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虚浮》仪歌

39、演出

　　“枫你怎么了？准备好上场了吗？”女生看到他一直在一边坐立不安，紧张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是有什么问题吗？”她和枫一个班，从来没看到枫这么紧张，而且演出至今，他从来都没紧张过，更别说这么严重了。

　　枫没听到一般，仍是自己在一边穷紧张，女生拍了他一下，“枫，和你说话呢！”枫回过头，“啊，是吗？怎么了？”

　　“枫你在想什么？放心吧，你只要正常发挥，一定可以顺利通过的！我相信你！”女生做崇拜的手势看着他说，让他放松一点。

　　“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他说着还是深呼吸了一下，又自己嘀咕起来，“早知道就不要她来了，早就想过了的，怎么一听她说要来看我演出还是高兴得忘了别的了！”枫给凄月拿到的是第一排的票，可是，安排凄月坐下了，想到她等会要在下面看着他演出，要看到他和别人表白，和别人拥抱，怎么都说不出的别扭，这就是他从来不请凄月的原因，否则，就算再怎么顾虑到会耽误凄月的事情，会浪费她的时间，会因为是和她无关的事情而被她拒绝，他都是会尝试一下找凄月陪他的。

　　凄月坐在下面看着别的学校的演出，台上的人在灯光下都闪烁不已，凄月看差不多到枫他们了，就往后台的方向过去，正想着如何进去，就看到枫他们的社长，微微愣了下。

　　秋雨也看到了枫的反常，料想是凄月来了，出来想走走，竟然可以遇到，走过去也只是看着她说：“来看他演出？我带你进去吧。”就在前面带路，没有多余的言语。凄月亦不多说，跟在他身后进了化妆间。

　　“凄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社长带你进来的？”枫看到凄月和秋雨一前一后进来，有些奇怪他们的相处模式，不知为何，总觉得凄月跟在社长身后，就像是……就像是妻子跟在丈夫身后那般，安静的，顺从的……

　　“嗯，我刚才想起来在附近有些事，你们演出结束后我来找你，等我一下好吗？”凄月这么开口说。其实她对这附近都不熟悉，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枫怔怔地看着她，“凄月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我陪你去吧。”秋雨说完吩咐演出的成员不用太刻意，和平时一样就好，然后和方才一样，在门口等了一下凄月就在前面先出去了。凄月对枫点个头表示安心，就跟着秋雨走了。

　　从大剧院里走出来，夜幕降临不久，空气里还有暖流游动着，烘烤的凄月全身都暖融融的，闭了闭眼忽然撞到男生背上，睁开眼微微笑了表示歉意。

　　“坐一会吧。”秋雨自己也在面前的台阶上坐下了，示意凄月坐在旁边，凄月也没说什么就坐下了。

　　“怎么想来看他演出了？”秋雨问了个最近期的问题。

　　“哦，就是，有点想他。”凄月这么回答说。秋雨转过头看住她，虽然有猜测，她低头的瞬间想到的是什么，她弹错的音符是为了谁，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浮起，抿紧了唇才挡住了到口边的话。

　　过了一会才回过头看着前方说：“你们认识多久了？”秋雨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即使有相互归属的感觉，还是会被人先独占了，还是会有人打破这样的命运。

　　“对不起，我……”凄月顿了一下，她上次没有说出来的道歉，这次竟然不小心脱口而出，“我们高二的时候认识的，可是关系一直不好，有一年的时间里算是完全的绝交过。”凄月坦诚着，其实算起来，她认识枫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飞和清茶的关系，这时间更是大打折扣，可是，由于那个男生做过的事情太多，关心得太彻底，所有的事情和时间都被无限放大，无限延长，因而，想起来，竟是那么那么多回忆。

　　“不用道歉。”秋雨眯了眯眼，转头看住凄月笑了笑，眼镜下的双眼里透出些许平时没有的温柔，接着说下去，“我有个很圆满的家庭，尽管从小衣食不缺，父母关爱不断，可是，我总是没有平常人的感恩心，对什么都很冷漠。”

　　“是吗？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没有任何关爱，虽然我对人冷淡，可是我很爱他们，父母，亲人，朋友，我是真的很爱他们。”凄月这么说着，她并不是对秋雨没有好感，并不是没有那种宿命的归属感，只是心里已经存满，无法再放入另一个人。

　　“我一度很绝望，以为自己真的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会有感情，可是，慢慢的我开始对编剧和演出很感兴趣，然后，仿佛是引导性的，我遇到了你。”秋雨似乎并不介意她说了什么，继续说下去。

　　“我的确很少对什么事情什么人有感情，可是，如果发生了，我会尽全力保持，引导我认识你的人，是枫，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如果没有认识枫在前也就没有今日和秋雨的相识，与其说是上天安排了这样的邂逅，不如说是枫带来了这样的注定。

　　“凄月……”秋雨竟然只是叫起她的名字，没有连名带姓，没有省略，只是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凄月和他一样看着前方，后面剧院里的声音还隐约可闻，台上的声音，台下的鼓掌声，欢呼或是交谈声……

　　“我对你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凄月隔了好久，感觉里面快接近尾声了，就问道。

　　“嗯，不会再见面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应该这么做，所以她就做了，说不上抱歉，说不上怜悯，说不上补偿，如果他们是按照正常该有的程序，应该是交换家庭情况，交换性格和爱好，然后交往，然后结婚生子，白头偕老，这些，他几乎可以在眼前看到，他爱的人在面前，却无法拥有，甚至，她明明知道他们应该如此，却还是逃开了，逃开了，理由也解释了，因为有一个人已经让她看到将来了。

　　“我们进去吧。”凄月先站起来，这次她在前面，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走，因为枫在里面，所以她没有迷路，走向枫的路是不会走偏的。她没有告诉秋雨别的事情，因为注定没有将来可以补偿给他，所以也不要他为她不必要的担心，也没有必要为了这样虚妄的事情让他继续和自己纠缠。

　　只是由于凄月走在前面，总是感觉到背后注视的目光，太过于灼热，让她后背越来越灼热而显得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