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洪刘华

53、 同归于尽

　　高芳被骗，朱丽丽自杀，高飞飞、朱百战无可奈何。可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可以任人欺负！
　　却说杨庄中学有位同学名叫张建，1967年5月出生，因患小儿麻痹症，从小两腿瘫痪；不过学校离家不远，他坚持坐轮椅上学，竟然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
　　张建双腿瘫痪，他妹妹却一切正常，初中毕业后在一家服装厂里打工。
　　如皋男多女少，光棍很多，正常人找对象都很困难，张建瘫痪更难找了！他妈妈象许多农村妇女一样，提出用女儿为儿子换亲。张建起初坚决反对，无奈母亲坚持妹妹同意，最终与本村一户兄妹都是侏儒的人家做了换亲。女株儒自身也有缺陷，开始倒也不嫌弃张建。女儿出生以后不久，株儒跟着一位巨人走了！张建母子虽然生气，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也没办法，张建只好与妈妈一起抚养女儿。
　　张建身残志不残，他虽然双腿瘫痪，可是两只手正常。他跟人学做竹篮，一天能挣十几块钱。
　　女儿聪明好学，人也长得漂亮，苦读十几年，2011年考取南京河海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这天，张建喜极而泣。他象个孩子似的不断转动轮椅向村里人报喜。听着村民们的溢美之声，张建容光焕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朗声大笑！
　　2004年底，张建主动提出离婚，让侏儒妻子正式嫁给巨人。女儿已成年，不再涉及抚养问题，善良的张建不想耽误妻子。后来侏儒与巨人还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经常来看望张建一家，张建对他们也很客气。大家都认为张建不象个男人，一点骨气都没有，比武大郎还要窝囊！张建听后只是一笑置之。他想的是：既然不爱了，结婚证又有何用？自己有名无实，人家有实无名，还不如成全人家！
　　一晃过了四年，女儿张云大学毕业，她出落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既不象爸爸又不象妈妈。为了照顾爸爸，她应聘到本市的一家电梯公司做销售。
　　2017年初的一天，销售人员开会，大家洗耳恭听科长发言同时做好会议记录。这时闯进一位白白净净的男孩，他一把抢过张云的会议记录。张云正想发火，只见众人对他都满脸堆笑。男孩随便看了看记录，说了句“写的字不错”后便走了。张云后来听说他是董事长的儿子钱亮，心里不由怦怦直跳。
　　此后，钱亮有事没事便往销售部跑，所有人都看出了钱亮对张云的好感。3月底，钱亮送给张云一部苹果手机，两人的关系明朗起来。那晚，张云用手机打电话到邻居家，叫爸爸接听。她兴奋地说：“爸爸，我们老板的儿子喜欢我，送了一部苹果手机给我。”谁知张建并不高兴，他说：“有钱人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对你能有真心吗？你快离开他，手机还给他！”张云告诉爸爸，钱亮不是他想象中的花花公子，他是个十分单纯真诚的男孩。不久，两人关系很快白热化，钱亮经常将她带到家中同居。对于儿子的选择，钱亮父母十分反对，对张云一直冷若冰霜。不过儿子喜欢，老俩口也没办法阻止。
　　2017年5月，钱亮开车接张建到城里玩，车子停在矮小的平房前，钱亮殷勤地将张建抱上了车，同时将轮椅搬进后备厢。张云将自己原来用的手机送给爸爸，并且教他如何使用。。。。。。张建换上女儿给他买的新衣服，顿觉神清气爽。晚上钱亮请父女俩在老爷大酒店吃饭，服务员十分周到地帮助张建推轮椅、拿碗筷。张建一时竟手足无措。
　　到哪儿都备受歧视的、卑微的张建，今日一行对女儿的选择彻底改观。吃完饭，钱亮已为他开好房间，说明天自然有人为他送饭。如果不忙，晚上和张云再过来陪他一起吃饭。张建觉得一切都开始改变，生活向这个挣扎在最底层的贫苦男人洞开了大门。为了节约房钱，张建只住了两天便坚持回家了！
　　然而。。。。。。为什么要有然而呢？钱亮父母打心里不愿意儿子跟张云恋爱，可儿子正在兴头上，他们知道反对无效，于是对他们的恋爱采取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的态度。大约两个月后，钱亮父母让儿子与自己的一位朋友去如皋一位税务局长家里相亲。女友已怀孕，钱亮本来不愿意去，父母说看看也不妨事。局长女儿不愁嫁，人家又不是非要嫁给你不可！钱亮抱着应付的态度去了。
　　局长女儿美丽大方，家里房子比钱家更大，局长更是相貌堂堂不怒自威，钱亮一见大为倾心！相亲回来，钱亮毫不犹豫地向张云提出分手！
　　张云接到钱亮电话莫名其妙，见他态度坚决伤心欲绝！她说她已怀孕，求他看在孩子份上不要分手。钱亮冷冷地说：“你跟我相识不到两月便一起同居，你跟其他人是不是也一样随便？孩子未必是我的呢！我们好合好散，苹果手机就送给你了！”张云放声大哭！这时张建打来电话，他问女儿周末回不回家？张云对着电话不断哽咽，张建问她为何哭泣，张云告诉爸爸钱亮要与自己分手。
　　张建如遭雷击，他劝女儿先睡下，钱亮可能是耍小孩子脾气，说不定明天又和好了。
　　上次到县城，钱亮对张建十分敬重。张建便给钱亮打电话，问他为何要与张云分手。钱亮冷冷地说：“我与她性格不合，再说恋爱与婚姻是两回事。婚姻我听父母的。您老结婚多年不是也离婚了吗？我们只是同居以后分手而已。”张建无言以对，他决定去女儿公司向钱亮父亲求情，殊不知两人分手正是董事长的主意。
　　张建打车来到女儿公司，钱亮父亲听说是他，闭门不见。张建便在公司门口等候。听说来者是张云父亲，不少员工上前询问。下午一点多钟，员工都吃过饭了，张建还在门口守候。这时钱父走出来，生气地问：“你就是张云父亲？儿女恋爱自由，我劝你还是走吧！”说完掉头就走。一直到下班，钱父再也没有出来。
　　当天晚上，张建又来到钱家。钱家住的是别墅，四间三层，钱江母亲接待了他。不等张建开口，钱母便叫他回家动员女儿打掉孩子，费用他们可以考虑。张建老泪纵横：“胎儿已经5个月了，引产很危险，他们在一起你们不知道吗？”钱母冷着脸说：“未婚先孕，只能怪你教女无方！如果你来是想要钱，我们可以商量；如果想让他们复合，那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这时钱亮打篮球回来，一见张建在与母亲争执十分生气。他将篮球一扔，过来就推张建的轮椅。轮椅推到门外，钱亮立即将大门关上！张建无力反抗，他流着泪说：“你们真是太绝情了！如果不是女儿怀孕，我是绝对不会求你们的！”钱母一听暴跳起来：“若不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肯定不会与她同居！你现在死皮赖脸在这儿求我们，不就是看上我家有钱吗？”
　　被钱家轰出门后，张建挣扎着将轮椅挪到公路边。当时已经晚上十点，出租车很少，偶尔有也不愿意送他【因为要抱他上下车，还要将轮椅搬进后备厢】。他想打电话给女儿，手机却又没电了！张建在街上呆了一夜，怒火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
　　9月20日，张云在父亲陪伴下，到如皋博爱医院做了引产手术。苏醒过后，她想给钱亮打个电话，张建一下子将她的苹果手机摔得粉碎！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强！
　　张云出院后，回到杨庄家里，80岁的奶奶照顾她。张建沉默得象一座雕像，整天一句话也不说！
　　10月4日下午，张建到杨庄加油站买了五升汽油，装在一只塑料桶中。当晚七点左右，他又打车来到钱亮门前。他说女儿重新找了工作，让他来结算工资。钱母十分厌恶地将门打开！
　　说时迟，那时快！张建一见钱母，立即将汽油泼了她一身，同时点燃打火机，钱母瞬间成了火人！张建将剩下的汽油全倒在自己身上，然后又一次按动了手中的打火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张建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家！大火燃起后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任凭火魔将自己摧残！钱母出于求生的本能冲出门外，不过仅仅过了几分钟时间，她便躺在地上停止了挣扎。
　　街坊邻居发现火情后，有人赶来救火，有人打电话报警，火很快被众人扑灭。不到十分钟，119、110、120都赶到现场。不过张建已成焦炭，钱母在送往医院途中也停止了呼吸。。。。。。
　　张云第二天得知父亲在报复中身故，当场便哭晕在地！父亲最后的□□空间说说写道：做人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与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