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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民国纪事12 ...
江伏昏昏沉沉的醒来,被明亮的光线刺的又紧紧闭上了眼,缓神之际已经有人急切的摸向了他的脸。
江伏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沉迷的杜岐。
相比起那时斯文儒雅的意气模样,眼前的杜岐已经落魄了许多,连衣服都泛着磨损的毛边,少了平日里挑三拣四的精细,眉眼里的虚伪已经彻底转变成了阴郁的恶意。
他见江伏醒来,忍不住得意的笑道。
“您还是落到了我手里,二爷。”
江伏扫了房间一眼,这里已经不是玉兰夫人的地方了,封闭的房间透着些寒酸的简陋,想必这就是杜岐如今走投无路的境地了吧。
而视线无意掠过自己的衣服时,他怔了怔。
紧紧盯着他神色的杜岐似乎已经等待看他这时的反应许久,兴奋的声音里溢出浓浓的恶意,脸上流露的迷恋裹着令人作呕的贪婪欲念。
他的呼吸骤然浊重了许多,仿佛已然不能再承受过多的刺激,但这浮想联翩的一幕便能让他的心跳几乎冲出了胸膛。
江伏垂着眸一言不发,浓密的睫毛在白腻的眼睑下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他的唇被故意涂上了一层榴色的红,没有那些舞女的风尘气,却比她们美的愈加惊心动魄。
他紧紧抿着唇,透出几分无助的荏弱。
孔雀绿的旗袍贴身的勾勒出他柔韧的腰身与颀长的身形,针脚细密,质地精良。
安安静静的人如无尽深海里礁石上独坐的美丽塞壬,用她碧色的眼眸投来一个漫不经心的撇眸,便能引得无数水手主动跳下水耗尽所有生命向她忘情的游过去,只为了触摸到那一点点未尽的余光。
也像是缠缠绕绕的浓密海藻,让人只触到那一抹心惊的鬼魅便放弃了终生挣脱的念头。
杜岐在第一次见到江伏的时候,就深深的陷进去了。
身份那么高,权势那么大的二爷原来是个精美漂亮的青年,杜岐包过不少兔爷,但从没遇见这种顿时就能让他生出极强征服欲的人。
让人想把那么漂亮的人狠狠弄哭,再用力踩碎。
杜岐为此努力了整整四年,他在北城的根基太弱,便联合其他野心勃勃的新贵一起将北城的势力一寸寸夺过来,直到将江伏逼得毫无退路。
他原本想在江伏绝望无助的时刻再出现拯救他,他甚至无数次暗自猜测那时的江伏会对他感激涕零,还是为了存活而不甘心的委身于自己。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元辰将江伏硬生生抢了过去。
而江伏似乎也心甘情愿。
旧仇新恨涌上心头,烧的杜岐将所有理智都抛之脑后,他用力抓紧了江伏修长白腻的大腿,将黑色的蕾丝长袜一点点扯破了,阴沉的目光流露出肆无忌惮的狰狞。
“二爷,您求求我,我就对您温柔一点。”
精致的旗袍从高处便开叉的设计让江伏微微缩了缩脚,他迎着杜岐逼迫的目光,忽然开口问。
“周家人在哪里?”
杜岐没料到在这样受制的情况下,江伏居然会问他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
刹那间的绮念都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回答道。
“周家人不在北城,他们在南边的海...”
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套出了话,杜岐的脸色骤变,他愠怒的一把揪住江伏的领口,冷笑一声道。
“二爷真是爱操心,居然还有心帮周枝。”
江伏掀起眼皮看着他,敏锐的立即说。
“你知道他家的事。”
杜岐这下警惕的没再回答,他的力气太粗鲁,江伏身上的旗袍襟口的扣子崩掉了两颗,泄出一小片耀眼的白。
只是那白,却是已经被弄脏了的。
杜岐瞳孔骤缩,犹如陡然间被刺激到了一样,他猛地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拿早就准备好的水杯,疾步走过来捏着江伏的下巴就往他的嘴里灌。
猝不及防吸进的水泛着古怪的甜腻,江伏心生警觉,挣扎着偏过头躲避。
但杜岐像是发了疯一样硬逼着他喝完整杯水,江伏被呛得侧身伏在床上咳嗽不止,喉咙被甜腻滚的很涩,像是被一整块蜂蜜堵住了。
杜岐用力将水杯摔在地上,碎裂的清脆响声与江伏脆弱的咳嗽声交叠在一起,缠出莫名的奇异快意。
江伏被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他的下巴被杜岐捏出了青红的痕迹,宛如精美矜贵的玉白瓷器被人泼上了洗不尽的墨。
杜岐拽着他的头发,发狠的声音里溢出极致的痛快。
“二爷,您就在这里自己好好享受享受,您猜我回来后,您会不会主动求我摸您?”
江伏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正在忍受着某种战栗的剧烈痛苦。
他冷淡的看着杜岐,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兴许是笃定了江伏已经沦为任人宰割的玩物,杜岐倒是没再为难他,又撂下几句狠话就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寂静的房间里,心跳加快的速度几乎要撞破薄薄的耳膜。
江伏紧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被额上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宛如暴风雨里被淋湿翅膀的小蝴蝶。
他弓着身子紧紧蜷缩了起来,细白的手指痉挛着死死抓着皱巴巴的旗袍,脸上湿漉漉的全是热汗,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
幽幽的孔雀绿衬出他弯身的曼妙姿态,柔韧的后背渐渐湿透了,腾升的热度无声无息的熏在逼仄的房间里,连空气都喘着气软了下来。
煎熬的时间被拉扯的如同黄油般漫长无望,江伏的浑身都湿淋淋的,他张嘴咬着自己的手臂,鼻翼间的热气如同沸腾的岩浆,让人手脚发麻。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钝的听清楚身旁传来的熟悉声音。
低沉,而急促。
“橙橙,橙橙。”
元辰的眉头紧紧皱着,面色阴沉的可怕。
他的手穿过江伏的颈窝与膝窝,弯身将神志不清的人横抱了起来。
江伏的头无力的抵住他的胸膛,发抖的手费力的慢慢揪住他的纽扣,发出来的声音又细又软,哆哆嗦嗦的不成样子。
“别,别出去。”
元辰低头望进他轻轻一碰就会碎了的湿润眼眸里,沉默了几秒后,他低声问。
“我现在抱你回公馆,来得及吗?”
江伏缓慢的眨了眨眼,潮湿的眼泪便沿着眼角没入了乌黑的鬓角。
他好似很难堪的把头埋在了元辰怀里,发白的指节却还拽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元辰胸前的纽扣,极小的声音裹着闷闷的哭腔,宛如被逼到悬崖边的小动物。
无助又可怜。
“...来不及了。”
元辰带来的手下解决完杜岐和其他新贵们这群残兵败将后,守在大门口一声不吭的等着元辰出来。
大约两个小时后,掉漆的门终于打开了,神色冷凝的元辰抱着裹着棉毯的人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外面停放的黑色汽车走去。
将后座的门打开后,元辰小心翼翼的护着棉毯里的人,一并坐了进去。
一旁紧跟着的手下不敢多看,但垂下的视线仍然不小心窥到了他们钻进后座的刹那间,从棉毯下露出来的一角撕裂的孔雀绿,和一只莹润白腻的脚。
每一寸骨骼都雕刻的刚刚好,弓起的足背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薄薄的一层肌肤下透着黛青色的血管,根根脚趾圆润可爱,无意识的微微蜷缩着,像是在人心头狠狠刮了一下。
而那上面的深重吻痕,让人只瞥了一眼便立刻压下了心里荒唐的杂念。
元爷的人,动不得。
回到公馆的时候,闻锡正在客厅里打电话,瞧见元辰抱着棉毯疾步走进来的模样,奇怪的问。
“你怎么抱着一床被子回来了?”
等元辰又走近了一些后,他才看到从棉毯里露出来的软趴趴的黑色脑袋,再嗅到从棉被里散发出来的极浓味道后,他脸色骤然一变。
元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深沉的眼眸里满是不寒而栗的冰冷。
“杜岐先交给你,他口里有周枝想知道的消息,问出来后把人还给我。”
闻锡被他骇人的脸色惊的愣住了,听完他的吩咐后下意识点了点头。
等元辰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砰的把话筒扔到了一边,任由那边的手下还在战战兢兢的汇报南方的事项。急躁的大步迈上楼梯后,他迟疑的顿了顿,皱着眉想了想,脚步一转朝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周枝正在他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翻看报纸,听到他回来后扭过头,露出甜甜的笑脸。
“你不是要出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闻锡并不是委婉迂回的性子,他盯着周枝天真的神色,狐疑的问。
“杜岐是谁?”
周枝的脸色刷的白了。
把人从里到外细致的清理完后,元辰抱着江伏躺在柔软的床上。
他拨了拨江伏湿漉漉的头发,温和的问。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伏的脸红扑扑的,精神比之前清醒了些,不过露出了些许困倦的疲惫。
“就是好累啊。”
他小声的嘟囔着,慢慢眨着眼的动作像是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先别睡,等我擦干你的头发了再睡。”
元辰把他的头托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用干毛巾轻柔的擦着他滴水的发梢。
江伏枕在他手臂上,困的声音都没精打采的,不过还是强撑着等他。
他困的努力想睁开眼的动作懵懂又可爱,元辰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主动挑起话题聊。
“快要立秋了,北城的秋冬都很冷,你想不想去南方看一看?”
江伏的注意力跟着他转移,他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好奇的问。
“南方很暖和吗?”
“恩,南方和北城很不一样,等过段时间我们和闻锡一起走吧,刚好可以参加他和周枝的婚礼。”
江伏眼眸亮了亮,像个无比期待被家长带出去玩耍的小孩子,跃跃欲试的勾着元辰的手指,软软的挠了挠。
“可是北城怎么办啊?”
元辰笑了笑,温和的回答说。
“不用担心,走之前我会解决好所有的事情,我的心腹很有能力,交给他们打理没问题。”
江伏自小就生活在北城里,因为承担着保护北城的职责,从来没去过其他的地方。
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撒欢去玩,他高兴的不得了,蹭着元辰一直雀跃的追问南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江伏才刚洗过澡,浑身的气息干净又迷人,而裹着的被子稍稍便会滑下一些,露出他斑驳的白腻肌肤,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元辰被晃的目眩心疾,他加重力道按着江伏的肩膀,沉声威胁道。
“不许乱动,你今晚还想不想睡了?”
江伏之前被他弄了太久,闻言立即乖乖的不敢动了,他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看着专心致志为他擦头发的元辰,忽然小声的问。
“你很喜欢旗袍吗?”
元辰的动作一顿。
“怎么这么问?”
江伏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有点红,笑声里却盈满了狡黠的得意。
“你刚才弄我的时候,比以前激烈了很多,我能感觉的到。”
元辰也笑了一下,他把微微湿润的毛巾随手搭在了一边,伸手拂了拂江伏的头发,然后也躺了下来。
平视着他的眼眸又深又黑,满满的都是要溢出来的缱绻情意。
“因为是你,所以就特别好看。”
江伏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然后很小声的说。
“那我以后还偷偷穿给你看好不好呀,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就穿什么颜色。”
元辰将他贴的更紧了些,蓬勃的心跳似乎透过薄薄的皮肤融为了一体。
他亲了亲江伏光洁的额头,温和的说。
“恩,只穿给我看。”
疲倦的困意又如温柔的潮水漫了上来,江伏揉了揉眼,嘟囔声变得软绵绵的。
“好啊,只穿给你看....别人谁都...不能..能看...”
看着他的面容渐渐陷入安然的沉睡,元辰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认真的低声强调。
“别人谁都不能看,橙橙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他忍不住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意,抵着江伏的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等闻锡从杜岐的口中问出了周家人的事情后,他就把奄奄一息的杜岐还给了元辰。
北城里的不少富家子弟都喜欢养个兔爷玩玩,元辰派人把杜岐送给了他一个合作伙伴,那人不喜乖顺听话的兔爷,只偏爱用不正常手段掠过来的硬骨头。
他欣然接受了元辰的礼物,并承诺不会让杜岐过的很愉快。
而对于其他妄图和杜岐联合起来扳倒江伏的新贵们,元辰这次没手软,用了些血腥手段清理了个干净。
至于有幸捡了一条命的玉兰夫人和岳露,却被无声无息的永久驱逐出了北城。
江伏不知道闻锡和周枝之间怎么了,只是隔了几天再见到周枝的时候,他眉宇间的暗暗忧虑已然消散了不少,笑起来的纯真里毫无阴霾。
而他和闻锡说话时,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在意。
偶尔瞥见闻锡在打电话的时候,周枝虽然坐在院落门口逗弄着花花草草,但耳朵却是紧紧绷着的,认认真真的偷听闻锡讲话。
闻锡自然没发觉,不过从二楼下来的江伏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闻锡打完电话后,朝周枝走过去同他说话,周枝的语气心不在焉,眼眸却亮的像只害羞的小狗。
走下一半楼梯的江伏想了想,又悄悄上楼了,把空间留给两人独处。
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天气渐转凉秋,他们四人便一同回到了南方。
南方的气候温暖如春,景观秀雅,山水清幽,与北城截然不同。
元辰在南方已经没有了住处,便和江伏住进了闻锡的山庄里。
平日里他们俩就出去转悠,把南方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等冬天来临时,闻锡和周枝又回到了北城里,因为周枝自小没看过雪,想看一看北城的雪。
于是闻锡在南方的事务便暂时交给了元辰打理,江伏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春天来临之际,元辰和江伏又回到了北城,闻公馆已经改名叫做了元公馆,江伏知道他闷闷的小心思在作祟,笑眯眯的什么也没说。
每一年的冬天,他们都会和闻锡互相造访,在每年的新春节里围在一起吃团圆饭。
闻锡看到崭新的牌匾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便牵着周枝的手走了进去。
这里已经是元辰和江伏的家了,而他的家在南方。
不久,元辰在北城办了一场巨大的婚礼,邀请了所有的北城人。
当天,很多大人物也都来捧场了,那个当初收下杜岐的人也带了他过来,杜岐的神情温顺,垂头跟着他一声不吭,从头到尾都没有敢看江伏一眼。
而在离场的傍晚,江伏钻上黑色汽车准备和元辰回元公馆的时候,他瞥见门口的花坛边搁着一个小小的胭脂盒,盒盖只剩下浅浅的十样锦,女人的背影被摩挲成发光的白色,孤零零的遗落在那里。
抵着车门的元辰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江伏收回目光,光明正大的亲了亲他的脸,然后笑着说。
“没什么,咱们回家吧。”
黑色的汽车朝着元公馆的方向平稳的驶去,很快便消失在繁华的街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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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民国纪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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