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寻攻记》拖拖先森

11、第十一章

　　H省H1市的中央医院，一共有25层楼，现在位于中间的6到8层已经暂时被征用为专门研究丧尸现象的地方。仅有的10名专业研究员带领着一批虽然毕业于名牌大学，但在实践方面能力参差不齐的医师们展开了工作。他们只能让那些原本应该站在手术灯下操刀的医生们给打打下手，那些家伙的能力对研究员来说还没有这里的护士好用。

　　但没办法，这所医院对于整个S省来说都很重要，护士门要忙着照顾源源不断的伤员，以及那些原本就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病人们。她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这些病人们马上恢复健康，立刻出院。同时在发现被感染的患者之后，会将他们集中在顶楼的隔离区，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种病症无药可治。

　　8楼的洗手间里，刚摘了实验手套的严涵正疲惫地靠着男厕所的隔间门抽烟，原本坚硬的头发在不眠不休的三天中失去了力气，软软的搭在额头上，眼底下浓浓的阴影在袅袅轻烟的衬托下反而显出一种颓废的帅气。就算再怎么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这张脸还是太惹眼了。

　　方彤彤从后面走了过来，在这些研究员驻扎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们的任务还在继续。向元平可没有让它们闲着，为了将来能够应对这种怪物和突发情况，他们每天都要在既定的时间里跟着警察一起去清理或者救人。现在他们可以很淡定的面对那些丧尸，并且排列能够互相掩护配合的阵型，着实帮了不少的忙。方彤彤也因着这段时间杀得厉害，浑身上下的野性因子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她的长相也许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身材极佳，所以她对钓凯子的本事十分自信。严涵这种冷冰冰却又不做作的性子还蛮合她的胃口，反正在自己在“退休”之前都不可能有什么稳定的对象了，玩玩而已，又不用负责任。

　　看着严涵挺拔解结实的背影，方彤彤舔了舔嘴唇，一只胳膊轻搭上严涵的肩。

　　“严博士，这里可是禁烟的哦！”

　　严涵闭了闭眼睛，躲开了她的手。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方彤彤的意思。可他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那个精力。自从晚上不再做梦之后，严涵的心里更加不安。就像是你弄丢了一件重要的宝贝，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它被你藏在了那里，可如果找不到的话，心里会一直惦记着、惦记着，都快魔障了。

　　他转过身，马上到水池边掐灭了眼烟扔进垃圾桶里。

　　“谢谢方小姐提醒，但这里可是男厕所。”说完，严涵就大步离开了，再普通不过的白褂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高定的气质，方彤彤对着严涵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可惜了。

　　等到严涵走远了，队里最小的也最鬼精的侯斌从门外小心翼翼探头出来，和方彤彤看了个对眼，立刻眯着眼睛殷勤地笑起来：“彤彤姐，你也来这儿解手？真巧！真巧！”

　　方彤彤刚被他逗乐，同是队里却一根筋的王丰从后边拍了他一下：“猴子你傻啦？彤彤姐是女的，怎么可能在男厕所待着，你没看到刚才走了的那小子吗？！”说完之后，王丰又到方彤彤面前说：“没事儿，彤彤姐，那小子不识货，我给你找个更好的！今天跟我一起救人的那小子就不错……”

　　方彤彤笑眯眯地看着王丰在那里喋喋不休，突然发难，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头阴测测地对侯斌说：“姐姐教你一个乖，小孩子不要看，出去把门。”说完就把王丰拉进了一个隔间里。

　　侯斌马上一缩脖子，出去的时候还把大门带上了。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嚎叫，侯斌觉得这比丧尸叫的还惨。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让一根筋非要去踩地雷。不过……他上厕所该怎么解决啊？都快憋死了……

　　严涵站在窗口散了一阵的烟味，才重新回到那和充满的腐臭和排泄物味道的简陋实验室，它原本只是一个重症监护室。

　　这里所有的实验体都是从顶楼的病房运下来的，他们都是感染了那种病毒的病人，在死了之后被绑在病床上，以最快的速度运到这里。为了以防万一，每一次运输都必须有人持枪运送，枪口必须时时抵在他们的头上，直到被送进屋子里。这个“好办法”是在他们“实验”掉3个丧尸之后得出的结论。

　　严涵进入ICU旁边的监护室，里面几乎被所有可能用上的试验器械所占满，所有的研究员都在马不停蹄地做着手里的工作。风华藏进来的时候，只有坐在显微镜前面的蔡胜集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和旁边的人讨论起来。他和吴文研究微生物方向，对严涵这个唯一研究生物行为学的研究员成为他们这种“深度研究”的领头人多少有些不服气，更何况严涵的年龄还那么小，光有气势可是不能让人信服的，所以他每次有了结果，都先找资格最老的国嘉。

　　“国老师，您来看一下这个，这种病毒……”

　　国嘉正在忙着看样本分析的数据对比，正是怕看错数据的时候，不容别人打扰。直接一挥手对蔡胜集说：“去找小严同志说吧！”

　　被拒绝的蔡胜集有点尴尬，但随后又走到严涵前面，把记录的数据递给他：“严博士，麻烦你看一下这些数据。”里面很多都是专业的术语，但蔡胜集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严涵也不用他解释什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之后，一脸凝重地去找国嘉。

　　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的蔡胜集不高兴了，但看到国嘉还没有看完数据，也想看到他碰一鼻子灰，就也跟着去了。吴文是个有些木讷的研究员，等到蔡胜集离开之后，他又坐回到显微镜前观察。

　　让蔡胜集失望的是，严涵就这么站在国嘉旁边，也不出声打扰，又仔细看了几遍数据，就开始盯着ICU里那些处于“散养”状态的丧尸。

　　在蔡胜集眼中，这些丧尸就是无药可救的灾难，也许就是人类无法阻止的未来，已经没有什么科研究的了，那就是一群被凶残占据了身体的野兽，最好全都死了才好！他推了推眼镜，赌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等了一个小时，国嘉终于从大堆的数据中得以脱身，一时有些头晕。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抬头一看，是严涵。严涵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那些丧尸，但友好的举动让国嘉觉得贴心。所以他虽然觉得疲惫，语气却很温和：“怎么了，小严？”

　　严涵这才把数据递给他，但他已经把一些重点部分都加了标注。

　　“这种病毒很厉害，它的潜伏期和休眠期正在逐渐缩短，并且繁衍速度也正在加快。”严涵苦笑：“它现在的进化速度已经超出我们所发现记载的所有种类。不仅如此，它也在同化宿主，先是杀死宿主所有本身的细胞，随后占领它们。这就是人们在感染之后死亡又复活的原因。”

　　国嘉闻言，对着那些重点的地方看了看，却又发现了新的问题：“这数据……还有点小问题啊……是不是小蔡弄错了？”

　　一直在注意这边动静的蔡胜集顿时不干了，站起来就要理论，为什么要说他有问题，不说那个门外汉看不懂？！

　　吴文在此时突然出声：“国老师，不是胜集弄错了，而是这种病毒和宿主细胞的关系根本就不是替代关系，而是主从关系。”

　　“什么？！”工作室里的研究员都被这个发现惊到了，这种控制物种为自己所用的现象目前只发现了一种名叫“Ophiocordyceps unilateralis”的真菌，它为了繁衍会寄生在木蚁身上，释放出某种生物碱来控制木蚁寻找适宜生存的树叶上，“僵尸蚂蚁”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这种真菌虽然远古时代时就已存在，但它却只偏好蚂蚁，对其他生物都没有兴趣。因此虽然人们还没有研究出这种原理，却不担心会发生危险。

　　可如今这种情况……病毒可不是真菌啊！

　　被死死盯住的吴文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没错，病毒不像真菌那样能够独立进行循环代谢，必须借助宿主的营养，所以它在入侵的时候进入宿主的细胞进行破坏。但如果所有的细胞都被杀死，病毒的营养也会很快消失，因此它将本身的DNA链接到宿主的细胞核上，控制细胞将营养传递给它们。这就是那些丧尸们还能维持人类原貌的原因。”

　　严涵看着他：“那对于那些发黑溃烂的伤口，你也有解释吗？死人的伤口可没有坏的那么快。”

　　吴文紧张地搓了搓手，声音小了一点：“我觉得可能是他们的一种保护措施，它们将宿主变得可怕，以阻止天敌的靠近。”

　　其他研究员听到之后都觉得有几分道理，看到那样僵硬又恶心的东西，一定是想着能躲就躲，躲不开再打。

　　国嘉突然笑了起来：“很好！很好！小吴啊，有时候不要怕假设、怕说话，研究的时候就要大胆一点，用实践去验证假设，符合就是真理，不符合也不要灰心嘛！我们就是要有这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