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养成》暮见春深

2、002

　　其实原本的江音童年生活悲惨，江音的亲生父母生了三个女儿，好不容易第四胎捞一对龙凤胎，奈何孩子太多养不大，江音是爹不疼娘不爱最冤的老三，五岁时被亲生母亲送给同村的于寡妇养，于寡妇只有一个亲生儿子俞怀祁，多个女儿也算是儿女双全。

　　不过于寡妇并不是把江音当女儿养，是当童养媳来着，家里太穷万一儿子长大娶不起媳妇这不是有个现成的？

　　江音亲生父母把孩子送人后一家子搬到深市打工挣钱，基本和家乡断了联系，江音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于寡妇和名义上的哥哥俞怀祁。

　　于寡妇虽然穷，但对江音不算刻薄，供他俩读书上学，幸好两个孩子争气都考上高中。这时候于寡妇得病，供不起两个学生，被牺牲的自然是江音，江音气不过，在俞怀祁的支持下偷偷拿了家里的钱去深市找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没找到江音无功而返，而于寡妇因病去世家里剩下两个半大孩子，俞怀祁在于寡妇临死前知道江音是给他预备的媳妇，对江音的感情变得不一样，宁可自己不上学也要供江音。

　　可江音见识过深市的繁华，怎么甘心呆在一个中原贫困小城市。

　　江音考上大学后彻底没了音讯，俞怀祁遍寻不着干脆去深市闯荡，十年后他功成名就，江音成为他记忆里一点特殊的存在，他北上京市谈合作遇到天真可爱的萝莉穆月皎，动了真情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们感情稳定后，江音也冒了出来，陡然见到成功的俞怀祁，她立刻动心，随后迎来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狗血事件，当然最后炮灰是要被消灭的，男女主是要大和谐的。

　　唯一的变数是看小说的江音变成了小说里的江音，还是两次，而且都是最穷的小时候开始。

　　于寡妇家里是真的穷，住的房子还是公婆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墙快裂缝房顶漏水已是常态，不过家里只她一个女人，每每下雨漏水都是凑合过去，很少说要去修房顶，江音盯着滴滴答答变满的饭盆，无奈的叹一口气。

　　这时候，于寡妇应该是趁着下雨给那两亩花生地撒肥料了，看一眼桌上的钟表，江音晃晃悠悠下床冒雨去了老旧且黑漆漆的厨房准备做午饭。

　　中原地区的一日三餐离不开面食，江音十多年没用过这样的厨房上手十分生疏，想了半天淘点米准备烧米汤再馏四个馒头，至于菜，江音去于寡妇伺候的菜园子里摘个茄子洗洗切片和馒头一起放到箅子上，烧火的功夫剥四五瓣大蒜，午饭算是预备好了。

　　果然，江音刚把蒜泥捣好，于寡妇就一身湿淋淋的回来了，瞧见江音做好午饭笑了笑回房换衣服。

　　再见于寡妇，江音唏嘘不已，这个女人也不容易，操劳一辈子都没落个好，前世的病虽然治好了，可仍然没熬到俞怀祁娶媳妇就死了，对于寡妇江音感观十分复杂。

　　于寡妇对江音是以为俞怀祁做出发点，前世江音在她的要求下所做的一切都为俞怀祁服务，才勉强让于寡妇松口否认两人的婚事，只当她是俞家的养女，于寡妇养她不是不图回报，江音成年后和俞怀祁一起奋斗很大原因是于寡妇连哄带逼造成的，可以说于寡妇一辈子都为儿子而活。

　　“怀祁啥时候回来？”俞怀祁的名字是于寡妇的公婆花钱请人取的，于寡妇喊他总是字正腔圆，希望这个好名字可以给儿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江音摇摇头，现在的俞怀祁还是半大小子整天疯玩，谁知道他啥时候回家吃饭。不过俞怀祁不回家，于寡妇也不吃饭，江音盛碗汤慢慢吹凉喝掉，然后回房坐到窗户前看书。

　　学校课本已经有十来年没接触过，一切都要重新学，还要不能露出过于妖孽的破绽，想想都累，可读书是江音走出这个小村子唯一的出路，即便是原主都懂得这个道理，前世的江音格外认真，这次也不例外，江音不喜欢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倒是于寡妇看江音这么认真有几分欣慰：“你哥有啥不会你教教他。”

　　江音嗯了一声，没有敷衍，俞怀祁比她大一岁，但两人同级，教他功课早就习以为常。

　　等于寡妇也耐不住饥饿先吃了饭又闲不住去菜园子时，俞怀祁才施施然推门进来。

　　江音坐在窗边，直起身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年少的俞怀祁个子不高，浓眉大眼，是个很耐看的少年。

　　“妈，音音，我回来啦！”

　　于寡妇耳朵尖，听到了：“江音，给你哥端饭！”

　　江音很识趣，先做凉拌茄子，再盛出来米汤，于寡妇到底没舍得吃菜，不过一个凉拌茄子俞怀祁都不够吃，江音冒雨去菜园子摘两根黄瓜凉拌给他吃了。

　　下午俞怀祁也乖乖留在家里写作业，江音和他坐一张桌子，偶尔会和俞怀祁讲解他不懂的题目。

　　江音做完作业便开始复习前后功课，九十年代乡村学校的学生初中才接触英语，初一重要的课程就是语数外三门，有先前的底子在，江音复习完很快开始预习，俞怀祁偷偷看她的进度忍不住嘟囔：“江音，你都学会啦？”

　　“不是，我看课本里的文章，有意思。”

　　俞怀祁信了，心底里他是不想江音比他聪明的。

　　**

　　第二天天气晴朗秋老虎威力尽显，于寡妇早早带着江音下地除草，俞家大多数进项都依靠仅有的五亩地，于寡妇种了两亩花生两亩大豆还有一亩玉米，快要丰收的季节伺候起来格外精心。

　　江音蹲在太阳地里干活，远远看一眼比她快得多的于寡妇，连口渴都懒得喊，待到十点多实在热得受不了，于寡妇才开口回家，俞家的地就在村子附近，但离俞家也有一里多地，要回家当然是徒步走回去。

　　“江音，压些水来。”

　　“嗯。”

　　俞家院中有一口压井，江音日常用水都要和它打交道，前世因为不熟练还被打伤过下巴留了一道疤，今生再用它总要擦干手再用力，免得滑脱手。

　　压井出来的沁凉舒适，江音贪凉洗洗脸胳膊脖子，双手放在水盆里权当消暑，少女贪玩的样子很可爱，即便不苟言笑的于寡妇也笑了笑，甚至听到外面有卖冰棍的吆喝掏出两毛钱让她去买冰棍。

　　江音喜欢吃一种冰棍，咬起来是冰沙还有股奶香味，不像别的是一条冻得结结实实的冰混着糖精甜的难受。

　　冰棍给俞怀祁一只，江音则把她那只切半给于寡妇半只，不容她拒绝的塞过去，自己拿那半根蹦蹦跳跳去门前的树林里玩秋千乘凉，前世今生江音都喜欢这样的舒适惬意，虽然贫苦但无忧无虑，不会忧愁未来和一个女人争一个男人搞的心力交瘁。

　　下午太阳不那么热，于寡妇带着俞怀祁江音一起下地拔草，直到七点天黑才往回走，回来路上遇到在门前乘凉吃饭的邻居羡慕道：“你家俩真懂事，星期天帮你干干活你轻松多少！”

　　于寡妇笑笑点头，她在村子里人缘不差，一路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江音却见俞怀祁不大耐烦，眼底里藏着不屑，他是至孝，即使是轻蔑也是对别人吧？江音忽然很好奇是谁做了什么让乖孩子俞怀祁露出这样的神情。

　　九十年代的村庄黑夜来临后便渐渐安静下来，唯一传的悠长悠远便是小孩子闹夜的哭声，伴着这若有似无的声音江音陷入深眠。

　　她睡的很熟，被人晃醒时还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于寡妇眯着眼：“江音，起来上学去，怀祁都喊你了！”

　　窗外天光未亮，江音打个哈欠下床猛然想起来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便有早读，五点半都要到校，现在是五点！俞怀祁催个不停，江音匆匆忙忙洗脸刷牙，背上书包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学校，伴着清凉的秋风，身边三三两两而过是邻村求学的孩子，一路走过留下高声低语都透着青春年少，江音伸个懒腰，心情舒畅。

　　教室灯光略有昏暗，江音站在门外，瞬间便认出当年坐的座位是哪里，当年的同桌正笑嘻嘻看着她。

　　江音当着班主任的面走进教室落座，拿出课本加入同学们的朗读中。

　　窗外朝阳渐渐升起，这所方圆几十里村庄最出名的初中承载着无数学子家长的期望，一步步带着几百张稚嫩的面孔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江音一口气把语文课本上的课文从头读到尾，到最后连漫漫听出不对劲，碍于班主任就在讲台上不敢有小动作，偷偷朝江音挤眉弄眼，可惜江音一丢丢都没看到。

　　早读下课后学生有一小时时间各自回家吃饭，上午第一节是语文，江音被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叫起来朗读接下来要讲的课文，一字未错，班主任大力她提前预习的习惯，并号召同学们向江音学习，江音忽然明白了连漫漫的意思，时下并不流行这种“出风头”的行为。

　　上完两节语文课是大课间，江音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说了贫困生一对一帮扶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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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压井杆打到过下巴的小伙伴请举手，说起来我还有一亩地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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