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糖水泥巴的猎人观察日记》阿淤

3、第03章 在人间

　　[咕噜咕噜——]

　　行李箱的轮子在小旅馆不太光滑的地面上磕磕绊绊的向前滚动，我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遍手中房间钥匙的号码：

　　“326……唔恩……就是这个了。”

　　把钥匙插进锁孔，左转一下，转不动，右转一下，钥匙啪的一声断了，我满头黑线——真是有够破的旅馆阿。
　　看了看左右无人，我把箱子放在地上，身体用力往门上撞去，咚的一声，门开了一道缝，蹭着地面往前推门，阻力还不小，生锈的合叶不断发出[吱扭吱扭——]半死不活的□□声，于是只打开到三分之二处我就拉起箱子闪进屋关上门。
　　回头一看，唔，里面的锁竟然还能使用，真是意外的惊喜。

　　小心翼翼的锁上门，拉过箱子平摊在地面上打开，偌大的箱子里只放了一只哈巴狗大小的铁盒，我将铁盒抱在怀里，掸了掸根本就没有的灰尘，打开盖子，将里面盛得满满的沙子慢慢倾倒在床上，末了又将藏在铁盒缝隙里的沙子也用手指扫了出来，然后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徐徐将里面的水尽数倒在那堆沙子里。

　　瓶底朝天了，我随手将空瓶扔在一边，只见那堆沙子迅速朝有水的地方聚拢，慢慢的凝结升高，不一会就化成了人形，是一个14岁的灰发蓝眼的小女孩，坐在那里抬眼瞪着我——正是我那便宜妹妹，万年萝莉糖水。

　　“姐姐大人终于舍得放我出来啦？”
　　“你再玩虫子游戏就把你和清洁用具放在一起装箱！”
　　“姐姐不要这么生气嘛~~人家只不过凝形的时候顺便收了只蟑螂，让姐姐看看虫子先生从眼睛里爬出来的有趣情形么~~”
　　“…………”
　　“阿拉阿拉~好了~~人家以后不会再做了~~，不要这么生气嘛~~哦~~？”她扫了一眼屋内的景致，“这个屋子怎么这么破，还没离开流星街么？”

　　“太失礼了，这个可是正规城市里正式的旅馆呢。”我探头看了看她身下，“水有没有全部吸干净？床铺晚上还要睡，不要弄得湿漉漉的。”

　　“总共才一瓶，怎么可能会剩下嘛。怎样都好，姐姐，先给我件衣服穿吧，光着身子别扭死了。啊，我可不要死人的衣服哦，都出来了，你总该买件真正的新衣服了吧？”

　　“怎么能说是死人衣服，我每次拿她们的衣服时她们还没死呢。”

　　啊啊……我要生气了，多么失礼的小丫头，在那个物质资源极度匮乏的流星街，我为了让自己和糖水有更好的新衣服穿，经常不怕麻烦的走很远的路去找路边那些还剩一口气的人。
　　受伤的人不行，衣服上的血很难洗掉，生病的人不行，虽然我们不怕病菌，我潜意识还是觉得那样的衣服很脏，衣服太脏太破的不行，身材不合适的人怎样都不行，我们女孩子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总之好不容易找到衣服干净，大小合适，不脏不破，衣服主人也是类似于将要饿死的那种最合适的人选，我还要趁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赶紧和他商量我现在把他的衣服扒下拿走，作为补偿我会在他死后把他埋起来，通常这个交易都会很快就达成，虽说人死后身体已是身外之物，但人们还是不会喜欢自己曝尸荒野，这点流星街人也不能免俗，相较于被野狗乌鸦老鼠蟑螂蜘蛛或者人们吃掉，被埋起来显然好得多了，而且……在他们快蹬腿的情况下，哪里找我这种老实作交易不硬抢的人啊！

　　“这些衣服来之不易，做人不能忘本，还能穿为什么浪费？”我谆谆善诱，把背包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递给她，“你看我还不是穿着以前的衣服。”
　　“还人哩，你让我变成人我就穿。”话虽这么说，糖水还是拿起衣服套在了身上。

　　“是这样的，既然咱们离开了流星街，就要开始认真生活了。”

　　我面貌严肃地对正在床上活动身体的糖水说。

　　“虽然咱们只把吃饭当兴趣，其他用度也可以用偷的，但还是该赚些钱，而且越多越好。”
　　“嗯嗯，我同意，还是应该当勤劳持家的少女A和少女B，然后按姐姐说的度过积极而有意义的人生~~”
　　“嗯啊嗯啊~~，所以我现在要出去赚钱。”
　　“糖水也要去，糖水向往当可爱的打工小妹很久了～”
　　“……那种正常的工作赚不了多少钱吧……？”
　　“但是糖水很想穿着可爱的制服为客人们服务啊，那咱们是不是先要□□件，姐姐，上次偷的钱还剩多少？”
　　“我不□□件了，这个在这个社会没有任何痕迹的身份我还想保持一段时间，你去办好了，看来咱们的工作也不可能一起。”
　　“这样……嗯嗯，没关系，反正咱们每天都会回到这个屋子里再度相会～～”

　　糖水期待的样子也感染了我，心情霎时轻松起来，我走过去抱了抱她：

　　“那么我先出去了，你小心些，不要忘了带水哦～”
　　“嗯嗯，可爱少女们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同一片天，同一个太阳，不过下面我所待的地方已经变成整洁的街道和错落有致的完整住宅，垃圾全部分好类整齐的收集在垃圾桶里，没有垃圾堆，没有绝望的、麻木的、歇斯底里的、凶残的、不像人的人，那片脏兮兮的土地已被我远远的抛在身后，遥远有如虚幻。

　　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坐在高高垃圾堆顶等待已看不见的光圈的糖水——生病的孩子早晚可以治好，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辆沙土车轰隆轰隆开过我的面前，扬起的厚厚灰尘让我忍不住捂住嘴用力的咳嗽几声：

　　“这里的环境果然不行，等有了钱我一定要住最好的宾馆！”

　　阳光N明媚，天空N湛蓝，啊啊啊，糖水和泥巴的美丽人生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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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找工作，不准备有身份的我想找个普通的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我也本来就不准备要那样的，挣钱太慢，人生地不熟的，目前也只能采取广撒网的方法了。

　　一上午我就在城里晃，光挑阴暗的胡同往里钻，不意外的接连遇见三批要劫持我的，很高兴的拖到更深处的巷子里揍了一顿，拿走他们所有的钞票，没忘了让他们记住我叫泥巴，数钱的感觉很高兴，但是……

　　……竟然都没有劫色的……怨恨……

　　坚持到下午一点，立刻去商场购物放松心情，买了N多零食衣服书本，总之是没用的比有用的多，没关系，不义之财本来就是用来浪费的。

　　拎着大包小包到楼下的冷饮店落座，把所有的甜点冰品全部要了一份，服务小姐瞪着美丽的眼睛跟我确认了三次才开票据，弄得我都有点烦了，真是，没见过烧包的人啊？
　　她又很体贴的找人帮我把两个桌子拼到一起，就这样还摆得满满当当几乎放不下，我很满意地坐在桌子前开始享用，同时思考怎样开始我的寻人之旅。

　　午饭时间还没结束，店里人很多，很快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屋子角落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没错，绝对不是我的错觉，虽然他带着墨镜，但我知道他在看我，为什么看我？
　　我放下勺子，透过层层人墙看着他，他立刻就发现了我的目光，非但没有闪躲，反而微微一笑站起向我走来。

　　“小姐介意拼个桌吗？”
　　他的语气很有礼貌，但却不等我回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你这一问不是多余么……我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装看不见他，但注意力始终没有移开。

　　“事实上……”他摘下了眼镜，有些羞涩的挠挠头，“我对小姐很有好感，介不介意大家交个朋友？”

　　“…………”
　　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搭讪？
　　我依旧默不作声的吃着甜点，心中喜鹊喳喳乱叫，礼花烟花蓄势待发，终……终于有人意识到我可以被劫色了！

　　“啊，还忘了做自我介绍。”他冲我伸过来一只手，“我叫侠客，泥巴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当啷——]

　　“…………”

　　手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我一下子成石膏像状。是侠……侠客？！还有，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终于转过身第一次正面看他的脸：蛮帅的，眉清目秀，但看不出像不像侠客，二维和三维毕竟不一样啊，不过我印象中侠客应该不长胡子吧？绿发黄眼……我看的是漫画版，谁能告诉我侠客到底是个什么颜色啊啊啊！！

　　巧合？扮装？

　　总之搞清楚前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伸出手放在他手里，他立刻很高兴的用力握了握：

　　“很高兴立刻得到你的信任，那里出来的人通常戒心都很强呢。”说完他探起身，把我的手臂轻轻往怀里一拉，嘴巴附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今天跟了你一天，你的身手很不错么。”

　　温热的气息就在我耳垂旁轻轻拂动，让我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是流星街出来的，就算没有完全染上那里的味道，最起码的生存意识还是有，陌生人突然的靠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只除了一种情况——躲不开。对方速度太快不能躲或者对方太强不敢躲。
　　一开始我竟完全没有看出他的底，只有强悍很多的一方才能对另一方完全隐瞒自己的实力，这小子绝不是一般人。
　　好在我也有底牌，你不可能知道我适合逃跑的特殊体质，虽然暂时我不想用这个。

　　之后他貌似十分熟恁的帮我叫车，把东西和我一起送到了我住的那个小破旅馆，嗯嗯，这就是所谓的落实到老窝吧？

　　“明天来找你玩，等我哦~”他坐在出租车里冲我挥挥手，立刻一路屁股冒烟走掉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回屋子，坐在买的那一大堆东西间发了不知多久的呆，糖水推门进来的时候屋子已经黑漆漆了。

　　“姐姐，我找到工作了，是在便利店打工~~！咦？怎么不开灯？”她随手打开电灯，“好丰盛啊！”

　　她十分开心的捞起一包薯片啪的一声打破，咔嚓咔嚓吃起来。

　　“糖水，我今天遇见一个叫侠客的男人。”我抬起头对她说。
　　“唔……吓？这么巧？”
　　“巧？”
　　“我今天也遇见了一个，就是那个头发长长的……叫库吡是吧？”她比划着，“他来我们店里买东西，很有礼貌，而且没让我找零钱。”

　　“只有他一个？你有没有跟上去？你怎么当时不告诉我！”
　　“痛……！姐姐放手啦，你又没有手机，我怎么告诉你啊。”糖水挣扎着，不满地抬眼看着我，“而且，姐姐并没和我说过让我帮忙找旅团啊，你不是遇见侠客了，还这么在意库吡？”
　　“我遇见的侠客可能不是旅团的侠客……，算了，我今天买了手机，你下次遇见他们一定要马上通知我，拜托了……”突然感觉有点累，我坐在床上颓然顺着头发。

　　糖水接过手机眨眨眼，摸摸我的头：

　　“姐姐乖哦~，不要难过，糖水下次一定注意他们的行踪就是了。”

　　“糖水~~~~……”我轻轻抱住糖水，“累死了……今天打了N个架……让我抱一会儿……”
　　“姐姐是不良少女。”糖水咯咯咯的笑着，没有回抱我，只是歪了歪头，“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找旅团？”
　　“因为想要他们所有人的影象啊，当初谈论来这里的执念时不是提过？”
　　“嗯，我记得，但是，姐姐，接近他们会很麻烦啊，你没有想过么？”
　　“……咱们是死不了的。”
　　“咱们的身体不是万能的啊，姐姐，都有致命的缺点。你没有想过接近他们会带来的某些状况么？比如……生不如死？”

　　我皱了皱眉，放开糖水：

　　“我会很小心的，咱们都没那么笨。糖水……你反对我接近旅团？”

　　“怎么会。”糖水笑眯眯的，“这是姐姐自己的人生啊，而且。糖水最喜欢姐姐了~~我还要看姐姐答应过我的结局，你做什么糖水都不会反对的~~！”

　　说着小丫头扑上来在我怀里蹭阿蹭，我松了一口气……

　　我可以早睡早起戒烟戒酒，戒掉所有不良习惯，不让自己置身任何危险，远离所有麻烦人物，小心翼翼生活，平平安安度过自己的一生……但是，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都来到了这里，不看看他们我怎么可能甘心？特别是有了这样不老不死不会被伤害的特殊身体，反正也不可能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了，我怎么可能不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特别是除了这个愿望外，我在这个世界，还能做啥？
　　神啊，你扔我来这里后没有给我任何指示呢。

　　等到他们死了以后我还没有保存他们的任何东西的话，我今后一定会后悔，我再也不想有任何会让自己后悔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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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巴小姐，我按照约定来接你了。还有这位可爱的小小姐，你好。”

　　一束怒放的红玫瑰伸在前面，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在这个破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扎眼……和不搭……我讨厌白西装……

　　［姐姐，这个就是昨天咱们屋子被很多双眼睛监视的原因么？］
　　糖水轻轻在我耳边问，我点点头，
　　［你看他像侠客么？］
　　［没化妆的话，应该不是，我也不能肯定。］
　　［你去上班把没关系，我从他手下全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糖水听了点点头，和侠客告了别，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狐疑的看着他。
　　“追求你啊。”他笑嘻嘻的把花塞到我手里。

　　我呸，骗三岁小孩阿！。

　　和他一起走出旅馆，他的座骑正静静等在那里。

　　“摩……摩托车？！”
　　我面部神经突然有点不协调，您老穿这么个牛郎的白西装就骑电驴？不怕屁股熏黄了？

　　楞神间他已经发动起了车子，冲我一甩头：

　　“上来啊，打女。去见个等你很久的人。”

　　哦哦，此行的真正目的总算浮出水面了。飞快的跨上他的后座，小驴同志［吼吼］叫了几声，立刻箭一样冲了出去。

　　狂风那个吹阿吹，眼睛睁阿睁不开，逆着气流我拼命在他耳边喊：

　　“你怎么不让我戴安全帽啊啊啊～～～！！！”

　　“没关系，你命这么硬，摔不死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