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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委托五(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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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喊出池有思腕表的价格以后,包间里的人的态度突然间变得殷勤,凑过来和池有思握手说话,坐的远的也都挪着椅子靠近池有思的位置,池有思分分钟成为了众人眼中焦点。
“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女朋友,只有个蛇精病男朋友。
“你没看见人家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啊,眼瞎啊!肯定早就结婚了啊!”
虽然戴着钻戒但是没结婚,就连戒指也是今天早晨才戴的。
“没事,结了还可以离嘛,如今离婚率这么高,哪个成功男人不离个三四次的婚啊。”
工作和生活中遇到过很多成功男士,没有一个是离了三四次的。
“要不然我把我小.姨子给你介绍介绍?她身材苗条,重点大学毕业,大学的时候学的是法语专业,出国待了两年,如今一直不找对象,家里人都挺着急的。”
前面的人不是已经强调过了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了吗==
“刚毕业几年怎么可能买的起这么贵的表?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你家的条件不算好的,你当时和我说你爸妈到处花钱托关系想尽快把你的农业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你该不会是被富婆包-养了吧?”说话的是个杀马特青年,高中的时候和祝长生的关系还算是亲近,有时候叫上几个人一块打篮球,去学校外面的烧烤店吃点烧烤喝点啤酒。
当时杀马特青年在班上成绩很差,脾气又很暴躁,老师不喜欢他,同学也不愿意和他来往,祝长生也就随大流,虽然是同班同学但也从没说过话,在记忆里甚至无法将名字和那个人的脸对上。
改变出现在一次数学测验前。
当时已经发了卷子,很多人在写了名字以后开始看选择题,杀马特青年的位置却是空着的。数学老师不满的命令当时的数学课代表祝长生去找一找杀马特,告诉他如果再不赶快回来答题就要被叫家长了。
祝长生满心不愿,他才不愿意浪费自己考试的时间出去找人,可是老师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走廊上寻找无故失踪的杀马特,最后在摄像头的死角里找到了被高年级的学生打的奄奄一息的杀马特,发出重重的脚步声吓跑了那些人,半搀半抱的把杀马特送到了医务室。
烟瘾犯了的医生正好烟没了,看到杀马特的惨状也只是撇撇嘴,让祝长生先给杀马特做个应急处理,自己出去买包烟。
“你以后少惹点事行不行?”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的成绩只会是零蛋的好学生祝长生烦躁的对着半死不活的人怒吼,“你天天和那些人打架,被人打成这个怂样,你爸你.妈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杀马特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都是村里人,大字不识一个,知道我和别人打架才不会心疼,只会拿皮带抽我抽的更狠。算了,不提他们了,说起来就丢人,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城里的一个厕所。”
“放屁!”祝长生忍无可忍的怒吼,“我爸我妈也是农村的,我也是农村户口,我从来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丢人的!不管谁家往上属八辈也都是农村的,没资格瞧不起村里人!只要你自己瞧得起自己,脚踏实地问心无愧,管别人瞧不瞧得起你干什么,权当他们在放屁!”
杀马特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把头扭过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池有思有些懊恼,说不定自己不应该来这一趟的,如果不来参加同学聚会,这个人在祝长生的记忆里就永远会是高中时一起在篮球场上洒着汗水相视一笑的美好场景,而不是如今这个说话怪里怪气的青年,曾经的美好回忆就此变得面目全非。
杀马特可能只是把那个在他看来和自己一样有着“可怜”“丢脸”的身份的祝长生视为了同伴,但是一旦他发现祝长生摆脱了这种尴尬的身份,心里的同情和惺惺相惜就变成了嫉妒和仇恨。
“做鸭子最简单了,只要长相过得去,器大活好,就有一堆空虚寂寞冷的贵妇们挥舞着大把的票子追上来。啊对了,现在不叫鸭子了,叫男-公-关,我这个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奉劝你XXOO前戴好安.全.套,省得染上什么脏.病。”杀马特似乎是故意想要激怒池有思。
“你不会是暗恋我吧?”池有思怒极反笑,“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关注我现在的工作和身体状况?不过抱歉了,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曾经给过你这种错觉,让你自作多情了,我和你道歉。”
包厢里其他人大气不敢出。
杀马特像是被戳中了脚后跟的阿喀琉斯,整个人蔫蔫的坐回到座位上,接下来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焦博举出来打圆场:“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都是老同学,千万别客气,当然最后付钱的时候是AA制,一个人出两百块钱,没钱的我先给垫上。”
花了好几个小时吃完一顿饭,班长提议拍个同学合影,大家纷纷建议池有思站在正中间,众人呈半圆弧形状拍了张合影。
众人对着池有思依依不舍,要了手机号,加了微信,加了□□,池有思的通讯录一下子多出好几十号人的名字。
天总有聊完的时候,再加上池有思偶尔毒舌属性一冒头,容易把天聊死,没过多久,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池有思对着不住扭头询问是否要坐他的车的焦博举挥了挥手:“走你的吧,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被众人看出和池有思不对付因此故意疏远忽视的杀马特一直坐在原位,目光炯炯地盯着给俞承泰发短信的池有思。
包间里就剩池有思和杀马特两个人,池有思也不知道对方盯着自己是有什么意图,也就装作忽视了他的视线。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杀马特站起身,想往池有思靠门的这边走过来,开口道:“其实我……”
姗姗来迟的俞承泰推门而入,狠狠地抱住池有思,一口亲了上去。
池有思惊愕的瞪大眼,本来想说后面有人看着,但是很快陶醉于俞承泰高超的吻技之中,几分钟以后浑身软的像根面条一样挂在俞承泰的坚实有力的臂膀上,晕乎乎的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俞承泰抬头,眸色深沉的注视着对面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整个人气的快要炸了的杀马特,浅浅勾起唇角,笑容里尽是轻蔑。
他、是、我、的。
直到坐到汽车副驾驶的位置上,池有思才反应过来:“你居然当着我同学的面亲我!!啊啊啊啊啊,没脸见人了!!!!”
“那个杀马特是有思非常重要的人?”俞承泰状似不经意问道,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池有思皱皱鼻子:“怎么可能,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唔,既然是不重要的人,我就完全没必要在意他对我的看法诶~”
俞承泰焦躁的眉宇恢复了平静:“说的也是。”
池有思把表摘下来放到车头放了喷雾香水瓶的防滑垫上:“喏,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收好,放在我这里我晚上该睡不着了。”
俞承泰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嗓音清清淡淡的:“喜欢就拿着,家里类似的表还有几块,戴腻了一块就换另一块。一位钟表大师不是这样说过吗,‘一个男人必须要有三块手表:日常佩戴的休闲表,运动款表和一块适合正式场合的华丽腕表。在此基础上,有实力的人再把每个系列乘以三,这一辈子就够了。’”
池有思坚定地摇了摇头:“太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收了就像是自己不劳而获一样,心里会不自觉的忐忑。”
路口绿灯转红。
俞承泰踩了一脚刹车,在等红灯的过程中,摩挲着唇.瓣若有所思:“如果一个人放弃了眼前触手可得的巨大利益,只能说明他野心勃勃的图谋着如何获取直接利益背后更大的间接利益,只能是这样了啊……”
俞承泰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注视着池有思。
倚着靠背闭目养神的池有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睁开眼,伸手调了调正前方的出风口,疑惑道:“我突然觉得好冷啊,是不是你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
俞承泰收回视线,启动了汽车:“不,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个人只是个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某些习惯和信念的蠢货。”
俞承泰把车开的又稳又快,吃饱以后有些犯困的池有思倚着车窗沉沉睡着了。
不想突然停车把熟睡的池有思吵醒,再加上内心十分享受和恋人在密闭的空间相处的俞承泰侧脸沉静,开着迈巴赫绕着市区慢慢悠悠的转了五圈,直到天色黑沉才调转车头返回家中。
俞承泰把车开进车库里,下来以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神情怜爱的晃了晃熟睡的池有思的胳膊:“有思,醒醒,我们到家了。”
池有思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到家了?啊,好困……不过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甚至让人有种睡了好几个小时的错觉。”
俞承泰拿过防滑垫上的手表,再一次戴到了池有思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不许再还给我,我会生气。好了,去餐厅吃晚饭吧。”
刚睡醒的时候会因为困倦反应不过来所以很好说话的池有思点点头,对于手腕上的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有些奇怪:不是刚吃过午饭吗,怎么又要吃晚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