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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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楼里一群读书人正推杯换盏喝的兴起，角落里小炉子上烫着的酒咕噜作响，一个包厢都是酒香味。
商童生今天穿了一身干净的细棉布衣裳，本来还挺高兴，等看到这一屋子的绫罗绸缎，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但今天做东的是王立行，凤阳县金饰大户的独子，家里开了一座银楼，家底厚实，跟成家白家比不了但在凤阳县也算是富户。
商童生仰着脖子喝了一口酒，咂咂嘴：“这迎客楼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啊。”说着站起来对王立行敬酒：“要不是今天王兄做客，小弟哪有这样的口福？来小弟敬王兄一杯！”
一口一个小弟，好像完全忘了他比王立行还要大上十岁。
“哪里哪里。”王立行也不起身，对商童生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小口酒。商童生觉得这酒稀罕，他可是快喝腻了。他将酒杯往桌上上一磕，“白家的酒也不过如此，喝多了也就那个味儿。”
商童生端着酒杯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王立行倒也不是针对他，只是恰巧看到了这酒，想到了白家。他跟白青枫的矛盾由来已久，虽然家里生意跟白清清来往不多，但是他爹从知道白青枫这个人开始，总拿白青枫教训他。总而言之，在他爹口中，白青枫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跟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讨厌白青枫姐弟，商童生这马屁可不就是拍到马腿上了？
“嗳，难得出来一次，立行兄就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管他是哪家的酒，能被我们王大少爷喝就是福气。来来来，我敬立行兄一杯。”说话的是跟王立行玩得好的李显，家里也有点家底，只是生意全靠王家扶持，平时就跟在王立行屁股后面，争取点好处。
王立行还是愿意给他几分面子，一口将酒喝了。
席上又热闹起来，都是读书人，免不了话题就转到，最近在书院很受追捧的白氏纸来。
哪怕王立行再不喜欢白青枫，对这纸还是很感兴趣的。当然不是因为他爱好读书诗文，而是白青枫有的东西，他王立行怎么能没有？
他目光在桌面上转了一圈，落在一个人身上、
白青松长的与白青枫有几分相似，也是相貌堂堂，只是脸上谄媚的笑将这份相貌减分了不少。他酒量不怎么好，不过跟着喝了几杯眼神就有些飘忽，脸颊泛红。
王立行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盯着他看了几眼：“白青松，你也是白青枫的表弟，这纸怎么就没你的份儿？”语气阴阳怪气，挑拨的意味毫不掩饰。
提到白青枫的名字，白青松的酒就醒了大半，他讨好的对王立行一笑：“王公子也知道，我家与白青枫关系并不好，他有什么好东西哪里会想到我们？就算是奶奶在世时，他们姐弟也不是个孝顺长辈的，更别说祖母过世，他们姐弟恨不得跟我家断亲。”
“这么说，白青枫姐弟很是不孝？”
“当然不孝！”白青松语气愤愤，“我爹娘好歹也是他们的长辈，看看他们是怎么对我爹娘的？白青枫就算了，白清清成亲，我爹看在过世叔叔的面子上过去给她撑场面，她竟然敢对我爹娘动刀子！
哪里有这样的女人！？我为白家出了这样的女人为耻！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白清清根本就不在白家的族谱上！我看就是因为白清清太不守妇道，才被族长给划掉了名字。”
“哦？还有这种事？”王立行一行人立马来了兴趣。
白青松一看说的更起劲了，他本来就是靠说白青枫坏话，才能在这些公子哥中立足，要不然他哪里能成天跟着这些人白吃白喝？
“是啊，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这不是前段时间白清清那女人成亲，她招的那个小白脸按理说该落在白家祖谱上。我爹多问了族长一句，这才知道的。白清清不在白家族谱上才好呢，不然我出门都得避着人！”
白青松说白清清姐弟坏话说习惯了，这些人也爱听，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张嘴就来。
“来，别生气，再喝一杯。反正白清清是女户，也不在白家族谱上，以后怎么样也影响不到你。”商童生给白青松倒了一杯酒，他刚跟这群人搭上关系，里面家世最低的就是白青松，他准备从白青松入手，融入这些人。
“就是说嘛，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商童生也摸索到了一些与这些人的相处方式，酒一放，“我家娘子原来跟白清清是邻居，据她说，那个白清清从小就不安分。”
“哦？你娘子跟白清清还认识？”王立行也来了一点兴趣，原本他是看不上商童生的，三十了还一事无成，但现在也愿意听他说几句。
商童生见王立行来了兴致，赶紧道：“可不是，不过从我娘子嫁给我，我就不让她们来往了。也不知道白清清那样的名声，怎么好意思出门？我要是白青枫，我根本就没脸出来读书。”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愤恨不已，在坐的没一个喜欢白青枫的，这句话立刻就引起了共鸣。
李显一看商童生抢了他的关注，殷勤的上去给王立行倒了一杯酒，十分狗腿：“白清清那样的女人不安于室，谁娶了将来都得担心戴绿帽子。幸亏当初立行兄没娶白清清，白清清那样的女人，也只能找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王立行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他最讨厌别人提这件事。
李显满脸懊恼的一拍自己的嘴：“看我这张嘴，都在说什么？白清清她哪里配的上立行兄？立行兄以后是要做官的，白清清那样的名声怎么能做官太太？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哼，她也是不识好歹！”王立行想起来也是气恼的不行，最开始娶白清清是他爹的主意。白清清与成家退婚后就立了女户，没两年生意起来，他爹就动了心思，想要把白清清定给他。
他爹倒是不在乎白清清的名声。王立行原来是在意的，等一看这个外界声名狼藉的白清清，长的竟然还不赖。他就默许了这场婚事，没想到白清清竟然不识好歹的拒绝了他！
本朝女户并不是不可逆的，立了女户全部财产都在女方名下，可招赘。但想要嫁人也是可以的，只是要付出一大笔钱销了女户，才能重新嫁人。
他家里愿意给白清清出这笔钱，但白清清连见都没见他一眼，就否了这场婚事。
当他王立行非白清清不可？要不是看在白清清嫁过来，能带来一大笔嫁妆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要这么一个名声的女人！
但被白清清拒婚王立行还是觉得丢脸，连带着对白青枫也厌恶起来。
商童生眼睛转了一圈，顺着王立行的心思道：“白青枫有那样一个姐姐，他有什么资格在三省书院读书！我们应该回禀院长，将白青枫赶出书院，他们姐弟对三省书院影响太坏了。”
“你当就你聪明？”白青松看不惯这个来跟他抢位置的人，“当初白清清都敢上三省书院砍人了，把我爹砍伤了都没事，更别说现在白青枫还拜了关先生当老师！还中了秀才，院长是不会让白青枫离开书院的。”
“白清清那时候没事，还不是你爹娘心术不正，想要谋夺人家的家产？”商童生不甘示弱的反驳，语气嘲讽。
“你！”白青松一拍桌子站起来，“总比你强！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知羞！我爹当初可是早早的就考中了秀才，这才能在三省书院教书的。你呢？都三十了，还靠女人养着！
真当谁不知道呢？你娘子每三个月，就要去白清清那里‘借’一次钱。”他啧啧两声，上下打量商童生今天这身新衣服，“这身衣服也是花白家的钱才做的吧？跟我装什么蒜！”
商童生脸涨的通红，有句话他没办法反驳，他与其他人是差着岁数。他今年已经三十岁，这里最大的王立行也不过十九岁，要不是没办法，他怎么会来对这些公子哥献媚？
“不知所谓！”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我看你是心虚了吧？花着白家的钱来我们跟前说白清清的不是，这件事白清清要是知道了，你猜她还会不会借钱给你娘子？”
“你！”商童生突然就冷静下来，一甩袖子：“我就不信你爹娘不跟白清清要钱！”这县城里可藏不住事儿，白二叔白二婶，经常被白家请出门也不是稀罕事。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白青松脸皮厚的很，竟然直接就承认了：“我爹娘是每个月都找白清清要银子，那又怎么了？我爹娘是她的长辈，孝敬长辈不是应该的吗？”
本来前几年也要不来银子，只是这两年因为白青枫读书，白清清为了他的名声着想，也愿意每个月出一笔银子。白青松没觉得哪里不对，反正有了这笔银子，家里的日子是好过了不少。
商童生目瞪口呆，没想到白青松的脸皮，竟然能厚到这个程度。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行了。”王立行拍拍桌子。
白青松和商童生安静下来。
王立行喝了一口酒，“白青松你回去打听打听，白青枫跟白清清怎么分家了？”
“分家了？”白青松没听说过这件事，“怎么可能？”转而又窃喜，白清清成亲了，以后跟白青枫就是两家人了，他看白青枫以后还怎么过大少爷生活。
“是啊，我爹说现在白氏粮油，和北山都在白青枫名下。”王立行越咂摸越不是滋味。只要是凤阳县的就没不知道白氏粮油的，白清清这是把一只下金蛋的母鸡给了白青枫啊。要是当初白清清同意与他的婚事，现在白氏粮油就是王家的了。
白青松脸也扭曲了起来，白氏粮油啊，那可是白氏粮油啊。白清清怎么就不是他亲姐呢？
“白青松，你也是白青枫的堂弟，我想要他手里的白氏纸，你帮我弄来一些。”
白青松有些为难：“王少爷，不是我不帮你，我跟白青枫的关系真没那么好。”
“你是他亲堂弟，你在书院当着大家的面要，他还能不给？行了，只要你能弄来纸，好处少不了你的。”
白青松想了想也没拒绝，让他爹娘先去试试再说。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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