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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陛下,您的女婿是个gay啊 ...

  •   “血口喷人!张贺还不速速向司徒公与宋驸马赔罪!”

      “竖子无礼,欺师灭祖啊!”

      “大胆!竟敢污蔑驸马与司徒公,你是何居心?”

      “还不与我住口!”

      朝中文官纷纷指着张贺破口大骂,激动得面红耳赤,好像张贺说的是他们杀人放火似的,反观武将一系都在窃笑,指指点点看笑话,大有扬眉吐气的快感。宋致也有点心虚和羞怒,忽然袖袍下,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向身边的咸宁公主望去,咸宁公主面色平静地看着朝中百官作态,一言不发。兴许她看了许久,咸宁公主才回头对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宋致不由松了一口气,把提起来的心安放进了肚子里。

      咸宁公主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如果连咸宁公主都救不了她,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所以看着咸宁公主镇定自若的神态,她也学着挺直了腰,垂下眼帘,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公主余光瞥见,唇角一弯,便不再关注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庭中张贺的身上。

      天子没有驳斥他,张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坚定了信念,整理了一下头绪,肃然道:“臣并非空口无凭来陷害司徒公与驸马,臣有证据证明,纵火案与杀死无面男尸的凶手就是宋家父子。”

      一直默不作声,藏在鎏冕珠帘之后看不清表情的天子终于开口:“哦?张卿,证据何在?”

      张贺拱了拱手,回头对殿外喊了一声:“呈上证据,带布庄掌柜!”

      一个小黄门捧着一张琴与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枚青鲤玉佩,一身布衣的布庄掌柜低头快步走了进来。

      “焦氏布庄掌柜庶民焦勇,拜见陛下!”

      张贺对天子道:“陛下,此人便是证人之一,城东焦氏布庄掌柜焦勇。”他解释道,“话要从男尸的身份说起。前些时候,廷尉府接到春风阁阁主举报,说是春风阁庶人五公子失踪多日,臣在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便赶往了春风阁查探,未料到东部都尉也上门了。臣和东部都尉交涉后,主理了此案。臣问了春风阁几位庶人,他们描述了五公子的相貌身形体态,与臣记忆中的人并无相错,臣便想起了正平元年名扬湖遇五公子。”

      宋致得到手心微微出汗,她从咸宁公主手中抽回手,脸色微白,有些胸闷气短。张贺抽丝剥茧的指控中她想起了每一次他的试探,就有些恼怒。

      “除此之外,臣还得知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良乡侯宋许之子宋敏居然跟五公子也有瓜葛。据说宋敏曾经送过五公子一把价值千金的琴,名为胭脂红。陛下请看,”他指着小黄门手中抱着的琴道,“此琴昂贵,是文帝之时的文人魁首所作,年代流传至今,先为司徒公宋谦所得,后落在了驸马宋放手中,最后却由宋敏送给了五公子。”

      天子绕过长案,走下丹陛,仔细打量着那把胭脂红。他见过不少的名琴,皇宫藏宝阁里面更有不少珍品,这把胭脂红品相优美,是为上佳之作。

      “还有,五公子失踪之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他说他很快就要从良,五公子很高兴,让人去布庄给他买一身新衣服。也是在同一天,巧了,驸马也去了一趟布庄。”

      天子看向宋致,沉吟道:“驸马,可有此事?”

      宋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去过布庄,想着就要迎娶公主,心情激动,便到处逛了逛,进了布庄看布,说不定有好的料子,以后可以给公主做衣裳。”她露出尴尬的笑,“不过臣也是高兴坏了,公主自有宫中锦绣华服,哪里用得着臣来献殷勤。”

      闻言,天子哈哈一笑,眼底充满赞许和理解:“驸马有此心,朕心甚慰。”

      “陛下,”眼见天子打岔,群臣都深感赞同,张贺眉头一皱,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在驸马去过布庄之后的当晚,也就是迎亲前一夜,驸马便在司徒府与五公子相会,两人起了争执,驸马失手将五公子杀死,毁其容貌,掩埋在后院花园之下!”

      “张左监光凭推测就断言本宫的驸马杀人埋尸,恐怕不合理吧?”咸宁公主嗤笑道,“难道五公子在司徒府死,就说明是驸马杀人?这未免太牵强附会了些吧?”

      张贺从小黄门捧着的木盘上拿了那枚青鲤玉佩,低头呈到天子面前:“陛下,此物乃是驸马自小带着的家传玉佩,驸马去焦氏布庄时,焦勇还见过,可臣自公主新婚之日起,就再也没有看见。驸马说是被人偷了,可臣与驸马相处多日,不见他着急寻找,也未尝听过他说起此事,好像不甚在意似的。试想,此物如此珍贵重要,驸马若不与旁人,是丢了是被盗了,那也会着急寻找,而驸马不紧不慢的态度,当作何解释?”

      宋致的目光落在那枚青鲤玉佩之上的同时,在场所有人也都看着那枚玉佩。那枚玉佩对宋家的重要性,文官们都知道一点,宋谦只看了一眼,就深深埋着头,当他的磐石老朽。

      “四日前,臣与驸马在名扬湖相遇,后回廷尉府,太医找到臣,问臣还过问男尸之事吗,臣才想起男尸尸检结果未看。臣查看了太医给了检书,发现此人与五公子形象吻合,死的时间也是失踪那夜,臣亲自去看,太医指着尸体一一告诉了臣尸体的特殊。男尸年在双十左右,高七尺六寸,双手皮肤柔嫩,指尖略有薄茧,其后、庭异于常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张贺看了宋致一眼。

      宋致面色一僵,恨不得把张贺抓过来暴打一顿。说五公子是个同性恋或者男妓就行了,看我干嘛?你这么一说满朝文武怎么看我?宋致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差点没喷张贺一脸。

      “男尸与五公子身份吻合,他是火起之前被人用钝器击伤,流血过多而死。臣在埋尸处找到了杀人用的石头,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胸口是在额角,所以五公子是面对面被一个武力强于他的男子杀死。”

      “这不对吧?”宋致提出疑虑道,“本官体弱,可不见得比五公子武力强。况且本官并没有作案动机,五公子与本官乃知己好友,本官怎么可能杀他?”

      “驸马的所谓‘作案动机’,其实便是一个‘慌’字。听闻春风阁阁主说,宋敏每次找五公子,五公子要么拒之门外,要么与他不欢而散。宋敏乃良乡侯之子,宋家公子,倾心相交五公子,若没有一个比他身份更大的人,他怎么敢再三对宋敏抗拒?五公子房间中还挂着一首诗歌,正是驸马当年所赠的《越人歌》,那胭脂泪的琴本来也不是宋敏的,而是驸马所有,驸马难道不记得了吗?”

      宋致哑然无语。朝臣们向她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有嘲笑,有鄙夷,有不屑,有探究,不一而足。宋致不知道咸宁公主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现在已经被坐实了“基佬”之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天子从一开始的悠然从容,到脸色微变,蹙眉凝思,最后看向宋致的眼神里还带着复杂的情绪,好像是同道中人的欣慰,又好像是被打脸的难堪。张贺丝毫没有顾忌天子与公主的脸面,滔滔不绝地举例论证宋放和五公子之间交情多么深厚,五公子对宋放是多么的钦慕,甚至还可能是迷恋。天子听到最后,脸色都铁青了,瞥着隐隐出汗一脸惶恐的宋致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不过臣相信,驸马对五公子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驸马将尚公主,请五公子过府一叙,五公子欣然前往,不料驸马告知五公子,自己心中并无五公子,五公子垂泪伤心,发誓要将驸马与他同游的事情,添油加醋说出去,他用言语刺激着驸马,甚至口出威胁,于是一怒之下,拿起石头狠狠地砸在了五公子面门上。五公子猝不及防倒地,失血过多昏厥,驸马惶恐被人知道,于是先毁其容貌,又掩埋尸首,匆忙之间,未将信物青鲤玉佩取回,留在了五公子的身上。”

      张贺凝视着宋致,提起嘴角。

      “这都是你一家之言,胡乱猜测,也能算证据?那枚青鲤玉佩就算在五公子身上,那也可能是他偷了本官的,或者是本官掉了被他捡到。”宋致哼道,“况且,本官堂堂男儿,五公子就算再貌美温柔,也比不过女子。本官取向正常,不可能与五公子有什么关系。既然没有关系,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岂会惧怕他口舌之利而失手杀人?”

      “臣就知道驸马不承认。”张贺哈哈一笑,从袖子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挑眉道,“但是臣在酒肆之中问到了,有一个酒徒亲眼看见,司徒丞在入夜时在司徒府后门等候,五公子来时是被司徒丞引进府中的。偌大的司徒府杀人若司徒不知,恐怕说不过去吧?除非杀人凶手是地位很高的人,才能让一切掩埋进地底下而不为人知。”

      宋致接过那样东西一看,是一份记录详细的供词。时间地点人物很清楚,上面说司徒丞引了五公子进去后,还东张西望地察看周围是否有人,酒徒是醉倒在墙角才没被看见。

      “你——”宋致气急败坏,却又没办法,如果不是宋放杀的,那么哪来的玉佩,为什么宋放要请五公子去司徒府?而且只有地位高的人杀了人才能无声无息让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似的。难道,凶手真的是宋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陛下,您的女婿是个ga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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