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文》虞蕸

27、有玉家中出名（三）

　　有玉是放下一切睡大觉去了，卯氏却煎熬着。老太爷和有翱刚回府便听着此事，发了一顿脾气，忍不住向继妻抱怨安氏太小不懂事，卯氏没有一点主母样子。刘氏喝着茶水，笑呵呵的就是不回话，老太爷自知嘴欠，放弃话题。刘氏吩咐嫲嫲上晚膳，两人沉默吃着。刘氏想自己还没脑残到和你说你媳妇和孙媳妇坏话，这几天还是乖乖在院子里窝着吧。
　　有翱到黎院知晓姐姐已睡下，便向安嫲嫲打探消息，得知姐姐已经想开后，反回颐院。
　　随后有炫下学回府，得知此事后，留宿外书房，当晚安氏房中独自流泪。
　　晚膳后这事才查清楚，丫鬟牵连出五人，一个婆子，两个洒水丫鬟，一个看门，一个府外买办。
　　其实还查到有杨家影子，但大管家不敢告诉卯氏，只向老太爷禀告。老太爷吩咐人去找寻吴老爷，老太爷觉得自己这儿子太不懂事了，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未回府。
　　其实这不能全怪吴老爷，耐不住人家四皇子和他爹，当今圣上突发奇想，一早便安排四五人跟随，出京郊度假，打猎啊！吴老爷也想回家啊！
　　至晚膳前吴老爷才有机会向顾和霆道歉。
　　“吴世伯折煞晚辈，无伤大雅之事，世伯不必放在心上。再说吴顾两家还是姻亲呢!”
　　吴老爷有点懵，半天没反应过来。
　　顾和霆好意提醒“姨奶奶”
　　吴老爷恍然大悟，老爹这个老狐狸，我说怎么多年不续弦，突然又续，原来是打顾家注意啊！如今和文家也有牵扯，不是说好不参与党派之争吗？吴老爷感觉自己被骗了。
　　顾和霆也打量着吴老爷，毕竟十多年前眼前这位中年大叔，在一众京城子弟中很出名，自己考取功名，外放做官，好好的清闲世子爷不做，别说还挺有能耐。回想昨儿天那个莽撞的女孩，摇头想这样有本事之人，怎么把女儿管教如此松散。
　　吴老爷见顾和霆莫名其妙摇头，不解，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难懂啊！
　　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两人安静等着。威帝和四皇子均被身边内侍扶下马背，顾和凌、李选备与文武也跟随下马，身后还有三个侍卫。
　　顾和霆看了眼威帝身旁的内侍，心想都不是普通人啊!
　　威帝拍拍手，笑着走向两人。两人急忙行礼，威帝道：“吴爱卿是文官不善骑猎，孤理解。怎么顾爱卿也不善？还是傷未痊愈。”
　　顾抱手如实答到：“还是逃不出陛下的眼睛，微臣傷在腹部恢复极慢，没有个一年半载恐难复原。”
　　威帝低头，继续拍手，未说话，其余人也低头不敢发话。
　　这沉默的气氛啊!吴老爷直冒冷汗。顾和凌与文武则担忧偷看顾和霆。李侍郎自然偷看威帝。全场最无聊就数这位四皇子了，甩着手里马鞭，四处瞄。
　　威帝深沉形象，被四皇子手里把玩的马鞭，发出的呼呼声打扰，装不下去，懊恼训斥道：“逆子，只晓得玩乐。”说完觉得不对，今天是自己逼他们随行的，干咳嗽两声“好好向顾将军兄弟们学习。”
　　顾和霆和顾和凌急忙拱手同声回答：“陛下谬赞，四皇子德才兼备是微臣学习的榜样。”
　　“父皇说的是”四皇子拱手回答完，转向顾和霆兄弟俩“以后打扰两位兄长，还请见谅。”
　　顾家兄弟俩急忙向威帝和四皇子方向下跪，请罪。
　　“好了，平身吧。”威帝见两人起身，接着说“孤记得你年少时的梦想是做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士。没成想最后竟成为一位将军。”
　　“年少轻狂，让陛下见笑了。”
　　“孤到觉得可惜了。”
　　顾和霆却不知怎么回话，毕竟现实和梦想总走不到一起。
　　“唉”威帝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顾卿也快步入而立之年。孤也老了。”
　　“陛下万岁”所有人慌张下跪，高呼“陛下万万岁。”
　　“好了，好了，快身来吧。孤不信什么万岁，孤只信江山永固才是百姓之福。”
　　“陛下英明。”
　　“别拍马屁了，走吧，去山庄吃野味。”
　　九人牵着五匹马，快速走着。无涯山庄位于京城北面，五百里处，这里四面环山，珍奇异兽多，是皇家专门的猎场。武帝是武人出身，喜爱骑射，所以无涯山庄在这个时期异常热闹。
　　九人进门后，内侍、内卫们接过马匹，送上手炉。武帝带领五人直径走向正院。房内如春天一般暖和，六人陆续脱下斗篷和外套给内侍。武帝发话，五人就坐与两侧，右侧以四皇子为首的文官，左侧以顾和霆为首的武官。侍女们端上烤全羊、烤乳猪及白酒后退下，武帝举起桌上酒杯“敬爱卿们。”
　　五人起身，举酒杯回道“敬陛下。”
　　武帝掌心朝下，轻拍空气两次，示意五人坐下。“吃吧，不要拘泥。”武帝性格爽朗，做事稳准狠，但在治国之道很是开明。大臣对他既怕又佩服。
　　武帝唯一缺点就是喜欢三八和乱指鸳鸯，经他指婚的宝威公主和顾和霆两人，婚姻都不顺心。私下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武帝手有毒，所以大臣和世族们都怕武帝指婚。武帝知道自己指婚的两人接连丧偶，自己也是有苦无处申冤啊，每当夜深人静想起此事，内心狂吐血啊！也想找个机会解救一下自己指婚的名声。
　　武帝忍不住又关心起顾和霆的婚事：“顾爱卿守丧快五年了吧？”
　　座下五人均是一怔，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顾和霆。
　　顾和霆举着酒杯的手一抖，撒了几滴。看着手里的酒杯，无奈吐了一口气，再起身弓腰解释：“谢陛下关心，只差三个月，微臣守丧就满五年了。”
　　“可有人选。”
　　“长辈们正在相看。”
　　“哦”武帝突然坐直身子，好奇道：“那几家？”心想难道解救名声的机会来了？
　　“这... ...”这怎么说啊，事关女子名声。
　　四皇子也突然坐直身子，兴奋插话：“这事儿臣知道，这事儿臣知道。”还举起右手，左右摇晃示意，深怕武帝不点他说话。
　　“皇儿知道？快说给父皇听。”屁股向左挪了两下，轻轻侧身，专注聆听。在场除了顾和霆本人和皇家两父子，其余都用怜悯与幸灾乐祸交织的复杂眼光看着顾和霆。顾和霆两兄弟同时无奈叹了一口气，顾和凌心想陛下，你老人家就放过我二哥吧！再指婚我二哥真要绝后了。
　　四皇子也往右挪了挪屁股，侧身说“据儿臣打探，相看的人家共有四户。一户是马老国公爷的嫡孙女马蓉蓉；另一户是文老国公爷的庶孙女文菱；还有一户是母后的庶妹蒲丹彤。”
　　“哦？你母后也看上顾卿？”皇后和马家同时看上顾和霆，这就耐人寻味了。皇后为了四皇子，那马家为了什么？杨家自己有女儿，所以马家不可能是为了二皇子，既然不是为了二皇子，那马家目的就值得好好查一查。没想到一场婚姻居然有这么多算计和阴谋。“还有一家呢？”
　　四皇子装作不知道，父皇口气中对母后的怀疑。“管国公府是势在必得啊！”
　　“怎么说？”
　　“管老夫人派出一位庶孙女管燕卿，两位侄孙女管燕泥和管燕染，势必拿下顾将军呢。”
　　“哈哈哈哈”武帝嘲笑道：“顾卿，孤看你注定要做管家女婿啊。”
　　在场人纷纷符合武帝嘲笑顾和霆。顾和霆摇头未回话。武帝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后，也不在追问顾和霆，而是转问吴中意在杭为官期间的所见所闻。杭是平原地区，水土肥沃，百姓富饶，多产水稻等谷物，是大威国重要的农业大省之一。
　　吴中意战战兢兢地回答，武帝对吴老爷还是挺满意的。不确定问：“这次爱
　　卿是不是升迁至吏部？”
　　“是”
　　武帝突然想起吏部尚书尚之昌，早些时候上书请辞，告老还乡，自己已经答应年后批复，现在吏部尚书一职年后就要空着了。突然武帝想到，顾和霆是威武六年间排名第八的殿试考生，原本是要出任文官，后因边界有骚乱，他兄弟三人皮甲上战场，支援他的父亲。如今他在京城没有实权，还要养病，不如由他出任吏部尚书一职？。武帝来回看着李选备和顾和霆，点头心想只有国家昌盛、人才辈出，孤的肱骨之臣们，才会是年轻有为之辈。
　　“吏部尚书尚之昌年事已高，孤答应年后放他回乡养老。吏部尚书一职就由顾和霆任职，吴爱卿要多加扶持啊。”
　　在场人均一震，顾和霆和吴老爷反应过来后，急忙行谢礼。
　　李选备羡慕了，‘三尚书’中只有礼部最不受待见，也无实质的兵权。同是年轻才俊，自己差顾和霆可不是一截两截。看来，自己得好好想一下未来的仕途方向，毕竟党派不受陛下待见，而什么也比不过皇上的宠爱重要。
　　武帝继续口吐惊人之语：“顾卿父母、兄长都长居边关，现府中只有孙媳和重孙女两人陪伴，实在孤寂。你两兄弟如今回京，既然哥哥上任吏部尚书，不如弟弟就在任兵部任副主薄吧，别回边关了，好好陪伴家人吧。”
　　两人起身，向武帝行大礼，感激和感动道：“谢陛下隆恩，顾家深受皇恩，必当死而后已。陛下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平身吧”
　　四皇子看不出喜悲；文武是真心实意为两人高兴，毕竟以后京城又有两位大官照着自己。吴中意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好，这上官和自己沾亲带故，岂不好联络感情。李选备则是从羡慕转为深深的嫉妒。
　　用完晚膳，武帝未留宿山庄，吩咐内卫护送五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自己带着未成家的四皇子回宫。
　　吴老爷本是高兴回府，却愤怒出勤院大门，直径向颐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