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曾见》忽然之间~

18、第十八章 顶撞

　　牧擎锋挽着程心瑶下楼，下楼的过程，牧擎锋低声对程心瑶说，“牧擎远的母亲叫尹卓儿，你叫牧夫人就可以。”程心瑶看他一眼，“你也这样叫她吗？”“我从不叫她。”牧擎锋冷冷地说，“你若不打招呼，她指不定怎么为难你，我不想你第一天进门就被她刁难。”
　　牧擎锋绝不可能同意程心瑶叫尹卓儿“妈”，但作为牧家媳妇，如果她没有一个合适的称呼，将来也会有很多麻烦。
　　程心瑶点点头，“我懂。”就像她在程家，也从来没叫过蓝之怡。
　　两人挽手步入餐厅，一家人已经全都坐在位置上了。
　　尹卓儿一看到他们，脸一沉，“啧啧，这都几点了？哪有新媳妇睡到这个时候才起的？”
　　程心瑶还没开口，牧擎锋已将程心瑶往怀里一搂，“咳，我……昨晚是有点过了。”说完，怜惜地亲了亲程心瑶的额头，面露内疚。
　　……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全集中到程心瑶脖子上点点的红痕，的确……的确太过了。
　　程心瑶幸亏是躲在牧擎锋怀里，不然众人一定能看到她整个脸和脖子都跟熟透的西红柿一样。他……他这话太容易让人联想了，她真想立即转身跑回房间，叫她如何再坐下来与他们共进早餐呢？牧擎锋，下次你再说这么暧昧的话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刚才你只叮嘱我该如何称呼尹卓儿，你咋不跟我说你会要我在众人面前配合你演如漆似胶？
　　牧擎锋轻拍程心瑶的背，以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害羞了？”
　　程心瑶羞涩地扯着他的衣襟，脸仍不敢抬起来。
　　牧擎锋低笑，“心瑶脸皮薄，大家以后多多关照。”说完，抬起程心瑶的脸，“乖，先和大家打声招呼。”
　　程心瑶涨红脸一一叫人，“爸好、牧夫人好。”
　　牧荣德没有太多表情，尹卓儿脸色又难看了，“为什么不叫妈？”
　　牧擎锋冷笑一声，“我妈在九龙山，我会带心瑶去叫她。”
　　尹卓儿一听气得脸都变形了，拉着牧荣德就告状，“老爷，你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牧荣德脸一板，“不象话，牧家的媳妇就该守牧家的规矩。”
　　程心瑶脸上的热度慢慢退去，开始感受到牧家的冷空气，原来这就是牧擎锋说的龙潭虎穴，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有人等着给她难堪呢。
　　牧擎锋将程心瑶拥得更紧，“她是我妻子，只需要守我的规矩。”
　　程心瑶心里一紧，牧擎锋就这样当面顶撞牧荣德吗？
　　牧荣德一脸不悦，刚要发作，牧擎锋已经指向牧擎正和王凤允，“这是王姨和阿正。”
　　程心瑶看向王凤允微笑，“王姨好，小正好。”她余光看到尹卓儿脸已经黑成炭，她只叫她牧夫人，却叫王凤允王姨，任谁一听都知道和谁更亲。
　　叫完人，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牧擎锋给程心瑶拉开椅子，扶她坐下，他坐在她旁边。
　　他直接跳过牧擎远和王之璐夫妇，当他们空气一样。
　　他们夫妻坐在对面，也开始不耐烦了。
　　王之璐冷嘲热讽，“妈，你气什么呢？什么破锅配什么盖，这还不是一目了然吗？所以我说，家教这东西真的很重要，对吧？擎远。”
　　牧擎远冷笑附和，“有道理。”
　　尹卓儿看有儿子儿媳撑腰，也来劲了，“老爷，你今天非得给我作个主，不然以后还不让这些无法无天的小辈蹬鼻子上脸了？”
　　牧荣德也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厉声喝斥牧擎锋，“老二，管好你媳妇。”
　　牧擎锋帮程心瑶倒了杯牛奶，悠悠地说，“心瑶好歹刚才叫了你一声爸，她在家可都是直接叫程镇海。”牧擎锋看一眼牧荣德，看到牧荣德微露讶异，他对着牧荣德露出挑衅的眼神，我也从来没叫过你爸，你知足吧！牧擎锋嘴角一勾，转头温柔地摸着程心瑶的头说，“而且——我就爱惯着她，谁要是惹她不高兴了，我也会很不高兴。”最后一句说得又慢又沉，却是赤|裸|裸地警告。
　　牧擎锋与程心瑶四目对望，根本不管别人的反应，牧擎锋知道程心瑶在忐忑，别怕，一切都有我，跟着我就好。
　　程心瑶眼里的担忧慢慢退去，坚定慢慢显现，牧擎锋赞许地眨眨眼，她果然没辜负他的期许，她很勇敢，也很坚强。
　　牧荣德不悦地急急喝口汤，才喝一口却一下将勺子扔在碗里，怒吼，“王妈，这汤怎么这么咸？”牧荣德一腔闷气无法发泄，只好拿佣人王妈出气。其他人看牧荣德发飚了，也都大气不敢透一下，默默低头吃早餐。
　　牧擎锋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旧体贴地给程心瑶夹东西吃，一边吃一边问她味道如何？仿佛他们与牧荣德之间隔了一个时空壁一样，牧荣德的怒气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通过一顿早餐，程心瑶大致了解到牧擎锋的警告，这个家里唯一还对她稍微友善的就只有牧擎正和他母亲王姨。牧擎远夫妇对她和牧擎锋都很有敌意，尹卓儿也是，牧荣德则是那种她别闹事，他也不想管，但满眼不屑。
　　牧擎正看着二哥与父亲的争执，眼里流露的却是满满的钦佩，他亲切地唤程心瑶二嫂，他喜欢这位二嫂，话不多、却不柔弱，和二哥一样很有个性。

　　快吃完早餐，牧擎锋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心瑶明天会进牧氏担任我的助理。”
　　牧荣德一听又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不行。”
　　牧擎锋听后也不反驳，“那，心瑶，你继续回程氏上班？”牧荣德反对，牧擎锋却征询程心瑶的意思，完全没把牧荣德当回事。
　　牧荣德更气，“那更不行。”
　　牧擎锋望向牧荣德，“这也不行，那不行，那让心瑶在家当阔太？”
　　牧荣德被话噎着，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可以。”
　　牧擎锋却不领请， “不好，她每天闲在家里，我担心她无聊，而且我也想天天看到她，还是跟我一起去上班的好。”说完抓起程心瑶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她。
　　牧荣德看牧擎锋根本不管他的反对，大掌重重一拍，拍得长桌一震，“她是程镇海的女儿。”
　　牧擎锋望向牧荣德，毫无惧色，“她是我夫人。”
　　所有人都明白牧擎锋的言下之意，程心瑶已经是他牧擎锋的女人，他才不管她是不是程镇海的女儿，她所有的行为他来担保。
　　程心瑶反手紧紧握住牧擎锋的手，暗暗劝他别这样，牧擎锋握紧她的手，没事，我有能力保护你，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程心瑶就是我要保护的人，谁要是敢为难你，我都不会让他好过，包括牧荣德。
　　牧荣德气得手一挥，将桌前的杯子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巨响。
　　“擎远，从今天起，你就是连锁店项目经理，牧擎锋降为项目主管，由你直接调配。”
　　牧擎远正等着呢，立即开心地答应，“是。”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看一眼牧擎锋，他就知道牧擎锋和老爷子肯定会因程心瑶有一番恶斗，但他未料到的是，新婚第一天就爆发了。够精彩，想不到牧擎锋还是个情种，早知道牧擎锋恋爱后会这么愚蠢，他早就该给牧擎锋安排个女人了，牧擎锋一恋爱居然智商为零，都不用他出手，他就完全可以将牧擎锋踢出继承人的争夺赛，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太爽了！牧擎远此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尹卓儿也是，刚才受的气，此刻已经完全消散，看来程心瑶嫁进牧家也并不是坏事，至少牧擎锋会因为她得罪老爷。很好！很好！
　　牧擎锋完全无所谓，仍旧只是在乎程心瑶感受，“心瑶，那你只能做我的专员了，OK？”
　　程心瑶点点头，无论是什么职位，她都愿意。
　　牧荣德大怒，好个没出息的儿子，为个女人连事业也不要了，我就让你从零开始。牧荣德完全没心情再吃了，愤愤上楼回房。
　　众人看牧荣德已经离席，也都匆匆离开。

　　牧擎锋与程心瑶回到房间。
　　一进屋，程心瑶就担心地问牧擎锋，“你……一直都是这样顶撞牧荣德吗？”
　　牧擎锋摸着她的头，“吓到你了？”
　　程心瑶摇摇头，可是眼里却写满担心。
　　牧擎锋淡淡一笑，“你要习惯，我在这个家不受欢迎，但他们对我无可奈何。我只需要你坚强，不要被他们伤到。”
　　程心瑶微笑点头，“我见过比这更厉害的。”
　　牧擎锋心疼地摸摸她的头，“他们要是敢伤害你，你就还击，不用怕。”
　　程心瑶定定望着他，欲言又止。
　　牧擎锋轻刮她的鼻子，“又怎么了？”
　　程心瑶拉下他的手，握住他的在手，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不离开牧家？”她很想离开程家，但她的能力无法抵抗程家的势力，可是，牧擎锋看起来应该并不怕牧荣德，那他为什么不自立门户？偏偏留在牧家受这些气呢？她想不明白。
　　牧擎锋望着她，久久不说话，那眼神似在估量该不该和她说实话。
　　最终牧擎锋还是说了，“我留在牧家，是因为我要拿到属于我的东西。”
　　牧荣德的家产吗？他真的这么在乎的话，为什么刚刚牧荣德要让他做牧擎远的下属，他不反抗？程心瑶还是不太相信。
　　牧擎锋将程心瑶轻轻搂入怀，“我在牧家有场硬仗要打，我想你能陪在我身边。”
　　心瑶，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希望你能谅解，也能支持我。原谅我的自私，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程心瑶听着牧擎锋的心跳，扑通扑通，每一下都很坚定，她喜欢听他的心跳，喜欢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喜欢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树脂香，喜欢他偶尔突袭的暧昧。她想她已经有点依恋他，她才嫁给他第一天，她就有点不舍两年之后的分别。
　　牧擎锋，我愿意陪在你身边，即使只是短短的两年，就让这两年允许我做一只将头埋进沙里的驼鸟。我不想去想那份协议，只想认真地拥抱你，感受你在身边的真实。
　　程心瑶用力地回拥他，“我愿意，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牧擎锋狠狠地吻吻她的发，“我要，我只要你。”
　　程心瑶闭上眼，心里咕嘟咕嘟，融化一片，牧擎锋，就算你是演戏，是骗我的，我也当真的听了，这话听着，真的，真的比那些肉麻的情话动听一百一千倍！只有你肯要我！

作者有话说

　　牧家的战争慢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