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炊 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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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终究无法走出死亡雪域，无法找到咏游诗人口中，那白得耀眼的世界的尽头的另一片土地——西川大陆，传说，那里拥有久远的文明，与我所知的文明完全不同。为了它，从踏上那片死亡之地的时候，我就有了死的觉悟。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对生的眷恋，事实上我无比热爱和珍惜生命，所以，当我视野的尽头出现那一抹炊烟的时候，我无比开心。
冰林是我的名字，但请不要告诉我身后这片雪域的另一边的人们，因为这个会使他们疯狂的名字给予我的是无尽的禁锢，但是我需要的，是自由和冒险以及……我也说不明白的一份追求。他们无法理解，当然，面向那一抹炊烟，我笑得无比得意，——谁能穿过死亡雪域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甚至谁又知道雪域的尽头有另一片土地？而在这陌生的地方，谁又知道冰林代表的意义？在这里我可以以任何我想要的身份生活……
意念轻动，我的面前出现一面水镜，然后我几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我冰林何时弄到如此境地的！凌乱赃污的头发，干枯得像荒草，惨白的脸看不到一点血色，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的痕迹，双頬凹陷，颧骨骷髅一般突出，身上的法师袍又破又烂，原本的蓝色变成了灰黑色，脚上的莽牛皮鞋张了好大一条口子……总之，我现在象传说中一种很不受欢迎的人——乞丐。
我的意念马上进入手上那个空间手镯——这是来自异界的珍品，如同一般手镯一样戴在手上，但它却包含另一个独立的空间，这是个半圆的空间，可以容纳三百人左右，当然，这个空间是不能放活物的，那里没有人赖以生存的气体。在进行这次我以为我一生中最后一次冒险之前，我在里面放上了三十来套衣服,够我一年吃喝的水和粮食，以及日常生活的必须品。我最爱的一支冰晶魔法杖，两把长刀，两把匕首，一些常用药物和几颗救命用的救心丹，对我来说，这已经很多，因为在以往，我的冒险都很顺利，带的东西也不多，毕竟每次冒险都会有些收获，而空间手镯的空间有限。
手镯中已经没有衣服了，食物也只有最后一块莽牛肉，还好，还有一点酒，我挥手撤掉面前的水镜，从手镯中取出一把椅子（这是我的生活必须品之一，作为一个优秀的女魔法师是不可能在任何环境都能席地而坐的）坐下，然后就着最后那点秘酿醇酒悠然的吃着我的最后一点食物……那片死亡之地啊，我在其中走了两年了吧……我轻松的笑着，半天前我检查手镯的时候我以为我会饿死在这里的，在死亡雪域，几乎没有活物，有的只是望不到边的白色与天空形成的无边空旷，以及这样的空旷留给我这个唯一闯入者的孤独，在这里得到任何食物都是妄想……而现在，让我在你的怀抱享受最后的绝对孤独。
再往前走是什么呢？看着依然有些遥远的炊烟，我不禁想道，但无论是什么，我不都来了么？还能有什么比活着越过这片死亡之地看见炊烟更让人兴奋！
是的，还活着，就该按自己的意愿享受生命。
享受完最后的食物，我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毕竟我的上一餐是三天前的一块干硬面包，那时候，我是想把最好的一餐留到最后的！收拾了椅子，又用魔法在冰上化开些水弄热，清洗了手脸和头发，顿时觉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弄出水镜梳理了一下头发便朝着炊烟奔去……不要认为魔法师的身体都很差，至少，我是例外，我同样有武士的力量和速度，否则，我活不到今天，虽然两年的极限生活几乎要了我的命，但我是冰林，不是普通法师或者武士，尽管，我现在依然很累很累。
村子近了，我放慢脚步，优雅的拢了拢披散的头发，满面微笑的走向村口，我想用笑容来面对这新的世界。然后，面对村庄我却迈不开步子了。
这是个不大的村子，如同任何一个雪域边界的村庄，房屋顶上都盖着厚厚的干草，房屋周围都围着防风的围墙，房屋周围是一些放养的抗寒家畜，一些妇女收拾着房前屋后的东西，小孩子围着边说话边帮忙，离房屋在远写就有了开垦的农田，种着谷物和甘麦，以及一些蔬菜，如同咏游诗人所说的，这应该是他们的主食。现在接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下，耕种的人三三两两的开着玩笑往家走，远远的，听见小孩子朝着地里大声的叫“爹爹，吃饭了”，或则做母亲的大声吆喝“柱子，还不回来帮忙把雪鸡赶回笼”，也有种地归来的年轻人放声高歌“你温柔的眼神，照进我的心灵，我愿以武士的名义，奉献我的青春……”。我站在村口，定定的看着，突然有流泪的冲动，我想我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当眼泪突然滴下，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容易感伤的人！我拥有那么多，但是我不断冒险，不断远行，我总觉得自己想要什么却一直没有得到，那不是物质的财富，不是权利，也不是个人的能力的提高……我想要什么呢？也许，我想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
我能得到吗？
“请问……”一个声音打断我，是一个穿着短衫的老人，头发半白，带着疑问看着我
“哦，恩……”我清了清嗓子，是的，在雪域的两年，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任何交流，虽然为了避免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自己失去语言能力，我经常自言自语，但两年来，第一次和人说话，我依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老伯，我……我路过这里”
老人再次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很慈祥的说“没事，天晚了，在村子里休息一晚再走不迟，我看你也累了，先去我家吧。”
“我没有钱！”我确实没有钱，而且最重要的，我不知道这里使用什么货币，在以前通用的货币是晶石，但从咏游诗人口中，我知道，这片大陆不用这个，因为晶石在没有魔法的地方是没有用的，虽然我的手镯里有不少极品晶石，但它们现在帮不了我。
老人愣了下，然后便笑起来“我们这里又不是旅店客栈的，哪里需要钱，像我们这种边境村庄，本就没有什么人经过的，难得来一个客人，又怎么会谈钱呢。”
我有些脸红，说了声谢谢，便跟着老人朝村子里走去，我确实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这是两年来的愿望，在雪域，我是不敢真正睡过去的，因为我害怕再也醒不过来，所以只能以打坐冥想代替睡觉，虽然这有利于魔法能力的提高，但是我所追求的并不是武道极至，也不需要去追求。现在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村子里的人大都回屋了，毕竟晚上的温度是比白天低很多的，老人也一边撮着手取暖，一边问我“穿得那么少，冷吧，到家就不冷了，暖着呢，呵呵，再喝那么一大碗酸辣汤，可舒服了，老婆子也该弄好饭了……”老人唠叨着，我静静的听，也颇觉温暖。
等进了屋，老人便朝厨房叫了“老婆子，出来”。
老人的声音响过，后面厨房里有人应了一声便出来，看到我，满是疑惑的用眼神询问老伯。
“婆婆！”这次我先开口，我想这是礼貌。“我出远门，路过这里，正好赶上天黑……”
老婆婆笑着应了，骂了声“死老头，家里要来客人也不赶快去弄只雪鸡，看这身体，弱得……诶，让人看着就心疼的孩子。”老婆婆的声音里满是心疼，拽着老伯去捉鸡，然后把我拉到碳火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给我倒了杯水，陪我坐着。
“姑娘叫啥名字，怎么一个人外出呢，挺不容易的”
“我叫冰林，我家……可远了，到这边投亲戚，半路和哥哥走散了，一个人也找不到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我撒谎，但我能不撒谎么？也许对于婆婆，这个谎言却比事实更可信些。但我不善于撒谎，所以埋着头，颇有些窘迫。毕竟我从不曾想到过，有一天我会欺骗一个收留我帮助我的老人。而在以前我从不屑于说谎。
“怪不得呢，看你又累又饿，也没有行李，不过没事，等吃饱了，休息好了，问清楚路便好了。如果不远，就让老头子送你去，远呢，就找附近城里的马车拉你去，总之来我们这了，就不用担心了”，我想老婆婆把我的窘迫当成伤心了。
不过，我又要去哪里呢？我连这里一个地名都不知道！陷入沉思。而老婆婆以为我太困了，也不再问，只是拨了拨碳火，说“你先休息下，我去帮老头子”然后便往后厨走了。
我要去哪里呢？我没有钱，要怎么生活呢？我应该给自己找个什么事做，至少应该有一个什么正常的职业，毕竟魔法师可能是这里没有的职业……我闭着眼，一边散漫的想着，一边感受着屋里的温暖，舒适的放开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两年来，在雪域，都是用火系魔法来取暖，那多少是会消耗心神的。其实我并不太担心以后的生活，无论这里有些什么职业，无论这里用什么货币，我相信我都可以活得很好的。
这时，婆婆端了碗汤出来，飘着淡淡的香味，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睁开眼，望着她笑了笑。
“小林笑起来真漂亮呢，”然后她把碗递给我“我看你也饿了，先喝碗汤暖暖肚子，去去寒，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谢谢婆婆”我端过汤，细细品了一口，酸酸的，辣辣的，带着一中特别的香味，喝下去顿时全身有一中舒展开来的感觉“真好喝，我的老家可没有，是这里的特产吗？”
婆婆听我赞她的汤也高兴起来，颇有几分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常年都喝这个的，一则可以去寒，再则，这边境上物产并不丰富，蔬菜尤其难以种植，所以一到了蔬菜收割的季节，我们就按照祖传的方法把新鲜蔬菜淹制起来，便于保存，不过这酸辣汤这香却一定要是这淹制菜才能有的，而且这淹菜也很考究，要弄好可不容易的……”我一边听，一边喝着汤。
“你又来了，淹菜有什么好的，那，饭菜都好了，准备吃饭了，还唠叨”老伯出来，手上端着一大盘刚蒸好的雪鸡，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我也起身帮着乘饭，一边对婆婆说“这酸辣汤真好喝，一定要跟婆婆学学怎么做呢”
婆婆得意的瞪了一眼老伯，冲着我说“等你休息好了我就教你。”
饭菜上了桌，桌下就是碳火，我们三人围着方桌坐了，老两口热情的给我夹菜，转眼我面前就堆了老大一堆饭菜。
“多吃点啊，小林，看你那身体啊，都没二两肉，出门在外，更好照顾好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可不容易呢”婆婆唠叨着
“对了，你这是要上哪儿投靠亲戚啊？”老伯问
“哦，这个，我在家的时候都是不闻不问的，对那亲戚也不了解，只是听父亲说那是西川最大最漂亮的城市，那亲戚是我爹爹的兄弟，在那里开了个叫来凤的客栈，我去了也就很容易找到。”
老两口停下筷子，老伯严肃的说“西川最大最漂亮的城市？那定是指蓝石城了，也只有蓝石大帝才能让蓝石帝国如此繁华，远远超过其他三大帝国，也只有蓝石大帝的帝都蓝石城才能堪称西川第一城，我老头子也是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你一定难以相信，那时我带了足有十辆马车的雪鸡去蓝石交易……”老伯的眼里闪动着有些激动的光芒，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很骄傲，很自信，那些交易定是他人生辉煌的时刻“我何其有幸，亲眼见到了大帝……”他的眼里满是崇敬，我也停下吃饭的动作，认真听他讲诉那些历史。“只有大帝才能有那么高贵而优雅的笑容，他在卫军的簇拥下经过，向周围的民众致意，虽然他怀里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公主，但他的威仪依然足以撼动所有人的心，虽然他那么年轻……所以，等我的儿子长大，我让他入了军队，保卫蓝石的荣耀让我甘愿孤独。”
我想，人，总是因为有了信仰所以无比坚强，老两口的心又岂是我这个没有信仰的人所能及的！顿时，对他们，我多了份感激之外的尊重。
饭毕，婆婆收拾了碗筷，老伯还沉浸在往事中，眼里闪烁着年轻的光芒“既燃小林要去的是蓝石城，我也就放心了，此去虽远，但在蓝石大地的帝都，没有饿死的人，你找你亲戚，找不到的话就去找我儿子，他现在在帝都守军做队长呢。”老伯说来颇觉骄傲。然后婆婆出来，怪他尽多话，也不想想我多累了，还得陪着听，要有什么等我休息好了再说不迟。
我确实困了，一餐美味，一炉碳火引出了我积蓄两年的疲惫。婆婆给我备了热水，我美美的洗了个澡便再也忍不住困意，到婆婆给我指定的房间倒头便睡，甚至不象以前一样要换上自己的床单和被子，迷梦中只听见婆婆的叹息“这孩子……”
我做了很长的梦，有怪兽长着尖锐的角，呼啸着从我身边经过；有森林茂密得遮盖了阳光，而它们还在不断生长，浓郁得让我忘记了如何迈步；有无尽的冰川，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迷茫的前方迈进，但前方依然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我一直走，没有尽头，只有孤独……我始终一个人，越来越迷乱，越来越昏暗，我深深陷入，甚至开始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那种昏暗越来越深，我想要醒过来，却无法睁开眼睛，我努力挣扎，很累，然后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有人走向我，带来一种温暖包围我，我来不及看清，绝对的黑暗便再次向我袭来让我完全陷入……原来，梦的尽头是温暖，象谁的怀抱……是谁？
我睡得很好，很沉，我醒过来的时候，苍白的日头又已西斜了，忽然想起梦里向我走来的人，细想却有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对于优秀的法师来说，有时候会这样莫名其妙的预感到什么，就像曾经我赶生赶死的要来这里，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这块大陆真的还存在。但命运却如此不容捉摸，给我一点预示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起来，又觉得有些头晕，好不容易清楚了意识，才发现婆婆在我床头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得出来是新买的，月白色的里衣，浅青的厚棉衣，灰色的棉裤，淡红色的外套，配着粉色的花边，来这个村子的时候我见这里的女孩子多穿这个样式，似乎是流行的款式，但我不禁有些尴尬，我从不曾穿这样的衣服，在我的生命里，我只有优雅的蓝色法师袍，庄重典雅的礼服或则干净利索的武士装，不过看看挂在床边的破烂袍子，我叹了口气，研究着，终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张开水镜，自己也颇觉滑稽，举手投足都有些不方便的感觉。
做了简单的梳洗，出到屋外，婆婆正在给雪鸡喂食，见我出来，忙放下装食的簸箕，招呼着给我端了条凳子。
其实我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睡觉的时候魔法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体力也恢复得很好，只是脸色依然有些难看，象久病的人，身体也瘦得又些过分，不过，就我的状况，我现在已经可以远行。
“没事吧，你睡了三天呢，都叫不醒，要不是看你睡得香，可就把我和老头子吓着了”婆婆摸摸我的脸又给我理了理头发“再长点肉，小林定是个美女呢”婆婆呵呵的笑着。
“婆婆我很好，只是走得太远了，太困，让您二老挂心了”。
“说啥呢，自从三年前小蓝从了军，我和老头子两个人啊，可寂寞着呢，小蓝他一年也就一次探亲假，去年回来说是做队长了呢，我和老头子都高兴，如今多了你，这家也多个说话的人，你看这边境上啊，要啥没啥，我是想着小蓝混个出路，找个好媳妇，他爹啊，就想的多，总想着那笨小子做个将军，以后在大帝边上，多威风……我就骂他啊，就那傻样，还将军呢……”婆婆说着呵呵的笑，望着西边寂寞又幸福。
在婆婆的眼神里我似乎也看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离开两年多了，我给予她们的也许已经只是绝望后的悲伤，我轻轻叹气，“父亲，母亲，我会回去的”，是的，我不是还活着么，那块给予我禁锢的土地，也给予了我爱，我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满足。我的生活，应该是我自己去安排，寻求未知的领域只是手段，接受意外和挑战只是过程，如果终我一生也无法寻到能够让我停留让我安定的东西，放弃拥有又有何可惜。
天色渐暗，边陲小村又以连绵的炊烟迎接安静祥和的夜，那些曾给予我光明的炊烟，让我觉得无比宁静……
在小村呆了十来天，与村子里的人都熟了，白天总有孩子来找我，要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大人门也总听得很开心，姑娘们总在黄昏的时候坐到婆婆的院子里，听我说武士的故事，然后含羞带怯的询问我家乡的女子可都如我一样漂亮，也有年轻的男子赶着趟给婆婆家挑水弄田，唱着边陲的情歌来回在院子的门口，见着我又低了头，红着脸很快的走开。婆婆和老伯倒开心，觉得家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几乎很自然把我当作了女儿看，教我做酸辣汤，蒸雪鸡。
不过，我知道我该离开了，离开这个叫做青叶的村子，离开这些我逐渐熟悉的人，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迷蒙的梦要去追求。
临行的时候，婆婆给我准备了一大包的行李，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一大袋应我要求包好的淹菜，还有婆婆特意给我做的两只熏雪鸡，老伯给了我一个钱袋里面有一张写着他们的儿子凌卫蓝的就职卫队番号的字条以及五十多个银币以及一大把铜钱，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少，但从这几天和姑娘们说到买衣服首饰的事也多少知道这里的物价，所以一眼看出这不是什么小数目，便坚决的推拒了，只象征性的拣了铜板，拿了几块银币。老伯终究不放心我，坚持多塞给我几个银币。临行的时候，村子里的很多人居然来送我，有姑娘送我鞋垫的，也有小伙子悄悄塞给我野翎的（后来才知道，那是求爱的意思），我不懂其中含义，以为只是地方特产，很大方的收了好几个小伙子的野翎，在他们兴奋的目光中说了声“再见”便挥挥手离开。
离开是面向未知的起点，而未知之于我，是对命运的迷茫，是对归期不定的恐慌，但那份未知也激发我对寻觅自我的狂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炊 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