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虚浮》仪歌

176、演出

　　“真的会来吗？”Beauty疑惑地注视着清茶，这样的目光让清茶有些歉然，他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的好，因为如果安会来，是为了凄月，不来，却会让Beauty的盼望落空，无论哪种都不会让对方高兴，实在是不晓得怎么回答。

　　“嗯，会来的。”清茶考虑过后才笑着安抚地回答说。

　　如果他不来，这次的公开演出就没有意义，刻意和市政府协调，能够在街头表演，并且争取到了部分街道的戒严特权。乐队的人没有接受公司的条件，而是一起离开了公司，并且对外宣称只要Wind不回来就不会再有任何音乐，很清楚地表明他们的立场是支持Wind，也说明了Wind是乐队的主心骨。

　　最开始，就是Wind召集他们，虽然安一直很心冷，年龄小但是成熟不爱接近人，可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知道不是个那么冷酷的人，他的温柔在暗地里让他们看清。不谈所谓的友情，就只是他那音乐造诣，也让他们愿意相信他的人格和为人。

　　只是这次的公演，出资的当然是路奇、飞还有清茶，演唱却换成了路奇，清茶担任了临时的经纪人，飞负责政府部门等相关的公关关系部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奇怪的人来帮忙，大家都是纳闷，路奇和清茶是见过的，连肖俊飞这样的大少爷都过来帮忙，莫不是看中了他们乐队要长期投资？

　　清茶为了这个事儿和沈曼闹了大别扭，沈曼说什么也不再准他的假，他已经连着消失了好久了，一直跟着那个女生。

　　那天他回公司有点事儿，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沈曼，抬眼看了下，拿了套西装，开抽屉取了支票单等物，要走时才看着沈曼，等她说话。

　　“又要走了？”沈曼讽刺地问了句。

　　“是。”清茶简短回答。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请假了吗？”

　　“那我现在请假。”清茶说着点个头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沈曼忍无可忍，站起来走到他身前看着他，“你要做什么我知道，我可以冻结你签的支票，还可以破坏你们的舞台，甚至我可以阻止所有人去听你们的演唱会！”

　　清茶有些头疼，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恨意，他说好了时间的，拖久了怕他们担心。

　　“你可以辞退我，我可以用自己的钱。”清茶说时看到她眼里更深的恨意，“如果你一直讨厌她是因为我对她的好感，那我告诉你，我没有爱上她，她也没有喜欢我，你可以去问肖俊飞，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一样的立场。”

　　沈曼愕了下，他第一次解释，可是解释的内容竟然是这样。

　　“在你和夏娜结婚前，我是不会让你辞职的。”沈曼偏开头放着狠话，她才不要让他有任何机会和楚凄月在一起，哪怕他这么解释，她仍旧是不信。

　　“嗯，即使结婚后很快就会被夏董赶出家门吗？”清茶调侃了句。

　　“呵，我以为我嫂子很爱你，会跟着你私奔。”沈曼看着他的笑容顶了句。

　　“她是会这样，我不想让她吃苦。”清茶说着开了门走出去了。

　　沈曼听不出他这句话的深意，他是说他真的喜欢上夏娜了吗？那为什么他从来不肯给她一点点怜悯的情谊？只因为他们的兄妹吗？

　　沈曼知道今天就是演出的日子，她在回想清茶说的话，她没有去干涉这次的事情，她不知道是真的轻信了他的话还是，仅仅因为他解释了，哪怕是欺骗她，至少他做了……他分神看着她费了心思应付她了。

　　凄月安静地坐在台后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舞台，她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登台表演，可是如果可以让哥重新振作起来，至少让他出现解释一下那件事，她不惜一切。

　　选择的是那首高中毕业时的曲子，前些日子好好练过了，哥哥也点头说很好。唱的人换成了路奇，毕竟他是更合适的人，明白很多内幕，而且曾经有过经验。其他的人没有换，只差哥了，即使别人不登台，只有哥一个，也够了。

　　那首歌，其实更适合清唱配钢琴吉他的单调。

　　时间差不多了，可是人依旧没有来。凄月有些焦急，只是表情仍是不变，开始前一刻钟就上了台去，清茶在前面说着什么，他的出现似乎让有些人有点惊讶和惊喜，音乐没开始就出现一个小高潮。凄月也能听到偶尔透出的骂语，有的人是怀着来扔鸡蛋的心理吧。

　　在钢琴前站定，凄月看着台下，在寻找着他的身影，即使不上台，他也会来参加的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凄月看了看手表，最后的一分钟……他很少迟到的，上次迟到后就变成这样，有了一就有了二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安上台后一直走到发呆的她身后，才轻声说了句。

　　凄月回头看着他，他似乎没有特别颓废，但是瘦了，看得出强打起精神的样子，可能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没事，时间刚刚好。”凄月微微笑起来，这可能是这些日子来最美的一个笑了，真实而略带开朗。

　　安看呆了，点点头退回去拿了吉他，对路奇点个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弹那首曲子，还是和她一起，而歌手又是路奇，这样的诱惑，让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立刻前来和他们一起练习。

　　他和凄月的默契，他相信不需要练习了。

　　由于他的突然出现而且毫无任何言语，只是和陌生的女生说了些什么，相视而笑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惊讶，因而忘了本来的目的，是要来支持还是要来泼冷水，都暂时没想起来。

　　音乐的旋律很快步入正轨，下面刚要开始喧闹的人群都沉静下来，这首歌基本上没有人听到过，如果有F中和凄月同一年毕业的人，或许是很疑惑，这个歌原来就是Dead乐队的歌啊，可能会这么感慨吧。

　　Wind的吉他声，凄月也好久没亲耳听到了，最近也听了不少他的碟片，可是没有这样亲临时的好感。手触及钢琴时依然是那样一种同调的协调和轻颤，看来自己是真的爱上这种乐器了。

　　很安静，非常安静。

　　一曲完了，路奇的声音似乎还在萦绕，凄月轻轻弹了下去，只是和上次的冲动不同，这次却是很舒缓的后奏，慢慢减弱后好像仍能继续下去的停止了，凄月在话筒前轻声说，“一切都过去了……”

　　不是她是说给谁听，是安，还是她自己。

　　只是这句忽然的女声把下面沉浸在音乐中的众人唤醒了，有人已经泪流满面，只是音乐吗？有时候音乐的确是可以让人感动的。

　　掌声携带着围上来的人潮，让凄月也从音乐里醒来。她站起身走到舞台中央，Wind也走过来了，只是看着她。快门声轻响，清茶想，这张图片会是最好的宣传图片了，作为新的海报或是碟片的封面。

　　刚才的安静也使得录制成为可能，现场的原声碟，可能也会销量很好吧。

　　“呐。”Wind把自己的吉他递给凄月，往钢琴边走过去。凄月接了跟着他走到他身边，拖了一把凳子坐在他身旁。

　　“想听吗？”Wind笑起来，好像献宝前的挑逗一样。

　　凄月看着似乎没有任何阴影的Wind，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和咒骂，笑容比以前甚至更开朗。

　　“你弹给我听吗？”凄月的记忆里，他很少弹钢琴，明明是另一种无比擅长的乐器，却很少见他弹，练习都少。

　　Wind只是坦然一笑，手指在钢琴键上按了下去，试过音后他看了看凄月，“你先起。”

　　凄月抱好吉他，拨了拨弦，流畅的吉他声又一次流泻出来，凄月其实觉得很羞赧的，她吉他弹得不好，哥教过她很久，但是总是不能掌握到精髓的样子。Wind却不介意，他只会把自己的吉他给她用，哪怕她无法弹出完美的乐声，只要是她，就好。

　　钢琴声随后响起来。

　　凄月看着安，自己和他果然还是有差距的，永远都是有差距的。

　　没有人唱，只是音乐，凄月微微笑着闭上眼，这首歌，其实并不是那么悲伤，如果真的可以过去了，他的仇恨过去了，她的难过……也能过去吗？

　　两人完全忽略了其他所有人，就是这样自我的弹奏了下去，然后一首一首的都是小时候搭配过的曲子，有些很幼稚，有些却颇不和谐。凄月在弹错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有些脸红的笑笑，Wind没有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不说话，对着她安抚地笑笑。

　　Beauty在下面看着上面那两人，像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一起练习歌曲，一起生活……以前总以为在他记忆里的事情不是很多，没想到都刻在了乐曲里。

　　没想到开始设定的节目就这么被浪费掉了，Wind似乎兴致极好，最后甚至自己伸过手拨弄着凄月的手教她，动作熟练而亲昵，和小时候无异。他们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Wind才起身和凄月一起走到舞台中央，拿着话筒想了想说，“你们看到的新闻是真的，视频可能也是真的，当然，不包括被人为增加了情节的版本，”Wind说到这里笑了下，接着说，“不过我和那个女人并没有感情，也谈不上床伴，她的确曾经是我的继母，我无法解释具体的原因，但是她是无辜的，那东西是我拍的。”

　　凄月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胡说了。

　　Wind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凄月愣了一下，这下她可成公敌了。

　　“如果你们想知道原因，我只能说是仇恨，是报复，具体情况你们可以自己猜测和编造。”Wind说完就牵着凄月的手下台去了，没有理会下面推攘混乱的人群。因为拉得围栏故意离舞台有很远，因而相对来说他们还是很安全的。

　　Wind看到同乐队的人都一副隐忍的看着他，忍不住笑出来，“想报复？”

　　“你小子还知道死回来啊！”修先骂出来，一拳打在他身上，Wind这才放开了凄月，转过头对着她笑了下，想了想说，“我想，不陪陪他们，他们会觉得我重色轻友的。他们吃醋了，看见了吧？”

　　凄月也笑起来，往清茶那边靠过去，懒懒地赖在他身上。

　　“那我带凄月先走了，有事找我。”清茶几乎是半抱着凄月离开了，上车前转头看到Wind在乐团人群里扭头看着他这边。

　　终归，他们都无法接受在这个时候走到一起，凄月可能很想尝试，并不是觉得背弃枫，而是觉得对不住安的感情；而安，心里太通透，知道这种时候的开始无论怎样也是得不到她的心的，等到她平复了，或许会有机会吧……

　　那个男人呵，清茶知道自己是没有那样的专注的，他对爱情这回事，也并不是那么执着，对清茶来说，喜欢就是慢慢的喜欢，然后好好维护相互的感情。哪有那么多的挣扎和坚持，始终和如一……

　　始终和如一，也需要顺其自然。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得到的就好好珍惜。

　　清茶不知道是他太过于看淡，还是他们太过于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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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更喜欢的就是清茶这样的看透
很多时候，没必要太过于坚持
总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唯一
——2009年5月17日1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