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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章:不能承受之重 ...

  •   林岸轻轻的闷哼了一声,神识还没回拢,但是宿醉后头脑的疼痛却率先袭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缓缓的醒了过来。
      他一只手捂着脑袋,翻身就想坐起,但是另一只手却被什么压住了,他折身定睛去看,却看到了林潮白熟睡的脸。
      林岸恍惚了片刻,迟钝的思维慢慢的梳理捋顺,恍然明白的瞬间,仿佛被一棒抡圆了抡在了头上,惊得他险些跳了起来。
      “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林岸在心里咆哮着:“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是我他妈做梦还没醒吗!”但是林潮白真真切切的是压在他手臂上的,他略略回想了一下自已起床时的姿态,他不就是以一种和林潮白拥抱着的姿势入睡的么!
      “冷静,冷静!”林岸在心里竭力的劝说自已,极力的让自已忘掉这床上狼藉万分的样子和身上某种奇异的感觉,说服自已只是像上次一样跟大哥裸体相对,平安无事的睡了一觉而已。
      是的,他昨天只是喝醉了而已,然后呢?然后......
      他一只手捧着脑袋,在头脑微微的钝痛中细细的回忆,一些破碎的,断断续续的,模糊的画面轰隆隆倾倒进脑海里,炸的他当时就跳了起来。
      他反应实在太大,一旁原本安睡的林潮白被吵醒,缓缓的睁开了眼。
      林岸离他远远的拢着一角被子坐着,惊恐万分的望着被他吵醒的林潮白微微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眉头急促的皱起,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林岸震惊万分的看着他平素冷淡自持的精英哥哥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用手撑着床,极其艰难又极其缓慢的,微微侧坐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起身,他身上的被子缓缓的向下滑落,露出肌理匀称的胸膛来,上面斑斑驳驳,四散遍布的痕迹也随之一股脑的落入林岸眼里,林岸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一头撞死。
      “哥?”林岸近乎绝望的盯着林潮白的眼。
      林潮白脸色苍白,就连唇色都淡淡的,他靠着床,不经意的迅速扫了一眼离得远远的林岸,表情依旧是空无一物的空白。
      四周静的吓人,窗外的天光暗淡淡的,带着丝丝缕缕的灰从窗帘的缝隙处透过来。林岸头脑纷乱,脑海中的思绪拥堵着,纠缠着,叫嚣着,混成一锅剪不断又理还乱糊涂账。林岸无意识的紧盯着林潮白。
      林潮白的眉间微微的皱着,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下,遮住了他眼中的表情,竟有了点脆弱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林岸目不转睛的注视,林潮白缓缓的抬眼回望向他,神色淡淡的,散漫的飘忽。
      “哥。”林岸张了张嘴,心中混乱的感情呼啸着席卷来去,他混混沌沌的,都不知道自已该说些什么:“你没事吧?”问出这句话后,林岸恨不得抽自已一巴掌。
      林潮白闻言抬眼幽幽的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是淡淡的空漠,但是林岸却陡觉心神巨震,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升腾而起,竟让他心头有了五味杂陈的复杂感觉。
      他烧灼般转开了眼,心中的尴尬、后悔、负罪等感情逼得他嘴里发苦。他又转头偷瞄了一眼林潮白,相比于他的惊慌失措,林潮白表情不动,只是脸色十分苍白,近乎透明,他甚至可以看到他耳后蔓延的青色血管。
      在这一瞬间,他居然莫名其妙的羡慕了一下:面瘫可真好啊,千谷万壑,惊涛骇浪都能藏得下去。
      就在林岸不知头绪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沉默无语的林潮白却幽幽的开了口:“你,真的喜欢我?”
      林岸身体一震,闪电般转头望去,却看到林潮白深深浅浅的眼神。
      “你真的喜欢我?”林潮白直视着他,神色幽静。
      林岸心头巨荡,脑海中细碎的片段乍然跳到了眼前,他恍恍惚惚隐隐约约记得自已一边把林潮白按在身下狂亲,一边说着:“哥,我喜欢你。”
      林岸被这段记忆弄得呼吸一滞,惊疑不定的继续在脑海中探索,他甚至又记起了自已狂吻着林潮白叫美人儿的镜头。林岸只觉得天地颠覆,这真的是自已吗,酒后乱性抱着自已的哥哥大发禽兽?!
      或者是自已真的是酒后吐真言,在自已不知道的情况下真的看上了他优质完美的大哥林潮白?!林岸战栗着不断的自我反思,自我拷问:难道是因为林潮白对他任劳任怨细致入微的照顾?还是因为林潮白对他不求回报的付出?亦或是他贪图林潮白的美貌?
      随即他想起上次林潮白酒醉跌倒在浴缸里,浑身浴湿的样子。又想起林潮白在厨房里优雅从容的样子。林潮白神情淡淡俯视他的样子。林潮白专注看书的样子。林潮白浑身浴血,垂危欲死的样子。林潮白将低眉垂眼,面无表情的样子。林潮白面色苍白,躺倒在病床上的样子。林潮白赤身裸\\\\体无遮无拦的样子。甚至有年少时林潮白眉目散淡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样子.....那都是他的哥哥,他仅剩的微一的亲人,他真切的珍重重视的亲人。
      但是他喜欢林潮白吗?
      他茫然的想着,心里杂乱不堪。
      “林岸。”一旁的林潮白又轻轻淡淡的开口,将他从茫然无序的探寻中拉了回来。
      他转头去看林潮白的脸,期期艾艾,断断续续的:“哥,我......我......”
      林潮白的脸色在他的犹疑和不确定中一分分的冷了下去:“还是你当时只是说好话哄我上\\\\\\床,应应急?”林潮白眉目冷淡,裹着一层冷意。
      林岸一震,急急的俯身过去,拉起林潮白一只手,着急忙慌的辩解:“不是,哥,你听我解释。”
      林潮白静默的望着他,又望着他拉着自已的手,似乎真的在等他解释。
      林岸注意到林潮白看向他握着他手的目光,随即一惊,忍不住的就想松开他的手,但又死死忍住:“哥,你.....”他依旧期期艾艾的,脑海中乱成一片,什么也说不出来。
      “哥,你容我想想。”他耽搁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口,末了才哀求似的,对着林潮白道:“你先容我想想。”
      林潮白眉眼微冷,抽出自已的手,淡淡的看了他片刻,默默的垂下眼去。卧室的光线清凌凌的,带着几分来去无定的散漫。
      林潮白缓缓的从床上撑起身体,动作僵硬,但表情依然冷定无比。
      林岸慌忙伸手,想要去扶,但是林潮白挥开他的手拒绝了。林岸不敢拂逆他,僵在一边看着林潮白缓而又缓的站起身,下了床。
      林潮白身材极好,身量颀长,四肢修长优雅,身上肌肉匀称结实,但不是那种僵死的结实,薄薄的一层,似乎内蕴着极大的力量。而且林潮白的皮肤极白,泛着一层莹润的冷光,像大理石雕铸的一般。
      只是此刻他的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腿上甚至还沾上了淡淡的血痕,斑斑点点的刺得林岸眼睛生疼。
      林潮白随手捞起放在一旁衣架上的睡衣,缓缓的披到了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林岸愣愣的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着林潮白在面前消失,头脑里热火朝天的喧闹,无数的念头呼啸着来来去去,他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他听见外面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回过神来,怔怔的抱着被子坐了片刻,慢慢的考虑了片刻,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前去帮帮动作不方便的哥哥,但是他又实在是无颜去面对这样的......事件?意外?。
      他心里拉扯了片刻,无意识的抱起被子,但无意间一转眼,却看到了床单上斑驳的血迹——他猝不及防的遭此攻击,就好像是谁拎起大锤砰的砸向他胸口一样。
      酒后失控,强迫了自已兄长的事实以百分百的实感重击向他,他极其震惊!极其后悔!极其愧疚!极其自责!他伸手在自已脸上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巴掌,在剧烈的疼痛中坐实了自已是个禽兽这个事实。
      但是还没等他自我反省过来,卧室的门又开了,清洗完毕的林潮白穿着一身白色的纯棉睡衣,缓缓的走了进来,交叠起来的领口间有遮掩不住的痕迹,衬得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林岸看见走进来的林潮白,慌忙跳下床来,随即又意识到自已身无寸缕,情急间拽过床上的薄被,裹在身上应急。但是没有了被子的掩盖,床上的白被单上红白交杂,狼藉一片的痕迹无处遮掩,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林岸看着那些痕迹,只觉得像是又被人扇了一巴掌。
      林潮白没有理会他的仓皇无措,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的床单,在林岸的注视下,缓慢的准备动手更换。
      这时林岸的脑子终于正常的运作了一次,他三步并两步的跑到门口,取下睡衣,扔掉床被,迅疾的换上,然后跑到林潮白面前抢过他手里的被单,麻溜儿的换上了,才挠着脑袋,嗫嚅着:“哥,你先上床休息休息。”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潮白的手,态度恭谨的像是扶着太皇太后的太监,将林潮白扶到了床上。
      “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他殷勤的帮林潮白放好枕头,盖好被子,而后又十分狗腿的问。
      林潮白眼神清清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微微摇摇头。
      “怎么能不吃饭呢。”林岸挠挠头,冠冕堂皇,前言不搭后语的:“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等着,我去做。”
      当惯了大爷的林岸许久没进庖厨了,凭借着半生不熟的半吊子厨艺,千辛万苦的终于熬出一锅小米粥来,殷勤万分的捧上去献给床上的林太后。
      林潮白依旧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想法,但是好在十分配合,将就着把林岸熬得那一碗卖相惨绝人寰的小米粥给喝了下去。
      而后林岸借着洗碗的由头退出了卧室主战场,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碗,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愁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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