诤引向战场，心中不禁埋怨起了谢言泽。她动之以情：“诤哥哥，我不希望你出事，战场生死由天，你我就要成婚了，我不放心你上战场。”
她只是个女子，希望守着自己的夫君，过属于两人的小日子。特别在经历了上辈子失去宋诤后，她无法再眼睁睁看着他上战场。
“我明白，这是一场生死博弈，可我必须要去，主帅是世子，我对他很有信心，梁国不足为惧。”宋诤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只是如寻常女子一样，认为打仗是一件离死很近的事。他捧着她的双肩，安抚道：“等我平安归来，我们就成亲。”
“你知不知道，哪怕是世子，这场仗……”贺云楼气急，想要告诉他这场仗必败，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决定？”贺云楼眼眶含泪，凝视着他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目光中攫取一丝她想要的答案。
无论她再说什么，他都已经心意已决。
宋诤点头：“等我回来。”
“如果我不呢？”贺云楼目光盈盈投向他。
“小楼！”宋诤以为她会懂他，支持他的任何决定，“我希望能让你过上锦衣无忧的日子，这也是我对贺伯伯的承诺。”
“你只顾着对我爹的承诺，可我呢？”贺云楼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任性而为，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失望，“你知我心悦你，也知我是重诺之人。”
“天就快亮了。”黎明破晓，他就快出发了。
“宋诤，如果你战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完，贺云楼转身，决绝地离开。
月老庙距离贺府甚远，贺云楼独自走在大街，内心纷乱复杂。既然无法用婚约绑住宋诤，只好说一些决绝的话来刺激他，希望能挽回他的心意。即使她知道，宋诤心里早已在她与权力间，做出了决定。
原来无论她如何想要逃避，上一辈子担忧的事终究还是会发生。她心寒于宋诤的屡次反悔，又懊恼与自己对他的情深。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谢言泽，那个她只闻名声而素未谋面的人。宋诤夸他能力卓越，愿追随他征战沙场，百姓夸他是虞国的福星，只要出征必定胜仗归来。
她忽然很想见他一面。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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