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游历(GL)》再见东流水

19、第十八章 兵器

　　我垂着头，丧气的推开我的房门，迎面而来熟悉的气息——
　　瑶站在我的面前。
　　我惊愕的抬头，看着她，忘了自己还有一只脚还在门外——我的一只手扶着门，后脚还在门外掂着脚尖。我保持着这个姿势，望着她……此刻全世界只有她。
　　原来给予对方惊喜的，不是匆匆归来的我，而是一直守侯的她。原来见到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会波澜不惊，也不会惊喜异常——只有感动，突然弥漫，遗忘了身体的欲望，遗忘了无数种设想……
　　她看着我，眼睛里流露着宽和的笑，还有思念，像情人的守侯终于等到相聚的时刻，甚至，她的表情更像在家的妻子，等待夫君的归来……
　　“回来了？”她说。然后退回屋中的椅子上坐下，桌上是简单的饭菜，简单而精致，都是合我胃口的东西，甚至有酒。
　　我点点头，终于收回我的脚，关上门。“回来了！”那象是游子归家的感觉。
　　再次面对，我们却都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了，虽然我有那么多话想要说，却又无从说起，只能对视，在对视中传达言语难以描述的思念之情。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给我盛饭——她的动作虽不娴熟，但却优雅得能颠倒众生。我的女人，我的帝王，她在用着女人最淳朴的动作来表示思念，来掩饰激动么？若是，那么我更宁愿你褪下帝王的光环，在相见的刹那投奔我的怀抱，我更宁愿你用“我想你”三个字来套牢我本已决心因你而停的心。我更宁愿……可是，瑶，你为什么不肯把自己解脱，却还偏要在你的一言一行中告诉我你帝王的身份依旧……那点点流露的情愫，如丝如缕，早把我的心缠了个结实啊……
　　似乎时光倒流，我们又同桌吃饭了，只是没有了惜颜，只有我们。夕日的欢笑忽然移形换影，变成两个人心潮澎湃，却又无语相对。只有酒，解读着我此刻的心境。
　　饭毕，侍女来收拾了残局，一壶茶，烟雾缭绕又模糊了我的视线。
　　“晓辰今天来过，来找你。”瑶说。
　　“哦”，晓辰啊！
　　“她给你送衣服过来，两件，一件蓝色，说是以前那件蓝色坏掉了，从新给你做一件，还有一件黑色。”说着她从我的床上抱过来一叠崭新的衣服。最下面一件是紫色。
　　“紫色的是？”
　　“我的，”瑶说，“她说答应过你为我做一件法师袍子。”
　　是了，我曾在朴明的婚礼上对晓辰说过，如果整个西川只有我能给与瑶幸福与自由，那么请她为瑶做一件法师袍。而今袍子已成，却又带了多少的悲伤……我和瑶都曾是她想要的人，只是如今，她只能用一件特别的袍子来祭奠曾经的倾慕了……那一针一线又是如何怀着一种为别人做嫁衣的愁绪。
　　我终究负了她，彻彻底底。
　　“穿上试试！”我说。
　　“晓辰的手艺无庸置疑，而且她为我做了那么多年的衣服，普天之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衣服的尺寸了，一定合适，不必试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穿魔法袍的样子。”我看着她，轻轻的说。
　　瑶笑起来“那就穿吧。”然后，她脱下外套，并不麻利的穿上了袍子——设计虽然简单，但是魔法袍和西川的袍子又有不同。
　　而我坐在桌前，端着茶，细细欣赏……只是当她摆弄好领口和腰带，然后抬起头带者询问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感觉那么震撼。
　　在桑平的时候，整个大陆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人会魔法，他们几乎都以能穿着魔法袍为傲。
　　毕竟，即使在魔法相当普及的桑平大陆，也有一小半的人天生没有学习魔法的可能，而具备学习魔法的先天条件的人，大部分都不具有深入学习的潜质，更重要的，学习魔法本身就是一项奢侈的活动——因为你必须有好的老师，足够多的时间，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都意味着负担。同时如果魔法能力不高的话，在桑平这样多种族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相对来说，没有武士来得实际。就像现在的惜颜，她使用一个魔法要用很多的时间去准备以及吟唱，偏偏攻击力又不够——她的冰刀攻击在武士的盔甲上，甚至留不下一点划痕。那么在战场上，只有被武士秒杀的份。这也就使得普通民众更多的希望将自己的子女培养成武士或则技师，而对于魔法，他们都以仰视的态度对待。
　　所以，魔法袍也就成了一种身份的标志。而这种标志给予人的永远是玄妙与睿智，高贵与力量的印象。
　　而穿着法师袍的瑶却又多了一种王者的气息——果决、坚毅、睿智、高贵以及美丽。她是神的宠儿，可以那么完美。
　　“真漂亮！”我感慨。
　　“其实，林，你也很漂亮！”瑶说。“你的学生们怎么样了。”
　　哦，瑶终究是帝王啊。她永远代表着一个帝国的利益与希望。那是职责，同时也已经是一种本能。
　　我简约而又全面的描述了一下训练基地的情况，以及现在学生的学习情况，这也算是我这个国师第一次做汇报。
　　“瑶，在他们资质都不太好的情况下，等待他们成熟，有可能是比较长的一个过程，没有一两年的哪怕是最高强度学习，他们也不可能成长为能改变大局的力量。一方面是能力不够，另一方面是人员太少，对他们的培养最多只能说是为蓝石，甚至于西川布下魔法的种子而已。从长远考虑，这固然有重大意义，但就当前形式来说，则完全不够”
　　“我知道，在可能开始的战争中，魔法与传统战斗的较量本来就意味着一种不公平，这也是我在魔法方面雪藏你，以及你的“猎鹰突击小队”的原因，我想麻痹对方，让他们多给我一些时间……除此之外，对魔法了解太少的我们只能加强传统军队的建设，以及期待于你给予的惊喜……即使你无法以一个人的力量改变战场上的胜负，也即使你无法在战争开始之前带出一只魔法部队，但至少，你给予了我们一种可能，一种去了解魔法的可能，这也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其实我早已知道瑶的这个想法——在“猎鹰突击小队”开训后，我的每一节课的内容，甚至我的每一句对学生指正的语言，两个近侍都有完整的记录。当然，这些记录会非常准确的回到帝都的决策层，成为研究的标本。
　　“‘猎鹰突击小队’那边的理论讲解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我会尽快抽空写一本关于魔法的书籍，一方面，可以给传统军队建设做个参考，另一方面，也为以后培养魔法人才提供书籍。但是，瑶，在此之前，我想看看关于楚阳的巫术方面的情报，也许我可以想到对策。”
　　“那跟我去沉香殿吧。”
　　从光华殿到沉香殿，路程并不远，两个近卫陪同前往也就少了月下花前的氛围。
　　到了沉香殿，两近卫开了殿门，入内掌了灯，待我们进去，然后就关了门随侍在殿门两侧。
　　瑶到一座书架的右下角取出一个颜色沉厚的箱子，打开来，里面，便是已经整理过的材料了，厚厚的一摞。我把箱子里的材料搬到桌上，然后一一细看。而瑶，则继续审阅那似乎永远也阅不完的东西。
　　从掌灯，到天明，我终于看完一箱子的材料，而瑶依然伏案工作……在成为帝王后的那无数个夜里，一个女人用那柔弱的肩膀担负帝国的命运，在无数个通宵达旦中运筹帷幄，成为帝国的灵魂。
　　那份专注，让人心生崇敬，但又更让人心疼万分——我的女人啊，何时，才可给你一个天下太平，才可还你一个幸福人生？
　　施展一个光明系的恢复魔法，祛除她的彻夜疲劳。
　　然后瑶抬起头来，笑着对我说：“有你，我觉得我可以活两百岁。”
　　“照你现在透支身体的状况，你活不过四十五岁。”
　　“只要天下太平，帝国昌盛，四十五岁又如何。看了一夜，结果如何？”
　　“你若只活四十五岁，我怎么办？”幽幽开口，她对自己身体的漠视，我当然无法释怀，只是，如今有我，自然绝不让那成为现实。
　　“资料相当的不完整，看得出楚阳把巫师当作秘密培养对象，而且有相当严格的忠诚控制机制，包括药物控制和暗黑魔法中的一种心志控制，所以要得到完善的资料非常不容易。不过从资料上显示，楚阳的巫师主要就是暗黑系和死灵系的魔法师。整体级别不高，但是非常重要的是无论是暗黑系还是死灵系的法师都具有很好的攻击能力——这两系魔法本就是以攻击和破坏见长的。他们的天敌自然是光明系的魔法，只是光明系的法师比例是很小的——事实上在整个桑平包括暗黑系和死灵系的法师都非常少，而他们如此大规模的暗黑和死灵系法师确实让人惊讶。”
　　“那有什么对策？”瑶认真的听我分析，毕竟我的角度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我是全系法师，包括光明、暗黑和死灵系的魔法都属于我的认知范围。
　　“你身上还带着我给你的吊坠么？”
　　“当然，你说过让我无论如何不要取下来。”说着，她从领口处把吊坠取出来，依然流光溢彩。
　　“我在这小小的吊坠上，施上了各系的魔法，它在你遇到魔法攻击的时候会突然释放上面的魔法能量，为你阻挡魔法攻击，除非对方的魔法高过我，或者你不断受到攻击直到消耗完上面所有的魔法能量。那些攻击才能伤害到你”
　　“那么我们的士兵……”她的眼睛突然亮了，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我倾尽我所有的魔法也不可能为所有的士兵制作这样的魔法用品，而且只有上好的晶石才具有这样好的魔法储存能力，在西川有没有上等晶石或者它的代替品也尚未可知。所以，为个别人制作还可能，要大规模的应用到军队中是不可能的。”
　　瑶认真听着，希望幻灭，事实上以她的聪明早知道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的话，我们就无须坐在这个地方彻夜研究了。只是被我说明，又难免失望。
　　“在死亡雪域的时候，我领悟了冰系的领域魔法，后来来到西川，我又触类旁通的相继领悟了水系、土系、木系、火系的领域魔法，光明系的魔法……我想，我可以很快达到领域魔法的境地。”
　　瑶望着我，期待我的下文，虽然她对于魔法一无所知，对于领域魔法这个概念更是完全没有听过，但从我说话的语气中她依然能听出我有下文。
　　“不知道帝国士兵使用的兵器甲胄都是在哪里练制？”
　　“每个军团都有自己的兵器练制基地，所以，帝国拥有五个兵器练制基地，最大的，就在帝都。”
　　“带我去看看。”
　　我们马上起身，清早的雾气还没有散开，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新和凉意。我抓起房间里塌上的披风给她披上，然后出了门。
　　清晨的帝都在第一缕朝阳中开始恢复热闹，商贩从各个地方赶到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带着早起的点点睡意，开始为一天的生活而忙碌。而我和瑶悄悄的消失在帝都的北面，以至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是她们的王。
　　出城之后往北十里是山，兵器炼制基地就在这里，同时这里也是禁卫军、铁血军的兵器库。
　　基地的门口有重兵把手，只是门口的两名士兵都没有意识到面前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个是帝国的国师，而另一个是他们甘愿用生命来守卫的王。
　　所以，一大早，我们被栏在了基地门外。幸好，瑶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玉制兵符，士兵验明后，马上恭敬的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
　　“带我去见吴成江副将。”瑶说。
　　基地里的一切都和军营一样，只是四处都响着打铁的声音。瑶带着我麻利的穿行在营地上，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营房。门口同样有两个卫兵。
　　一翻通报，营房的门打开，一个剽悍的汉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见到瑶，马上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陛下。”
　　此时带我们来的士兵才知道眼前的美丽女子是帝国的王，不禁表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显然还在思考刚刚的一举一动有没有给王留下好的印象。
　　进到营房，里面还有一个人，满脸清瘦。
　　“炎庆见过陛下。”
　　后来才知道这个自称炎庆的人正是帝都商业豪门白家的人，自小不爱经商，却喜欢铸造，因为家境殷实，背景又非同寻常，所以八岁时就拜在当时的铸造大师铁从秉的门下。白炎庆十五岁学成之后，回了帝都，在家人的支持下，小小年纪就在帝都开了一家武器行，来求武器的豪门贵族日日络绎不绝。很长一段时间里，得到白炎庆的武器在帝都上层，都是值得炫耀的事情。那时的白炎庆自觉技艺已天下无双，难免有些豪气。
　　但是他进入军营居然和江晓辰有关。
　　白炎庆十七岁的时候，一日无聊逛到荣兴，见到当时也只有十七岁的江晓辰堪称冠绝天下技艺，不禁英雄相惜，又生出别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炎庆说自己技艺天下无双，哪个男子能与自己相比。而江晓辰却淡然漠视，说天下男子多才多艺的比比皆是，但纵有千般技艺，却不能有大为，又有何用。只是江晓辰的一句推脱让白炎庆既沮丧，又不甘，于是投身江铁华的军队，做了兵器甲胄的设计师。
　　几年下来，铸造的技艺渐深，已经为军队设计了几十款优秀的战刀、长枪和甲胄，深得江铁华的器重。而今，他正在和吴成江副将探讨他设计的新款盔甲。
　　“不知道铸造兵器和盔甲都用什么材料”我问。
　　吴成江和白炎庆看了看我，却没有做答。
　　“还未介绍，这位是冰林国师。”瑶说。
　　于是一翻见礼，然后白炎庆向我介绍盔甲兵器的各种原材料。
　　主要原材料当然是铁，其中又以来自西帝国天雪山脉的寒铁韧性最好，密度最低，制作的盔甲既轻又防护良好，尤其是用在关节处更是效果不凡。但是由于寒铁来自西帝国，在数量上有些限制，所以，一般只能用做军官的盔甲。士兵的盔甲一般还是用本土出产的普通铁来炼制。至于兵器来自西帝国的黑铁是上佳材料，此外常用的也就是由本地钢铁锻造的了。
　　我让他带我去看看炼制的流程，又拿了些铁矿，一些铁胚，以及一些炼制好的兵器感觉了一下。对于魔法来说，它们太脆弱，储藏不了多少魔法元素。
　　但是，如果炼制的整个过程都是在魔法元素笼罩的环境下呢？
　　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