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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姜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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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壮怂人胆。
当这句话化为具象,能让言淮为之疯为之狂,为之抛弃刻在骨子里的原则。
她的手毫无羞耻可言的抓上来时,言淮大脑空白三秒。
人生至此近二十八年,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冒犯,言淮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瞪圆了眼睛,神色复杂到难以形容,他与她对视,直白自己的情绪。
作案者歪着脑袋,看过来的瞳仁里满是无辜,似乎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她。
更过分的是她忽然弯起眉眼,嗤嗤笑了起来,她揉捏他嗤笑他,“言淮,你怎么这么纯?其实你今年十七岁吧?”
言淮:“?!?!?!”
言淮黑了脸。
姜和的兴奋值又攀一高峰。
手里没松没紧,猛地一下,言淮险些交待给她的手。
那样一双手,平日里瞧,只觉生得好看,十指纤纤肤白肉嫩,她五岁起跟他练字,得益于他对她的严苛,她握笔姿势标准,既能写得一手娟秀小楷,也能写得挺拔钢笔字。
相识二十二年,今夜知道她的手不止写字好看。
言淮忍得薄汗淋淋,他抬手,捏起她秀气的下巴,狠狠捏住,迫使她仰脸,直视他的眼睛,“姜和。”他对她说,“你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埋单吗?”
他是真的一点都怜香惜玉啊,骨头仿佛要碎掉,姜和眼里漫上湿意,她抽抽鼻子,乖乖巧巧地说:“知道啊。”
“那你负得了责吗?”言淮松开她的下巴,虎口渐渐压上她的下颌线边缘,掌心贴上她的脖颈,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掌控着她呼吸的阀门。
他拿出二十万分耐心,跟她分析利弊的样子,“你知道如果顺了你的意,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她问。
言淮不计较她的冲动无知,不顾后果,他告诉她,“意味着……我们俩的关系再也回不到昨天。”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姜和一副满不在乎,且有点厌烦的样子,“昨天本来就回不去。”
“言淮,言淮……”她的鼻尖贴上他的鼻尖,温情暧昧的磨蹭,缱绻蛊惑,“哥哥,我对我们明天的关系充满期待。”
言淮的心,倏地,毫无征兆的,似被丢了一颗炸弹。
顷刻间,固若金汤沦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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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淮不知道这家伙今晚买醉的原因,言淮赶去夜色的时候,她已和她两位不靠谱的闺蜜已喝得东倒西歪。
小姑娘泡夜店就算了,还肆无忌惮的买醉,当下言淮的火就上来了,哪怕有她不靠谱闺蜜的不怎么靠谱的男友陪着。
酒精的作用,她的皮肤泛着暧昧的粉,一眼望去,始料不及,言淮呼吸微窒,喉头发紧。
他闭了闭眼。
时钟滴答,气氛逐渐微妙。
言淮自认不是随便的人,自控力更是值得一赞,即使面对狼藉废墟,他亦能做到毫不犹豫的推开她。
因为荒唐不该发生在他俩之间。
不料他的手刚触上她的身体,竟被她一把捉住,拽着他大步迈过边界线一米。
前所未有的体感,让言淮头脑迟钝三秒。
“你——”
话刚出口,女孩的唇贴了上来。
不再浅尝辄止的接触,令言淮方寸大乱。
他万万没想到,几乎是瞬间,那股触感幻化成一股电流,在身体里乱窜,麻意自尾椎骨起,上达头皮下至脚趾。
言淮犹如被施了魔法,变成一尊会呼吸的雕塑。
女孩的嘴唇柔软,潮濡,口腔里,酒气微甜,言淮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是谁的身体在急遽升温,是谁白皙的皮肤上羞红漫布,言淮觉得他已不是他,大脑像被灌了三斤白酒,混混沌沌。
似有一朵向阳而生的花朵,在废墟上扎根,冒芽。
须臾间,芬香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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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舌尖被她的牙齿误伤,微疼感唤回一缕逐渐消亡的神识。
言淮偏头躲。
她空有满腔勇气,但毫无技术可言,纵然言淮的技术也为零,但却知道,不能把对方当成一块叉烧啃。
她嘤嘤不满他的躲避,又追了过来,牙齿嗑上他的下唇,虚虚咬着。
言淮捧起她微烫的脸颊,温柔的手指顺着往上摸,触到她软润的耳廓时,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下,“原来你连接吻都不会。”
耳珠被力度恰到的揉捻,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蔓延,姜和瑟缩了一下。
可这种感觉又让人着迷。
姜和哼哼唧唧往上凑,“哥哥会吗?那你教我啊。”
教她做功课,教她规矩做人的道理,现在又要教她接吻。
但很遗憾,这个技能言淮也不擅长。
“我也不会。”言淮坦白承认,“或许可以学。”
“嗯。”她欢愉地笑了下,凑上来,热情地啄他,一如既往的甜言蜜语,哄他,“我知道哥哥学习能力最强。”
女孩芬芳、美好,她是言淮私人花园里唯一的一株蔷薇,言淮照着教科书,小心施肥、按量浇水、精心修剪,她茁壮成长,越来越美,但枝头却跑向墙外。
她嫌弃言淮的精准,说他死板,是顶顶无趣的顽固。
言淮很苦恼,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只是想让她在最标准的方式下成长,不想让她承受受一丁点的意外。
可,她却不领情。
她爱上了外面广阔,杂株乱生的园子,爱上墙外那棵枝叶繁茂的小树,她努力的伸展枝叶,像要与小树并肩。
言淮想剪断她的枝,拔出她的根,让她看看,那棵小树会不会像他一样精心呵护她。
但终归舍不得。
言淮只能眼睁睁,目睹她是怎么越走越远。
幸好,万幸,她的根始终在他的花园里。
她痛了,受伤了,就会想起,需要根来汲取养分,需要他来施肥灌溉。
“少拍马屁。”言淮不吃她这一套,他压制逐渐粗重的呼吸,略略松开她,和她拉出一小段距离。
“合合……”他的手指抚上她盈润的红唇,指腹触感软嫩,似有化学物质渗透皮肤,融进他的血液里,他的血液被催化,逐渐沸腾起来。
“合合,你确定吗?”他问她。
姜和烦死了,都什么时候了,天都被顶破了,他还能分出精力跟她叨叨这些废话。
谁都不服,姜和就服言淮。
姜和缠绕住他,用力箍紧他,贪恋地纠缠他。
有那么一刻钟,他们变成战场上互相厮杀的仇敌,他捂住腰带扣,她就转移阵地攻拉链,他拉链腰带双坚守,她就拽他裤管。
姜和从未见过如此慌不择路、手忙脚乱的言淮,当真有趣极了。
最后当他丢盔卸甲,最后一件装备也被缴获没收,但他依旧顽隅抵抗。
到了此刻,姜和已胜券在握,所以她不疾不徐。
他呢,继续顽抗,但逐渐的,他的鼻息开始粗沉,他血脉偾张,终是被她打败。
然而手下败将却不甘于被她掌控,他化被动为主动——
他的唇舌侵略性十足,蛮横无礼,他亲吻她,吸吮她,噬咬她,死死掌控她。
最初,姜和还在心里得意,盘算着以后他再教育她时,她该怎么据理力争,翻身农奴把主做。
但渐渐地,她不行了,本来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神志就处于半清醒半糊涂的状态,现在被他缠磨的,神思似乎已随他私奔。
可是言淮!他这个恶人,把她吊得不上不下之际,竟又罢工。
姜和要气死了,她捶打他,咬他,嘤嘤咽咽求他。
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入定了一样。
即使人生至此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更未尝过杏的滋味,但没实战经验,不代表没理论知识。
想她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接触青春文学,至此十几年的阅读量,真不是吹的。
所以,姜和决定,霸王硬上弓。
只是她没想到,这种事竟也是纸上谈兵容易,实战难度巨大。
“言淮,言淮……哥哥,哥哥……”
“你就从了我吧。”没办法,姜和只能再次转换策略,小女子能屈能伸,她抱着他磨磨蹭蹭,嘟嘟囔囔,“我真的好想,但我不能和别人,必须是你。”
言淮问为什么必须是他。
她只是喝醉,不是喝傻,她才不会说真正的原因。
她叽叽歪歪装傻。
言淮拿她没办法。
小蔷薇在阳光与精心呵护下,长得花瓣肥厚,枝叶油绿,一阵风吹来,枝瓣摇摆间发出破碎且黏腻的声响。
本就钟情,又被蛊惑,失控只在须臾间。
可是关键时刻,言淮又犹豫了。
即使确定,但言淮还是不放心,他抓住她不安的脚,问她是不是初体验。
她是个清醒时很软包子,酒醉后很猖狂的姑娘,她梗着脖子说,这重要吗?
说吧,你是从哪个朝代穿来的?
本来不重要,但她喝醉了,就变得很重要。
言淮喟叹,也庆幸自己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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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感觉让姜和明白,言淮问那句话的意思。
忘了从哪里看的了,上面说初体验时,男生不能心急硬来,要有耐心,要呵护女生,要用爱意滋润她,充分调动她的欲/念,情绪饱满到位才能考虑徐徐渐进。
呀,言淮居然懂得这些。
唔!他怎么这么会!
真的好温柔有耐心。
以前看过一段讲两性的文章,文中说性和爱分不开,没有爱的性,身体得到满足后,心灵却会感到空前空虚,只有充满爱的性才能给人带来不止身体,更是心灵的滋养与满足。
可是姜和觉得不是欸,她不爱言淮,但言淮带给她的不止身体的满足,还有心灵的充实。
她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从五脏到皮肤,好像都被精心保养过一遍,她通体舒畅,心底的欢乐像小泉一样汩汩不断。
她很想抱言淮,她也那样做了,她贴过去,亲他的眉眼,亲他的笑唇,圈着他的脖颈告诉他,她很快乐。
能不能再申请一张体验劵。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