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猴，还债！》南山菊

117、第117章（全章）

　　在女儿国，想生娃就生娃，子母河的水随便喝，相反的，想落胎自然就不那么容易了，女儿国全民信巫，这个巫同上古巫族倒没什么关系，上古巫族是盘古血脉所化，出生即有修为，以炼体为主，肉|身强横，十二祖巫甚至有同圣人一战的能力，女儿国这个巫更偏于灵，她们崇敬大地和自然的力量，一年四季，大祭小祭不断，春种要祭，秋收要祭，落雪要祭，初晴也要祭，打小的启蒙教育就是祈灵歌，是个人就能跳个祝祷舞啥的，至于有效果没效果就要看个人天分了。

　　统管这一应事物的官方机构就是御灵司，位于都城以东，其下巫女无数，领头的大祭师由国师兼任，主要职能就是祈福，国师一向深居简出，只有初晴的大祭才会亲自主持，保佑国家风调雨顺，百姓无病无灾之类的。

　　而御灵司正殿通常不对外开放，只有在各大庆典，才会对百姓开放正殿，后殿是禁地，谁都不准涉足。

　　落胎泉，就在后殿的禁地之中。

　　如果有人想要落胎，要先到官府打申请，官府会命人询问原由并查证，无缘无故的会被驳回，有理由的他们会建议对方生下，官府会提供帮助，寻找领养人之类的，实在不肯的，也不会强逼，官府会统一申请，申请通过后御灵司领取落胎泉水，每月的月初前三天或者月末后三天凭询证后签下的文件领取，过时不候。

　　取泉水的人并不多，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个，大家从小就知道子母河是怎么回事，但凡喝子母河水的，都是自己想要孩子的，人都是群居动物，没有人愿意忍受孤独。

　　这里的家庭成员构成尤为简单，甚至有投契的女子们皆为金兰姐妹，共同生活，抚养后代的情况并不罕见，去官府办了手续，还能得到官方证明。

　　女儿国号称治下有十八城，但是其实大部分的国土都是崇山沼泽和荒原，十八城中都城繁华，人口众多，剩下的十七城除了靠近都城的几个好一点，其他的也就跟个镇子差不多，偏远些的，一个村落也就几户人家，敖寸心飞回来的路上仔细观察过了，神奇的是，子母河蜿蜒曲折，但凡有城镇的地方，就有它的存在。

　　明明处处透着奇怪，可这个国家的人，丝毫都不觉得，她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是这般过来的，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只是对那些古籍中所记载的遥远的传说中的世界，还是免不了好奇，所以孙悟空一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关注。

　　若非他们误入，这个国家倒真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对外没有战争，对内没有压迫，女王的位置世代相传，百姓大多相亲相爱，邻里之间友好和睦，即便偶有龌龊，也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经商的、种地的、做官的、做巫女的各司其职，该工作的时候工作，空闲的时候想玩就玩，大体上所有百姓的生活皆是富足又安乐的。

　　除了不通外界这一点，几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认真说起来，普通百姓终其一生也不过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内过活，生活的范围不会离开方圆数百里，通不通外界，也没有什么区别。

　　花神节要到了，都城比往日更热闹许多，家家户户的门檐上都挂上了鲜花，越讲究的商家，挂的种类越多，街上的百姓一个个喜气洋洋，早早的就将衣服上绣满了中意的各色花纹，一个个花枝招展，比过年还要热闹。

　　与往日不同的，城中多了许多生面孔，从外地赶来的巫女们，也在认真为花神节的祈神舞准备着，带着欢欣和庄重由御灵司的侧门进进出出。

　　看着大家脸上的喜气和笑容，敖寸心有那么一丢丢沉重，她并不愿打破这个桃源，只是目前看来，背后妥妥的有阴谋，悟空肚子里那团似灵非灵，似魔非魔的气体，她不知道若真任其孕育十月而出，会是个什么东西，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暗地观察观察了一阵，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她将盯了好久的两个巫女打晕以后藏了起来，又将自己和孙悟空变幻成二人的形貌，跟着大部队光明正大进入了御灵司。

　　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越过了前殿重点后殿，一路顺畅，差一点点就摸到了禁地！

　　“站住！”

　　身后传来喝止声。

　　两人身形一僵，当着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说你们呢！站住！”

　　那声音飞快的追了上来。

　　敖寸心一边走，一边冲孙悟空眨巴眼睛，没好气的传递着自己的怨念。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自己来吧，你非要跟着一起，这下好了，被发现了吧？”

　　明明披着美人皮，偏偏猴性难改，走几步就开始抓耳捞腮，左蹦右跳，提醒他以后正常了没一会儿又故态复萌，哪有美女如此不端庄的，如此违和，摆明有问题嘛！

　　孙悟空咧咧嘴回应。

　　“这怪物在我肚子里呢，我不来怎么行？！再说了，这地方诡异的很，咱们俩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那后面那人怎么办？”

　　“不怕，马上就进禁地了，她们不敢跟进去的。”

　　“可是被发现了，这地方古怪，我也不敢用法术…”

　　“怕啥，待喝了落胎泉水，看我把这鬼地方给砸了！”

　　两人一路疾驰，还不忘挤眉弄眼交流。

　　她们走的快，身后的人却也走的不慢，脚步轻点，一步当三步，很快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两人的胳膊，喝道：“叫你们站住，没听见吗！”

　　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慢慢转过身来。

　　抓住她们俩的女子四十上下，身着中级巫女的宝蓝裙裳，嘴角微微下垂，眉心两道深深的印痕，可见平时严肃惯了。

　　敖寸心一脸诧异的问道：“姐姐可是在叫我们？”

　　“不是叫你们，还是叫谁？！你们是哪儿来的？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敖寸心低眉顺眼的解释：“姐姐误会了，我们并不知道您在叫我们。”

　　中年女子扫视她们一眼，哼道：“看你们这样子，不是王都人，说，你们为何要擅闯禁地？！”

　　敖寸心连忙摆手：“姐姐又误会了，我们姐妹的确是外地来的，这不不知道路嘛，糊里糊涂的就走到这儿来了，绝非有意为之。”

　　她说着反客为主，将女子拉到一边，从兜里掏出几个夜明珠递过去，顺便还拍了个马屁：“姐姐好生厉害，竟能看出我们是外地的，我们姐妹真是第一次入京，还请姐姐行个方面，放我们一回。”

　　女子完全不买账：“难怪看着你们眼生，前方是禁地，擅入者剥去巫女资格，流放荒原，京都御灵司的巫女皆知，等闲不会往这个方向来，哼，什么走错了路，怕是为落胎泉水来的吧！”

　　敖寸心又一僵，这都知道？！

　　女子扫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像你们这等外地的巫女，我见多了，被金钱迷了心窍，偷了泉水卖到黑市，欺世盗名，简直枉为巫女！速速随我去领罚！”

　　敖寸心又又震惊了，这，这，这还有黑市？黑市还有落胎泉水卖？早知道，她们还冒险来这儿做什么？！

　　受罚肯定是不能去的，去了就露馅了，赶紧说好话：“姐姐，姐姐，我们这真是第一回干这事，实在是鬼迷心窍，请姐姐高抬贵手，放我们这一回。”

　　诅咒发誓说了半天好话，女子面色似乎松动了一点：“把你们的巫女籍册拿给我看看，若真是初入京，倒不是不能从轻发落。”

　　籍册，什么籍册？她也没见过什么籍册呀！

　　“这，我们忘了带，落在驿馆了。”

　　女子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又见严厉，手跟铁爪子一样紧紧抓住她，喝道：“不对，哪有巫女会忘带籍册，你们不是巫女！同我去见祭…”

　　还未说完，只见她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孙悟空将手中的石头丢在地上，拍拍手，看着傻眼的敖寸心：“说那么多作甚，走，进去吧。”

　　“哦。”敖寸心呆呆点头，“她醒了怎么办？”

　　“醒了就醒了呗，那时候咱们早拿了东西走了，就算要找，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对哦，敖寸心拍了拍额头，瞻前顾后想太多，她真是犯傻了。

　　一进禁地，温度立刻低了好几度，

　　密密麻麻的树木围成了一个圈，枝叶苍翠，地上一片落叶都不见，安静到有些诡异，没有任何声音，不见飞鸟虫蚁。

　　过了树林，可见一汪深潭，方圆数十丈大小，潭水碧绿，水波不兴，不知深度几何，像是死水，可并没有腐烂的味道，潭中央有一圈石头围成的潭中潭，旁边一块一人高的青石，上面雕刻着“落胎泉”几个大字。

　　这来的也太容易了。

　　“猴子你等着，我去取水啊。”

　　她说着往前一跃，就飞到了青石旁边，在潭边看不出来，落地之后，方能发现落胎泉周围有一丈见方的平地，中间水井模样的东西还是泉眼，水面在沿下一尺左右，往里一看，黑黝黝的一片看不分明。

　　拿出白玉葫芦，取了整整一葫芦的水。这泉水比外围的泉水更要绿上几分，装了水的葫芦都隐隐呈出碧色。

　　她晃了晃手中的葫芦，站起来，对着潭边笑了笑，刚提起嘴角，脚下的石板就剧烈晃动起来。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怒喝，那声音穿透力之强，随着破空之声直入心底，空气隐隐现出波纹，侥是敖寸心，脸色也白了一下。

　　“何人敢擅禁地偷取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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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