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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为什么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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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徐钦在林不知的要求下给二胖喂了减肥猫粮，然后带着自己熟悉的身体来到了熟悉的剧组。
工作人员见他来得早，正要迎上去，就对上徐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场记小姐姐咽了下口水，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气氛和昨天截然不同。
其实徐钦也挺纳闷，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对其他明星都挺热情，偏偏不太想接近他。难道是因为他太帅了吗？
气氛虽然诡异，但是徐钦的拍摄状态比起昨天明显要好很多，甚至还指点了两个新人演员。岑远今天也在片场，徐钦从他面前过去，对方刚想打招呼，他就双手插兜、目不斜视地躺在了椅子上，岑远眼里光亮一闪，阴恻恻地抿紧了嘴巴。
徐钦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助理眼镜姑娘则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钦眯了眯眼睛：“想说什么？直接说。”
眼镜姑娘嘿嘿一笑：“钦哥……你还是昨天那样，可爱一点。”
徐钦差点被水呛到，他瞪了眼镜姑娘一眼：“你认真的？”
眼镜姑娘赶紧捂住嘴巴：“我什么都没说！”
林不知“噗”地一声笑了。
服装老师、化妆老师那几个姑娘听见这边的动静，挽着手壮胆似的，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是啊钦哥，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娱乐圈男神永远都是你了，就不会有人爬墙去粉墨让了！”
“是的是的，钦哥你要是都跟昨天一样，那别的男明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钦哥，那你就是唯一男神了啊！”
徐钦听着这些话，脸色更黑了。
眼镜姑娘看徐钦表情不对，连忙扯着小姐妹们拔腿就跑，远离徐钦大魔王的危险气场。
徐钦又闭上了眼睛，想自嘲一句，就听见林不知小声地说了句：“钦哥，你是最帅的。”
徐钦勾了勾唇角，平时听这些赞美也听得够多了……怎么偏偏今天就感觉这么受用呢？
又辛苦了一天，徐钦倚在门边点了支烟，夕阳殷红，衬着燃烧的火星。
从前，林不知一直借着网络，通过他人的文字和声音来了解徐钦，了解徐钦的生活，当时只觉得对方灿若星辰，高高在上。一旦真正接触，却只发现除去璀璨的光环，他身上有一种疲惫而忧愁的气息。或许是他现在只有灵魂，所以看得更加清楚。
林不知想了想，关心道：“刚才导演说还有半个月就杀青了……钦哥你要注意休息。”
“我在考虑休假地点。”徐钦车上系好安全带，汽车发动，城市的景色飞逝。
林不知一晃眼，觉得这似乎不是回家的路，张了张口，问：“钦哥，这时去哪里。”
“华严寺。”
……是了，之前就说要去华严寺见一位大师，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一路上，徐钦开得平平稳稳，林不知的心里却始终有一碗水晃荡，将泼未泼。
沿着大路上去，在一条竹林小径里穿行，听见阵阵清脆的鸟鸣，接着便看到一座朴实庄重的寺庙。
林不知知道华严寺，但是他从没有来过，也没想到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会是以这样的状况。
正巧，有个小僧在门前的庭院里扫地，这时缓缓抬了下头，看见徐钦这么大个巨星从车里下来，没有半点惊异之色，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师父等你很久了。”
徐钦回了礼，表情凝重地扶门而入。
道路幽静，钟声乍起，延绵不绝，后面的门前站着一个和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超脱世外的稳重感。
“净云大师，被您说中了。”徐钦朝他走了两步，难得颌首道。
净云大师沉吟片刻，摸了摸手腕间的串珠：“确实是这个时间。”
“所以，我想问问大师，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能让我脱离这样的状态？”
净云合掌道：“两年前已经有此预兆，当时无解，现在来看，也只能顺其自然。”
徐钦皱起了眉：“也就是说，没办法了？”
“再不寻常的事，也有因有果，你有执念，他亦然，”净云大师朗声一笑，“这是你的缘，也是他的缘，他既然存在，就必然有他存在的理由。”
徐钦沉默了。
林不知也没说话，他总觉得，净云大师话里藏着无数乾坤。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迎接结果的准备，他没什么好后悔的。
然而听了净云大师的这一段话，他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强烈的迷茫感。
他的执念？
……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净云大师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却又在风里消失了。
这一瞬间，林不知听见净云大师慢悠悠的声音：“有一个字，我很喜欢，叫‘渡’。人和人之间之所以需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因为需要渡人，也要渡己。”
林不知迫切追逐着这个声音：“您是说——”
净云清了清嗓子，对徐钦作了个礼，笑呵呵地留下一句话：“自己明白就好。”
没等徐钦回答，他就转过了背：“山路崎岖，不如早还家。”
徐钦对着净云的背影郑重地回了礼，就沿着原路回去了。
徐钦俯身上车：“晚上有个聚会，跟几个朋友。”他想了想，摸出手机，打开某宝，下单了一个猫滚轮。
林不知看到他的订单，忍不住道：“二胖不胖的。”
“他不胖能叫二胖吗？”徐钦的表情好像在看智障。
匆匆划过眼际的颜色，从天边的夕阳切换到了夜色下的流动霓虹，徐钦在酒店停车场停好了车，往窗外看了看，回了条Eric的短信，戴上口罩和墨镜就进去了。
电梯直达十五楼，一到小厅，门被打开，那些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熟悉面孔，就这么出现在了林不知的眼前。
和徐钦咖位相当的著名演员周孑然，曾获影帝、现在转战幕后制片的前辈虞光，以及之前跟林不知在电话里交流过的鬼才导演钟临。
钟临头发留得有点长，扎了个小辫，显得有些痞气，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闪着狡黠的光：“哦，大忙人来了。”
徐钦撇了下唇角，锤上了对方的肩膀。
虞光西装革履，朝徐钦打了个招呼：“好久没聚了，最近拍戏一定很辛苦。”
徐钦拉开椅子：“还行，今天一定多喝几杯。”
钟临调侃道：“你那个酒量，今天喝五杯还是七杯？说好了，不醉不归啊。”
林不知这时出声提醒了一句：“钦哥，你明天要早起拍戏，不能喝多。”
徐钦环胸，低沉道：“你比Eric管的都多。”
钟临听力非常好，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哈哈一笑。
周孑然比他们的资历都略浅一点，但是相貌英俊无比，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在他们的小圈子里是弟弟型的角色。
他真挚地说道：“钦哥，别听他的，一会少喝一点。”
徐钦没答应，松了下领带，随意地坐着，环顾一周，问：“陈兮怎么没来？”
陈兮，家喻户晓的歌手，大学时期就已成名，在唱歌以外也做了自己的潮牌服装，会经常客串一下演员，跟徐钦合作过好几次，在徐钦和钟临的一次斗争里，陈兮悄咪咪提供了钟临大学时期的黑料，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莫名其妙地变好了。
“你问陈兮啊，他知道我来，他当然不来了。”钟临笑了笑。
“钦哥……下个月的时尚晚会，你会去吗？”周孑然处事稳妥谨慎，看着已经在传菜的侍者，他知道只要这几个人一开喝，就不会有聊正事的时间了，他得问清楚自己想知道的。
徐钦施施然道：“应该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这回答跟没回答一个样，周孑然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嗯。”
“讲真，徐钦啊，我之前让你考虑的男二号，给个答复？”钟临拿出一支烟，捏了一下，又塞回了烟盒里。
徐钦勾起一个笑容：“这你得问我经纪人Eric了。”
“平常你从来不听经纪人的，想搪塞我的时候就拿Eric来挡箭，真替他伤心。”钟临捂心。
徐钦嫌弃地看他：“恶心死了。”
虞光看着这几个小辈聊天，笑了笑：“吃饭就别聊工作了，好不容易聚一次。”
他们几个好朋友笑了笑，在眩目的灯光下举杯而笑，拿起筷子，享受温馨而平静的用餐时间。
酒过几巡，虞光酒量最好，其他三个都已经倒得差不多了。
林不知惊了，他是真没想到钦哥的酒量……这么差啊，跟钟临说的也差不多了。
钟临一看时间，考虑了一下明天他们都还得工作，可以准备回去了，就勉强保持着清醒，和周孑然一起扶着徐钦：“我说不醉不归，你还真的醉了？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
虞光站在灯下派了司机过来，说了句：“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徐钦那双冷静而清澈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像是起了雾，他张了张嘴，低声道：“我是真的什么都有了……可我也是真的不明白。”
钟临跟虞光对视一眼，眼里有点黯然：“这家伙就是记性太好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忘记啊。”
“毕燃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周孑然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又睁开。
徐钦听见这个名气，一抬眼，竟是少年茫然模样，眉头紧紧皱起：“……阿燃。”
林不知看着这一切，他虽然拥有了上帝视角，却也能体会到他们的痛苦。看着这样的徐钦……骄傲如他，怎么会表现出这么颓唐脆弱的一面。
林不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揪了起来，几乎喘不过气。
“毕燃的事，是他的一个心结。”周孑然静静地道。
“要是毕燃还活着……也没有坐上轮椅，他一定跟徐钦一起，并肩巅峰了吧。”钟临也有点沮丧，“那么有灵气的一个人，怎么就——”
虞光看得通透，低声道：“钟临，不要再说了。”
钟临甩了甩头，点了根烟，让烟味带走了一点酒精的麻痹感。
逝者不可追。
在夜景之下，绚丽的灯像一双双诡异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人间的悲欢喜乐，聚散离合。
林不知现在的心情，就算用尽所有字词，也无法完全表述。
他没听说过毕燃，听到钟临的话，他只觉得世界一片寂静，大脑里却在嗡嗡作响。
……知己受伤，坐上轮椅，没办法继续追梦，又因事故意外去世，只剩主角一人在这世界上，背负着两个人的梦想，孤独前行。
这就是《在云端》的剧情。
忽然，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他明白了一切。
——《在云端》正是钟临执导的电影。
《在云端》里的主角和知己，就是徐钦和毕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