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拐带手册[快穿]》袖底澜沧

46、现实世界

　　什么是你？
　　是什么你？
　　你是什么？

　　陆乐简直气笑了，怒揉了一会儿狗头，对金毛说：“叶凌，你给我下来！”

　　金毛一僵，然后汪呜汪呜试图萌混过关，大概是当做语言翻译器使用的项圈显示屏上显示出文字：“乐乐，你在说什么？”

　　还装！

　　陆乐冷冷一笑，站起来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眼看陆乐要上6楼，叶凌终于急了，金毛呜呜叫个不停，陆乐不予理会，然后终于手机响了。

　　接通通话，陆乐冷笑：“哟，‘小零’，不装了？”

　　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身份的的确确暴露了的事实，金毛在陆乐脚边垂头丧气，耳机里传出的叶凌的声音也是怏怏的。

　　“乐乐，你先别上楼，我不在公司。”

　　和汪森煦的公司常年保持合作关系，合作开发出了新的项目，今天新项目正式上线，下午叶凌已经赶到汪森煦那里去捧场。

　　怪不得一整个下午都没看见汪森煦的人影，他还以为对方在忙，现在叶凌懂了——这王八蛋早把他出卖了，原来是在刻意躲他！

　　想立刻把汪森煦揪出来暴打一顿，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安抚陆乐的情绪。

　　“乐乐，你听我解释。”叶凌说。

　　冷静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才被叶凌蠢得上火，低头看见脚边的金毛可怜巴巴，沮丧得仿佛毛色都黯淡了，于是火气又消下去，说：“当面解释吧，你晚饭吃了吗？”

　　精神正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听见陆乐的声音，叶凌本能的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回答：“吃过了，盒饭。”

　　陆乐：“……”有没有导演，给这位演员发一份盒饭让他赶紧滚蛋！

　　慢了半拍，叶凌反应过来，立刻改口：“没吃！乐乐想去哪吃，我请客！”

　　蹲下来撸撸狗毛，陆乐说：“都行吧，你选地方也行，你现在在哪？”

　　叶凌乖乖回答：“在汪森煦这，乐乐你还在公司吧，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接你。”

　　能接到吗？

　　陆乐不怀疑叶凌的诚意，却非常怀疑稍微窥见过一丝的神秘力量有没有这么好心。

　　叶凌显然也想到了，话说完自己顿了一顿，旋即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增强信心，又说了一次：“乐乐，我马上来接你。”

　　“嗯，”陆乐答应着，看着稍许恢复了精神的金毛，想起附近有一家允许宠物入内的咖啡店，说“我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店等你。”

　　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下来，咖啡店刻意调得有些昏暗的灯光，比起白天的明亮，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浪漫格调，虽然是可以携带宠物的咖啡店，但这个时段的咖啡店本身似乎不大欢迎动物——尤其是名为单身狗的物种。

　　半开放的包厢和完全开放的大厅，成双成对坐满了一看就是情侣或者夫妇的顾客，甚至还有一家三口。

　　想一想其实自己也算携带伴侣，然而意识到这点比没有意识到还让人恼火，陆乐穿过形形色色的情侣和情侣们饱含善意的眼神，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又忍不住用力按按金毛的狗头。

　　通话没有挂断，点过单之后，陆乐按着耳机扭过头，一边欣赏街道的夜景，一边小声问：“装成狗，你怎么想的？！”

　　叶凌其实没有想很多。

　　最初只是不忍心看见陆乐伤心，想要哄他高兴。撒了谎之后又怕陆乐发现，被生气被讨厌。想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接近男神，慢慢培养感情，结果刚刚打响算盘，就被陆乐发现了破绽。

　　跟陆乐聊天不方便开车，叶凌好歹是把汪森煦从电脑房里拖了出来，让这不讲义气的学弟负起责任来充当司机。

　　从头说起，叶凌认真的解释。把叶凌的话跟从汪森煦那里听来的一一对应，沉重的负疚感在经过一整天的调节之后开始产生变化，像拧开了碳酸饮料的密闭的瓶口，感情的气泡涌上来，咕嘟咕嘟掀腾不以，散发出酸涩之中不乏甜蜜的清凉的气息。

　　金毛跳下座位，从对面转移到陆乐旁边，试探着用脑袋蹭蹭陆乐的手。

　　陆乐没有拒绝，反手摸摸狗头，于是狗子的胆子肥起来，挨得更近一些，把脑袋搁在陆乐的腿上。

　　“客人的宠物相当粘您呢，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送上咖啡和甜点蛋糕的女服务员礼貌的微笑，虽然是多少含有职业成分的客套话，不过眼神中也的确流露出对陆乐有一只乖巧又粘人的宠物的羡慕。

　　对服务人员的夸奖报以感谢的微笑，对方离开之后，陆乐拍拍狗子的脑袋，问叶凌：“‘小零’是什么情况？”

　　被问到这个问题，汪森煦的车里，叶凌抬手摸了摸右眼上，类似单片眼镜的存在。

　　陆乐养过的“小零”是叶凌自主研发的系列仿真宠物犬中的第一只，芯片损坏虽然没有办法再修复，但是叶凌手里保存有初始数据，所以之后就立刻复制了一只送过去，结果当时陆乐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不想再饲养宠物，于是被退了回来。

　　之后小零二号就被叶凌带回家，给重新活回来的小汪作伴，定期带到公司给智能系统升级。

　　现在不过是临时加了一个远程传感和操控的装置，通过右眼上佩戴的装置，叶凌可以实时关注金毛这边的情况，并且指挥它的行动。

　　陆乐听得好笑，叹了口气，摸摸金毛毛绒绒的脑袋，问叶凌：“有感觉吗？”

　　没有，但是可以脑补。

　　叶凌轻喊一声“乐乐”，指挥金毛抬头用脑袋蹭陆乐的掌心。

　　陆乐捏捏狗耳朵，又捏捏狗脸，眼神微微闪了闪，微笑着问：“叶凌，我如果没有揭穿你，就这么直接把小零二号带回家……”

　　这就等于是把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痴汉，安排过来的远程摄像头，带回家朝夕相伴。

　　仔细想一想，完全可以报警了。

　　叶凌立刻解释：“乐乐，我没有奇怪的想法。”

　　不能说完全没有，就在男神换衣服的时候悄悄溜进卧室，洗澡的时候扒拉扒拉浴室门什么的，别的真没有！

　　这么一想还是可以报警，陆乐微笑着，问：“什么叫，奇怪的想法？”

　　叶凌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严肃，认真的说：“乐乐，我没有恶意。”

　　叶凌一认真，陆乐就没办法再继续逗他。脸颊微微有点升温，陆乐拿手背冰了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看蛋糕只剩下五分之一，有些生硬的扯开话题，问：“……你车到哪了？”

　　叶凌看了看时间，也觉得该到了，车窗外的景色一下子认不出来，叶凌看向导航。

　　这一看不要紧，叶凌惊呆了。

　　“汪森煦，你下错高架口了！！！”

　　“噗！”

　　忍不住笑出声，陆乐低头捂了捂嘴，金毛无辜的仰头看过来，陆乐拍拍狗脑袋，揉揉毛以示安抚。

　　原本总共四十分钟的路程，在万年不出门的宅男跟着导航也能下错高架口之后，顿时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今晚有些闷热，屋内开着空调也能感受到微微的潮闷，像是随时会下雨。

　　陆乐感觉不太舒服，又还没吃晚饭，平复下去的头痛在额角一跳一跳，隐约有要再度发威的架势。

　　不到一天时间，陆乐已经有些了解了为什么八年时间他都没能和叶凌认识。

　　又点了一杯冰咖啡，并不拿来喝，陆乐接着咖啡杯的凉意冻过掌心，然后用掌心按住额头。

　　凉意透过来，感觉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今晚至少见了面再回去吧。

　　金毛呜呜低叫，舔了舔陆乐的手背。

　　接着，听见叶凌问：“乐乐，不舒服吗，是不是头痛了？”

　　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真·人工智能·狗子，陆乐撸一把金毛，回答：“还好，就是有点累，你……”

　　话没说完，视线无意中往街道上一扫，看见仲培然急急忙忙穿过人行道。

　　先是陆乐戳穿了仲培然的人品，再有叶凌帮忙丢了一沓板仲培然骗财骗色板上钉钉的证据过来，想也知道那个来找陆乐麻烦的青年，打电话跟仲培然说了什么。

　　仲培然应该是来找他的小情人的，不过再这样下去，陆乐可能会先撞见对方。

　　不，是百分百会撞见！

　　陆乐看见，之前的青年就在路口等仲培然，两个人在街边拉拉扯扯了一阵，然后仲培然指了指这家咖啡店，又对青年说了几句什么。青年虽然脸色很差，但犹豫了一会儿，跟着仲培然一起往咖啡店来了。

　　真是日了傻狗了！

　　放下才喝了几口的冰咖啡，正要结账转移阵地，陆乐还没站起来，就有一个人走到他的座位旁边，礼貌的招呼道：“陆乐，真是巧遇。”

　　陆乐抬起头，就看见柯崇那张斯文败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