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虚浮》仪歌

48、通话

　　路奇等了一整晚也不见凄月回来，有些懊恼，虽然凄月说过第二天才回来……可是还是心里不舒服。晃到客厅里，这里离大门最近了，路奇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现在是早晨八点钟光景，水他们那边估计就是晚上七点多。

　　清茶也正在客厅里看书，因为书房被人霸占了。听到电话响，接过来，看看来电显示，等着对面的人先开口说话。

　　“水，是我啊。”路奇果真先开口了。

　　“嗯，是我，怎么了吗？”清茶听他话里音调，似乎不太开心。

　　“啊，没什么事，其实也……”路奇吞吞吐吐。

　　“和凄月闹矛盾了？”清茶这么猜测着，觉得可能性很小。

　　“没有！怎么可能！那个……昨天……”路奇还在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他自己也觉得尴尬得很，不知怎么说才好，“昨天是七夕情人节。”

　　清茶纳闷，怎么这句话这么难说出口吗？“哦，是吗？你是要祝我节日快乐？”难怪今天沈曼一定要拉他去看电影，他借口说她功课没做完，所以沈曼现在在努力赶工中。

　　“不是……”路奇觉得自己跑题跑得很远，“昨天是林竹枫的生日，凄月她出去了，他们一起……”

　　清茶总算找到主旨了，原来是这麽回事，“那，怎么了吗？”可还是想不明白，路奇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件事，难道路奇真以为自己和凄月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从没解释过。

　　“只是，凄月她昨晚没回来，不知道……”路奇又打住了，觉得很难说下去，牵涉到凄月的事情，他竟然无法向清茶说明。

　　“你很担心她？”清茶微微皱眉，路奇和凄月的关系，进展似乎太超乎想象了，因为路奇不是个容易自来熟的人，而凄月恰又是个特别冷淡的人，他们本不应除了相互照顾之外有其他情感产生才是，可是路奇的关心似乎超过太多了。

　　他怎么也猜不到，路奇知晓凄月最重要的那个秘密，两人的关系远比他想得要复杂而且深刻。“嗯，她不该夜不归宿的。”路奇心里，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们两个的家，凄月不回来，他竟然夜不能寐。

　　“路奇你不是喜欢上凄月了吧？”清茶直接这么问出来，虽然还带着笑意，可是，已经听出几分严肃了。

　　“没有，不是，没有的事。我还在等她……等你们回来，沈曼她最近好吗？”路奇同以往一样打听沈曼的事情，清茶微微放了心。

　　“她最近很刻苦学习，很用心。不过，我刚才听到某个人说，他在等她回去，原来没有人等我回去啊？”清茶这么一开玩笑，气氛就轻松起来。

　　路奇方才只是脱口而出，现在脸红了些，“我没有那个意思。等一下，凄月回来了，我待会给你打过去。”路奇听到门声，放下电话到门口去接凄月。他希望和她等他一样，让她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他，听他说，你回来啦？

　　可是，门开了，是凄月开的，门口却是站了两个人，还有一箱行李。

　　“路奇……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凄月震惊之下问出来，她之所以不想回来，就是怕遇到他，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正面冲突了。

　　“嗯。你好。”路奇对枫冷冷打了个招呼，拉了凄月进门。他丝毫没觉得动作有什么不妥，只是枫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路奇，因为路奇做起来实在太自然，让枫简直嫉妒得要发疯，路奇拉凄月的时候，就好像凄月本来就是他的所有物。

　　“他要搬来住？”路奇先是这么问了句。

　　凄月不知如何作答，本来想一张便签纸条解决的事情，现在只能用言语来互相刺激了。“不是的……路奇，你听我说。”

　　“好，我听着。”路奇这么说着，示意枫可以坐在客厅里休息，然后做了个动作让凄月等一下，对枫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凄月当然也跟着过去了。“路奇，我答应他，和他一起去旅游，去F市。”凄月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反正是已经这样了，不可避免就解释一下好了。

　　“一起旅游！”路奇简直要暴跳起来，他只差没有来回暴走以证明他真的很吃惊很受震撼，“你还是自己和清茶说一下吧。”路奇没等凄月反应就拨了号，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清茶没想到这么快路奇就打过来了，笑着说：“Strom，很有效率。”可是接着就愣了下，因为对面准确无误的传来一个女声。

　　路奇拨号之后就把话筒给了凄月，凄月握着话筒，只觉得有千斤重，忽然听到清茶笑着说话的声音，差点拿不稳话筒，最后稳了稳心跳说了句：“是我。”

　　“是凄月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清茶脸色变了，他眼里也开始笑，只是带了些旁人不易见到的悲伤，“……”竟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找我有事吗？最近好吗？是路奇让你接电话的吗？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和林竹枫一起玩得开心吗……竟是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嗯，你……在那边好吗？”凄月也听出他这一句话后的千言万语，深吸一口气问了句，这样慢节奏的对话，让路奇有些按捺不住。

　　“挺好的，倒是上次听说你生病了。”清茶知道凄月不知晓那次的事件，而且，路奇解决得很好，他还因此夸过他，路奇只说是他的助理很厉害，最后讷讷说是他爸爸考虑很周到，给他找了个厉害的助理。

　　“是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了。”凄月这么说着，可是，她想说的也不是这些，她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你是不是像我想你一样也会想起我，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你是不是会和以前一样对我……你是不是，还是你，我还是我？

　　“嗯，和路奇相处还好吗？他就是粗心了些。”清茶这么说，这样不着边际又无关紧要的话题。就是说不到点子上去，就是无法更深入一步，凄月，我怕，我怕你已经淡忘了我，我怕，我怕我们回不到从前，一年的时间，真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可以有多少已经改变。

　　“没有，路奇他很照顾我。”凄月继续着这样的对话，可是路奇本人已经受不了，拿过凄月手里的话筒。

　　凄月这才喘了口气，回头一愣，看到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着她。他就那样倚着门站着看着她，没有说话，很安静，额前的短发虚虚实实地盖住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眼里的光彩。凄月心里一惊，忽然心跳得突突的，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

　　“清茶是我。”路奇接过后这么说。

　　清茶笑了笑，“是你啊，有事吧？”眼底不知是失望还是纾解，清茶甚至忍不住想叹口气，可是没有，“有事就直说吧。”

　　“凄月她说要和林竹枫一起去旅游。”路奇一口气吐出来，再不说出口他就憋死了！胸口的大石终于卸下，他安静地等清茶的回复。

　　“哦，很好啊，去哪？去多久？”清茶几乎是毫不考虑地就回答了。

　　“什么？！”路奇与其说是对答案很惊讶，不如说是对他回答的速度很吃惊，清茶会答应他可以预计到，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做决定了。“哦，凄月，他问你们去多久，去哪里？”

　　“我们去F市，应该二十天左右吧，半个月也行。”枫忽然走过来这么回答，因为凄月还不知道他们要去多久，凄月没问过，他也没说过，甚至他自己都没想过，只要和凄月在一起，多久都行，最好当然是越久越好。

　　“……”路奇转述了枫的回答，清茶那边只说，知道了。

　　“Strom，不说了，约了沈曼去看电影，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准备好要出来了。”清茶自己先结束了这次电话，挂了机。

　　三个人沉默而尴尬地站着，凄月看着窗外一大片的花海，忽然手机铃声响了，熟悉的音乐，凄月循声找到自己留在这里的手机。

　　枫也看到那片花海，找了个门开门，登时被面前的景致所震住，他呆呆看着面前这个后花园，久久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忘了身后的一切，忘了周围的所有。真的很美，这样美丽的地方，才是适合她居住的地方，想必，他们相处一定非常愉快吧，无论什么人，面对这样的美景，心情不可能不好的。

　　虽然他自己此刻心情就不怎么好得起来。他当然也想不到，凄月在这里是什么心情，在什么时候会伤心难过，又是为了谁而郁郁寡欢。

　　“今年成年。”对面的人声音很轻，凄月几乎可以看到他的薄唇怎么吐出这句话。

　　“是。”凄月看看路奇，他也正看着她。

　　“想要什么礼物吗？”安忽然带笑好心地问。

　　“不，不需要。”而且，现在也还早。

　　“如果，我想要呢？”这样的问话让凄月不安起来。

　　“哥……”凄月不敢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要什么？

　　“既然成年了，不该在生日那天，把自己打包送给我吗？”合情合理地这么要求着，把凄月弄懵了，他是真的这么想吗？这是最后期限？

　　“……”

　　“呵呵，吓到了！”安轻笑出声，“凄月，我想要你的时候，会去找你。”他不需要她把自己打包了送上门来，他可以屈尊降贵去找她，只要是为了她，他可以做到，哪怕她毫不在意地践踏了他的苦心。哪怕是……她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转交给别人！哪怕是……她从来不为他庆祝生日，却和别人一起为别人庆生……哪怕是……她再也不在她生日那天泡着茶等他回去，却和别人相拥在一起……他都可以原谅的，他可以做到的。

　　虽然，真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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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怕自己懒
所以预告一下有更新。。。
开始没看到内容的卿们
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