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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章:终局 ...

  •   与此同时,魏简带着褚明梁的人顺利的攻破了院子,冲进了大厅,而大厅里这一帮早就缴了械的哥们儿顺理成章的双手抱头,蹲下投降了。
      魏简带着一身浓重的硝火味冲了进来,紧跟其后的是衣衫整肃的大学教授似的狼帮老大。
      魏简一进来就看到了浑身披血的林潮白:“你没事吧?”
      林潮白摇摇头,半垂着眼,似乎有些虚弱。魏简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排了人为他查看伤口,自已转身去看林岸和萧池。
      林岸全身上下都是被虐待殴打的痕迹,他微微张着眼,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
      魏简轻轻的晃动他的肩膀,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是没叫醒林岸,倒是先把萧池唤醒了。
      萧池呻//吟了一声,睁开眼,一看见魏简,就立即激动起来,抬起头死死地盯住了她:“你......你来干什么?”他声音嘶哑,眼中又无奈又焦急:“他们引你来是想杀了你!”
      “你来...咳咳...干什么!咳咳......咳咳”萧池心中一急,连着猛烈的咳了一阵,从口中流出血来。
      魏简用刀挑开了他身上绑缚的绳,俯身将他半拥在怀里,握着他的手,低声安慰道:“你放心,这里没有人能杀我,你放心,我没事。”
      萧池将头抵在她肩膀,低声喃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魏简身体一震,猛然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有痛苦猝然袭来,紧紧绷了下嘴唇,片刻后,她握紧了萧池的手:“不会的,你放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而此时,一旁的林岸终于有了动静,他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目光从高高肿起的眼眶里散散漫漫的四处飘荡了片刻,陡然间凝起。他竭力的半撑起身子,拼尽力气,惊慌万分的对着所有人大声呼喊:“快......”他的声音破碎的像风中柳絮,“有......”
      魏简俯下身,倾耳过去:“你说什么?”
      林岸拉风箱似的急喘了半天终于能嘶喊出声:“快跑啊——”他绝望的望着不远处的林潮白:“罗川之.....有炸//弹——。”
      与此同时,沙发上双腿已废的罗川之,迅速按下了手上的什么东西,然后在墨镜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托着半残的躯体翻身滚落到沙发背后,藏了起来。
      他话音甫落,所有人的表情都猛然变了,极大的惊恐和绝望瞬间涌了过来,无论男女敌友,大家在一瞬间齐齐的向外涌去,然后扑倒在地,护住头部,等待随时即将从天而降的爆炸。
      然而这样的寂静的等死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声悲怆的呼唤响起,所有人才惊惶不定的慢慢抬起头来,诧然万分的望着平静如初的大厅,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已一身尚存,那等待中的爆炸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到来。
      墨镜施施然从地上爬起身,整了整笔挺的西装,扶好眼睛,笑了笑:“哎呀呀,我忘了,我好像一不小心提前让人将老板的炸//弹给拆了。”他说完对着身侧的长发西装点了点头:“兄弟,谢了,这活儿干得不错!”
      长发西装掸掸衣襟,施施然站起身:“我收钱办事,不套近乎。”
      大家在他的笑声中安下心,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纷纷爬起身来。
      而角落处的林岸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又叫了一声:“哥!”
      林潮白在方才众人齐齐逃命的时刻不仅没有向外逃走,反而回过身,披着一身鲜血向着林岸拼命地奔跑过来,在即将到来的爆炸中,带着余生的最后一点温存紧紧地拥抱住了林岸。而此时,虚惊过后,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有气无力的依偎在林岸怀中,眼神死气沉沉的空茫一片。
      而在他们身旁,萧池蜷缩的像个背着壳的蜗牛,将单薄的魏简死死的箍在了身下,一点缝隙也没留。
      在方才那个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有人走、有人留、有人惊恐、有人坦然,众生百态无法掩饰。
      在林岸惊惶的呼唤声中,萧池缓缓的从魏简身上爬起来,这虚惊一场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露出了受伤后颤颤巍巍的疲态。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魏简似乎根本没有料到那生死交睫时不由分说的护佑,她脸上的震惊凝结着无法消散。她直直的望着萧池青紫交加、血污满布的脸,眼中突然涌起混乱的潮流,那潮流纠缠扭结着,汇成一种奇异的光,散在她眼睛里。
      萧池撑起身坐起来,看她还躺在地上,便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自然而然的将她揽进怀里抱了抱,脸上浮现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那一瞬间,魏简微微垂着眼,唇角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几下,她强忍了半天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莫名洪流。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厅里突然间响起了枪声——原本打算要炸死众人的罗川之在走投无路的关头,不知何时摸到了一把散落在地的枪,借着沙发的掩护,不分敌友的对着外面一通狂射,转瞬间就扫倒了一片人。
      褚明梁躲在桌子的后面,不甘示弱的指挥着手下对负隅顽抗的敌人发动了攻击,转瞬间,这大厅就变成了枪战的现场。
      魏简眼疾手快的拖过来一张桌子,放倒挡在他们四个面前。
      好在这场以一对多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褚明梁的人不间歇的对着那张沙发狂轰滥炸,将那名贵的真皮沙发打成了马蜂窝,势单力孤且行动不便的罗川之困兽犹斗了半天,终于还是熄火了。
      褚明梁命令手下将那张破烂沙发拖到一边,露出了马蜂窝后面奄奄一息的罗川之。
      “哈哈!”褚明梁恶狠狠的笑着:“罗川之,这么多年,你跟我斗到今天,最终还不是我赢了!”
      罗川之身上的伤口鲜血长流,口中不住的涌出大量的血沫子,笑容狰狞:“哈哈哈,褚明梁,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被人耍的团团转居然还不自知!我罗川之居然和你这等蠢人相斗,真是平白辱没了自已。”
      魏简一听,知道事情不对,拖着萧池他们就想往一边躲,然而罗川之却先她一步,将真相抖搂了出来:“你知道褚东桥是谁出钱让我们杀的吗?就是那个魏简啊!她不仅出了钱还提供了十分详尽的信息和资料,所以我们才轻而易举的把褚东桥干掉了。”
      “这么多年,我们两家虽然偶有摩擦,心里都看不上对方,但总算相安无事,从没出现过这样生死相向的局面,你以为这局面是谁挑起来的?”罗川之声嘶力竭的笑着,状若癫狂:“就连知远也是!”提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眼神通红,濒死的眼睛里突然爆出垂死野兽般走投无路的凶狠和仇恨:“褚明梁,知远也是他们协助你杀掉的吧!我们俩,咳咳,我们俩斗了一辈子,现在都被玩了啊!”
      “哈哈哈,褚明梁,我以前知道你比较蠢,但是从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之蠢,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他说着说着突然猛烈的喘了起来,像个破败的拉风箱。
      “你杀了我吧!”片刻后,罗川之的眼中突然回光返照似的爆出烈烈精光,他直视着褚明梁,大声道:“你杀了我吧!看在我们斗了一辈子的份上,给我个痛快。”他说着说着口中又喷出大量的血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褚明梁举起枪:“斗了一辈子,你没赢我,我也没有赢你!”
      罗川之突然放声大笑,他笑着笑着,猛然间朝天张开双臂,望向天花板,大声喊道:“小远,小远,我来了。”
      “小远......”枪声响起,罗川之最后的一声呼唤像是一道低语般的叹息,而后他的双臂缓缓的跌落在地,再也不动了。
      褚明梁收回枪,怔怔的注视着罗川之的尸体,久久的沉默。
      许久后,双鬓发白,一身学究气息的褚老大才缓缓转过身,望向魏简:“我们和六合会的争斗是不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内斗也好,外战也好,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魏简站起身,将林岸他们挡在身后:“褚先生,你太高看我了,你们两家本身就矛盾重重,盘算着相互吞并,积怨已深,我只不过是指顺手利用了一下而已。”魏简忽然轻轻的笑了一下,眼神讥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这么久以来,你们都想吞并对方一家独大,你敢说如果没有我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褚明梁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
      魏简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你做过那么多谈笑间灭人家门的事,当然不记得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有些无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微微敛了下去,变成一种浮离于人世的冷:“其实......我只是对你们当年放的一场大火有些耿耿于怀。”
      门外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在了门口。
      褚明梁望了一眼满室躺倒的尸体,问道:“这也是你计划好的?”不等魏简回答,他又扫了一眼林潮白:“这是你们计划好的?”
      魏简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对他不起,无意间将他牵扯了进来——他只管与他相关的事。”
      褚明梁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一口气好像耗去了他极大地精力,他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面容枯萎的像个生机尽消的耄耋老人:“那我的后路是不是都断了?”
      魏简歪歪头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褚明梁的腰微微弯了弯,像一株不堪风雪的树蓦地塌了下来。
      这一生的豪情壮志到头来似乎都是黄粱一梦,他兢兢业业的经营了那么久,却自以为是的跳进了披着宏图外衣的陷阱,一生钻营却一无所获,最后就连一点送终的余脉都搭了进去。
      褚明梁放下了手中的枪,解除了手下的武装,整整衣襟保留了最后一份淡定从容的体面准备走出去。
      然而突然有抗议的声音传来,一直旁观着这一幕的程子成蓦然跳了出来,他激动万分的挥舞着手中的枪:“就这样算了?你们就准备这样收场了?”
      他拿枪不住的瞄准每一个人,一脸不可置信:“这么......就这么算了?放过真正的杀人凶手?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一脸激愤,状若癫狂。
      “那小倩怎么办?小倩就这么白死了?我的孩子就这么白死了?”程子成突然拉上了保险栓,指向了林潮白:“你这个畜生!杀人狂!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他妈凭什么能逃脱制裁?!”
      “你要干什么?”林岸双臂挡在林潮白面前:“你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程子成走上前,枪管抵在林岸额头:“你他妈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我跟你说过那么多遍,你听了吗?啊?你他妈还不是抱着你这宝贝哥哥,早把小倩忘一边去了!”
      “你也好,罗川之也好,都他妈是废物!”
      程子成一把将林岸揪了起来,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枪指他的额头。
      “把门关上。”程子成恶狠狠的对着魏简命令道,然而片刻后又突然改了主意,用枪指了指萧池:“你去关”。他冷冷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和林潮白那畜生一样,花样多,你就站这儿别动!”
      程子成挟持着林岸向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射击的死角处,才停了下来。
      因失血过多,林潮白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一边捂着腹部的伤口,一边跟着程子成:“你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可以给叶小倩偿命。”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程子成手中的枪狠狠的抵在林岸额角:“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警察的面承认自已的罪行。”
      林潮白点点头,没有丝毫犹疑:“是我雇人开车撞了叶小倩。”
      程子成大声笑着,带着某种胜利的骄狂对着林岸道:“你听见没有?他亲口承认了!就是他杀了小倩!他就是凶手!”
      “那陆嫣是不是你逼走的?”程子成再度发问。
      林潮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是我,是我拿她的家人威胁她,逼走了她。”
      程子成眼神带着冷静和疯狂混合的残酷,低头望向林岸:“你看,这都是他做的!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知道。”林岸紧咬着牙,眼神悲痛:“这些我都知道,我都已经知道了!”
      程子成骤然震惊,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报警?这个禽兽,这样的人杀了你的未婚妻,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
      林岸心中的悲哀涌了出来,他望着血流满地的林潮白:“他病了!那是因为他病了!他病得太严重了,我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抛弃他!等他好一些了,我就会带他去自首!”
      “那你就可以抛弃小倩了是不是?”程子成几乎有些崩溃的大叫,他手上用了劲,狠狠地用枪戳着林岸的头,几乎要开了枪。
      然而在最后关头,他终于还是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手。
      “所有的罪都是我犯下的,和他无关。”林潮白额头见了汗,青筋凸显:“你要让我死可以直接杀了我,也可以让我自杀谢罪,或者是让我坐牢,都可以,随便你!你放了他!”
      程子成脸上狰狞,怒视着林潮白,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你拿刀,在身上戳两刀。”
      林潮白果然十分听话,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将刀送进了腹部。
      “一刀是为小倩!一刀是为我的孩子!”程子成咬牙切齿,脸颊的肌肉紧紧绷起,像两条狰狞蠕动的虫。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林岸挣扎着想要去阻止:“住手!”
      他力气很大,程子成险些抓不住他,用枪死命的抵着他太阳穴:“你再动,你再动我他妈就让他立刻死在你面前!”他的手死死的卡住他的脖颈:“这样的人,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林岸果然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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