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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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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尴尬的放开了他:“失礼了,是我太激动了,希望舒公子能伸以援手。”
舒文卿顺势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开始吊儿郎当的说:“我为什么要救他?给我个理由?或者你求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给他解了呢。”
景轩缓缓睁开眼睛,屋里没点灯,窗外的微光透进来,已经是晚上了。
身边没有人,景轩有一瞬间不知道今夕何夕。他口很渴,头很痛,浑身都没力气。景轩没有动,就睁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他们遇到了截杀,后来还遇到了一个少年,然后呢?然后他就躺在这里了,是毒发了吗?他记得最后自己明明抱了必死之心,现在自己醒过来了,这是再一次获救了?
景轩勾了勾嘴角,轻轻道:“还真是命硬。”
景轩挣扎着爬起来,一动就是全身剧痛,也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内伤,被打断了几根骨头。等到他气喘吁吁的挪到桌子旁时,顺手把桌上的灯火点上了,屋子里瞬间便多了些温暖的感觉。水壶里的水是冷的,景轩也没管,先倒了几杯下肚,冰水刺激得他浑身一颤。
景轩穿了衣服打开了房门,准备去找江瑜,刚把房门关上,就被大堂里的冷风吹得一阵咳嗽,正巧有个小二端着茶水往三楼上来,那小二一见,顿时笑道:“哟,客官您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舒文卿这个有钱人当时砸钱订了这家客栈的三间上等房,还一住就是好几天,这家店规模不小,在这边陲小地方,掌柜看见他们就像看见了会撒钱的财神爷,连带着店里的跑堂的都一通吩咐。
景轩道:“可有看见与我同行的两位公子?”
那小二道:“那二位公子在大堂里用晚膳呢,刚上来时才看见。”
“多谢了,去忙吧。”
景轩往扶栏那里往下看去,果然看见舒文卿和江瑜在靠里的位置,舒文卿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凡是吃饭,不点个七八个菜都觉得自己寒酸,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瑜也笑了起来。
景轩记得当时江书然和他分别时曾告诉他江瑜为人性格跳脱,但自从两人相见以来,江瑜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是自己一路上都在麻烦江瑜,他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
他没有下去,店里客人不多,坐了几桌人,三三两两的,景轩的目光突然被门外吸引,这才发现外面下起雪来了,他以前其实最喜欢冬天了,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所以也渐渐的不再喜欢了。
江瑜这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没说话。舒文卿也顺势抬了抬眼睛,看见了楼上的景轩,顿时笑道:“看,人醒了,江兄怎么谢我?”
江瑜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你把他治好,怎么谢都可以。”
舒文卿一听,眸光一亮,玩味的盯着江瑜:“治好他怎么样都可以”
江瑜眉头一皱:“别太过分都可以。”
舒文卿吃了几颗花生:“你不叫他吃东西吗?”
“他现在不能吃这些,等会儿让人送点粥上去就行。”
舒文卿筷子不停,又继续念道:“江兄对景兄好像...没那么亲热,看江兄不像那种很冷淡的人啊。”
江瑜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也和你没多熟。”
舒文卿啧了一声:“看看,看看,吃我的住我的还要使唤我的人,居然还对我这么凶!”
江瑜闭嘴了。
景轩的视线刚好转过来对上江瑜,江瑜指了指后面的房门,让他回房间去,景轩意会,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回房了。
舒文卿傲娇的哼了一声:“我看人家景兄话也不多,对你也很恭敬,怎么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人家呢?”
江瑜忍无可忍:“吃你的东西,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舒文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不依不饶:“哎呦,问两句怎么了,怕我是坏人?我要是想害你们,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对手。”
江瑜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讨人嫌的舒文卿,简直想顺手拿起桌上的菜盘给他一盘子。
“我得到的卷宗里,景轩是你父亲的弟子啊,景轩的母亲就是当年的雪玉令持有者,你知道雪玉令在无花谷意味着什么吗?”
江瑜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舒文卿道:“怎么说呢,这个雪玉令相当于无花谷谷主的定情之物。”舒文卿旋即冷哼一声:“给了定情之物也没用,还不是没娶到。”
江瑜偏头看了他一眼。
“总之,拿雪玉令到无花谷可以让无花谷做三件事,无花谷只认令牌不认人。”
江瑜嘲笑道:“江湖上人人都想要这玩意,景轩巴不得扔还给那个什么谷主,无花谷也是狂得没边,胆敢夸出这种海口。”
舒文卿道:“嗯,是挺狂的,但是人家有资本狂啊。”
江瑜反问道:“要是这么厉害,我还听说雪玉令持有者身边不是有人保护吗?他娘的,看着我们被人一路追杀,老子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可想而知,江湖上的鬼话也是信不得的。”
舒文卿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江瑜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口,念叨道:“还说可以完成别人三件事,那老子想要金山银山荣华富贵他也可以吗?”江瑜压低了声音:“我想坐那皇位他也可以吗?我想要天山的星星和月亮,他也能给我摘来吗?”
“要是无花谷真是什么正派君子,他娘的能放着那么多歪门邪道来抢雪玉令吗?简直是欺世盗名!”
舒文卿打开扇子凑到江瑜耳边道:“江兄可真是野心不小。”
江瑜推开他:“我这是在告诉你他们没有这么狂的资本。”
舒文卿扇了扇扇子,反驳道:“谁告诉你无花谷是正派君子了,万一提的要求太过分杀了就是,考虑那么多做甚?”
江瑜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道:“大冬天的别拿把破扇子扇来扇去的,你刚刚那口气搞得像无花谷是你家的一样。”
舒文卿笑起来,弯弯眼睛:“怎么?不像吗?”
江瑜用眼神打量了他一下:“无花谷要是你是当家做主的是你这种没个正行的,我江瑜跟着你姓。”
说罢起身去到柜台那边了,开口给掌柜的说了什么。
舒文卿在桌上锤了两拳,笑得不能自拔,觉得心情简直愉悦到了一个高度,他把桌上的东西又吃了些,看见江瑜靠在栏边,不一会儿动作麻溜的小二便端了一个木盘给江瑜,上面放了一大碗红枣粥。
舒文卿把碗一撂,擦了擦嘴角就跟了上去:“江兄,你刚刚那话当真吗?”
江瑜脚步不停的往楼上走去:“当不当真又不可能是真的,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舒文卿跟着道:“万一是真的呢?”
江瑜转了个弯往三楼上去:“无花谷要是你当家,家产早晚给你败光,所以绝无这种可能。”
舒文卿顿了一下:“我觉得江兄你对我的形象有很大的误解。”
说话间两人就快到了景轩房门口,江瑜停下脚步:“舒公子,你的房间在那边,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去给景轩送吃的,你也要去?”
舒文卿笑笑:“我看一下我的医治对象有问题吗?”
江瑜拿他无法:“你晚点来,我和他有话说。”
舒文卿往前走了两步:“想说什么我听不得?”
江瑜侧了一下身子,挡住了舒文卿的路,凑近了舒文卿的耳朵,外人视线看来简直就是耳鬓厮磨般,江瑜道:“舒公子这么粘着我,我都要感觉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
舒文卿一愣,随即反回了一句:“是对江兄挺有意思的。”
江瑜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转身就走了,打开景轩的房门,啪的一下就给关了。
舒文卿在门外放声大笑。
景轩从桌子旁站起来,见礼道:“景轩见过兄长。”
江瑜进了屋以后仿佛和刚才那个嬉笑怒骂的人不是同一个,他把粥端给景轩,景轩谢过,规规矩矩的坐下来喝粥。
江瑜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景轩放下勺子:“兄长看见我的时候。”
“现在感觉怎么样?”
景轩笑了一下:“好多了,多谢兄长。”
“舒公子救的你,他能解你身上的毒。”
景轩道:“我们和他萍水相逢,他为什么愿意救我?”
江瑜道:“他现在是友非敌,管他什么目的,能救你就可以。你愣着干什么?快把你的粥吃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如果还撑得住,我们明天就往回家的路上偏移。”
景轩的身体情况其实并不适合上路,但是景轩还是点点头:“是。”
然后便安静的喝他的粥,江瑜盯着他,这才发现景轩最近瘦了好多,以前就挺瘦的,后来伤病不断,就更瘦了,真个人看上去安静得没什么存在感。
江瑜这个非习武之人看上去比景轩还要健壮得多,除了这一次,之前遇到的人景轩从来没让他受过伤,不知怎么的,江瑜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待你冷淡吗?”
景轩愣了愣,不知道江瑜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笑了笑,给出一个春风般的笑容:“兄长何出此言,您待我一直挺好的。”
江瑜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家里没有兄弟姊妹,若有时你觉得委屈,记得说。”
“兄长多虑了,没什么什么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