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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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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办公室的人被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撞开。
身影抓住人就急切的问:“阿宝呢?”
“没看见。”
他放开茫然的同事又揪住另外一个:“阿宝呢?”
“可能去wc了吧。”同事推了推眼镜。
“不是啊。”最后还是一个胖胖的女生从桌子上抬起头,眯着惺忪的眼,“午休时间,她应该在楼顶吧。”
楼顶平台。
万里无云的天空,呈现湛蓝的完美色泽。
宝言盘腿坐着,面前是银白色的笔记本,她灵活的手指在键盘间迅速的跳动着。然后在某一时刻停了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啊~~~~~~~~~~”
多好的天气呀,阳光很明媚,可是晒在身上是柔柔的,一点都不猛烈,让人有全身骨头都要酥掉的感觉。
青梅大厦的楼层很高,所以视野看出去出奇的开阔。
空气清新中带点湿湿的甜润,熟悉的有些陌生,啊,杭州,终于又回来了。
心情好开阔。宝言手依然停在半空,懒腰的幅度越来越来,然后整个人都往后倾去,躺倒在水泥地面上,拉开双臂,好舒服的感觉……
蹬蹬蹬蹬,有人跑上来的声音。
宝言连忙坐起身,扭过身往楼梯通向平台的小木门望去。
一个男子推开了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看见宝言在大大松了口气:“阿宝,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事?”因为是向着阳光,宝言眯起了眼问,右手撑着地,左手便将方才一直在使用的笔记本合上,“好象现在是午休时间。”
“急啦,通宇今天早上应该还的那笔钱又没开过来。”
“就为这点点小事?”她宝贵的午休时间啊~
“你不知道,通宇这笔钱已经拖了好久了,每次说还都没还,上回不是你也在?现在这一块都是你管了,所以当然要向你报告。”
说出来有谁相信?就因为她似乎好象有可能有追债的天赋被从南京分公司调回了杭州总部。
“好啦好啦,我打个电话问问。”宝言的右手往地用力一撑,站了起来。男子这时已经按好通话键,将手机递了过来。我咧,这么急。宝言瞪了他一眼,接了过来。
“喂?王老板啊……是啊,我是小苏啊。”宝言甜甜的笑,然后挥挥手,示意男子走远一点。
男子疑惑的退了一步。
宝言不满意的皱着眉又挥了挥手。
男子忙跑到平台的最边缘去,远远的张望。毕竟阿宝才刚调回来,同事对她的能力都非常的——好奇吧……
唔,阿宝笑起来好甜哦,难道就靠这么甜的笑升上来的?
微风带着甜甜的话语远远吹了过来。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点小钱要劳烦王总了……”
男子在声音里陶醉的闭上了眼,却在下一刻惊醒。
“什么啊?什么我的前几任都不追究,到我就为那么点钱追那么急?……什么我还要不要做人???”
甜甜的声音忽然硬挺了起来:“我就是不要做人了!”
原来柔柔糯糯的江南小女人不见了,稻草女郎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圣女贞德,手举圣剑投入战斗。
男子吃惊的将手放入张开的嘴中。原来阿宝也会那么严肃啊……
正在余惊中,却又看见宝言一收严厉面容,很献媚的醒悟:“啊,我知道啦,王老板一定是希望所有青梅游戏里的乌鸦都大叫‘通宇还钱’来打响知名度啦!”
男子脸上画满黑线,阿宝居然还搞威胁……
“呵呵,搞笑?是啊,这年头不搞笑就只有卖笑啦。”宝言不咸不淡的微笑,“王老板也希望我只是搞笑吧。”
宝言侧耳认真的听了阵手机:“呵,是啊是啊,很有幽默感。王老板也很有啊,和青梅开那么大玩笑。……恩,知道您是开玩笑。……好的好的。……下回一定请您喝茶。再会。”
呼。搞定。
宝言率性的合上手机,满不在乎的朝一旁早看呆了眼的男子抛去。
不、不是吧,他、他的手机啊!
男子手忙脚乱的接住凌空飞来的手机,然后慌张的追上已然离去的宝言:“阿,阿宝,下午还有几个客户你也顺便搞定下吧……”
宝言脚步没停,朝天翻了个白眼,从衣袋中掏出张纸朝后飞去:“下午我调休。”
唔,怎么一大早就闹哄哄的。
宝言躺在床上没有开眼,只皱了皱眉,胡乱抓了个抱枕压在耳上,整个人更往被窝里缩了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的准备进行第二轮睡眠。
“宝言,好起床了。”
谁,谁在叫她?为什么那么象老妈的声音?宝言翻了个身,脸朝墙。肯定又是在做梦了……
正待昏昏睡去,身上却是一凉。
宝言一个激灵爬起,在看见苏母在床边手握她的棉被时,原本紧崩的神经缓了下来,略带吃惊但更多的是无奈的低叫:“老妈……”
原来,不是做梦,原来,她已经回到了杭州的家了啊……
“快起床了,你姐结婚你就算不是伴娘也该起来帮忙的。我先忙去了。”苏母将被子放回她的床上,就走了出去。
对哦。今天是姐姐结婚。宝言拍了拍脑袋,真是睡糊涂了。难怪外面闹哄哄的,该是街坊邻居亲戚好友都来的差不多了吧?
宝言边想边穿着睡衣关着脚跑到窗边探出身子。哗,果然是好热闹。连院子里都坐满了人了。
宝言一撑窗框准备收回身子,楼下的大姨婆却眼尖的看见了她:“啊,这不是宝言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宝言笑着将因横出身子而掉下的乱发重塞回耳后。
“回来参加宝意的婚礼就回去啊?”二舅舅也踱了过来。
“不是的,是工作调度,长住了。”宝言感觉到被窗框顶着的腰部开始有点痛了。
“宝言啊,什么时候可以喝你的喜酒啊?”小姑姑笑眯眯。
宝言有些尴尬了:“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那什么时候带你男朋友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啊?”
晕,当是记者招待会啊。宝言心里暗念了一句,只是干笑着没有回答,碍于情面又不好就这样走开。
这时正好苏母从客厅走到了院里,抬起头就看见小女儿挂在窗上:“宝言你还不快点换了衣服来帮忙?”
啊,老妈我爱你。
“马上就来!”宝言吐吐舌头甜笑着响亮的回答,收回身子,双脚并着跳到了衣柜前,随便拿了件牛仔裤和大红格衬衫换上,然后跑到了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映出了她现在的模样,眼睛亮亮的,双颊有两抹红艳,几年在外,一头稻草乱发已经养长拉直,只有那厉来最不听话的刘海仍然是朝各个方向自由发展。
她随便刷了刷牙洗了洗脸,抹了点护肤品,将头发在顶上高高的绑了束马尾,满意的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精神不错。
不过好奇怪还要帮什么忙?昨天该忙的应该都忙完了,什么把瓜子橘子枣子放进红漆马桶,真是浪费啊,一想到非洲难民她就放的很有罪恶感;还有什么把剪好的大红双喜放到家里每个地方,啊,想想那些被砍掉的树木……
宝言瞎想着拉开了门准备下楼去看看太座有什么吩咐。
一道小黑影却在这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姨姨。”
“叫姐姐!”宝言掰开他抱住她的小手掌,蹲下来近距离的逼近小帅哥稚气的脸庞,凶神恶煞的,“要叫姐姐……”
小帅哥被她的气势逼倒,后退一步,又一步,在确定自己安全的时候嘴角一垂,哇的一声哭起来跑开:“妈妈,姨姨欺负我~~~”
霍,没出息,这样就去告状了。宝言扁了扁嘴,无奈的跟了过去,也好,正好缺个人开路。
宝言跟在小男孩晃进了化妆室。哇,也好多人哦,都是年轻的女眷,嘻嘻哈哈的围在一起笑闹着,对被化妆的人指指点点。
高贵美丽一身婚纱的宝意坐在化妆台前,小男孩扑在她腿上,她从镜子中看见宝言进来,典雅的转过身,嗔道:“你又欺负小开。”
“没有啊。”宝言矢口否认,嘟嘴到宝意身边和小开互瞪,“他欺负我,你看你看,他那么仇恨的看我。”
“你啊……”宝意无奈的叹口气,抚抚小开的头,“小开,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妈妈现在走不开。”
小开听话的跑了出去。
“他叫我姨姨。”宝言有些郁闷。
“他叫我妈妈。不然你以为他应该叫你什么?”宝意浅笑着。
“都怪你啦,玩什么不好玩收养,和大雷哥两个人跑去养了个那么大的小孩。”宝言白她,都是姐姐,让她这么早就要当阿姨。
“宝言,你已经27岁了,当阿姨不算过分吧?”
死老姐,又在大庭广众公布她的年龄!
“小姐让让好吗,我要给新娘上水粉。”一个化妆师有礼貌的询问。
宝言退到了一旁,看化妆师拿着大海绵给宝意露在礼服外的肌肤上可以显得白皙的水粉,啧啧,姐姐真是漂亮。
“小姐,你需要化妆吗?”又有一个化妆师上前问话。
“啊不用了,我不是伴娘。”宝言摆了摆手,双手在胸前交抱,闲闲的开始在化妆室乱晃,和亲戚打打招呼什么的。
想想大雷哥真是居心叵测,早早就拉老姐去收养了小开,还让小开管他叫爸爸,管老姐叫妈,太绝了,还没上车就先把车给包了。
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姐姐嫁的人未必是他吧……
“新郎来啦~”不知道是谁叫出了声,打断了宝言的沉思,化妆室的女眷都站了起来,簇拥着新娘走下楼去。
宝言又是闲闲跟在后面,楼梯就那么窄,跟人挤又挤不过,不如慢慢来,反正不是她结婚,她不用急的。
可是走下楼后才发现大家依然是傻站着,围在一起,仔细看了看,有雷家的人,可是就是看不见雷煦阳的身影。
搞什么?宝言皱起眉死命的挤进了人群挤到了宝意的身旁。
“雷煦阳呢?”她小声的问。
宝意笑而不语。
宝意身边的一个伴娘接了口,也是小小声的:“不知道,没来,保守估计是发现了宝意是本质,然后落跑了。”
这下宝意有反应了,依然是好优雅的微笑着:“尽欢,我发现最近给你的加班太少了是不是?”
伴娘忙做了一个将嘴巴拉上拉练的动作。
“姐……”她还是有些担忧,雷煦阳从小开始便很不羁,所以她一直不是太看好他和姐姐能发展到什么地步,毕竟在男女方面,大雷哥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在婚礼当天消失也是他很可能出现的行为。
宝意抬了抬眉毛,只是微笑。
这时巷子里响起好大的马达声。
宝意眼睛一亮,反身就跑了出去。一干人反应过来后也追了出去。新郎不见了,可要好好看着新娘,一般婚礼悲剧都是这样出来的。
一辆黑亮的太子车卷着风驶进了比较宽敞的巷子,车上的男人西装敞开,袖子拉起,衬衫解到了第三颗纽扣,看的出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因风而打乱,却更显出他独特的粗犷不羁的韵味,更让人瞩目的是他手中的一束花,都是漂亮的蓝色妖姬,宝蓝色的丝带也被风带起。
车子在宝意面前漂亮的画了一个弧度停下。男人魅惑的朝宝意挤了挤眼:“上来。”
宝意的脸上灿出美丽的笑靥,抿了抿唇,提起婚纱准备跳上去,却因为婚纱的过于束缚而摔到了男人身上。
雷煦阳哈哈大笑的扶她起来。宝意装气的捶了他一记。
“上不来吗?”雷煦阳挑了挑眉。
宝意昂起下巴睨了他一眼,刷的拉起婚纱的下摆,兹的斯开,然后打了一个结,变成高叉性感型婚纱,然后跳上了车。
雷煦阳大笑着反过身,抬高她的下巴,热烈的吻住她。
良久良久。
他离开她的唇,沙哑的说:“你终于是我的了。”
“错,是你终于是我的了。”宝意拉回他,又吻上他。
一群看的目瞪口呆的人里方才的伴娘小声感叹:“真是看不出苏原来这么闷骚……”
宝言笑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老姐这么劲爆。
“他们走啦他们走啦。”有人在叫。
“扔捧花啦~~”宝意在奔驰的摩托后大叫出声。
刷,宝言身边的都跑了上去。
蓝色别致的捧花在空中翻了几转,然后落下、落下。
地面上是无数只渴望的手,期待那象征幸福的捧花会落在她们的手中。
呼,真是好热闹。好有家的感觉。
宝言淡淡的收回看向人群的眼,开始伸一个很标准的大懒腰,就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她看见了隔着巷子的对面也还有一个人没有跑过去。
头发是该死的一丝不苟,衣服是该死的没有褶皱,站着的身姿总是笔挺的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高傲一般……
就这样,她圆睁的眸子对上他悒郁的寒瞳,牵出诉不完的纠缠,而他们中间隔着的,是不到三米的巷道,和八年的光阴。
她微微张开口,却如何也吐不出那句“HI,好久不见”。
命运实在是很难形容的东西。
过去的八年,无论哪次她休假回来,全副武装身心的准备与他的偶遇那一刻,却从来不曾碰见,而在她以为他如何都不会出现的今天,他就如此突兀的立于他面前。
骄傲如他,又怎会出席他失利战争的庆功宴?
伸到半空的手不知何时垂落身旁,咽喉有些干紧,呼吸困难外,心脏可以抽痛,脑袋嗡嗡作响。
她知道自己这一刻的表情肯定很傻,可从心底掀起的猛烈情绪如浪一样冲过她,将她浇成无法动弹的化石。
她动不了。他却开始动。
他单手划入裤袋,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然后,他从她身边擦过。
她耳边的碎发因他走路带起的风而扬起,然后落下,如她的心情。
她听见他在身后清冷而有礼的出声:“姨妈,晚上有个手术,可能无法参加宝意的婚礼了。”
母亲答了些什么,听不真切。
她只知道他又从身边走过,以从容而优雅的步伐,直至消失在巷口,都没有回头。
不是不失落的……
深夜。风轻轻卷起浅蓝色的帘布。
宝言坐在银白的笔记本前敲打着键盘。
“我想过很多次我再和他见面时候的情景,却没有想过居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敲下完整的一句按,按下ENTER。
小刀:“阿宝,你还喜欢他啦。”
小六:“就是就是。”后面加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她笑,她还喜欢他吗?她迅速的敲进两个字:“哪有。”然后加上戴墨镜的凶悍表情。
“那你说你为什么说不出话?”小刀用火红色的一号大字打出疑问。
小桑桑插嘴:书上说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一种悲哀。”
读研的小六严肃道:“这个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一辈子只上一个人是种悲哀。”
小刀傻眼:“果然……思想的龌龊程度是和学历成正比的。”
白白也傻眼:“那按这样说,小六已经博士后了。”
为什么说不出话……宝言的思绪却只停在了这句。
“因为我很久没见过帅哥了心里紧张,哈哈。”宝言打着哈哈,“不聊了,我写文去了。”
宝言打下“88”就关掉了QQ,打开了文档却总也下不了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心乱让她无法投入。
一个在外地,不依赖网络,是不大可能的。
写文是一年前开始的,只是她写的很慢,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排男女主角的情路,如果不是方才群里的那票朋友一直在支持,她大概早就放弃了。
并不是没有梦想,只是有些东西一旦成为了梦想,就必须要开始为之辛苦的拼搏。还记得最早是初中,那时候写的文是武侠,关于几个侠女如何降妖伏魔,还武林安宁。
现在写的,是言情,一直为她所最爱的文体,成人的童话。文章才写了一半,还很幼稚,可是笔笔都是她的心。但是她就是无法安排接下去他们该如何发展。
低低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开了空头支票了。宝言无奈的合上了笔记本,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帘布,将头靠在窗沿,看云遮月,月过云。
喜欢还是不喜欢?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承认喜欢他,是在离开他之后。
当年他与她的距离就如豪猪与刺猬,近了互相伤害,可真的远了,又觉得寒冷。她也不知道为何当年的自己如此别扭。
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当年她居然只是为了怕自己太过迷恋而选择了外地的学校。
别人也不会相信,她在打开姐姐的喜贴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战战兢兢的心情。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在身边,可能还会克制自己,一旦远了,就会放任自己沉浸在暗恋所带来的静谧和柔软中。会迷上在看月的时候想他,听雨的时候念他,踏雪的时候踩他的奇妙心境。
于是她一直都以为,感情会是一个人的事。可方才那淡淡远远的对视,她感觉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她开始不肯定了。
可是,喜欢又如何?
月朗星稀。
顾家明大步的走出手术室,边走边拉松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清朗的面容浮现轻松的笑意,终于一天过去了。
走到胸外办公室门前时,顾家明刚好解下领带,一手拎着,另一手便伸向门。
他一推开门便看见何子霖。
何子霖背光立于窗前,双手撑着窗沿,左手指缝间的烟明明暗暗的亮。
“哇,真是心理不平衡了,为什么每次你手术都结束的比我快?”家明微笑着走近他。子霖是他的学弟,他大了子霖三届,因为一起在学生会共事了两年,所以比较熟。
“手术好了?”子霖没回答他,只是将垂了垂头,然后反身笑问了一句,同时走回桌边将烟捻灭。
“你……抽烟?”家明怪叫起来。
“不行吗?”
“不行吗?”家明学他的语气,然后拍拍额头,“我敢肯定你今天很不对,你居然会用反问句!”子霖很少有闲情逸致在这种在他看来明显是“浪费时间”是反问句上。
“正常人都会用反问句。”子霖坐下。
“关键是你肯定你是正常人吗?有正常人工作一年后就可以升主治医师的吗?”家明一屁股坐上子霖面前的桌子。医院有住院,主治,副主任,主任4级,5年升一级,而现在在他眼前这位就是1年就升上主治的非人类了。
这种无营养的话题子霖不准备进行下去:“去不去喝酒?”
“天那。在何子霖名下壮烈成仁的小护士们要伤心了,烟酒不沾的五好男人居然主动找男人喝酒!你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去,还是不去?”
“关于这个目的性的问题还是要搞清楚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失身……”
家明话没说完,子霖便起身往门口走。
“去、去啦。”家明忙从桌上跳起追上他,“先说好,你买单。”他嬉皮笑脸的神态下,眸子却闪着沉着的光。子霖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挑的地方很烂。”子霖瞥了眼周遭的环境。喧闹的音乐,疯狂的人群,顾家明带他来的是迪吧。
“喝酒喝的是心情,和地方没有关系。”家明叫了两打啤酒,“真的想喝的,就算喝的是茶是水是空碗都没有关系,就更不用计较地方了。”
子霖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抓了瓶酒喝了起来。
“子霖,”家明皱了皱眉,拦下他的酒瓶,“不过问别人的事是我的原则,可是还是要说一句,闷酒伤身。”
子霖推开他的手,整个人后靠到沙发,却也没再继续乱灌酒。
“如果你是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而想喝酒,不如去跳舞发泄。”家明建议。
子霖的眸子暗了下去:“我不会跳舞。”大概再也不会了……
哦,也对,每年医院的尾牙舞会,子霖都是早早走人的。家明这才想起。不过子霖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太罕见太有趣了。谁见过骄傲如子霖的,会露出象今天这样彷徨的表情。
“你该不会是什么旧女朋友回来了吧。”家明当笑话说,却在收到子霖的瞪视时,大吃一惊,接下来的话也结巴了起来,“该不会是……什么你爱她,她甩你……”瞪他的眼神更凌厉了,“天那,我可以找那个女孩要个签名吗?”
签名?
子霖收回杀向家明的视线。若有所思的目光停在了酒瓶中被黑暗染墨的液体上,自言自语般:“她的字……很难看。”
“吓?”家明吃惊的倒吸口冷气,“子霖,你是在和我说笑话吗?”冷静自制理智完美向来是子霖的代名词,而幽默诙谐之类的字眼是沾不上他的边的。
子霖却似没听见他的话,全副心神都被手中握着的酒瓶吸了去。在那微微闪亮的浓墨液体间,他访若看见了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巨大狰狞的写着“何子霖”三个丑字。
发现那张纸是高三那年,在宝言房里的一个草娃娃身上。
“这是什么。”他的语气冰寒。
“娃娃啊。”宝言倒是很理所当然。
“我问这是什么!”他从娃娃身上拔下针直探到她的面前。
她被他的气势吓退了一步,但仍不甘示弱的昂起下巴:“我练针灸,你有意见啊!”
那时……真是年少啊,学不来如何与她相处,于是搞的每次见面都如同斗鸡,只要将他们扔在一起,便会立起脖子上的毛宣战。
“子霖,子霖?”
家明的呼唤拉回他的注意力,扬了扬眉代替询问。
“你……准备做些什么?”八婆不是他的爱好,可今天看子霖如此反常,还是觉得作为朋友该适当的给予关心和建议。
子霖闭了闭眼,慢慢的吐纳:“什么,都不做。”他已经错过两次,不会再错第三次了。
“宝言~~~~~~~~~~~~~~~~~~~~~~~”
好大声的呼唤,然后在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只红毛动物抱了个正着。
抱就抱吧,偏偏这家伙还要晃脑袋,红色的毛毛不停在她鼻前搔了挠去,不行了不行了,她忍不住了:“啊啊啊——阿嚏!”
霍,这下红毛倒是反应灵敏的躲的远远。
“做什么?”宝言摸摸鼻子,防备的看着红毛挤眉弄眼的表情。
展眉眉毛一耸一耸的,用眼角看宝言,一副你不要再隐瞒了的样子:“你是不是得了禽流感?!”
“禽你个头!”我咧,这小妮子又给她来这种鸡跟鸭讲的对话,踹开。
“宝言我好想你~~~~~~”她又巴了上来,这世界就是有些动物和人类不同,具有非凡的抗打击能力。
“把手拿开!”宝言咬牙切齿,这家伙整个人掉在她的腰上,这算什么姿势,特别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又是大家都来上班的时间,天那,她的形象啊!
“不放不放,我想死你了。”这个时候某些人倒是威武不能屈的。
已经越来越多的人聚焦在她身上了,他们会怎么想?如果是她是男人肯定会被认为是吃完没有擦干净嘴了,那她是女人他们会怎么看?会不会更惨,牵扯到性取向问题上?天那!
正当宝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不可闻的轻咳在她身后响起,一直抱着她不肯放的红毛就象鬼魂听到鸡鸣一样脸色突变,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反应速度跳离她的身上。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晕,没想到八年过去了,她居然还是用的上身这种老套路。宝言感觉到身上似乎起了满多的鸡皮疙瘩。
“你又骚扰我的员工了?”一个温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好耳熟!宝言纳闷的转过身,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忙打招呼:“常总早上好。”奇了怪了,按展眉的打不死的蟑螂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的放开她呢。
“早上好。”常开颜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然后的然后,宝言就看见方才巴着她的人又附上了另一个人的胳膊,啊啊啊,难道,莫非,小红毛傍上大款了?
“就是酱紫啦。”展眉拍拍手,浪费她好多口水哦,找水喝找水喝。
宝言忙拎起茶壶准备替她补水。那厢开颜已经拿了自己的杯子喂了过去,边倾水,边轻抚她的背,暖声道:“慢点,别呛着。”
宝言歪了歪脑袋,笑笑,然后低头喝水,掩饰眼中的艳羡。他们,也是青梅竹马呢……
“宝言你现在呢?”展眉喝完水就急不迫待的问问题。
“我现在就这样啊。”不是很明白吗。
“笨死了,我是问你有没男人啦!”哈哈,心情真好,原来也有一天可以她来说宝言笨死了。
宝言耸耸肩:“还是一个人咯。”说出来大概没人信,长到27岁了没被人追过。这样的经历,男女方面怎么提的起自信心?
“别担心别担心。”展眉摆摆手,然后沉下声用她自以为很轻,其实在场的人都听的到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满多不长眼的。”手指还偷偷指了指开颜。
宝言顺她手指看过去,恰好看见开颜满是宠溺的摇了摇头,眼神里盈满温柔。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宝言直起身子,“头发还是那么红。”
“这叫‘红’运当头!”太后当初押她去染头发果然是正确的。
“对了,展眉你有没什么熟人要出租房子的?”宝言忽然想起可以问问红毛。自从姐姐出嫁后,老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搬出去不能避免要相亲的事实,可是起码应该可以减少很多频率的。
“你要搬出来?”展眉眼睛忽然发亮,很惊喜的样子,一把抓住宝言的手,好象怕她逃走一样。
宝言被她吓了一跳,为什么她的眼神好象三天没吃饭的人看见大排一样呢?“是……是啊。”
“不要想了,今天就搬!”展眉抓起她就往下揪。
“……”总要先看看房子付付定金什么的吧。
开颜开口了:“展眉,你表叔也还有几天才出国,你不用那么急的,给宝言几天准备时间。”
“表叔?哦,对,表叔,嘿嘿,那就过几天吧。八成新的房子呢,便宜你了。”展眉又坐下,“继续喝茶继续喝茶。”
宝言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为什么,她有种被卖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