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梦里的缝隙》木闲城

3、第二章 初遇

　　一看男厕里面那一个个有点陌生的尿兜，季安延：“……”
　　“我日你大爷，那头猪被雷劈了，还要老子垫背？！”来人从门口走进来，叼着一支烟，看到季安延的瞬间，咔嗒，烟从口里掉了下来。然后他跑出厕所门口看了一下，发现没进错，又跑了进来。
　　“我滴乖乖！”
　　然后，他看着季安延面无表情闲庭若步走出了男厕。
　　电话的那一头催促，“臭小子敢玩信号差？！人呐？！”
　　“你大爷信号差！”
　　“大爷不是刚被你日完吗？！”
　　“说回那头蠢猪的事，老子一句话，这锅老子不背！”
　　“得得得！我跟你说，TL集团下个月就要收购我们连胜了。”
　　“TL？！”

　　季安延回到包厢的时候，袁媛醉醺醺地出现在包厢，看到季安延回来，搂着不断地撒泼大哭。
　　“她怎么了？”
　　“天知道！估计被小巴他爹甩了吧。”
　　听到这，袁媛一个劲儿地反驳，“没甩没甩！他敢甩老娘！！”
　　“是是是！”
　　最后，实在扭不住袁媛的撒泼大闹，几人只好合力把她送回去了。
　　******
　　第二天，季爸爸回来了，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季安延因为宿醉，早上九点多才醒来。跑完步回来已是中午时辰，季爸爸是居家男人，做得一手好菜，季安延回来的时候，客厅的餐桌上已摆上了热腾腾的午餐。
　　“爸爸，我不想吃胡萝卜！”小女孩开口抗议地挑着碗里的胡萝卜说着。季爸爸心里一惊，在接收到季安延疑惑的眼神时，更是惊慌不已。要知道，季爸爸对着季安延的说法是，小女孩是朋友的女儿，因朋友外出无法顾及，故寄养于自己一段日子。
　　“晴晴乖，不可以挑食！延延你看，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叫我爸爸，可能是我经常帮着照看她的缘故吧，呵呵，孩子嘛，毕竟还小。”对着小女孩说完一句后，季立岩就对着季安延随意地解释着，如果忽略他那微微闪烁的眼神的话。
　　季安延撇撇嘴，似是不甚在意地继续扒拉着饭。
　　也许某一天，你行走在自以为无比熟悉的街道时，你看到的，站在橱窗前的礼仪小姐的微笑，停在麦当劳门口犹豫的小男孩紧拽着的书包，窝在咖啡厅角落打着哈欠的猫，这一切，也许让我们拥有一颗细致的心，就会发现在这平和美丽的景象之下，全是假象……
　　我们以为的理所当然的画面，都会是一张编织好的网，我们站在中心，稍稍不留意，便是一生为网所困。
　　吃完饭后，季爸爸牵着小女孩走了，近似逃亡的身影，季安延坐在客厅里，看着那扇门门开启关闭，莫名的心紧。今天妈妈肯定很忙吧，爸爸忙完了，所以妈妈一定很忙……
　　朋友的女儿吗？呵，真是拙劣的借口。
　　******
　　季安延站在赛车道上，一辆辆重型摩托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极限的速度带来的是极度的快感，季安延全然无视了那一片片凛冽的风刀刮在脸上带来的疼痛，只觉身体里血液快速地流动着，苍白的皮肤下一根根血脉膨胀的血管正在疯狂地叫嚣着她此时的兴奋。
　　“阿季！怎么不上场？”他从摩托车上下来，手抱着擦得发亮的头盔，向季安延走来。
　　季安延望着他，没有回话。然后他又说：“阿季，要不要比一场，赢了就带你去看MOTO GP现场总决赛！”
　　“怎么样，阿季？”
　　“阿季，就我们两个的比赛，不要别人。”
　　“当然阿季输了的话，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喔，嘿嘿！”
　　“阿季……”
　　他很多话。很啰嗦。一直向着季安延的方向走着，却从未走近。
　　赛道上的赛车一直在飞驰着，风依旧凛冽，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是他挺拔的身姿。季安延捂住胸口，一时无神，身上宽大的病号服在飞车乱舞中摇摆着。
　　这是哪里？
　　他是谁？
　　“阿季，对不起……”
　　……
　　“砰——”不知名的巨物砸落声响后，季安延惊醒。
　　是梦。那么真实又飘渺的场景，原来是梦啊。季安延坐起身来，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下床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输入“MOTO GP”的名词。

　　【MOTO GP : 世界摩托车锦标赛，亦作世界摩托车大奖赛（ Grand Prix motorcycle racing），常用简称摩托GP和GP赛，是指摩托车公路赛中最重要的一项赛事，其重要性之于二轮赛车相当于F1之于四轮赛车。】

　　世界摩托车锦标赛吗？
　　季安延眯着眼，她可不记得最近自己有看什么关于摩托车比赛的影片，难道不应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你没有想过？季立岩！我告诉你，当年要不是你出轨，延延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你一直在补偿，然后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是想要放弃延延了？！啊？！季立岩，你可真是狼心狗肺，自己的……”
　　“妈，我怎么了吗？”
　　季安延坐在电脑桌旁的时候，季妈妈由于打电话说到激愤处，语调就不自觉地加大了不少，季安延恍惚中听到声音，便走出房门把季妈妈的话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啊延延，你怎么醒来了？”季妈妈被季安延的忽然出现吓得不小，条件反射地就挂了电话。
　　“妈，你说我怎么了吗？”季安延觉得很奇怪，她没病没痛，好好一个人站在这里，没出什么事儿啊。难道是在说几年前的那场大病？不可能吧，都过去好几年了，自己也恢复得好好的了。
　　“延延，你说什么呢？妈妈没说你怎么了啊！”季妈妈一阵心悸，却极力掩饰着。
　　“妈你刚才是在跟爸打电话吗？”季安延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了刚才的迫切寻求答案的咄咄逼人，只是淡淡的疑惑。
　　这微妙的转变让季妈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在季安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因一种秘密在撞破之时极力否定一切的惯性，否认刚才的电话对象是季爸爸的事实。季安延听到后，眼睑下垂，没多说什么，跟季妈妈道了声晚安，便回了房间。
　　妈，你在掩饰什么？……
　　******
　　渝城的夏季，变脸的天。一天之内雷鸣大雨过后，又是烈日炎炎的炽热天气。季安延拿着自制的简历，顶着烈日在高楼大厦中奔跑。
　　她这是被季妈妈给逼出来找工作的。其实她是个小漫画家（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那种……），奈何季妈妈说她这工作不正经，得找个正经工作去。
　　半天过去，季安延也没找到新工作，看了一下手中的简历，没有工作经历，没有特长，没有担任学校干部……罢，也难怪找不到。
　　季安延因为曾经生的那场大病，林林总总休养了好些年，这样耽误下来，便误了学业。回过头来，同级的大学同学都将近毕业了，季安延浑浑噩噩的脑袋瓜里，连自己学的专业都记不清了。后来，季家爸妈倒是有想过让季安延重回高考考场，可季安延不愿意，死乞白赖的生动神情让季家爸妈又是哭又是笑，季安延没有去注意季家爸妈的异常，尽是为自己耍赖得来的胜利欢呼雀跃。
　　而后的这么些年来，季安延经常会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有时候记忆还混乱得可怕，学习也就没得认真，毕业后，就打打零工，啃啃老混着过日子了。袁媛会经常说尹易洋是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而尹易洋就会说，这圈子里真正不务正业的是季安延，关键她还不是富二代。还有一句，尹易洋没敢大声说，只嘀咕着幸亏季安延有他这个富二代的准男朋友。对此，季安延一笑了之。
　　季安延坐在麦当劳前的凳子上，阳光很烈，这家麦当劳门前没什么遮挡物，一张长长的糖果色的凳子上，就被阳光占下了一大半的位置。季安延坐在旁边小小的阴影处，拿着刚刚买的甜筒，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冰冰凉凉的触感通过味蕾落到喉咙处，然后凉了整个胸腔。
　　下午四点有个派传单的零活，季安延被分配到聚阳城一带，要求对准中阶层人群派发，这里是繁华地段，西装革履短裙束腰的上班族随处可见，这都是符合要求的人群呐，季安延不禁暗暗自喜。
　　“可以看一下吗？谢谢！”
　　“可以看一下吗？谢谢！”
　　“可以看一下吗？谢谢！”
　　……
　　不断地重复同一句话，季安延也一直是微笑着的，临近夕阳的日照打在她身上，迎接着陌生人的冷淡、漠视或厌烦，偶尔有一两个会
　　回应她的微笑，季安延就会觉得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嗯，至少大家只是陌生人。
　　“季安延。”
　　兀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季安延条件反谢地猛然回头。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光洁的额头布着些许汗渍，手里拿着褪下的西装外套，白色衬衫打着齐整的领带。
　　整体来说就一个字，帅！
　　季安延愣了愣，难道本小姐艳遇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