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wn》hrwcaine

11、美人计

　　哈利斯府邸的起居室，一股热咖啡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该隐就是被这股香味唤醒的，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实的大衣。恍惚了几秒钟，他忽地坐起来向四周张望，一本精装的拉丁文原版书好好的放在茶几上，连页码都是原来翻到的那里，而且用镇纸压着。

　　[萨福（Sappho,古体亦作Psappho），古希腊著名女诗人，（约公元前612-约公元前540年），现在这个名字的象征意义是女性同性恋（Lesbianism,源自Lesbos岛，女诗人曾经在该岛生活、写作）。从现代的角度而言，萨福也许被看成是“□□倒错的人”，因为她的那些色情诗歌并不是为男人们写的。

　　留传下来的不仅有她的抒情诗，还有表达了她的政治见解和社会批评的文章：例如，她曾批评她的兄弟买了一个小妾，而后又让她自由。

　　应该看到，萨福的生活方式是受邻近的吕底亚（小亚细亚西部的古代王国，以其富庶和奢华闻名）的影响：在那里，和莱斯博斯岛一样，少女们都被交给有名望的妇女指导和保护。不难想象，这里也包括色情成分，与男同性恋一样，这种安排同样是为人所接受的。和斯巴达一样，莱斯博斯的妇女地位远比雅典的高，而且她们所受的教育一点也不比男同胞们逊色。

　　古代的萨福是一个传奇人物，对她那个时代的文化道德风尚一无所知的人会认为她对年轻女郎的爱情是一种□□倒错。

　　据说她曾经爱上一个名叫法安（Phaon）的神秘船工（阿芙洛迪特的神秘油膏使他变成了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在遭到他的拒绝后，萨福便从鲁卡（Lueas）岛的悬崖上投水自尽了。]

　　——波罗米依（Pomeroy）

　　该隐随意扫了翻开的书页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利夫，咖啡的味道好香啊。”还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就说道。

　　利夫果然从壁柜那里走过来，端着香气四溢的热咖啡。“我想你醒的时候应该会需要，可是别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好。”他微笑着将咖啡放在该隐面前，温和的声音给人一种暖玉的感觉。

　　该隐看了利夫一眼，低头深吸了一口充满暖和咖啡馨香的空气。“恩，没有掺杂女人的香水，还是这样的咖啡比较好。啊，对了，艾利莎怎么样了？”他有意无意地嘲讽一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利夫顿了一下，很明智地忽略前一句话。“为着安全起见，已经派人送她到达德利先生那里，监狱附近的人员成分总是过于复杂的。”他伸手为该隐抚平衣领，同时回答。

　　该隐很习惯地偏偏头，方便利夫的整理。“说的也是，无论如何她今天帮了大忙。我想她觉得装扮成一个女仆很有趣，不过她的发现真让人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萨福的刺青……我确定过应该没错——喂，利夫，你的眼力真是不差呀。与众不同的女子，一点不假呢，还有什么能比女性同性恋更让男人觉得特别？我好奇的是，恩，究竟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敏感——本能的排斥反应？”说着他又开始揶揄利夫。

　　利夫努力地掩饰，可喉咙里奇怪的咳嗽声还是冒了出来。“咳……少爷，这个话题……可不可以……咳咳咳……不要再继续了？”他艰难地提议。

　　不过该隐显然不打算放过利夫，把他的意见置若罔闻。“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管家不是吗，利夫？跟着我的时间这么长，关心你的感觉理所当然呀——还是你认为，作为你的主人，我其实还不够资格干涉你的人生？要是你这样认为，我可以还你自由。”他说到最后，神色有些黯然。

　　利夫看着该隐，半晌无言。“你知道我决不可能那么认为的，少爷。”最后他温柔地低语，似乎在证明什么。

　　该隐听了只是狡黠地笑，里面掺杂着得意和满足。“好了，我告诉你吧因为她对男性有着本能的排斥反应，就是这么简单。刚才我试探性地搂她一下，结果她的身子僵直得像尸体，抱着枕头还要舒服一些呢，真是伤我的自尊心啊。”平常他是从来不会受到这种冷遇的。

　　利夫有些无奈地摇头，说“即使这样，你也不需要吓唬菲尔德小姐啊。今天早晨你对她一点也不友善，你以为我不知道？其他的先不论吧，她可是相当关键的线索，这是你自己说的，难道忘记了吗？”

　　“我有这么说吗，我不记得。再说她也不会走的，有好几点支持我的这个理论。首先她花了很多心机才见到我，目前却还没有和我说起任何事情，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半途而废的。其次，我个人认为，她也没有多少地方可以去了，因为那顶王冠。”该隐轻嗤一声，缓缓说道。

　　利夫对该隐的否认有一种无力感，只得轻叹口气。“是的，少爷，大概是我记错了。但是，如果菲尔德小姐为了王冠的事情不得不东躲西藏的，博德家的人为什么要缠住齐格飞爵爷呢？”他们应该直接审问菲尔德小姐才对啊。

　　该隐沉吟一阵，说：“暂时还不知道，可能性太多，而掌握的事实又太少了。也许他们还来不及行动希尔达就逃了，也许那顶王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而且那些短视的蠢材很可能会觉得与其费工夫查询希望渺茫的王冠，不如巴住一个倒霉鬼。然而，希尔达懂得中文，这是肯定的，不仅仅是认识汉字而已呢。如果她知道的是简单的法文，或许可以说受到那些只会附庸风雅的贵族们的熏陶，毕竟那个流行。可惜她知道的居然是中文的‘非礼勿视’，呵，这就超过虚荣的范围了。”他轻敲着茶几，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

　　利夫仔细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受到博德小姐的影响？”他提出一个可能性。

　　该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忽然轻笑出声。“结果……还是要靠李维出卖色相吗？算了，那也不错呢。”他的语气调侃意味浓得化不开。

　　利夫不解地看着该隐，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利夫啊，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牛津大学圣希尔达学院的舍监非常崇拜李维。”该隐耸耸肩，好心的免费奉送答案。

　　利夫仍然一脸茫然地望着该隐，他好笑地拍拍利夫的脸。“利夫，我亲爱的管家，用你的脑子。女子学院有规定不准男人入内的记得吗？如果是普通的学院还好，牛津那种地方却严格得要命。与其和那些围墙和猎犬打交道，不如去会会舍监，反正牺牲的人并不是我。”既然有美人计，相对应的当然也有美男计。

　　利夫终于听懂了，但脸上是怪异的表情。“但是李维爵爷很重视外表，我是说，呃……他不太可能——”

　　“你认为他有选择的余地吗？他不会有那个机会反对的，相信我，利夫。”该隐灿烂地微笑着，怎么看怎么像堕落天使。

　　利夫打了一个寒噤：“所——所以——？”

　　“所以我已经拿到自由进出圣希尔达学院的特别许可证了，一切顺利。至于希尔达到底是不是受到博德小姐的影响，答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该隐笑眯眯的，一副可爱乖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