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虚浮》仪歌

85、朋友

　　“肖总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好？”

　　“哪有？不是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换女伴吗？”

　　“今天批文件的时候走神了，签名的时候签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呢……”

　　“你们在讨论什么？”飞走出办公室，看着围在一起的几个女人，带着笑貌似友善的问。

　　“是那天的那个女生吧？好像还是个学生呢……肖总！”正在说话的那人看到肖俊飞，傻了眼，其他几个人也作鸟兽散。

　　飞是等他的助理久等等不来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一幕，他的隐私还有人要讨论啊？他换过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在路上遇到了他也认不出来，她们还讨论来做什么……可是脑子里还是清晰浮现一个人的模样，飞掏出烟含在嘴里，然后拿了打火机，开了盖子又合上，开了再合上，最后还是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把烟丢到了垃圾桶里。

　　该死的，他脑筋坏掉了，她不喜欢别人抽烟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商人，他一直很清楚，就连生活中的小事，他也会一一计算得失，对于越是重要的人事，他更是精打细算，锱铢必较，可是，有关于她的事，他没办法算清楚。

　　他知道她对沈清茶一直和对别人不一样，好像看到了沈清茶身体里另一个灵魂一样，后来他听枫提起凄月的哥哥，想着，原来是这样，原来她是把那个人当作了自己哥哥，可是这样的感情，成长起来就像是野草一样，哪怕她最后能够看清真相，也无法逃开沈清茶了。

　　他也知道沈清茶对什么人都很冷清，比凄月更加心寒，他对谁都可以狠得下心，飞因此忌惮他很多，害怕他会伤害到凄月，害怕他会让凄月越来越沉迷。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他甚至不敢旁敲侧击，他可以就林竹枫的事情试探凄月，却从不敢拿沈清茶的事情来说事。

　　他害怕失去她，害怕有一天她坚定不移的选择沈清茶。但是还是走到这里了，他看着她那样决绝的表情，觉得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否定了，她在他怀里发抖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听到她心底里的恐惧，她是在害怕他吗？这么久的相处相知，她可以为了沈清茶牺牲自己，却连信任他也做不到。

　　她一直不闻不问，他这一年来，因为仪吟的离开，像疯了一样的拼命工作，他和爸爸说要到G市这边来的时候，仪吟就用很怀疑的表情看着他，果然，最后她真的走开了，她说她受够了，他父母的怨气，他的远离，她想找个普通的男生，可以疼爱她，而不是这样辛苦……

　　他一直都想从基层做起，可以了解各个部门的工作状况和工作流程，可以和不通阶层的人接触，而且，也可以让员工尽快的对他熟悉起来，并且认可他的能力，他开始进公司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直到一年后他升任了公司的总经理，他爸爸来G市道贺的时候，所有人才惊讶的睁大了眼。

　　他开始换女人，也就只是这之后，因为他的身份突然变化了，自动投怀送抱的人也多起来，他当然是来者不拒，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对象不是她，他都无所谓。

　　当沈氏出事的时候，他马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想着那个忘记他好久的女生，她肯定是谁也不会主动联系，但是，她这次一定会来找他，因为沈清茶会这样要求吧，即使沈清茶不说，她自己也会主动请求吧……他那几天一直很规矩的呆在办公室里，他想着，最好不要来，最好不要来。一边等着她的到来，等到看到她时，真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想笑。

　　她真的来了，为了沈清茶。

　　她明明知道，她需要用什么和他交换，沈清茶更是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她还是来了，他们肯定也料准了他不会做什么，飞又笑起来，他不会做什么吗？他是真实的感觉得到自己的欲望的，对凄月这样的女生，哪个男人都会想要吧。尤其是第一次，他想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可是他不想她恨他。

　　他想，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她会看清沈清茶的为人，她会原谅他，她不会放弃他。所以他无法做出那样的事，他不能把最后仅剩的希望也抹杀。他不会动她，在她没有心甘情愿之前，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或许……飞忽然想到一种办法，如果他离开爸爸的公司，如果他不在商场里和沈清茶对峙，是否，就没有了这么多矛盾？凄月不用去做抉择，他也可以待在她身边，闲时带她逛街，陪她聊天喝茶，忙时找她帮帮忙，让她下个厨……

　　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

　　爸爸的公司怎么办？总会有办法吧？飞想着苦笑出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窝囊，再想下去别说沈清茶会笑话他了，连凄月都会笑话他的吧。他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斗志，没有上进心了，只想着过安逸的生活，只想着她，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到时候，他只会更快的被凄月抛弃吧。

　　要不要试一试？凄月会怎么说？会劝他的吧？至少会和他说话的吧？不会当真已经选择了沈清茶吧……不会这样残忍的吧？

　　飞辗转难眠，从床上坐起来，坐了一会还是难受，到浴室里冲了个澡，听到手机响的声音，有些纳闷，这么晚了还不让他好好睡觉，什么人这么烦！工作工作，女人女人！他又不是机器人！

　　飞慢慢悠悠洗完澡出来，翻开手机看到一个人的名字，一下子惊呆在那里，他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忽然之间大声笑出来。

　　她还在这里。她还是凄月，永远的楚凄月。

　　她只打了一次电话，因为他没接，就不敢再接着打。想着他是生气了吧，想着他肯定气疯了，所以才不愿意接她的电话。凄月犹豫再三，虽然觉得没诚意，还是发了短信过去，只有四个字：飞，对不起。

　　她也只能道歉，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飞肯定很难受，猜测着她是不是已经背弃他了，痛苦着她那天的坚决……

　　飞看着短信息笑得合不拢嘴，他想飞奔过去抱着他的凄月大大的咬她几口，告诉她他没有生她的气，他没有，一点都没有，好吧，他承认有一点点啦。这时候的飞最可爱了，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灯，如果有谁看到这时候的他，一定以为是个单纯的男孩子，他还很稚气的样子，为了女朋友的一条短信息，半天都笑嘻嘻的。

　　凄月看到屏幕上飞的电话，悄悄开了寝室门出去，有些冷了，她没空添衣服，就那么跑到楼梯转角处，接了电话。

　　“凄月，下次见面让我亲一下。”飞开口就讨债一样的说。

　　“嗯。”凄月听着他熟悉的带着笑的口音，也微微扬起唇角，这就是肖俊飞吧，他和沈清茶说的一样，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么好说话？那……”飞还要继续，对方已经打断了。

　　“没有其他条件了。”凄月以肯定的口吻说道。

　　“哎？这么少？这样就想我原谅你啊！太廉价了吧！”飞大叫着指责凄月的小气，过了一会才注意到时间是午夜三点，她是没睡着吧？过了午夜，现在是十六号了，她刚从沈清茶那里回学校了吧？

　　“小笨蛋，是不是没加衣服在外面接电话？别感冒了，回去睡吧。”飞温柔的说着温柔的话语。

　　“嗯。”凄月还是乖顺的回答，然后乖乖挂了电话溜回房里。

　　飞看着屏幕上显示断开了，合上手机一手撑着头靠在床头笑个不停。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凄月一离开沈清茶就给他打电话了啊，是不是应该庆祝！飞想着真的一跃而起，反正没了睡意，他走到客厅里拿了酒开了灯准备一个人的庆典。

　　凄月也知道可能清茶打过的每个手机号码都会被调查，所以她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再也没有开过机，除了给枫打电话那次。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清茶，从小就跟着母亲出入在各种媒体环境中，她学到得并不少。

　　身上冷得透骨，凄月捂不热，也睡不着了。她想着飞的开心，想着如果他知道是清茶劝说自己不要这么快做选择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咬咬唇，想到，如果清茶没有劝她，她真的就可以放弃飞了吗？

　　他们都是她的朋友，不可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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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去赶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