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寻找长腿叔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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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考前几天，秦砚给林野划了重点，每天还要检查他语文和英语的复习情况。
上午掐着点把作文最后的句号划上，校园里响起了报时的钟声，搁笔的响声连成一片。林野飞快收拾书包，第一个走出考场，秦同学已经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候着了，背脊挺直，长身玉立，浑身散发着传说中的清寒贵气。
秦同学就是那种提早交卷还接近满分或就是满分的别人家孩子，特别招人恨。
“走吧。”秦同学朝他走过来，直接拎过了他的书包。
林野表情愣了一下，脚步一滞，猛然想起来秦同学要来蹭床位啊。
他昨晚熬到三点钟才睡，早上起来直打呵欠，现在一考完试，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耷拉着眼皮子跟在秦砚身后。
两人直接去食堂用餐，饱食之后就更困了，整个人的灵魂被抽离躯体，行尸走肉地两腿发飘。
回了宿舍，进门时差点撞上门框，秦同学及时伸出一只手垫在他脑袋旁，林野直直撞进他掌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昨晚睡了多久？”秦砚合上门，环顾四周。
寝室不大，摆了一张单人床，勉强能睡两个人，被子揉成一团没有折叠，墙上挂着一台空调，窗户打开是一片绿景，老树葱郁成荫。
面对秦同学的拷问，林野眼神飘忽，含含糊糊喃喃：“挺久的。”因为忘记秦同学还要过来，再加上总是丢三落四，宿舍显得有些凌乱，盆子、被子、书本、睡衣乱糟糟或团着或散着，刚刚他进屋还觉得窘迫，现在却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勤快地收拾起来，“宿舍比较乱，你先坐一会儿，我收一收。”
“不用忙，午休时间短，你晚上回来再收。”秦砚拦住他，将他按在床边。
林野想了想，赧然地应下来，先打开空调，然后去换了一身睡衣出来，囧着脸说：“我还有一套睡衣，但是有点小，你要试试吗？”
少年扣子胡乱扣着，露出胸膛一大片光洁白皙的皮肤，像只白乎乎的小兔子，满头柔软的墨发衬得脸庞釉白，乖巧安静的模样莫名让秦砚脑海中刹那浮出梦境里少年的模样。
想打碎他木讷而呆滞的漫不经心，看他咬着牙强忍疼痛双眼泛红的样子，听到他抖着哭腔呻|吟乞求……
秦砚咳嗽一声，背过身说：“不用了，我去趟洗手间，你先睡。”
林野独自钻进被窝里，在床上翻着数学公式，撑了十分钟终于困得撑不住眼皮，迷糊地睡过去。临睡前，他还不忘往旁边缩了缩，给秦同学留个宽阔的位置，同时想：秦同学总是便秘，太可怜了。
秦砚等欲念消退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床上一侧鼓起来的小包，冷淡的神态渐渐缓和。他轻手轻脚将寝室收拾好，然后将林野往床正中挪了挪，接着搬了书桌前的木凳坐到床边，盯着那张埋在枕被之间的睡脸看。
林野翻个身，背对着秦砚，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露出来。隔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蚊子给叮了，痒得难受，一只手拼命挠抓着脖子，眼看就要把自己给挠醒了，悬空探来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轻轻拎开了他的手指，在一片绯红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挠动。
床上的少年眉心渐渐舒展，不自觉地把侧脸凑过去蹭了蹭那只给他挠痒的手背，旋即继续陷入沉睡。
干弟弟连睡着觉都不忘喜欢他。
秦砚专注地给他挠痒，神情严肃，耳根子逐渐发红。
午睡被闹钟叫醒，秦同学衣冠整齐坐在他桌前看书，宿舍也已经被整理整齐了。林野再度给秦同学发好人卡，从纸箱子里掏出纸盒装的牛奶以示感激。
秦同学捏着牛奶，沉默几秒，抽出吸管，跟林野一人一盒吸着牛奶去教室。林野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清瘦俊美的冷漠少年吸着牛奶，好像有点反差萌？
考试的座位是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绩安排的，杨一辰就坐在秦砚身后，看到他镇定自如地喝着牛奶坐到自己跟前，调侃邪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奶制品？话说，以前是谁说我十七了还没断奶的？”杨一辰为了长得高壮没少灌牛奶。
秦砚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给的不一样，我跟你更不一样。”
“呵，恋爱的酸臭味。”杨一辰长腿一伸要踹他椅子，被秦砚凳子一挪踢了个空。
两天考试一结束，白兰一中的老师们勤奋得令人发指，当天晚上就改好了卷子。林野虽然依旧是班里倒数第一，但从原本的两百多分，直线上升到四百多分，连班主任都感到惊讶，给了他一个最佳进步奖，还把他的照片和其他一众优等生一起挂上了学校的宣传栏。
每天发试卷时，各科老师就把林野当成进步典范拎出来夸一遍，夸得他面红耳赤，躲在书堆后低着头努力维持镇定。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卷子的讲解，林野正在专心听课，一颗小纸团跃到他面前。他惊诧地将视线从试卷上移开，看看四周，前后同学都在听讲，旁边的秦同学神态专注地看着试卷。
他奇怪地揉开纸团，上面是同桌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笔迹。
【暑假有什么打算？】
林野震惊，眼珠子转过去瞅瞅秦同学——秦同学老神在在，仿佛上课传纸条的不是他。要不是这字迹难以模仿，林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脑洞太大了。
没想到秦同学不只会便秘，还会上课传纸条啊。
林野在纸条下写了行字，抬头偷偷看一眼老师，没有看他们的方向，连忙把纸团推过去。
【回家，看书，画画。】
他做贼似的一会儿注意秦同学的动静，一会儿观察老师的脚步，眼看着老师拿着试卷，边讲解边往后走，最后站在了秦砚桌边，背对着两人面向其他同学讲课。
这架势，随时都可能转过头来。
林野垂着脑袋抄黑板上的笔迹，就在他余光扫到老师转过身的那一刹，握着笔的掌心被塞进了小纸团，那人在夏日腾腾热浪中依旧微凉的指尖轻轻从他虎口间滑过。
他下意识攥紧笔，等老师走开了，才拆了开来。
【来我家，帮你补课。】
给秦同学发好人卡X3。
试卷讲解完再上两天自习，学校就没安排补课，白兰一中的众多优等生们整个假期都不得闲，为了能拿到来年的保送和降分资格，假期还要参加各类培训和竞赛，打算出国的，同样也将陷入忙碌。
秦砚在高一就拿到了某学科竞赛国家一等奖，进入国家集训队，遴选后参加国际联赛，成绩斐然。本来拿了国一就能和A大签约，何况他家各类奖杯早就把整堵墙都给填满了，A大当然想要他，不过他当时拒绝了签约，A大招生办了解他的出国意向，争取未果，只得希望他回心转意，为他保留了一个保送名额。
因母亲的精神状况不佳，秦砚到白兰市来暂居三年，高中之后便打算出国留学，上次林野问他，他也只是若有所感之下的发言。
然而，干弟弟为了他熬夜看书也要考A大……
学校张榜的速度非常有效率，成绩出来第三天就挂到宣传栏上，杨一辰特意拉着林野去看光荣榜，秦砚那张俊脸多年来稳占第一，杨一辰作为万年老二紧跟其后。
杨一辰吐槽说秦砚别看着闷不吭声，其实嘴毒得让人想剜其心挖其肺。套用秦某人的话来说，他老人家考750，那是因为分数只有750分，而他杨某人就算考749，两人之间的差距实际上应该在1后面乘上一个无穷大。
林野在优生榜旁边的进步榜看到自己的头像，虽然因为分数低挂在最后，但已经足够他高兴了。那张照片是出成绩第二天赶着拍的，林野看着镜头，目光清澈而赧然，有喜悦也有面对镜头的窘迫。
某天晚自习结束，林野和秦同学分别，回了宿舍才想起来重要的画本没打回来，立刻又折回教室。取完了东西往回走，远远地看到宣传栏昏暗的灯光下立着一抹熟悉的人影，有点儿像秦同学。
林野想打招呼，紧接着就看到那男生环顾四周，因林野的位置是视觉死角，没发现他的存在，那人确定了没人，拉开了宣传栏的玻璃隔离窗。
林野脚步凝滞，还在犹豫着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便看到那人从公告栏上撕下一张照片，举到面前端视几秒，缓缓地垂下首。
黯淡的微黄灯光下，留下一抹唇与照片相贴的模糊剪影。
林野撒丫子走人，确定自己一定是看错人了。
秦同学那么正经严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偷照片？
万万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张小渺拦住他，哭着脸说：“云楼，你的照片不知道被哪个混账撕了，校宣部负责这一块的老师已经放假，照片要下学期才能补上了。”由于高三榜以后每周考试都会重新张榜，学校专门冲印了照片以便粘贴，用的不是电子照片，哪知道会方便了偷东西的小贼。
林野后脊背一挺，嘴上说着没关系，回到座位后，眼神不动声色地暗自观察秦同学。
秦同学正在给他改作业，目光落在纸面上，俊挺的侧颜如同冰霜雕制，无一处不透着凛然的清贵之气。
“怎么？”秦砚侧首，漆黑如幽潭般的眼眸望着他，一颗泪痣悬在眼畔将坠未坠。
林野思绪一散，若无其事地摇摇头，重新拾起笔写作业。
什么叫做君子如玉，人淡如竹，说的就是秦同学，怎么可能偷照片，还亲、亲、亲……
林野为自己的怀疑愧疚到不行：男神虽然便秘嘴毒挑食口是心非上课传纸条，但一定不会那么闷骚。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寻找长腿叔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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