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之命定的预言》岭照

31、灭门之灾重现

　　四个人坐在客栈内我的大屋子的大桌子旁，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打破眼前这份诡异的平静——

　　“哎呀！有话就说呀！小爷我最受不了这种怪怪的感觉了！”小爷忍不住抓了一手桌上的瓜子开始嗑瓜子

　　呼~多亏小爷说了这第一句话，破坏了这份平静。

　　我也是实在忍不住，立刻接着小爷的话头向——那位黑衣未蒙面人发出了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爷“啪”的一声，瓜子都掉落在桌子上：“姐姐，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你旧情人‘驸马’的事儿吗？怎么还先向别的男人搭起讪儿来了？姐姐你这样做可不好，亏我刚才在屋顶见到他两在打架，我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帮你旧情人了！你这样做，倒好像是我帮错了人？”

　　黑衣冰块脸与白衣冰块脸的嘴唇，此时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黑衣冰块脸继续恢复冰块，并点了一下头：“我们确实见过，姑娘眼神与记忆都好于常人。”

　　“呵呵，还不够好！我还未想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的你。”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跟姐姐的旧情人在屋顶打架呀？”小爷在旁边憋了半天，忍不住插话。

　　左一句“旧情人”，右一句“旧情人”，我真的是……

　　我不敢看于归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偏过头，冲小爷使眼色：你就不能用正常称呼吗？

　　小爷似乎看不懂我的眼色，不停眨巴的大眼睛只又回了我两下眨巴，整个眼里充斥着两个字：不懂！

　　“我此行，是来杀虞姑娘的！”

　　黑衣冰块脸面无表情地甩出这句话——

　　小爷脸色一变；于归只是将双手撑在身前，手却是紧握的姿势。

　　我有点愣住，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我在采唐被人迷晕送到星凉阁的那一晚——

　　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还有男子用力呼唤的一声“公主！”

　　“那晚在采唐把我迷晕、绑来星凉阁的人，是你？”

　　黑衣冰块脸点点头。

　　“是小小，不！是公主让你做的？那一晚她也在吧？”

　　黑衣冰块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是的。今晚公主在街上看到你逃出了星凉阁，于是命令我在驸马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杀了你！”

　　我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可笑了，就因为她一时的喜好，随便的一句话，就想要别人的命。我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呵！那你们那一晚怎么不杀了我？”

　　“姑娘并未违反任何北疆的律法，只是公主不想姑娘出现在驸马身边，于是我建议公主将姑娘送往星凉阁，并吩咐人给姑娘安排轻省的伙计。”

　　看不出他还这么遵守北疆律法……

　　“那看来我的牢房，以及饭菜，都是因为你的‘特殊关照’咯？”

　　黑衣冰块脸继续机械地点头：“包括姑娘今日从星凉阁逃出来，也是因为我吩咐过附近的铁骑军。姑娘并未违法，只要不见驸马，能逃出星凉阁也无碍。”

　　“难怪我今天带姐姐你们出来觉得异常的顺利！我还以为要跟哪几个铁骑军打一架呢！结果就这么顺利出来了？”小爷在一边啧啧称奇。

　　“不过我现在已经见过她了，你又打算怎么办呢？”白衣冰块脸终于发话。

　　黑衣冰块脸道：“所以我已不准备杀虞姑娘了。我要回去请示过公主，再做决定。”

　　“你不是说我并未违法，所以采唐的时候劝过你们那位公主。怎么今晚，你倒还是要来杀我？你说说，我如今又是违了哪条法律了？”我心里这团怒气始终聚集着，堵得慌。

　　“公主的命令，属下不敢不执行。”

　　还真是一个遵纪守法，乖乖听公主话的好铁骑呢！

　　“你先回去吧。公主那里，我自会去说。”于归对他道。

　　黑衣冰块人离去之后，小爷这次倒是很会看脸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出去了。

　　我此时还是挺生气的，自己的命由别人几句话决定，更不想去想什么“驸马”不“驸马”的事儿。

　　“驸马还是快些去找公主吧！免得公主又不高兴，一句话民女的命就没了。”

　　于归笑着摇摇头，只是走过来，然后伸出手，把我缓缓抱在怀里。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我有一点恍惚，恍惚间好像闻到了龙潭寺秋日桃夭的味道。秋天的萧瑟夹杂着桃花的清甜香，明明相悖却异常和谐——

　　过了好久，我的头顶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还在生气吗？”

　　我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闭上眼睛，狠狠摇着头。

　　“我好想你。”

　　真的，特别想你——

　　虽然分离的时间应该不过一月，可我觉得好像是过了一年、十年。真的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现在牢牢抱着你，可还是感觉不真实，好像只是我的一场梦。好怕，梦醒之后，我又在星凉阁的牢房里，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继续呆在那里，一年、十年、二十年……

　　第二天一早，我推开门准备到楼下吃早餐。小爷“嗖”得一下出现在我面前：“姐姐，昨晚过得怎么样呀？”

　　说完还不住往我房里瞄——

　　我把房门往里一推，整个门都大开着：“你别这么婉转，直接看呀！看到什么了？”

　　小爷尴尬笑，随即一脸不忿：“亏我昨晚还那么自觉地让你们两独处呢！戏文里说了，旧情人见面，都是要独处一晚的。姐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你才几岁呀？别整天看那些不健康的戏文！好好看看童谣呀儿歌好吗？”我不理小爷，径自往楼下走，我都多久没吃过正经的早餐了。

　　昨晚于归跟我讲，他与小小不过是昨日才到孟京，他也是因为怀疑我和小莫他们的下落跟小小有关系，于是才跟着她想找我们。至于“驸马”只是小小太过“积极”，逼着她身边的人都这么叫他，他连北疆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哪里来得及娶这位有朙公主呢？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有朙公主怎么也是北疆皇帝唯一的妹妹，北疆皇室的血脉还很凋零。公主大婚也得大办一场吧？我觉得这个可骗不了人，于是放心地选择相信了他的说辞。

　　不过小莫他们没跟于归在一起真的让我有点意外，于归之前在采唐四处寻找，也问过那个谢韬——也就是黑脸冰块脸。他对我的去处闭口不提，但是他说公主并没有吩咐过他对小莫他们做过什么。看他一板一眼死脑筋的样子，我跟于归都觉得应该不是假话。

　　但是小莫他们究竟在哪里呢？我们决定在解决完“驸马”的事情之后在孟京好好打听打听，毕竟是北疆的都城，消息应该灵通一些。

　　“你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去看看小月！你说说你，这么有钱，也不知道给小月送点吃的，昨天还好意思要小月的糖吃！”

　　“我……我是有钱，但我凭什么要给那个小丫头片子呀？我救了她，收她点糖，天经地义！”

　　“是是是！天经地义，你还想不想吃烧饼啦？想吃的话，就拿余钱救济救济小月嘛~”

　　“姐姐，你怎么老黑我钱——”小爷哭丧脸。

　　我和小爷提着一堆吃的穿的，小爷哭丧脸，我是喜悦脸。我们今天就去看小月，小月见到我们应该非常开心吧？

　　快到小月的房子时，就看到前方围着一堆人，我都看不见小月家了。

　　我和小爷努力地在人群里往前挤，本应该是小月的家的地方，眼前且只有一片火灭了之后的焦黑——

　　耳边只模模糊糊听着一阵阵哭嚎：“造孽哟！一家四口人全都被烧焦了，昨天还开开心心迎接小女儿的回家，今天却只有四局烧焦的干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