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尽日惊风吹木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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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荆棘，攀过山崖，前方的路途依旧遥远。
但是只要你在我身旁，我就能握紧你的手。
然后，斩破黑夜……
清晨，青学网球部。
现在还很早，软乎乎的白云才刚刚浮现，天空里还留有大片大片的苍蓝，甚至在那遥远的天际仍然可以看见残余的朝霞在摇曳。
手冢如往常一样来到网球部，经过转角，在绿荫环绕的社办那儿看见恣意洒脱似少年模样的少女斜靠在门口。走近来看，少女阖着眼，浓密的睫毛经过朝阳的晕染闪耀着星星点点的晶莹，一半脸庞隐在阴影里，绵长的呼吸近得好像就在耳边缠绕上他的心。他狭长俊秀的眉一点点蹙起，缓缓叹出无奈，终于伸出手轻柔地推了推少女的肩头。
“醒醒，在这里睡会感冒。”
“嗯……”少女皱起好看的眉，轻飘地发出一声鼻音，慢慢地张开眼，眨了几下之后才能模糊地分辨出事物，“大人……”
沙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又重新闭上眼，可是无力的身体却软软地要瘫下去。见状，部长急忙跨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低头瞧见少女由于靠近热源反倒睡得更舒坦的模样，不禁微提起唇角。
“暮叶，快醒醒！”
“哎，老妈，不要晃啦！”暮叶伸手抱住部长，蹭了蹭，又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部长有瞬间的僵硬，随后，沉声道：“暮叶，不要睡了！”
“哎哟，知道啦，让我多睡一会儿有这么难嘛！”暮叶皱着眉抱怨，终于如扇般的睫毛扑扇几下，才缓缓睁开眼，如墨玉样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
当雾气渐渐散开的时候，漂亮的眸蓦地一紧，局促之色现上脸颊：“大，大人……”
部长薄薄的唇一点点上提，有若冰天雪地里的雪莲花慢慢绽放其光华，因为稀有，才弥足珍贵。略微上挑的眼角沾染上笑意，清冷的桃花眼里溢出丝丝宠溺和柔情。然后，空气里便弥漫开清透醇厚的嗓音。
“怎么这么早？”
“啊！”暮叶无措地放下手，低头开始慌里慌张地在背包里翻找，隐在发丝间的耳根泛出透明的绯红。纤巧的手掌里躺着一个纯蓝的纸盒，抬头扬起一抹比阳光更为绚烂的笑容，剔透的墨色眼眸闪着如钻般细碎的晶莹。
眼神落在礼盒上时有瞬间的闪烁不明，心田里漫上甘甜，昨日里的沉闷顷刻烟消云散。部长修长的手接过盒子，指尖划过柔软的掌心刻下淡淡的印痕，细腻温热的触感仍然弥留在指尖，微妙的气氛在空气里蔓延。
“暮叶，我……”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
“手冢，绫濑，早安！”大石出现在社办，笑着打招呼。
“啊，大石学长早安，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神，慌张离去。
“手冢，他怎么了？”大石担忧地望着暮叶狼狈离开的背影。
部长冷冷睇他一眼，冷峻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便转身进入更衣室。
“没事。”
放学后，通往网球部的小道上。面相凶恶的银发少年拦住做值日的荒井和胜男，口气狠戾地问道：
“知不知道一个叫越后的人？”
本性冲动的荒井见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十分不客气地驳斥：“外校的来做什么？捣乱吗？”
银发少年恶狠狠的眼神如电射来，单手提起荒井的衣领，二话不说挥拳过来。又用网球打向胜男怀里的一筐网球，“哐”一声网球滚落满地，胜男杯吓得跌坐在地。
“快说，那个叫越后的小子在哪里？”银发少年对准胜男又狠狠击出一球。
“啪！”另一球从反方向将即将击中胜男面部的球精准击中，使其偏离原来的轨迹。
“不参加部活在干什么？”暮叶出现在转角，仅仅用余光瞟了一眼银发少年，便对着坐在地上的两人训斥道。
银发少年态度嚣张地斜视着他，将球拍扛在肩上，语气里满是轻蔑：“你就是那个越后？”
暮叶怪异地扫一眼对面来者不善的男生：“不是，而且我们学校没有人姓越后。”
“不要命令我！”银发少年将本就皱着的眉头拢得更加紧，恶劣地吼道。
暮叶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我可没有命令你。”
银发少年苍白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冷哼一声，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头就用球拍打过来。当时，暮叶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感到左臂一阵火辣辣的疼。再定睛看去，竟是越前挡在身前，此时的他由于疼痛半蹲下身子。
“如果你是来找茬的，那么就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暮叶在检查越前伤势时，通透的眼神变得深邃，清丽的嗓音里透出凉薄。
“哼，我是山吹的亚久津仁，记住！”离去前，银发少年又狠狠地睨他们一眼。
“山吹吗？下次再见我一定会打倒你。”越前随手抹着血迹睥睨地看着他。
“啊，痛……”越前疼得龇牙咧嘴。
暮叶冷冷一笑：“痛，你也知道痛吗？那当时冲出来干什么，充英雄吗？”
“Mada mada dane！”小王子白他一眼，顺手坏心地戳戳他左臂上的伤口。
“嘶……你太过分了啊！“暮叶突然嘿嘿一笑，又重重地多抹了几遍红药水，“伤口处理不好会发炎的，来，多抹点！”
“啊，你这是报复！”疼痛难忍的越前开始张牙舞爪。
“哐！”校医务室的门被用力推开。
“越前，绫濑，你们没事吧？”桃城首先冲进来。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暮叶无所谓地耸耸肩，手下虐待某同桌的动作仍是不停。
大猫紧张得围着他们团团转，咬着手指含糊地说着：“小不点好可怜哦，怎么会这样子喵？”
“绫濑，怎么回事？”乾推着眼镜，但仍难掩关切。
“不小心摔的。”还不等暮叶开口，越前就抢先回答。
表情严肃的部长在两人之间扫视一圈，最终眼神定格在暮叶脸上：“那么，你呢？”
“哎？我去拉越前的时候蹭的。”暮叶望着天花板。
部长紧盯着他，眉头却越皱越紧。
乾又推了下剧烈反光的眼镜，凉飕飕地开口：“说起来校医小姐怎么不在？”
“不知道，进来就没见到她。”暮叶拍了拍被创口贴、纱布弄得满面疮痍的小王子，“呐，好啦！”
闻言，小王子明显松了口气，忙不迭奔出门去。
暮叶扭过头处理左臂上的伤口，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坚毅的身影，紧接着手臂便被温柔地按住。
“大人，你怎么还没走？”
“嗯。”部长轻轻应了一声，细细为他抹上一层红药水。
“嘶，痛痛痛……”秀丽的眉紧紧地皱着，一张清秀的脸扭作一团。
部长抬起头冷冷瞟他一眼，不作声，不过手里的动作却愈加轻柔起来。
暮叶盯着他良久，才支支吾吾地说：“大人，你这是在生气？”
部长仍然默默不语，只顾为他处理伤口。俊美的脸庞依旧面无表情，眉宇间却添了几分冷意，低垂的睫羽掩盖住视线，看不真切。暮叶却莫名地感到部长在生气，在生他的气。
“大人，不要这样啦！”暮叶讨好地扯扯部长的衣袖。
部长颇为无奈地叹口气：“你还是不原意说出来？”
暮叶一愣，低下头去，绞着手指说：“没什么好说的呀！”
说罢，还偷偷地斜眼瞄瞄身旁的部长。接着，他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缠绻悱恻的叹息，极轻，也极缥缈，就好像刚刚滑过耳膜就破碎那样无法捕捉。猛地抬起头，立刻跌入一方山渊里，那样深邃，亦那样温柔。
“走吧！”部长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掌心里迅速沾染上他的温度，一如清晨里指尖晕上的那缕余香，不曾消散的，却愈加馥郁。
总是习惯于被他牵着手，习惯于被他默默地关怀。与他相识的日子是那么短，也是那么长。人总是不懂得珍惜，一直到失去。然而那些失去的，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
“大人，等等，我有话说。”暮叶紧紧反握住部长微有薄茧的手，停住脚步。
仅有一步之遥的部长转过身来，一抹诧异自眼底流转，静静地望着他。
暮叶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注视着他，通透若琉璃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名的情愫，紧握着的掌心冒出薄汗，甚至连粉嫩的唇畔也有轻微的颤抖。
长长的走道里悄无声息，两人轻浅的呼吸互相缠绕碰撞，身后的浮云正潜移默化地变化着。
“嗯……”余下的话语被生生吞咽回喉咙，交握的双手也瞬间分开。
“绫濑，你不会又是来偷懒的吧？”不识时务的校医小姐突兀地出现在甬道口，调笑地说着。
暮叶哭丧着脸：“当然不是了。”
“那还真难得呀！”校医小姐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再见！”暮叶清丽的嗓音混杂着部长沉稳的声音。
当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的时候，部长才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部活迟到了。”暮叶哀怨地看他一眼，丧气地垂着头，拖沓地往前走。
部长疑惑地瞧了瞧他，最终还是秉承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
来到网球部时，已是小憩时间。
“呵呵，暮叶没事吧？”不二走上前来，瞟一眼他贴着创口贴的左臂，“要是留疤的话就不好看了。”
暮叶一脸的纠结，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么小的伤口是不会留疤的。”
“哦，可是有人很紧张呀！”不二笑眯眯地说着，却换来部长冷冷的一瞥。
暮叶困惑地看着他：“可是我没有紧张啊！”
“呵呵，是这样……”不二的话渐渐低下去，消散在风中。
此时，大家都聚拢过来，但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两人受伤的话题。
越前金色的猫瞳紧盯着部长左腕上的护腕，嘴里嘟哝：“奇怪，怎么这么眼熟？”
身旁的桃城用手肘捅捅他：“你说什么呢？”
“噢，没什么，就是觉得部长的护腕很像昨天暮叶买的那个而已。”越前拉拉帽子，非常无心地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在部长的护腕和暮叶之间来回扫视，更有甚者如乾扯开一道邪恶的笑容，捧着笔记本就开始大书特书。
“很有趣的样子啊！”不二抵着下巴乐呵呵地拍拍部长的肩膀。
“越前，不要乱说话！”气恼的暮叶一掌拍在小王子的脑袋上。
“休息时间到，赶紧训练。”抱臂而立的部长严肃地扫一眼表情暧昧的众人，身为冰山的他在某些事上是占绝对优势的。
难熬的部活终于在乾无时无刻不在运作的八卦细胞下结束。刚整理好物什的暮叶正准备离开，身后一道熟悉的嗓音却扯住他的脚步。
“暮叶，我送你回去。”
回过身，那名冷峻而又温柔的少年沐浴在落日余晖之下，那般自然地伸出手，没有过多的言语。那瞬间，暮叶好像看见了永恒，心里有暖流涌上来，模糊了眼角。
“嗯，好的！”暮叶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有若漫天星辰。
长街，很热闹。
“大人，你这样回去会不会太晚了？要不要去我家做客？”暮叶背着手倒着走。
“不会，没有关系。”部长拉住他以防他摔跤，“不要这样走，很危险。”
暮叶吐了吐舌头：“哦，知道啦！”
“哎，大人，那是越前他们吧？”暮叶无意间看见对街咖啡厅前躲躲藏藏的青学正选。
“嗯。”
暮叶拉着部长：“去看看，他们一定又在跟踪谁了。”
部长无奈地跟在他后头，眼底却一片宠溺。
“欢迎光临！”服务生极为周到地为他们拉开玻璃门。
“喂，你们又在做什么坏事啊？”暮叶蹦到越前他们面前，笑嘻嘻地眨着眼。
“哎？部长，绫濑，你们两个？”桃城刁着调匙。
“哦，碰巧碰巧。”暮叶挠着脑袋。
乾显然不相信暮叶的说辞：“真的吗？”
“小可爱，你看阿隆和一个成熟姐姐在约会喵！”大猫可爱地趴过身子。
“河村学长很老实的啊，原来喜欢这种类型啊！”暮叶一副“我了解”的表情。
严肃的部长沉默了，任由他们聊八卦。
此时，一名着白衣的银发少年经过他们身边，笔直向河村他们一桌走去，认出他的越前和暮叶均咬紧了牙关。
“是他。”
“什么是他？你认识啊？”桃城大咧咧地问道。
“亚久津……”
正当他们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亚久津竟将一杯饮料兜头浇在河村头上，而那成熟姐姐赶忙拿出手帕为他擦着污渍。
“亚久津，你不要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们青学的人，有本事网球场上见分晓。”气愤的暮叶冲上前去。
“哦，就凭你这小个子？”亚久津嗤笑一声。
“对，凭我就够了！”暮叶也毫不退让，怒视着他。
“暮叶！”部长拉过他将他护在身后。
“青学的手冢？哈哈……”亚久津张狂地笑着走出去。
“河村（学长），你没事吧？”大家都围拢过来。
“没事的。”河村勉强地笑着。
“实在是对不起！”成熟姐姐鞠了一躬就跑出去。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落幕，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尽日惊风吹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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