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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入目如故,入心斯人 ...

  •   我不知什么时候,我会忘了你;我亦不知什么时候,我会再记起你,这样你还愿陪我身旁,伴我左右吗?

      白玉堂觉得自己置身于蓝盈盈的水里一般,轻盈,却没有借力的地方,总是平白无故地喝了一大口水,偏偏自己还不会水性,只能借着浮力一日接一日的在水面上浮着。到也不觉得累,白玉堂心想,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吧……不过,脑袋里那一声声玉堂是谁唤的,这么悲怆,喂,白爷爷还没死!你给五爷住嘴!喂!
      “呀!五弟醒了?!”白玉堂刚费力地睁开眼,就听见耳边炸开一道声音,不由得又把眼闭上,缓了缓才又睁开,好吵。
      “五弟醒了?!”
      “老五你终于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闵秀秀看见白玉堂瞪着一双老鼠眼,眼神清明地看着他们,不由得喜极而泣。
      “别哭了,还没死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嘶――”白玉堂刚想挥挥手,却不料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你不记得了?”卢方也是吃惊,这什么情况?他五弟不会伤到脑子了吧?
      “记得什么?”白玉堂反问,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全然不记得卢方话里有话的含义。
      “那展昭呢?你也不记得他了?”蒋平试探性地问道。
      “展昭?南侠?我们俩都没见过我怎么会记得他?”
      话一出口,众人皆愣在原地,震惊得不敢置信,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门外穿来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才打破了这份沉默无言的气氛。
      众人对视一眼,卢方和闵秀秀递给其他几个人一个眼色,转了个身去寻那声源。
      果不其然,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来送药的展昭。
      “小昭,你别着急,玉堂他总会好起来的。”闵秀秀见展昭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双手又死死地握住拳头,想必这个孩子早就把玉堂的那一番话听了进去,出声安慰道。
      “大哥大嫂……”展昭默了许久,久到卢方都觉得自己有些憋气,他才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展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坚决道,“明日我就启程回开封府,请大哥大嫂照顾好玉堂,别再趟这趟浑水了。”说这话的时候,展昭的身子还有些轻轻地颤抖,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
      “展小猫……唉,你这是何苦呢?”卢方开了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道苍天戏弄人,害的有情人不得分开不能相见。
      “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既然这辈子我跟玉堂有缘无分,那就让我好好的保护他吧,谢谢大哥大嫂成全。”展昭苦涩地一笑,给卢方二人行礼,转身就走了。既然你忘了我,上天注定要我们分开,那就这次让我挡在你前面保护你吧,玉堂。
      却不成想,在屋内跟蒋平他们嬉闹的白玉堂冷不丁地听到半句话,不着痕迹地拢了拢眉,又接着和他的哥哥们嬉笑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卢方就借故出去了一趟,折腾了一上午才回到陷空岛,除了白玉堂,众人都明白,这是去送不习水性的展昭了。
      白玉堂何等的聪明,通过一上午默不作声地观察众人的神情,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跟那个展昭好像有什么复杂的关系。既然我自己的记忆记不起来了,还可以问别人嘛。
      “四哥。”
      “嗯?”冷不丁地被叫住的蒋平吓了一跳,这个臭小子又怎么了?
      “展昭……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忘了你,记不起你的样子,那就重新认识你好了,爷对于你这个人,很是好奇。
      “你问他干嘛?你不是不认识他吗?”蒋平眼皮突然一跳。
      “那天说来我才发现,这南侠与我们五义齐名,我却不认识他,好奇嘛,四哥快与我说一说吧。”
      “好吧,”蒋平放下手中的东西,找了个板凳在白玉堂床边坐下,理了理头绪,道,“南侠展昭,出身江南,与你年纪一般大,只不过那性子沉稳冷静,骨子里又带了一种江南特有的儒雅,比你这毛猴子好上太多……”
      “咳咳!”白玉堂瞪了一眼蒋平,好好说,跟五爷比什么比。
      “接着说接着说,一年之前,南侠耀武楼前献艺,被当朝天子封为四品御前侍卫,赐号‘御猫’……”
      “什么?!他敢叫御猫?!他不知道我们陷空岛五鼠吗?!这是存心让我们难堪!不行,我去找他去!哎呦!”果不其然,蒋平看白玉堂这反应跟当初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白玉堂自己偷偷溜去了开封府,现在连起身还需要有人扶……
      “你慢点,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听了?!”蒋平按住不老实地白玉堂,威胁道。
      “接着说!”白玉堂闭目,眼皮却是有些微微地跳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南侠入公,很多人都到开封府找过展昭,想要求证,每一次都是展昭被逼着跟这些去找茬的人斗上一场。后来我们岛上有一桩买卖出了差错,我跟大哥去了趟京城,”蒋平一顿,随手扯了个谎,其实他第一次见展昭是他兄弟四个去京城找白玉堂的时候在路上,“有些事情跟展昭打过交道,发现这个人并不像江湖传言的那般不堪,他还是那个南侠,只不过他心系的是天下百姓。”
      “这么说……那只小猫还是好人了?”白玉堂缩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松开,不知为何,自己听到展昭被迫斗武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心也是有一阵没一阵地像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据我所知,他是个好官儿。”
      “嗯。”
      “行了行了,到点了,该睡了。”蒋平站起身,止住话头,拿着收拾好的饭盒和药碗就走了,他担心再说下去,指不定哪句要说漏嘴,还不如趁早开溜。
      白玉堂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现在无比断定,他有些记忆忘记了,因为他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他,蒋平在提到展昭的时候他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藏蓝色的背影,手里握着一把古剑,似乎……白玉堂眯了眯眼,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古剑的剑穗上那是个什么?一只……玉鼠?!
      白玉堂突然觉得脑袋似有什么炸开一般,轰然倒塌,“啊!”
      “怎么了怎么了?!大嫂!快来!!!”
      “猫儿?”白玉堂的眼睛不再清明,口里喃喃道,随后就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之中。
      正在给白玉堂诊脉的闵秀秀和其他四鼠,听了白玉堂这句“猫儿”又是吃了一惊,难不成五弟这是要恢复记忆了?
      “怎么样了?大嫂。”
      “没事,就是受刺激了。”闵秀秀放下白玉堂的手腕,仔细地给白玉堂盖好被子,示意了一下众人,率先出了门。等到众人都出来了,又接着开口道,“老四你今下午跟老五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老五问起展昭,说想要了解认识一下。”蒋平被众人目光盯着,话是越说声音越小。
      “你个榆木脑袋啊!”闵秀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想害死老五还是想害死展昭?老五都那个样了你还刺激他干嘛?展昭已经不想再让陷空岛牵扯进来,他做的牺牲还不够大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啊,我,我以后不再老五面前提展昭不就是了。”蒋平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磕磕巴巴地认错。
      “行了,以后陷空岛上下,严禁提有关展昭的一切事情!”卢方黑着脸说道,他当初可是答应了展昭,不能再让白玉堂出事。
      “知道了!”

      一晃就是三个月,白玉堂身上的伤早已好的差不多了。这三个月里,上到卢方,下到扫地的仆人,无论白玉堂怎么问,就是不肯再透漏关于展昭的事情。本来想等伤好了偷偷溜出去,没成想自家大哥早就留了一手,把所有在陷空岛停泊的船只都弄走了,徒留不会水的白玉堂在岸边看着陷空岛周围一圈水里的鱼吐泡泡。气的他搬回了他自己的雪影居,还在大门口写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展小猫,五爷一定会找到你弄清楚的!”白玉堂揪了揪画影剑穗上的玉猫,气鼓鼓地说道。
      “玉堂!出来喝药!”闵秀秀在门外大喊。
      白玉堂一个轻跃跳上墙脊,却不着急下去喝药,“大嫂,你说,这展小猫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这两天脑袋里糊里糊涂得总是闪过一个清瘦的蓝衣男子,哦,偶尔还是红衣的,反正就是一个人,还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不是很真切,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玉堂,”闵秀秀突然正经起来,看着白玉堂认真的问,“你真的想知道?”
      “嗯!提起展昭我就有一种亲切感,好像他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你就去自己问他吧,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月之内必须要回陷空岛来,你答应大嫂,大嫂就放你走。”
      “一言为定!”白玉堂眼里闪着光,和闵秀秀击掌为誓。

      汴京 开封府 夜
      展昭再一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躺在床上,明明很累了,但就是睡不着。三个月了,漫长的这三个月,他努力不去想白玉堂,努力地查案巡街,希望能躺在床上的时候闭眼就能睡着,但……眼前又一次浮过白玉堂的身影之后,展昭“嚯”地一下子起身,从衣柜下面找出两坛酒来跃上屋脊,坐在屋脊上,对着月亮闷闷地喝起酒来。
      “呦,猫大人在这自己喝闷酒呢?”突然从展昭背后传来一声嬉笑,让正在喝酒的展昭怔在了原地,一时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白玉堂,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会被我的美貌惊呆了吧?!喂!”白玉堂不满地哼哼,这猫儿,难不成他也傻了?
      “玉……玉堂?!”展昭起身,差一点因激动而没站稳身子,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俊美少年,失声道。
      “哼,这三个月来五爷我有伤在身被困在岛里出不来,没想到你这狠心的猫一步都没踏进过陷空岛的地界!”白玉堂愤愤地夺过展昭手里的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你……”展昭看着面前的人,过了刚才的激动,剩下的只有那天在陷空岛他亲耳听到的那句话。
      “你这只贼猫,说话就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五爷了?”
      “白兄不是失忆了吗?”展昭一咬牙,一闭眼,还是狠下心来问了一句。
      白玉堂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面前这只猫在别扭什么,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喝了一口酒,走到还在闭着眼的展昭跟前,用另一只没拿酒坛的手环上展昭的腰,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毫不客气地对着展昭有些苍白的双唇就吻了下去,顺而将口里的酒渡给展昭,“这就是你叫我‘白兄’的惩罚。”
      “白玉堂!你发什么疯!放开我!”展昭本来还对刚才白玉堂那口酒有些发愣,没想到这家伙来了这么一句话,展昭唰地一下子被羞红了脸,对着白玉堂叫道。
      “哈哈,猫大人害什么羞嘛!”白玉堂又轻轻在展昭耳垂边上吹了口气,不出所料地这猫耳朵都红了。白玉堂心情大好,胡乱放下手里的酒坛,又低头点了怀里一直挣扎的猫的软麻穴,满意地抱着怀里老老实实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去了展昭的西跨院。

      “白玉堂?!你究竟想干什么?!”展昭被点了穴扔在他自己的床上,有些不确定面前的白玉堂到底是恢复了记忆的白玉堂还是没有记忆耍无赖的白玉堂……
      “月黑风高,猫儿,你觉得能干什么?”白玉堂慢慢褪去外面的白衫,只留一件纯白的里衣,缓缓向展昭走来。
      展昭闭眼,听到面前白玉堂唤他“猫儿”,他就知道,他的白玉堂,回来了。这个白玉堂,不是那个忘了他的白玉堂,是给他承诺,和他能够相守一生的白玉堂。白玉堂见展昭闭眼,走上前来却发现这只猫……竟然落泪了。白玉堂无措地解开展昭的穴道,一把将身子有些颤抖的展昭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猫儿猫儿……我在我在呢,我都好了,真的,一点不落都记起来了,不信你就考考我?”白玉堂摆正展昭的脸,无比认真的说道。这只猫,又瘦了……
      “我信你。”展昭看着无比正经的白玉堂,突然就笑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笑过了。
      “哼哼。”白玉堂看着笑自己的展昭哼哼了两声,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欺身而上,“臭猫,是谁那天在陷空岛上说跟五爷有缘无分的?”白玉堂一手扣住展昭的双手,身子无赖地压着展昭,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却是不老实地在展昭身上胡乱地摸了起来。
      “白!玉!堂!”展昭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每次这只白耗子都没个正经,这只死老鼠,他还不是为了他好!
      “怎么了?猫大人?”白玉堂邪魅地笑,顺手又在展昭的没什么肉上的腰上拧了一把,引得展昭不由自主地闷哼出声。展昭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让白玉堂更把持不住,俯身下来吻在那朝思暮想的唇上,直到把展昭苍白的双唇吻的有点略微充血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展昭。
      “猫儿……我好想你……”白玉堂趴在展昭的心口上,听着那明显加快的心跳声,不怀好意地冲着展昭笑,“猫儿,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嗯。”展昭此时还被白玉堂扣住手腕,脸撇向另一边应和道。
      “猫儿,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白玉堂松开展昭的双手,掰正展昭的脸说道。
      “白玉堂,我真的好想你。求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求你。”展昭看着白玉堂,眼里闪着泪光但还是笑着说道。
      “好,我答应你,绝不反悔!”
      “嗯……”
      正当白玉堂想继续把自己身子底下的这只猫吃干抹净的时候,还没等白玉堂继续下一步呢,外面就突然爆发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哪个天杀的在屋顶喝酒把酒坛乱放!!!这要算工伤工伤啊!!!我的脑袋!!!啊!血!”随后便没了声响,估计是晕过去了。
      “是你!”两个人互相指责,在床上偷笑。
      “猫儿,我不许你海誓山盟,只求每个明天,我都能在你身边。”
      “与尔共守,此生不悔。”
      两个人对视,有的,是彼此的倒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

      ――――――完

      后小记――
      陷空岛上闵秀秀正对着一张薄薄的信纸在大发雷霆!她跟白玉堂约好了一月之誓,是眼巴巴等了一整个月,对此她还要顶住来自卢方以及其他三鼠的日常盘问,心力交瘁,好不容易一个月到了,却等来的是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大嫂,我违约了,我跟猫儿笑傲江湖去了。”下面还属有白玉堂特有的签字,气的她差一点把陷空岛给拆了!不过等到火气消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淡淡地笑着,还好白玉堂找到了自己的师门拿了解药治好了那失忆之症,不然,自己会一辈子心疼这两个孩子的。这样多好,管他什么世俗,只要这两个孩子开心就好,这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吧,由他们去吧,等这些毛小子回来再收拾他们!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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