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 九层炼狱》Madaao

66、我们的目标是摸遍所有人的钱袋

　　书房里已经下人们快速打扫干净了。

　　洒在地面上的墨汁被擦干，打碎的花瓶被扫去，凌乱的纸张也被理得整整齐齐。

　　一切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和谐的。

　　除了跪在地上的一大一小身影，以及地毯上可疑的明显抓痕的。

　　而这个书房的主人，火爆辣椒先生萧无念大人则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俩人。

　　打扫房间的下人们出去后立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完了完了，大人回来就撞见小文儿这么淘气，会不会把他赶出去啊！？”

　　“不知道啊，大人看起来虽然和气，其实有些事情他可较真呢。求情都没有用。”

　　“那怎么办啊，上回那个小杨就打碎了书房的一个花盆，大人就什么也不说直接打发她走了。”

　　“先看着吧，我们也不能劝大人什么。”

　　房内跪着的十七因为听力不同常人，能清楚地听到外头的闲话。而那话他越听越心寒。这些人把他这个被拉下水的人当成什么了，居然一点也不担心他。

　　焦灼不安的两人跪了很久，但萧无念完全没有要叫他们起来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边喝茶，边翻看手里的册子。

　　十七和文森特不一样，十七他是自幼习武的男人，身体素质早就超出文森特不知几倍，他年龄又比文森特大，跪上个三四时辰完全没问题。

　　但文森特现在还只是个小不点，平日里运动量最大的活动就是爬墙找小花和偷十七的钱袋再逃跑。

　　半个时辰过去后，文森特只觉得自己像跪在火炉上面一样，小腿麻木得失去知觉。

　　他瞄着把他当空气的萧无念，有些不爽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委屈。

　　虽然他表面上是个孩子，但他的‘灵魂年龄’在这里可是堪比老妖怪了。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偏偏不肯开口求饶，撒娇耍赖。他反而还跪在那里背挺得笔直，两膝盖和两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呼吸不稳的他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他会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他在心里已经和这个世界的萧无念先生杠上了。

　　过去被宠惯了的文森特，一下子被处罚成这样，还是被这从前顺着他的人罚，多少都不愿接受这种转变。

　　连十七都能从他的行为表情里看出来，他的赌气之战一促即发。

　　外面传来了猫叫声，因为流汗而浑身湿透的文森特哀怨的瞥了一眼窗子。

　　如果刚刚小花没有火上浇油的挠了这个书房的地毯，没准他现在就会轻松点了。

　　又不知道跪了多久，文森特开始感到眩晕了，但他依然倔强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心里开始各种‘问候’萧无念。

　　岂可修！奶奶的，我迟早踢残你。

　　改天拿辣椒水糊你眼瞎！！你等着！

　　·······

　　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文森特这个外表纯良无比的小孩，已在心里已经用各个衍世界学来的骂人话，骂了萧无念好几遍。

　　而十七担忧的看了看他边上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对方求情了。

　　主子这回很生气，但就这么惩罚这孩子怎么说也太狠心了。

　　虽然平日里他总巴望着主子能回来好好管管这小鬼，但现在他又后悔让这么严肃的萧无念回来了。

　　可他只是萧无念的侍卫，根本没有权利要求什么。他只能静静的陪着跪，想要伸手扶一把身边的小孩也不敢。

　　为什么这孩子也要这么倔呢。十七看了又看死活不开口的文森特，不由得感慨这孩子的能耐和倔强。

　　可想想也对，这孩子躲在梅家都可以熬那么多年。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委屈没有忍过？

　　只希望主子不要太过了。

　　“十七，你去把这信寄出去。”萧无念终于出声了。将写好的信件递给了十七

　　“是。”十七应声站起来，走到门口有些不放心的再回头看了看。

　　文森特还是低着头，但是萧无念却是默不作声的盯着文森特的小脑瓜子看。

　　那眼神似乎是在盘算思考着什么。

　　这下子十七更不放心了。萧无念这种眼神他看多了。他有预感，这孩子以后是没有平静的生活了。

　　待十七出门了，房内的萧无念却还是没有示意什么，依旧打量着艰苦跪着的人。

　　他看得出来，他面前的这个孩子能耐有多少。他也不得不惊叹，这小鬼在某些地方比起同龄人来强了不知道几倍。

　　而经过十七这几天来替他暗中观察和套话，他也大概猜到了这个徒有虚名的梅家三少爷会做到这般的原因。

　　他并不是有多想阻止这个人复仇，事实上他其实根本没有资格插手对方的事。他和对方只有一个近乎透明的婚约关系，而他也并不想成家。

　　成家之后，他将会受到干扰，难以完成其他更加重要的大事。所以说，若是让他作为一个夫君的身份出手，他是干脆果断的拒绝的。

　　但若身为一个同伙或者是指使者就不一样了。

　　“梅凛文，你恨梅家？”萧无念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梅凛文’这个名字时，文森特其实是懵逼的。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听到的对他的称呼都是‘小文儿’、‘小乖乖’、‘你个捣蛋鬼’、‘你个混球’，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直呼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愣了大概有几秒，他才抬头眨眼，试图把流经他眼皮的汗水眨掉。

　　“梅家？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因为依然在生气，文森特用僵硬的语气反问道。

　　萧无念反而露出平日里暖日春风般的微笑。

　　“你明明有实力可以脱离那个家却依然在那潜伏那么久，这不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么。”

　　文森特面无表情地仰视着对方，良久后才点头含糊的说了一句，“嗯。”

　　看着对方严肃到不符合年龄的小脸和赌气般的神色，萧无念他又想笑了。但他强忍着笑意，保持着认真的表情。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其实很欣赏你。”他说着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对方。

　　“我也欣赏你的目标。因为，我的目标其实和你大同小异。”

　　文森特不解的皱起眉头。

　　萧无念继续说道，“这个县，很不太平。如果要深挖，可是会挖到不少冬眠的毒蛇呢。这里边上还住着饿狼，你懂我的意思么？”

　　接收了原梅凛文记忆的，文森特当然知道萧无念说的是县里的黑心大家族和县外的山贼强盗。

　　于是他沉默地点点头。

　　萧无念又说，“可你要知道，你现在想要做什么都很难，因为······”

　　“我知道。”文森特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我很弱。但你比我强，对吧。”

　　萧无念看着对方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要说的基本上对方都明白了。

　　他总觉得这孩子某些地方还是过于成熟了。可令他感到真正意外的是，他居然潜意识里认为这很对？

　　走神片刻后，他才继续道。

　　“那，我在这里清清楚楚的问你一次。你想要完成你的目标么。”

　　听到这，文森特有些疑惑和吃惊地瞪大眼睛。这是真的要帮他复仇的节奏么？

　　虽然不确定，但文森特还是毫不迟疑的点头称是。

　　“很好，”萧无念站起来，有些激动的踱步走动，“我帮不了你多少，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最快捷省力的路径。”

　　文森特：“是什么。”

　　“成为我们特殊暗部的人，他们专门对付那些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暗部？是做什么的。”思量了片刻，文森特还是疑惑的问。

　　“很多工作。当然，都是危险的工作。你可能会杀人，可能会被人杀。”

　　听到这文森特不乐意了。他现在对这种事情最抵抗，所以他追问道。

　　“还有其他的么，不见血的那种。”

　　萧无念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如实回道，“嗯？其他的都不是能直接与那些人接触。主要是负责传递、改写密信。不知在你看来这算不算‘见血’。”

　　沉默中，文森特还是犹豫了。在安宁与危险这两者的选择之间摇摆不定。他不期望这个世界的自己动了杀心，但是写写字，送送信也太无趣了。

　　趁他犹豫的档儿，萧无念又开口了。

　　“但我得提前告诉你，你若是加入了我们，那在其他人面前你就等于一个死人了。你过去的一切必须全部抹去。”

　　而这种事情，非常很残酷。萧无念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他很意外他居然动摇了让对方进入暗部的打算。但他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可以，我接受。”文森特一脸严肃地答应了，“除了杀人，叫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这么快就同意了？

　　萧无念有些诧异的沉默了。

　　“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也没有比这个方法更好的可以······报仇。”，文森特说着摊了摊手，“就是这样。我没得选了。”

　　那信任的眼神让萧无念感到不自在，他突然又感到了那种紧张感，口干舌燥起来。

　　“其实你······你可以改头换面，寒窗苦读，再考取功名。朝上大展身手取得权力和人脉后再回来。”

　　他刚说完，就见面前跪着的人一脸嫌弃外加冷漠的说。

　　“打死也不。读书，烦。”

　　考试？更烦。

　　萧无念：“·······”

　　真的是个没上进心的小屁孩。

　　无奈的萧无念只好叹了口气，重新整理思绪。

　　这孩子厉害是厉害，就是太没规矩了。若是就这么留下这小家伙，他必须要好好教导教导。

　　至于婚约？

　　这种事情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开玩笑，对方现在才个小鬼头。还是个弄乱他宝贝书房的臭屁小鬼头。

　　萧无念想到这，甩了甩袖子。

　　“既然这样，我也说到做到。”

　　“明天开始，你便不再是梅家的梅凛文。而你要做的事，我会找适合你的安排的，不过······”

　　他眼神冰冷的盯着要起身的文森特，愣是把人镇得不敢动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得钱得你自己赚，暗部每月都会有月俸。当然，你赚的钱不包括那些偷来的。所以·······”

　　看到萧无念的脸，文森特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他听到他偷来的钱不算自己的时候。

　　“所以，你砸了我的东西，抓坏了我的地毯。得用你的钱赔，算一算大概要你三四年的月俸吧。”

　　这话简直是晴天霹雳。

　　文森特脑海里现在只循环着一句话。

　　我的钱，没了。

　　没了。

　　没了······了·······

　　文森特简直想抱着萧无念的大腿哭泣，再大喊‘我错了，辣椒！我以后不敢了’。

　　而看到文森特后悔的表情，萧无念觉得自己的调教迈出了第一步。

　　“不过这次就让你跪着三个时辰补偿好了。唔，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撑住啊。”

　　听到这话，文森特又气又悔，但他现在面对的是直属上司以及他的靠山。所以他自己做的孽还是他吞下去好了。

　　至少他的钱还是回来了嘛。

　　萧无念见人重新进入认真的跪立状态，便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后，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说到。

　　“对了，我可不是什么辣椒。姓萧名无念，字卿离。当然，以后我还是比较希望你称呼我‘萧大人’或者，‘大人’。”

　　听完这话，文森特看着对方转身离开关上房门。内心以及要火山爆发了。

　　姓萧，名无念。

　　呵呵。

　　这货就是那他之前见都没见过就劈他腿的人么！！

　　如果说之前被罚跪文森特是小小的赌气，那么现在文森特是已经气的洪荒之力要爆发了。

　　好啊，约好了要一起的。没想到特么的这家伙居然还敢跟别人跑了？！

　　雾草，还跟那个叫什么梅什么的跑了！？

　　跟那个丑不垃圾的家伙跑了？！

　　跑了？！

　　文森特决定了。他等会儿就去找个比这萧无念能打的人，然后把这劈腿他的家伙打到残废再浸辣椒水。

　　就找那个很能耍剑的十七好了！

　　与此同时，走廊上的十七突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十七奇怪的挠了挠鼻子。他也没有生病啊。怎么这么突然的就打喷嚏了。

　　正猜想着，他感到有熟悉的人来了，便立马单膝跪地。

　　“回主子，信已经送出去了。”他立马先开口汇报。

　　萧无念看了一眼他不打算停留，只是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但还没有走几步，他突然停下了。

　　“十七。”

　　萧无念少有的露出犹豫的神色。

　　“你去书房看着他。还有，晚上来我这里一趟·······咳，来拿药。”

　　貌似是在怕什么，他说完这话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消失在十七视线里。

　　而十七还在回味刚刚主子诡异的行为言语。

　　这要是不想让人家小文跪地，那刚才还那么凶作甚。

　　十天后。

　　秋日的临近，原本是昭示着农民将迎来的大丰收。但在临邑县，却还意味着寒冬的逼近，以及随冬日而来的暴徒的袭击。

　　能不能躲过，有时候完全靠运气。因为体力和经验上，他们比不过终年在山里来去自如的恶霸们。

　　狡猾、险恶、残忍。这是所有人对山匪的形容。

　　紧张感似乎通过空气传播开来了，但这天早上，一件不详的事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小爆发性的恐惧。

　　有人在河里捞起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泡的腐烂，认不出模样，看身形似乎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而他身着着的上层衣服依稀可辨。

　　看到或没看到的人都议论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最后衙门的人来验尸，想知道这尸体的身份。可等了半天左右，居然有人来认领了。

　　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死的这个是众人从未听过的梅家三少爷。

　　据说这三少爷原本脑子就有问题，一直疯疯癫癫，所以才会自己把自己给淹死了。

　　恐慌莫名的小了一大半。百姓们反而开始七嘴八舌的聊起了其他事。这个小小的风波，不出一日就平静了下去。而梅家的人倒是风风光光的给这个三少爷的准备了葬礼。

　　葬礼上，那位新知府大人居然也出席了，看起来和梅家的人很熟。

　　当然，萧知府和梅家的二少爷———出了名的好看的梅洛少爷，定了婚约的事情，也是后话了。

　　傍晚时分。

　　依然是那条街，依然是那座桥，顽皮的孩子追着一只看起来迟钝的肥花猫跑，但这猫和神了一样的异常灵敏，跳到墙头，又跳到树上。

　　不知为何，它还会露出像是鄙夷的目光、俯瞰着拿它没辙的顽童们。

　　而这猫的主人，也就是本该淹死的人。而他现在正坐在河边发呆。

　　石板的阴影，刚好遮住了他的身影。他靠着桥墩，脱去了鞋袜将两只小脚丫浸在留有太阳余温的河水里，他身边却放着一截被砍下的长发。

　　“喂喂喂，你别想不开啊。”突兀的冒出了十七的声音。

　　坐在那里的文森特抬头，不解地看向惊讶的十七。

　　“好好的，你、你剪什么头发啊？！”十七看着对方脑后参差不齐的短碎发，简直想拿起一张写着‘我很慌’牌子来告诉对方他现在有多慌。

　　长头发碍事还难打理，还丑。这是文森特今天迫不及待把头发砍掉的原因。

　　文森特和十七这个地道的本世界人不一样，所以，他并不知道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哥儿来说，长头发有多重要。

　　在这，人们只有在出现了能与之结发的人后，才能对自己的头发为所欲为。

　　其实对于十七这个‘古人’来说，他文森特可以说是‘城里人’。但文森特却没有心情嘲讽十七的没见识。他只是随便应了一声，转头继续发呆了。

　　十七一看这反常的样子，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今天这孩子算是正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了。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家人，之后也会没有存在于这世界的痕迹。除了完成任务，将会没有他要去做的事情。

　　他们部里的第一个哥儿成员，听起来还蛮带感的。但事实上，这种事情非常危险，还非常不靠谱。

　　就拿训练来说，以现在这孩子的体质和体力，绝对扛不了多少。增强能力就先别提了，会不会把身子累垮还是个问题。但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上他的确比不过这个小孩。

　　比如说，偷钱。

　　刚得知主子要让这孩子进暗部时，他其实是不赞同的。可这决定居然是这孩子自己选的，那他怎么劝说也没用。

　　可看现在这小不点深仇大恨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为了以后将要面对的危险。

　　而不止是这小不点，十七还发现最近他主子也总是心神不宁。

　　貌似，这俩人从罚跪那天起就变的很奇怪。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十七试图化身知心大哥哥，但无奈他还是只能开启一问一答模式的对话。

　　文森特露出了和小花相似的酷炫狂霸拽的鄙夷目光，没有理会十七的问话。

　　“啧，小王八蛋。”十七不满的一手伸去抓乱了文森特的头发。

　　“哎！？手往哪放！”

　　听到文森特的抗议，十七忍不住大笑起来。

　　果然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模样嘛。

　　他们这么一开玩笑，气氛好了很多。

　　又静静的坐了片刻后，文森特先开口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先忘了其他次要的事情，先去完成最重要的事·······”

　　他这么幽幽地说着。这几天他想了很多。

　　其实在这个世界他一开始就一头热。只想着能找到和他约好给他‘爱’的人。但是他忘了，这个约定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人和他定下的。

　　这个约定在一定下时就可以算作废了。

　　那他是真的不懂，他该如何对待那个约定了。

　　每个世界他都有自己的‘夙愿’。而他其实也可以不用去多管闲事，直接完成就行了。但他还是想找到那份对他毫无保留的爱，和能接受他的的怀抱。

　　然而这却不像完成夙愿那般能够轻易做到的。

　　因为离别一次又一次，不同世界的里他所爱的人都不再是上一个的样子。这是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转变。

　　他还是他，可那人却不再是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而他自己也有着只增不减、难以承受的压力，以及越来越多的疑惑。

　　他只觉得现在每走一步看似简单，但抬起脚时却又像泡在水泥潭里。

　　一旁的十七听到这话，苦笑着说，“听你着语气就知道，你那个‘其他次要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让文森特不理解，“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如果这事让你和另外一件无比重要的事衡量了这么久，那就已经证明了对你来说，这事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是两者的共存让你感到疑惑而已。”

　　“就这样？”文森特有些不肯相信。

　　十七点了点头，这回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脑瓜子。

　　“以后也许你会更清楚。因为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将会很单一。就像我一样，只需要一成不变的接受指示，完成指示······这个时候，你会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

　　“因为，你没有其他可以顾虑的了。”

　　欲言又止，文森特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很想把那些藏在心里的苦闷忧虑，委屈难过、不安焦躁说出来。

　　但这要是说出来就意味着，他要把他属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暴露出来了。这么一来肯定会被当成疯子、怪胎。而他已经受够了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不明真相的十七看着苦恼的文森特，好笑的拍了拍对方的背。

　　“哎，你现在想这种事，很快就会变老的！”

　　文森特差点被拍得岔气，他瞪了一眼边上的人后嫌弃的站起来抖着脚上的水珠子。

　　“对了，”看着人要走了，十七才好奇的看着文森特系在腰间一个熟悉的挂坠问，“这个东西·······你哪里来的？”

　　白玉的圆球香囊，连花纹也很眼熟。整个看上去都很眼熟。

　　闻言文森特穿好了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灌木丛里的小花就跑。

　　“我不知道，我捡来的！———”

　　见状，十七卡呆愣了片刻后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去追奔跑的某人。

　　“你个小混蛋！快把那个还给大人啊！！”

　　上次被罚跪还不够么！？

　　与此同时，在家里的萧无念已经发现他钟爱的挂坠不见了，他思考了一下便得出了挂坠的去向，但他没打算去找回来。

　　接着他拿出一个账本，在上面写下了‘本人挂坠一个，暂不收回’。而这前面，全部记录着没有账目的银两数目······

　　而大街上，文森特和十七两人的追赶简直挑战人类极限。

　　十七追的速度快，但他没文森特灵活小巧。人群里钻来钻去的文森特真的很难抓住。

　　两人又是跳墙又是钻缝，偶尔还会从一户人家的房子穿到隔壁的房子里去。

　　可追赶中，文森特在人群里看到了个很奇怪的人。

　　那人看样子像个乞丐，但是他一直走来走去，东张西望，没有明显要乞讨的意思。

　　文森特仔细看了看，最后干脆停下来等十七。

　　“怎么了？”匆匆追来的十七明事理的也严肃起来。

　　文森特在这一世界里记性还是如以往的好，这个小镇子的人虽然没全认识，但是人脸基本上都记得。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乞丐，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很奇怪。”文森特踮起脚拉了拉十七。

　　十七皱着眉头，怎么看那个乞丐也不觉得哪里异常。

　　这个时节有难民也正常。如果百姓无法有粮食收成，很有可能会被迫离开家园乞讨而生。

　　他不由得问道，“那你觉得那个人哪里奇怪了。”

　　文森特说不出对方哪里让他感到不安了。只不过在各个衍世界里活了那么久，对分辨人的好坏比较敏感。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文森特看那个乞丐起身就要走了，低头就横冲直撞地跑了过去。

　　“哎！”

　　十七愣是没叫住文森特，只好在暗中慢慢跟着。

　　乞丐没走几步就被边上楞头跑的文森特撞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赶时间看到你。”文森特很是抱歉的道歉。

　　那个乞丐没有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转身就走了。而等他消失在转角处的后，十七也出来了。

　　“我说，你怎么好好的就跑过去——”他刚想说出的话一下子卡住。

　　因为文森特一伸手就秀出他新得手的‘猎物’——他刚刚那乞丐身上扒来的布袋子。这里头还装着信号弹，小刀，以及刻着野狼形状的令牌。

　　十七：“·········”

　　十七觉得，他是第一天这么崇拜主子小媳妇的爪子。

　　山贼探子抓一个是一个啊！！以后天天去扒别人钱袋子，他们绝对不拦。

　　但十七还是没能高兴多久。

　　文森特看到十七激动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再次出手让十七不高兴了。毕竟他现在是官家的人，绝对不能做不守法的事情。

　　于是他纠结了片刻，把藏在身上的七八个大大小小的钱袋子全部拿了出来。

　　看着这些钱袋子，十七在风中凌乱。他甚至连这孩子什么时候扒了别人的袋子都不知道。

　　他是不是该庆幸主子把这个大盗收下了。要不然这通晓‘坑蒙拐骗偷’的家伙长大以后才是这个县的祸害呢。

　　坑，短短十几天十七他自己就被坑得忍无可忍。

　　蒙，梅家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傻子三少爷是玩他们的。

　　拐，隔壁傲娇的小花已经成功被拐成这小孩的所有物。

　　骗，家里下至十五上至六十的男女都被这货无辜纯良的外表骗的不要不要的。

　　偷，这压根已经不用再举例了········

　　十七接收到文森特‘我很无辜’的眼神，最后忍无可忍的给了对方一个爆栗。

　　“很有天分啊！你！这些就赏你了！不告诉主子了！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