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林谋，江湖风月》孟衍

6、第六章 惊鸿之死

　　流莺馆。
　　姽婳衣衫半褪，斜倚在窗前。
　　白色的信鸽在啄食窗沿边上的谷粒，偶尔在喧闹声中抬起头，瞟一眼又有什么人在为漂亮姑娘撕打成一团。
　　“姑娘，时辰到了。”有丫鬟在门外小声提醒。
　　“知道了。”姽婳懒懒地起身，随手拿起一面铜镜，呵，眼角又多了一道细纹，难道真的是迎来送往笑得多了点，就像剑痕那个臭小子说的那样“笑出褶子”了？
　　姽婳伸手从玉盒里抠出一小团药膏，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均匀地抹在眼角，又拿出一盒上好的脂粉，将整张脸涂尽，接着是描眉，染唇，贴花钿，流云袖一抛，真像个唱戏的，姽婳对着铜镜里的那张脸咧嘴一笑。
　　雅间。
　　“听说下个月的武林大会改在了浮云山庄，青鹤兄弟，到时可要多多照顾老哥呀！”
　　“陆兄客气了，浮云山庄只负责提供场所供诸位豪杰一展身手，武林大会主要还是由潜龙城和栖梧山庄共同主持。”
　　“啊？我还以为浮云山庄……哎！你们就是太不在意这些名啊利啊，你也别嫌老哥俗，你们这也不争，那也不抢，你看看这江湖上，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初的汜水之战？”
　　“师父常说，记得的总会记得，记不得的最终也会忘记。”
　　“什么记得忘记的，要我说，他栖梧山庄就该记得，当年……”
　　“陆兄不是专程来找青鹤喝酒的吗？怎么就光顾着说话，来，我先干为敬。”
　　“好！好兄弟！痛快！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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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半晌，两人都略有醉意，见天色已晚，便相携离开。
　　行至楼梯口，忽然听见对面雅间传出一道尖锐的男音：“他浮云山庄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跟在我们栖梧山庄的屁股后头捡剩的……”
　　“混账！栖梧山庄的小崽子，有种的来和爷爷单挑！”陆千钧一脚踹飞半边扶手，还没觉得解气，单手拎起一个半人高的花瓶正要往那扇窗户上砸去，却被沈青鹤拉住了胳膊。
　　“陆兄好意，青鹤心领了。”沈青鹤望见楼下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眉心微蹙，对只身而来的陆千钧嘱咐道：“只是此事事关浮云山庄的名誉，希望陆兄能让我来处理。”
　　“好！青鹤兄弟，你尽管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出了事有老哥替你担着。”陆千钧拍拍胸脯，豪气万千地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浮云山庄的兔崽子跟烈火堂的狗崽子凑在一起，怎么，要造反了是不是！”姽婳从里面推开窗户，让坐在雅间里的孙惊鸿露出脸来。
　　“姓孙的，你”
　　陆千钧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想起刚刚答应了沈青鹤什么，哼，等青鹤兄弟算完了浮云山庄的帐，我再来跟你好好算算和烈火堂的帐。
　　“浮云山庄和烈火堂，与栖梧山庄一样同为中原武林正道，孙公子方才的辱骂之词，是否应该给个说法？”
　　“哼！我栖梧山庄乃中原武林第一门派，岂是你们这些小门小派可比的。”孙惊鸿一言既出，楼下瞬间就热闹起来了，毕竟来这烟花之地的多是些自诩为某某派的江湖子弟。这句话可谓是犯了众怒。
　　“你栖梧山庄就了不起啊？还不是要看潜龙城的脸色。”
　　“就是，你瞧不起人家浮云山庄，还不是因为这次的武林大会没在你栖梧山庄举办，你是羡慕嫉妒恨吧！”
　　“哪能啊，人家都举办了二十多年了，哪会嫉妒浮云山庄，不过栖梧山庄主办的时候，潜龙城好像都没有露过面，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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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江湖人，不仅要拳脚功夫好，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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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楼下吵得不可开交时，只听见“唰”地一声，孙惊鸿抽出随身宝剑，从窗口一跃而出，剑尖直指向沈青鹤，愤怒地说：“拔剑吧，我让你三招，免得你输了之后有人说我欺负弱小。”
　　“孙公子宁愿在此地动手，也不怕碍手碍脚，莫非是不敢在武林大会上与我光明正大的较量。”沈青鹤瞥见楼下的人群中混入了几张陌生面孔，心中一紧，一边使用激将法，一边不着痕迹地退离楼梯口。
　　“笑话！”孙惊鸿果然吃这一套，把剑重重地插回剑鞘，极为傲慢地说：“既然你想在天下人面前丢你浮云山庄的脸，那我就成全你。”说罢，转身走到雅间门口，推门而入，似乎想要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孙子！哪里走！”一声暴喝在沈青鹤耳边炸起，只见陆千钧两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一副欲上前拼命的样子。沈青鹤连忙双手捉住他的手腕，低声说道：“陆兄，不宜在这里动手，有什么帐等到武林大会再算。”
　　谁知陆千钧根本不理会，铁臂一震，挣脱沈青鹤的束缚，三步跨作两步，抡起斗大的拳头就要往孙惊鸿的脸上招呼。
　　孙惊鸿侧身一躲，反手抽出宝剑直逼陆千钧命门，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狗崽子，打不赢还想暗算本公子，找死！”
　　却见陆千钧丝毫不躲避，直直地迎上剑锋，“陆兄！小心！”沈青鹤缩地成寸，提剑挡住那致命一击，顿时气血上涌，不由退后半步，抬头，然后一愣，整个流莺馆瞬间安静下来。
　　孙惊鸿诡异地立在原地，眉眼歪斜，额骨尽碎，红白夹杂的液体顺着陆千钧的拳头缝儿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落在众人的心上。
　　“杀人啦！栖梧山庄的人在流莺馆被杀啦！”
　　“浮云山庄的沈青鹤和烈火堂的陆千钧联手杀了栖梧山庄的二弟子。”
　　“浮云山庄对栖梧山庄开战了，烈火堂支持浮云山庄。”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中原两大山庄即将开战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随后，有依附于栖梧山庄的江湖人士买来棺材，抬着孙惊鸿往栖梧山庄报丧去了。
　　姽婳随着众人给背着陆千钧的沈青鹤让出一条道，鼻尖忽然飘过一缕暗香，极淡的香气，就像荼靡花初绽的味道。
　　等到众人悉数散去，姽婳想起了鸽子带来的消息。
　　“荼靡一笑吗？”姽婳绾起耳边的发丝，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