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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光暗之卷29 岔道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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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天的日光倾斜着洒落，副君宫殿纯白的长廊在圣光下是朱玉般的透亮，罗马柱投射下阴凉的倒影。秋日微风和煦，而拉斐尔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
他才从第一狱返回，为路西法送去十五万亿金币的矿产。大部分来自于至高天的国库公款，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梅丹佐，米迦勒，乌利尔……副君在圣殿里“恳请”王公贵族为天国考虑，并且以身作则的承担了部分赔款后，其他人甚至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米迦勒倒是阔绰的将黄金用马车运到了他的府邸，只是深棕色的眼睛看着他，那张肃穆的脸上都能看出隐隐的怒意。不是为了钱，而是强行扣在他头上的投毒刺杀与操控副君殃及平民。乌利尔也是阔绰的让他前往了雷之宫殿，然后冷笑着说道，“拉斐尔，你可真是自取其辱。”
他可真是想跟以前一样用更难听的话回击，但是徒逞口舌之利——屁用没用。早不是在由加花园或者共事在路西法手下的时候了。
拉斐尔走进副君主宫的时候，侍从都远远的躬身行礼，回廊上每隔几米驻守着的守卫也纷纷为他开道。一路走进宫殿的正厅都不需要任何通报，所有人都遵从，顺应，仿佛他才是这个宫殿的主人。
殿门推开之后眼前是比回廊上更耀眼的光芒，水晶吊灯和四周的镜子将金光折叠数次。这个大厅千万年没有动过，与大圣堂一样的灿烂耀眼，所有阴霾都无处遁形。
梅丹佐坐在书桌后看书，正好翻动过一页，抬起头来看着他微笑，“拉斐尔”，然后起身为他倒上了一杯花茶。
新任的副君在魔法和剑术上都没什么造诣，生活在水晶天如履薄冰，他过于温和的脾气和疏浅的政见难以让人信服，曾为人类的异族出生更是抹不去的污点。梅丹佐是个没什么用的副君，从来不敢代行真正的神权，在他眼里是一个需要被保护，可以利用的掌权傀儡。
拉斐尔很喜欢梅丹佐那张脸和温水一样的性格，像盛开在由加花园里的石榴花。他们曾经约定过一件事，他要让这只绵羊在群狼环伺的水晶天存活，然后用这只绵羊拔掉那些饿狼的爪牙。他教会梅丹佐如何待人处事，如何将话说的密不透风，如何不动声色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梅丹佐全学会了，整日对他温和的笑，闲谈时还会称呼他为老师。
副君喜爱的东西是花茶和看书，以及前往教堂祈祷，是虔诚的信徒，永远都不会背叛天国。
他的忠诚不带任何目的，与路西法不同。
拉斐尔落座到书桌的对面，同样看着梅丹佐微笑，对方那头亮橙色的头发和浅棕色的眼睛在光照下显得通透无比，笑意如同蜜糖。然后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两指一翻就将茶水泼在了摊满书稿的书桌上。
“你在这做什么戏呢，梅丹佐，想不到我教会你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谎言。”
淡黄色的水渍从沁入书稿，沿着硬封从桌面上爬开，梅丹佐看着他怔了怔，眉间开始蹙起，动了下眼神，数秒后才说道，“对不起，拉斐尔，我没想过骗你，我没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谁逼迫你在一重天释放了红莲之怒，谁逼迫你对路西法投毒刺杀，谁敢这么做？投毒刺杀——水晶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我干的好事，我干了什么？！”，笑意在拉斐尔脸上瞬间隐去，他将那副白瓷杯盏拍碎在桌檐，突然伸手抓紧了梅丹佐的衣领，对方在他的拉扯下不得不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台，“我只是答应过你调制新的麻醉剂，打算用在开膛手术的时候，毕竟你总是适应不了圣体。龙鳞蛇胆金银花蝙蝠血和生命之树最上层银叶捻成的粉，还差最后一味琼脂，用在圣体身上无非是麻痹罢了，不出一小时就能被唤醒。我都不知道这东西用在魔族身上会怎样，谁投的毒？！”
“不是…不是我！”，梅丹佐被他扯着领口不断的拉近，仰着头喘不过气来，咳嗽了两声拉斐尔才稍微松开了点，“……天蝎宫。”
“你下的谕令，天蝎宫的主将是谁，藏匿在至高天亿万年的刺杀者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拉斐尔，这是神谕，天蝎宫是匿名者。”
“荒唐，拉结尔长久在预言秘境从未听说过任何神谕，父神已经——”拉斐尔的右手突然轻颤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梅丹佐的衣领，“算了，红莲之怒让25万一重天的神族无辜丧生，你比路西法荒唐的多，就从来没想过父神废掉你这个副君更不用费吹灰之力吗？！”
梅丹佐伸手握着自己的喉间喘气，半晌才眨了眨眼，“父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他最后一次理睬天堂是授予然德基尔天使长的权利与光辉。如果父神要放弃这里，不再庇护天堂，我们就在水晶天里等着命运吗。他不在了，你试探过，你们放走了沙利叶——”
“拉斐尔，我从来不想骗你，我是天国的副君，无论如何我都要守住这个国度。你一直是我的老师，现在我依旧想问你几个问题。”
“如果路西法非要跟天堂为敌，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杀死他。”拉斐尔思考了几秒还是这样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而路西法很强，路西法永远有无数的追随者。父神从不下过重的判决，他也不想任何人再死，但是路西法……路西法是不会犹豫的，当日十五万亿的赔款条约不签，他们恐怕根本走不出军帐了。
而无论杀死路西法还是活捉路西法，这件事都不会比直接打下半个地狱更难。当日他和乌利尔被强行留在天国却满心反叛，放走沙利叶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内路西法就能变成这样——从玄虚之海到第二狱再到鹰城，现在又是阿兰萨，天堂一次一次的追兵都没能拦住路西法往地狱深处走的脚步，往后只会越来越难。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唯一的魔王，在贫瘠蛮荒的黑暗国度，然后将矛头直指天堂。
“如何才能杀死他。”
“……”拉斐尔摇了摇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路西法，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梅丹佐会让他意识到他们敌对的非常彻底。最好的方法，暗杀，投毒麻痹之后暗杀，捣毁他的心脏，将毒药投到阿兰萨的王宫宴会，显而易见是最可行的方法，甚至是唯一的或许可行的方法。
“没有成功，很遗憾。在毒药这件事上我隐瞒了你，也很抱歉…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你不会赞成我的。拉斐尔，你不信任我了。”
那声音有隐隐的叹息，拉斐尔皱眉，重新坐了下来，抬头正看到梅丹佐垂下来的眼神。他所教导的，不动声色，运筹帷幄，心机与表演，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呈现在梅丹佐身上，像一件超脱了他着色笔端的画作。他看不透那张温和的面孔。“那你又有哪里是信任我的。”
“全部，我信任你不会殃及无辜的民众，信任你不会成为天国的背叛者。我释放了红莲之怒……这罪是我的，但我必须尝试杀掉路西法。再往后会死去的不会只是25万神族，不只是一重天的权天使和谋天使，不只是救赎天使军团的一部分。我知道你会用风息罪的，之后这样我才能放出那样的火魔法。拉斐尔，看着我”，梅丹佐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感受这些，那天签订条约的时候你看到了，我连光翼都无法维持，我比不上路西法的。”
拉斐尔反握住梅丹佐的手，神力从掌心注入，沿着对方的经脉渗透。他无法探知对方的神力究竟有多少，或许会比他要多，但不可能跟曾经的路西法一样。他是见过圣战时路西法的光魔法的，那时路西法从下重天返回，甚至没有太大的异样。
如果没有他的风助火势，梅丹佐的红莲之怒不可能引爆到如此盛大。也就死不了那么多人。
“我信任你，我只信任你。没能打胜仗是我的错，可那天他们都看到了一重天天倾地灭的废墟，看到我比米迦勒更强的火魔法，以及那时光翼散去还未能战胜路西法的我。所有人都会意识到，天堂的黄金时代彻底结束了，路西法真的是敌人了。”
“水晶天要在麻痹和清醒中选一个。”
“清醒，梅丹佐殿下这些话也真是让我清醒极了，没有任何错误，真正彻底的理智和守护神座信仰光明的忠心，刺杀投毒与究极魔法都是理智权衡过的最佳选择。你在思想上倒真是个统治者，我的以诺，可惜要保住你真是太难了。”怒意也从拉斐尔的脸上散去，他恢复了往日暧昧的笑容，毫不在乎的耸肩，“水晶天或许醒了，但你惹怒了米迦勒，现在他们也会在你和米迦勒当中选一个了。”
“米迦勒会想明白的……”
“他会想明白你与他的正义作对。他要燃尽光翼也能释放这样的红莲之怒，但他会选择自己死在那。现在清醒的水晶天会开始选择你，或者米迦勒。”
“如果我和米迦勒只有一人能活下去呢，拉斐尔。”
“这件事上我选择你，但是活下去”，拉斐尔突然笑起来，“米迦勒，我选米迦勒。”他从座椅上起身，看着梅丹佐沉默皱眉的表情，故意又重申了一遍“我永远都选米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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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石堆砌的王城上空阴云密布，雨点随时都会从青云之间滚落。王宫紧闭的木门从底下缝隙里流出涓流般的红血。
一次精心布置的暗杀与政变，王储被刺死在床榻上，安眠之夜成为恐怖深渊。
而后院落中火光大起，木门被烈焰席卷烧塌，无数惊叫和痛呼声充斥双耳，手无寸铁的人们在奔逃。
米迦勒好像突然置身于一个从未见过的空间，满目都是黑红的火光和顺着砖墙留下来的鲜血，在他眼前那些弱小的人轻而易举就被火焰吞没或者被埋伏在路口的官兵所杀。
他想出声叫停这一切却发不出声音，想展开背后的羽翼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只能眼看弱小的人们不断死去。
这些都不是神族，他开始记起这片地方，这是无垠红海的土地。这片地方变了太多，唯有远方绵延不绝的沙漠依然是那副模样。
他看到已经坍塌一半的殿门里匆忙跑出来一个孩子，才不到半人高，嘴角沾着血跌跌撞撞的滚下阶梯，爬出矮墙死死抓着突起的石块翻进了另一扇尚未被火势波及的窗户。
快跑，不要死——米迦勒盯着那孩子看他跑出视线的尽头，他不能动，只能看到这块狭窄的地方，只能祈愿那个孩子能够逃出生天。
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悲恸又刺耳，母亲在哀嚎于孩子的死去。
他又想起从殿门里跑出来的孩子，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确实很像梅丹佐的。但这不可能是小时候的梅丹佐，那时的红海比现在更加荒凉，他也不可能见过小时候的梅丹佐。
他曾受神谕接引人类先知以诺登入天国，父神的谕令从不解释原因，而他接引以诺时还是知道了原因的。被称为先知的以诺并没太大特殊之处，他是个王族，享受着人类当中尊贵的地位，却整日像个圣教徒一样跪地祈祷。他身披王族的缎袍却认为一切福泽都由上帝所赐，他的王国，他的妻子与儿女，以及他的生命，和一切他躲避的厄运。
梅丹佐才来到天国的时候一无所知，纯粹如同一张白纸，对水晶天所有的光明和繁华都惊叹不已，然后又时刻感怀着父神的赐予。
只看当初那样子谁也想不到他能让几十万无辜神族送命的。
米迦勒正想着的时候，眼前的火光终于烧塌了房梁，看着火焰都能感受到灼烫的气息，围墙外的砍杀和哭喘声越来越大。他要阻止这一切——
“米迦勒殿下”，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六翼天使从火光总走来，浅蓝色的眼珠子闪动着，笑意融融，“你阻止不了这一切的，这已经是历史。恕我无礼，这是我托给您的梦镜。”
“加百列？！”
“别动怒啊米迦勒大人，这确实无法被改变，几十年前发生在尼尼微的事，政变，篡位，刺杀，纵火毁尸灭迹。现在新的王宫又建起来了，他们繁衍生息的这样快。我曾受神谕给无数的人类统治者托梦，告诉他们该有的法与度，但火烧旧城依旧层出不穷。人类不是神族。”
“我清楚这一点，也无权去干涉异族。”
“这就是以诺，梅丹佐，他的同族。人类的王族没有力量，没有与生俱来的权威，他从无数的刺杀和毒药中存活，他继承了王族，难道靠的是祈祷，难道父神真有时间去回应他的祈祷吗。你看到的那个小男孩，从大火和埋伏中存活，又要花多久才能淡忘这些阴谋与仇恨呢。”
米迦勒没有再说话，他也猜到了加百列想说什么。
“米迦勒大人，如果天国一定要在副君的统治之下，您该成为副君，早在路西法登上副君之位以前，或许三分之一的星辰就不会堕落。你要认清梅丹佐是个人类，他的野心才露出了冰山一角。”
“结束这个无聊的梦境。”
“当然，我听从您的命令，仰仗您的正义与光辉。您也该相信自己的正义，律法对所有人都是一样，却依旧需要当权者来执行。成为当权者，路西法已经堕落，腐化却难以战胜，但您依旧有很大的机会克制梅丹佐。”
作者有话要说： =====
毒是拉斐尔制的但是他所制的并不是针对路西法的毒药
梅丹佐利用了拉斐尔又派人刺杀路西法，针对的也只有路西法和其他几个危险比较大的堕天使
地狱的毒是沙利叶投的，他自己被投毒以后取血改造毒药，光元素稀释那么多早没啥卵用了就一个纯醉的地狱版强效无色无味麻醉剂，跟玛门立约那全是编的，他跟梅丹佐不熟更不可能揣测梅丹佐的意图……梅丹佐的意图，谁也揣测不到，说单纯也单纯说复杂也复杂
天堂跟投毒全地狱这事没啥关系
但是毒素是来自于至高天的光元素这种消息一爆出来，路西法就引爆了魔族的仇恨值233
举兵进攻一重天也是做戏……他肯定是没办法打下一重天再守住的，只是想引梅丹佐下来。梅丹佐想杀路西法，路西法也想杀梅丹佐啊2333毕竟他知道梅丹佐这麻瓜在天堂不可能有什么人气，一定会借这次机会前往一重天的
然而，他也没想到，梅丹佐，胆很大，很出乎意料，会搞大事，神族魔族都死了不少[.
所以这件事上梅丹佐利用了拉斐尔，仗没打赢但是立了威，虽然惹恼了米迦勒
路西法利用了……他利用的那就多了去了，仗打赢了但是损失也大，好在贝利尔是个意外之财，战死的枉死的从前死的怨灵全被他吃了顶好几个亚巴顿[.
贝利尔在黑魔法上确实天才，但性格也有点儿扭曲，吞噬亚巴顿已经上了一个台阶，这次更是一飞冲天，杀不死他的都叫他更强了。
大概就是这样，再具体我也解释不出来了。
所以这两任副君真的是好黑啊……哎，他们真累。
你问我老耶干嘛去了？神不是全知全能吗。那还真不是，耶和华为了赢圣战创造72位撒拉弗的时候就已经让世界开始失衡，后来赋予路西法的神力，总之很多，反正现在人家下线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去了也不能要求他再管着一天到晚就tm想着闹事不听话的傻逼儿子们。
相对而言还是老婆更加重要一点[.??我觉得这个画风不是很对
他有事，他很忙，他真的有大事，我到时候会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