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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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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是不是让人给算计了?”毓秀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这是京城里里外外也都在讨论,毕竟三阿哥不是那种无脑之人,委实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而且就算三阿哥忘记了,府里的下人就不会提醒吗。
胤祺冷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现如今可能连三哥都不知道,到底是被人算计了,还是巧合,不过就算真的被人设计了,现在也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三哥是太子那一派的人,若是直郡王一脉动手,倒是很能够说的过去,只不过太子的阵营当中也不是那么和谐,最起码太子的叔祖父索额图跟三哥的关系就一向不睦。
胤祺虽然不争,但是眼睛不瞎,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头的弯弯绕难免会多些,毓秀就不一样了,她是真的抓瞎,上辈子她又不是学历史的,对九龙夺嫡的了解也全部都是从清宫剧里得来的,知道太子两废两立,知道八爷党最终没什么好下场,知道最终登上大位的是四爷雍正,其余了解的真的不多。
不过事情没有发生到她们家这位爷身上,毓秀并不着急,这年头嫁一个不上进的人,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承受那么多的风险。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厨房那边儿就送来了两碟月饼,摆在炕桌上。
毓秀还有五日才能出月子呢,所以基本上都不出门,连吃东西都是在里间吃。
不过,“中秋节都过去了,还吃什么月饼啊?而且这月饼怎么怪模怪样的,跟往年吃到的都不一样。”
知道福晋是个会吃的,胤祺直接捏起一块往嘴里送,别说这白色的月饼还挺好吃的,比起以前常吃的黄月饼来,口感上要更软糯,而且没那么腻。
毓秀也随手拿了一块,这次味道总算对了,跟前世吃到的冰皮月饼差不多,要说这大厨也真是厉害,她可不知道冰皮月饼怎么做,只知道最基本的用料和口感,怎么把这玩意儿做出来,全部都是厨房的人一遍一遍试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能做成这样,真的很厉害。
“这是冰皮月饼,全大清只此一份,别无分号。”毓秀得意洋洋的介绍道,对于一个吃货而言,家财万贯都不如能够独享的美食更值得炫耀。
“可惜今年的中秋节已经过了,不然可以给皇阿玛、额娘,还有皇玛嬷送一些。”胤祺有些遗憾的道,一方面是孝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秋节他们是需要上敬送礼的,冰皮月饼既新奇又别致,完全可以送上去,他也可以少破费一些,毕竟出宫以后的花销还是很大的。
毓秀作为管家的人,完全能够get到自家爷的小心思,主要是需要交际的人太多了,这家过个寿辰,那家生个孩子,出手又不能寒酸,所以大把的花费主要都在人际交往上,怪不得都说‘京城之大不易居’,皇子阿哥都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不过跟胤祺不一样,毓秀的私库可是丰厚的很,养家银子是胤祺来出,人情往来就更不必说了,除了七福晋和娘家那边儿,她可是一毛都不拔,基本上花不着多少银子,而且庄子和铺子里都有收成,前一段时间倒卖陈粮又赚了一大笔,所以收入是远远大于支出的,不像胤祺,收不抵支。
“明年再送也是一样的。”反正冰皮月饼只能送一次,不过,到时候不光要送三位boss,其余人家的节礼也要添一份冰皮月饼,能省一点是一点。
或许日后流传到后世,这冰皮月饼还要盖一个恒亲王府的戳呢。
胤祺叹了口气,“这银子就是太不经花了,在工部确实没什么油水,要是像四哥一样在户部待着就好了。”
毓秀瞪大了眼睛,“你难道还想贪污受贿?”什么叫没什么油水,这不是你们爱新觉罗一族的江山吗,在朝廷里贪污受贿,这不就相当于挖自家的墙角。
妇道人家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胤祺只能慢慢跟自家福晋解释,官员的俸禄那么低,所以下边人送的孝敬都是约定俗成的,基本上人人都收,这算什么贪污受贿。
“那四爷也收?”毓秀有些难以置信,这位爷可是被后人称为是‘抄家皇帝’,对贪污受贿的官员那是相当看不惯。
“当然了,人人都收,四哥为什么不收。”胤祺有些奇怪,四哥性子虽然刻板了些,但又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手里头不差银子,但是也不能做众人当中的异类,要知道‘举世浑浊我独清’可是一种相当找死的行为。
好吧,毓秀觉得自己还是见识浅薄了些,不过想想也对,出头越早的人越容易被压下去,太子和直郡王不就是最早组团玩完的吗,惹得群臣称赞的八贤王也被康熙厌弃,这样想想四爷不愧是日后的雍正皇帝,不是她这等小屁民可以相比的。
毓秀眼睛都发亮了,满脸的崇拜之情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这是怎么了?看爷的眼睛都发光了。”胤祺有些好笑,他不过是给福晋答疑解惑了几句,就让福晋这么崇拜了。
毓秀撇了撇嘴,“爷说笑了。”美的你。
胤祺这会儿是真笑了,从没见过女人是这么害羞的,脸倒是不红,只不过这极力掩饰和撇清的样子也可爱得紧。
毓秀被胤祺笑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在的很,这种荡漾又自得的笑容真的是……很油腻了,赶紧转移话题,“其实爷也不要光想着开源,节流也很重要,我给爷算算帐,五个丫鬟都比不上一个侍妾的花销,当然了,咱们府里头的云氏和赵氏每个月的花销加起来,也比不上格格马佳氏一半的花销,位份越高,花销就越大。”
当然这跟受不受宠也有关系,只不过不知道这位爷是不是礼佛礼的多了,不光性子平稳不正,在女色上这一年来也收敛多了,矮个子里挑将军都找不出一个受宠的来,毕竟这位爷宁可到她这个孕妇房里来歇着,也不去找那些貌美如花的妾室。
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所以,咱们府里福晋的花销应该是最大的?”
“但我的用处也是最大的,府里的交际要由我出面吧,管家的事情也是我来,你不知道这些事情都繁琐着呢。”总之,一分价钱一分货,她虽然花销最大,但是要做的事情也多,这就好像公司副总一定比小职员的工资高。
胤祺忍着笑意,“这么说也对,府里府外全都仰仗福晋了。”
毓秀突然有些愧疚,当然这份愧疚是因为她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本来嘛,她的吃穿用度都是胤祺来出,虽然是名正言顺,但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上下级,老板和员工,既然是员工,那就是凭本事吃饭,虽说她这个岗位没什么竞争压力,但是也得做到尽心尽力才成,不然实在对不起那么高额的薪资。
毓秀清了清嗓子,“我们回到正题上来,要想节流的话,应该从两个方面入手,首先就是份例,位分越高的人,份例就越高,花销也就越大,所以高位份的人不宜多,当然府里养的人越多,花销也就越大,这方面也要注意,就算不精简人员,也没必要再扩充,宫里头赏下来的另当别论了,另一方面就是府里的采买问题,账册上很多东西都是高于市价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咱们府里的鸡蛋是一两银子一个,但是民间的鸡蛋却4文钱一个,一两银子可以买250个鸡蛋,光是鸡蛋就有200多倍的差距,如果采买这方面可以注意的话,必然能够省出一大笔的银子。”
毓秀一开始对这里的物价也不了解,但是自从跟七福晋合伙做生意以来,大致上也算是有数了,一石白米不过一两二、三钱银子,鸡蛋哪里能贵到一两银子一个的程度,当然采买本来就是有油水可赚的差事,水至清则无鱼,采买的人从中牟利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把价钱翻上200多倍,这就太过了一点吧。
只不过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再加上当时正怀着孩子呢,这事儿牵扯颇大,毓秀根本就没管,现在想想,这样的弊端还是革除了为好,也算对得起她这一份高薪资。
胤祺刚开始听的时候,还觉得福晋是在争风吃醋,暗示他不要给人升位份,也不要随便再纳人,不过越往后听就越生气、越愤怒,搬出宫来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二十五万两的安家银子如今花的只剩下十万两,这些下人居然敢如此愚弄他,四文钱一个的鸡蛋到他们府里就成了一两银子一个。
‘啪’,胤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起子小人,爷非得发了他们的皮不可,福晋何时知道的,怎么现在才说。”
毓秀倒是没瞒着,把和七福晋一块倒卖陈粮的事儿也给说了,反正若有心查探的话,这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还不如自个儿说呢,至于没有去重罚这些下人的原因,毓秀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怀着孕呢,没那么大的精力,在银子和儿子面前,当然是后者更重要了。
胤祺倒不至于去迁怒福晋,更不会怪福晋管家不利,要知道宫里的鸡蛋比他们府里的鸡蛋还贵呢,府里的不过一两银子一个,宫中要一两半呢,要是福晋不说,他还真不知道民间一个鸡蛋只要四文钱。
“这些人必须要好好整治整治,算计到爷的头上来了。”胤祺气得不行,鸡蛋如此,其他的东西应该也会如此,这些人不知道坑了他多少银子呢。
“我这还没出月子呢,而且这里边牵扯的人太多了,要不然还是爷来办?”给的待遇再好,也架不住这里边儿的牵扯太深,贝勒府的很多人都是从内务府送过来的,罚一个、两个的没问题,这要是都给罚了,肯定要得罪内务府,到时候给安排几个貌美有心计多的宫女进来,或者给侧福晋和格格大开方便之门,有麻烦的人可是她。
“成,这事儿爷来办。”胤祺一口应下,既然进了他的府邸,那该怎么罚都是他自己的事儿,太子要做好兄长,内务府总管凌普就不敢明着给他下绊子,不过办这事儿之前要跟额娘说一声,把事情都提前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