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林谋，江湖风月》孟衍

4、第四章 三蚀散案

　　三蚀散，又名人皮散，剧毒，最初用于杀虫，乃神月殿某任殿主无聊时所制。
　　茶楼。
　　“诶，你听说了吗，金钱门的钱门主被人杀了。”
　　“真的假的？前几天我还听说他上浮云山庄说媒呢。”
　　“我三叔去蜀中接他老丈母娘的时候，亲眼看到金钱门的弟子披麻戴孝，抱着栖梧山庄弟子的大腿在哭，哭得可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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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梧山庄。
　　金钱门门主死于三蚀散。
　　这是栖梧山庄的大弟子杜千羽在检查了钱金贯的尸身后得出的结论。
　　“先祖医案中记载：三蚀散，遇水则化，遇血则沸，一旦入血，必循其经脉上下，络五脏，贯六腑。一曰蚀肉、二曰蚀骨、三曰蚀神，此谓‘三蚀’。三蚀之后，皮毛犹在，内如空巢，故又名‘人皮散’。”杜千羽解释道：“依金钱门弟子所言，钱门主遭人偷袭，左肩被刺伤，在与众人追击凶手途中，突然倒地不起，全身抽搐，有弟子想要将他扶起，却发现钱门主全身犹如一团软泥，浑身上下竟无一寸骨头，之后从左肩创口处涌出黑血，旋即口吐黑沫，气绝身亡。我检查了钱门主的遗体，虽已腐烂，但还是可以看出当时吐出的黑沫是内脏和……”
　　“呕……”年龄最小的杨柳儿忍不住奔向门外。
　　“大师兄，这些细节就不用解释了。”二弟子苏惊鸿黑着一张俊脸，高声说：“不知刺伤钱门主的凶手可有捉到？”
　　“没有。”杜千羽不甚在意地回答。
　　苏惊鸿对着主座之上的中年人一揖，恭敬地说道：“师父，弟子愿前往蜀中，捉拿凶手。”
　　“捉拿凶手？”中年人，也就是栖梧山庄庄主凤天傲徐徐问道：“凶手是谁你知道吗？”
　　“还能是谁，看钱门主不顺眼，用三蚀散这等毒药害人的，除了暗宫，不会再有他人。”苏惊鸿愤然道。
　　“千羽认为呢？”凤天傲转向自己这位杏林世家出身的大弟子。
　　“三蚀散确为暗宫之药，据说为历代神月殿主所有。”杜千羽缓缓说道：“又听说独孤冥及其兄长独孤恨皆是死于此药。”
　　“独孤恨？就是独孤冥之前的暗宫宫主？独孤夜的爹爹？”杨柳儿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进门便问道。
　　“嗯，就是那个喜欢斩断敌人四肢，做成人彘，淋上蜂蜜，再放进蛇虫鼠蚁……”杜千羽颇有耐心的解释道。
　　“呕……”可怜的杨柳儿，再一次冲了出去。
　　“师父，容弟子先行告退。”苏惊鸿紧随杨柳儿其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吓走他二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凤天傲无奈地看着杜千羽，摇摇头，哎，人老了，承受力也远不如当年了。
　　“师父为何要让钱门主到浮云山庄说合云逸之与玉嫣师妹？”杜千羽不解地问。
　　“莫不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怕要认为千羽你喜欢上玉嫣了。”风傲天乐呵呵地说。
　　“师父莫要说笑，千羽认为，浮云山庄向来独善其身，极少干预中原之事，若暗宫发难，浮云山庄未必会鼎力相助，不若与潜龙城联手，且玉嫣师妹与少城主乃是表兄妹，若要联姻，千羽以为，玉然公子比云逸之更为合适。”
　　杜千羽将当前局势一一分析，却见素来和蔼可亲的师傅突然阴沉着脸，心中虽有不解，却也连忙起身告退。
　　行至门外，杜千羽忽然想起素未蒙面的师姑，还有听说如今居住在浮云山庄，却从未在舅舅家露过面的玉然公子……
　　浮云山庄。
　　水中榭。
　　云逸之拈起一枚白子，缓缓放进棋盘：“玉然兄，可莫要再相让逸之了。”
　　玉然公子落下手中的黑子，浅浅一笑：“逸之棋艺精湛，然岂敢相让。”
　　“玉然兄可是在忧心三蚀散一案。”云逸之望着对面神情自若的男子，暗忖道：自住进山庄，每日除了看书写字，侍弄花草，便是与他对弈，且十回九输，那唯一一胜还是他绞尽脑汁不着痕迹地放水。这人落子干脆利落，颇有大家之风，但观其布局，却简单至极，怕是连他家那个经常用棋子炒板栗的小妹也能破局。这人，到底是在藏拙呢还是在藏拙？
　　“劳逸之牵挂，三蚀散案一出，”玉然公子又拈起一枚棋子，放在手中把玩：“然怕是要向逸之辞行了。”
　　“哦？玉然兄可是要前往栖梧山庄？”云逸之略显惊讶地问，毕竟自家老爹还在“病”中，不便见客。
　　“正是。”玉然公子平静地回答，又落下一枚棋子。
　　暗宫。
　　无涯殿。
　　“经万象殿姽婳所查，钱金贯确是死于三蚀散，”重影起身，双手奉上密信，复又跪下：“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抓到下毒之人，甘愿受罚。”
　　独孤夜接过信函，审视良久，转身问道：“月使可有话说？”
　　“无。”
　　阿墨半眯着眼，斜坐在椅子上，暗紫色的长裙下露出白玉般的脚趾，映衬在黑色的大理石上，显得那么突兀，却又透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一片寂静中，重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三蚀散一直由神月殿掌管，配方也只有历任神月殿主知道，如今三蚀散外泄，月使责无旁贷。”
　　“责无旁贷？星使是说杀死金钱门主的三蚀散是从我神月殿外泄的？”
　　“是。”
　　“那又是如何外泄的？”
　　“被盗或是……监守自盗。”
　　“呵，那星使可知道独孤冥所中的三蚀散是‘被盗’的，还是我‘监守自盗’的呢？”
　　“……”
　　“是残音从森罗殿中拿到的，”独孤夜突然插话：“就是你十岁那年送给独孤冥的那瓶。”
　　“森罗殿的？独孤夜你可真好骗。”阿墨看着这个前世在自己眼前被放干血液的人，突然之间竟有了一种可惜的感觉。
　　不等重影冲上前来教她尊卑，阿墨难得认真地说道：“森罗殿中设三十二道机关，另有八名暗奴暗中把守，非独孤冥召唤不得入内，残音是前任月使，你的人，独孤冥召她进森罗殿，必然严加防范，又怎会大意到留下如此疏漏？”
　　“残音身边的琴殇奉我之命假意屈从与独孤冥，暗中以琴音控制暗奴，关闭机关放残音进入密室。”独孤夜凝视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倒映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曾经的独孤夜似乎又回来了。
　　“以音控人？呵呵，我记得那八名暗奴中有一个独眼的，三年前还向我讨了一瓶‘春宵一度’”，阿墨勾勾嘴角，意有所指到：“之后听说是一不小心误入了万象殿，被残音的破阵曲震成了聋子。”
　　“你怀疑琴殇。”独孤夜肯定地说。
　　“不可能，琴殇绝不会背叛。”重影反驳。
　　“就因为她喜欢独孤夜？”阿墨假装没看见宫主大人皱眉。
　　重影：“……”
　　阿墨：“不然你以为前任月使是怎么死的？”
　　重影：“不可能，残音和琴殇亲如姐妹，琴殇怎么可能害她，她是……”
　　阿墨：“蠢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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