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玛丽苏贩售》川年

76、76

　　正如苏郁最后开玩笑的发问一样，风间早芽此人，显然也将这一普通行为当做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的信号。

　　第二天的时候，她就带着亲手制作的便当来到了赤司征十郎所在的班级，满脸害羞的表示这是作为昨天纸巾的谢礼。

　　“……那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赤司相当无奈的望着摆放在面前的便当盒，“风间同学还是不要这样了，我受之有愧。”

　　虽然摆在面前的只是一份精巧的便当，但收下这份便当意味着更多的麻烦，赤司并不想让对方产生什么错误的理解，所以即使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女孩的心意十分失礼，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赤司君太客气了，你不知道那一点小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像是没听懂他的拒绝，风间早芽将便当往他桌上一放，“请收下吧，这份满怀我感激之情的便当，如果真的无法接受，就请赤司君随意处理吧。”

　　说着，她在原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随即转身跑开，几下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那个淡粉色的便当盒就这样被留在了赤司的桌上。

　　感受着周围同学打量的目光，赤司垂眸注视了这份麻烦片刻，目光便转向角落里苏郁的桌子。

　　果不其然，她又在那里偷笑了起来，镜片后的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粉唇虽然矜持的抿起，嘴角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上翘，像是对风间早芽的所作所为毫不上心一样，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悄悄地向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相当的可爱，当然，也相当的可气。

　　赤司抿起了唇，他的手指尖碰到了那个便当外裹着的绸布，心下突然有了主意。

　　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抬脚走向了少女所在的方向，极其自然的发出了邀请：“苏郁，今天中午来休息室一起吃午饭吧。”

　　他这是要拿她当挡箭牌呢。

　　少女镜片后的一双星眸眨了眨，顶着各处传来的打量的视线，她毫不吝啬的应下了这份邀请：“行，那午休的时候再见了。”

　　————

　　风间早芽对赤司征十郎的进攻，当然不止一份便当那么简单。

　　有时候赤司也对过去的自己产生了怀疑，为什么会觉得那样一个行事做作、三心二意的人身上有他所欣赏的地方，年级里的谣传每日都在变得更加难听，可她却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依旧的我行我素。

　　赤司征十郎注意过她看身边人的眼神，那是一种毫无依据的优越感，仿佛天生比谁高上一等，面对与她断绝关系的黄濑、青峰等人，她的表现也不像单纯的伤心，反而像是隐隐的含着怒气，让人相当的不舒服。

　　如果她能将心底的话说出来的话，那大概就会是‘凭什么你们这样对我’这种感觉了吧。

　　而这样的风间早芽还能获得赤司的关注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个神秘的转学生，苏郁也同样暗中的关注着她了吧。

　　关于这点，赤司曾经直白的问过苏郁，而她的回答却一如既往的敷衍：“风间同学？那可能是因为她对赤司君很在意吧，不由得就让人也有些在意她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斜斜的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两只眼睛飞快的扫视着手中的书页，连个头都没有抬，坐在桌后的赤司征十郎只能暗自地叹了口气。

　　她的表现和话语根本不相符，如果真是因为他而在意那个人的话，怎么会反而并不在意他本身呢。

　　长得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可苏郁明明这么好看，却一点也不会骗人，反而让人一眼就能断定她说的是假话。

　　他走了过去，将那本小说从她手中抽走，这样的举动终于换来了少女不满意的一瞥。

　　被那样的眸光一扫，赤司嘴边质问的话语转了个弯，变成了稍显无奈的关切：“这里的光线不好，看久了容易对视力造成影响，到窗边去看吧。”

　　他还能怎么质问，问她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不能多在意他一点？

　　这样的话说出来，好像就已经输掉了一样。

　　少年沉下了心思，把所有话语沉淀成了一点一滴的照顾，苏郁是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家伙，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忽略了周围的环境，赤司征十郎所做的，就是让她彻底习惯自己的存在。

　　习惯休息室的温茶，习惯午休时的外套，习惯有着手写标注的书籍，习惯有人准时准点的提醒。

　　习惯他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并不让人厌烦。

　　“苏郁，关于日后的升学，你有什么打算吗？”一日午休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正在摆弄面前茶具的少女手下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望向了他：“升学？啊…对哦，升学……”

　　她那语气迟疑得太过奇怪，使得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赤司征十郎都忍不住在意了起来：“还没有考虑吗，还有半年就要填报志愿了，在这之前好好想想吧。”

　　他沉吟了一下，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向她提到：“我高中会选择京都那边的学校，也是为了更方便的接触家族的事务，苏郁有考虑过去其他地方吗？”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眼神有些莫名的飘忽，她张了张嘴，说道：“啊…那我可能留在这边吧。”

　　许是她话语中不确定的语气太过明显，赤司侧过头来看向她，想了想，开口问道：“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在意，苏郁是为什么从之前的学校转走的呢？”

　　“诶，这个…赤司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接连意料之外的问题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少女的反应一愣一愣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理由啦，就是…呃…校园霸凌之类的啦，这种事情不想说也是正常的吧……”

　　她嘀嘀咕咕的抱怨着，总算是把少年给糊弄过去了。

　　望着那人扭过了身去的身影，赤司眨了眨眼，总觉得事情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但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暂且将疑问放在一边。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洒进了不大的休息室，光与影的分界线落在脚下，正好将两人分割成一明一暗两个不同的世界。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看起来却像是画下了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赤司感觉自己看不太清少女的面容，她的眼藏在细密纤长的睫毛下，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仿佛有什么无法说出口的话语，就这样永远的消逝在沉默里。

　　突然，她抬头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来下棋吧，赤司君，这次一定可以打败你的。”

　　少年松了口气，将心头那淡淡的阴影驱散，搬了椅子坐到了她面前。

　　————

　　在风间早芽接连不断的几头摇摆下，年级里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起先是黄濑的后援团里的几个偏激的女生公然放出话来，让风间早芽识相的离黄濑凉太远一点，后又是赤司的暗恋者们自发的组织起来，禁止少女再去无故的烦扰她们优秀的学生会长，最后只剩下喜欢风间制作的便当的紫原，依旧会跟她像往常一样在遇到的时候说上两句话。

　　可是作为事件中心人物的风间早芽，丝毫没有惹了麻烦的自觉，依旧每天进行着自己的例行活动，继续去找和黄濑单独聊天的机会，或是在赤司面前刷存在感。

　　一次课间的时候，再一次目睹了风间早芽找借口截住了赤司，苏郁环抱着手臂靠在楼梯间的外侧。

　　“还真是坚持不懈啊，风间同学，”在赤司经过的时候，她莫名的感慨道，“赤司君连这种程度都能够容忍吗，脾气真好。”

　　“并不是什么需要容忍的事，”赤司停下了脚步，简单的解释道，“只是普通同学的话，这点程度算不上什么吧。”

　　“明明人家都这么努力了，在赤司君眼里却一点都不特别吗，”她轻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这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望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赤司忍不住连呼吸都放得轻缓了些，他静默的伫立了片刻，突然轻声问道：“那你呢，苏郁，在你看来，风间同学又是怎样的人？”

　　“风间啊…”许是静谧的楼梯间气氛太过美好，所有的喧嚣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少女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思索的表情，认真的回答道，“只是个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小孩子罢了。”

　　又能怎么责备她呢，她在这几人身边周旋，难道真的得到了快乐吗，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条件，自己理应与身边的少年发生点什么，所以就那样去做了。

　　那只是一个没有要到糖果的小孩子罢了。

　　少女看向一旁的目光变得悠长了起来，夹杂着一丝说不明的温柔的感觉，像是透过窗玻璃变得柔和起来的暖阳，有着时光沉淀一般缱绻的味道。

　　就是那样的一瞬间，赤司征十郎突然地意识到，在少女的心中，他的特别程度也许真的抵不上风间早芽，尽管她们两人从未有过正面的接触，但他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好像最终风间早芽才是那个会让她离开他身边的人一样。

　　可要说苏郁对风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情愫的话，却又一点都不像，她提起那位少女时，眼里没有丝毫粉红的情绪，反而有种上位者对无知幼儿的纵容，可就算只是这种程度的偏爱，赤司还是微妙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既然这么在意的话，怎么不自己接触试试看，”他抿紧了唇，努力的控制着说出口的话语不至于太失了分寸，“正好刚刚风间说午休的时候在天台等我，虽然我已经回绝了，但她大概还是会在天台等候。”

　　“不管怎么说让女士等待都是一件失礼的事，正好，苏郁替我劝她回去吧。”

　　这话一出，面前的少女神情都有些呆滞，她张了张嘴，总算对他的心情变化敏锐了一回：“赤司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他沉默了一下，“因为看你好像比较需要这个机会的样子。”

　　少女的敏锐只维持了一瞬，听到这话，她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哎呀…我的确是想要接触试试看，但是现在感觉还不到时候……”

　　赤司心下无奈，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把话说明白，虽然很想直接问清楚对方的想法，但他也知道，如果真的开口的话，只怕又会被少女随意的糊弄过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再等下去的结果，就是再也没有结果了。

　　事件持续发酵了将近一个月，饶是校风颇好的帝光，也有那么一两个不服管教的人存在，在风间早芽行事如此放纵又被众人鄙夷的时候，自然就有那些好事的家伙出头来收拾她了。

　　听说风间早芽被拉进厕所的时候，一节国文课才刚结束，将书桌上的课本一本本归置好，赤司突然就听到了后门传来了响动声。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正好看到少女的身影穿过了走廊，径直的朝着女厕所的方向走去。

　　她想做什么，这难道就是她等待的时机吗，在对方跌落谷底的时候，再以一种救世主一般的形象出现？

　　就连赤司都一下子无法评判少女做的事到底是好是坏了。

　　如果是真的关心的话，为什么不在事情出现一点苗头的时候及时纠正，如果并不是关心，为什么又那么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说是针对也好，维护也罢，似乎好的坏的都由她一个人做尽了。

　　风间早芽，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惜这样的疑问，赤司征十郎再也没办法得到答案了。

　　她离开教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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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呢？

　　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赤司征十郎真的想上前抓住她强硬的质问，但显然没有人会给他这个机会。

　　在大街上第一次重聚的时候，她眼中的迷茫几乎掩饰不住，像个迷失了家的方向的孩子，让人即使知道她曾经的不告而别，也狠不下心去诘问，而赤司没想到的是，迷茫淡去些许之后，她竟然走上了与自己设想中完全相反的道路。

　　少年抿紧了嘴，总觉得有些话不现在说出来的话，就一辈子都没办法再问出口了，他终于接受了两人终将陌路的结果，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你到底在追求着什么，苏郁。”

　　“你一直控制着与身边人的关系，从不真正的靠近，那到底什么才能把你留下？”

　　她总是那样沉默着，微笑也好，面无表情也罢，对自己反复无常的举动没有任何解释，在离开的时候也一言不发。

　　与他再次相见的时候，她眼底的喜悦明明那样真实，却没有带来任何改变，他对她的了解支离破碎，除了眼前的身影其他哪里都找不到她留下的痕迹，明明是故人重逢，可她却越来越让人感到陌生。

　　在少年直白的话语中，苏郁敛下了眉眼。

　　她低头沉默不语了片刻，发出了一声轻笑：“呵。”

　　“谁知道呢，一直以来的确没什么东西能留下我，也许是我的道路走错了吧，”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声说道，摊开了细白的掌心，“同样的，赤司为什么会想去当英雄呢，不觉得继续读着普通的高中，继续打篮球才是正确的道路吗？”

　　突然提到了自己的事，赤司不由得有些诧异的想起，初次重逢的时候，她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我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必然性，想成为英雄不是很正常的理想吗。”

　　“是啊，在你看来的确十分正常，”苏郁又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无所谓了起来，“成为英雄，成为篮球队长，无论怎样的选择在你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如果你是我，你就会明白了，追求所谓正义束缚着自己的行为到头来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偶尔我想尝试当当坏人，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少女嘴角的笑意扩大，她的周身突然亮起了一圈圈浅金色炫目的光，点漆一般的黑眸亮如白炽，她一手举起直直的指向了夜空中的圆月，而此时那月光也如同响应她的召唤一般，骤然变得耀眼无比。

　　——似乎任何跟随他人脚步的道路，都没办法得到正确的答案呢。

　　‘……那我就坏得更彻底一点吧。’

　　大如圆盘的月亮中心，一点泛着猩红幽光的黑斑浮现，顷刻间吞噬了那耀眼的月光，将整个圆盘染上了黑红的不祥之色。

　　——似乎只要在意着任何一人的看法，都无法看清自己的本心呢。

　　‘那我就自己来见证吧。’

　　黑泥侵占了整片月光，随即像是满溢出来了一般，向着大地倾倒了下来。

　　“不好，那是……！！”

　　“新城区事件同样的手法……快点阻止她！”

　　一时间，各种不同的个性闪着光向空地上的少女袭来，冰霜和火焰、拳头与利箭，不止是雄英的学生，就连一旁敌联盟的几人都趁乱一齐攻了上来，在这一刻、处在风暴中心的少女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此世全部之恶再次倾泻如柱，顺着少女的指尖泼溅在她周身的土地之上，带着岩浆一般高热的黑泥阻隔了众人冲上来阻止她的脚步，在少女周身划出了一大片无人的空地。

　　在她的身后，黑泥拔地而起，渐渐形成了一个长发的人型，有着爱丽丝菲尔外貌的此时之恶再度现世，她嘴角啜着一抹诡秘的笑，两条洁白的藕臂环绕住了原地的少女。

　　苏郁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圈外的众人，倒映着猩红火焰的黑眸中是一片冰封般的寂然，夜黑的长风衣随着气流上下翻飞，与她身后的长发几乎融为一体。

　　随后两人便在原地消失了踪迹，只留下无法熄灭的高热黑泥，以此为中心快速的向外圈的森林扩散，点燃了半座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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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放火烧山，好孩子不要学
感觉大纲已经收不住了，在我的计划中本来齐神10章之内就会出现的，现在emmmm保守估计个20章吧{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