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迷城》鸟鸣

4、购药狂潮

　　空中弥漫着雾霾与零星小雨，马琳达快步走过西欣街，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有泥土被吸进肺里。路上除了淤泥和垃圾，还有被狂风吹下来的残枝落叶，绿化带上的长青树东倒西歪，污浊的空气混杂着沙土扑打在马琳达的脸颊上，带来阵阵刺痛……
　　街道两旁的植被都枯死了，毫无生机。街上行人极少，但药店里的人却很多。买药的队伍都排到了门外的大街上。马琳达有些奇怪，她连跑了三四个不同的药店，每一处买药的人都异常火爆。
　　马琳达在第五家药店门口停住了，这家药店的火爆程度不亚于前四家，但她实在是累坏了，马琳达盯上了这条长长的买药队伍。
　　排在马琳达前面的一位矮个子女士，她扭过头来看到了马琳达，同时马琳达也看到了她。马琳达认出来了她是邻居克里先生的太太，便忙打招呼道“克里太太，你这也是在买药？”
　　“哦！马琳达好久不见喽，你可又变漂亮了，是啊，我也是在买药。”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挣着买药，我去了四家药店，都人满为患。”马琳达问，
　　“我也不晓得，”克里太太说，
　　“克里先生的胃病好些了没？他还酗酒吗？”马琳达问，
　　“唉，老样子老样子，酒可是他的命，怎么可能能停？我和贾斯丁劝也劝不住。我正是来给他买药来的，他的胃病是见好转，可脾气还是那么火爆，”克里太太更无奈了。马琳达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来一会儿，从药店里传出一声“布朗基斯老师！”马琳达知道这是在叫她，便寻声望去，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一个女人在朝自己挥手，她年龄与马琳达差不了几岁，却因肤色黝黑而显得衰老。她看起来很眼熟，可马琳达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女人穿着白大褂从药店里走了出来。
　　等对方走近了，马琳达才看到她别在白大褂的胸牌上写着“米萨·西洛”的字样。马琳达这才回忆起来她是自己的学生，达力·西洛的妈妈。
　　“您是达力的母亲对吧。”马琳达微笑地说，
　　“对，我就是达力的娘，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她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说道，“您是来买药的？”
　　马琳达点了点头，米萨悄悄把马琳达拽到一旁说“您跟我来，在这里排队不一定排到什么猴年马月呢。”
　　“这样恐怕不太好吧。”马琳达有些迟疑，
　　“没什么，我是这家店的区域营销经理。”米萨说着，拉着马琳达朝药店后面走去。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米萨。”
　　“哪里的话，去年达力在学校被欺负，是您主持的公道，我们一家人啊，那个时候就想好好谢谢您呢，今天这点小事，哪里谈得上谢谢。”
　　马琳达跟着她穿过一条绿茵小道，那里有很多笼子，关着很多狗，它们朝马琳达大叫。米萨拉住马琳达，让她走在里面。
　　“这边来，布朗基斯老师。”米萨说着，打开一扇铁门，领着马琳达从职工入口走了进去。
　　“您需要什么药？”
　　“退烧的，儿童服用的。”
　　米萨打开冷冻柜，从那里面拿出了三盒儿童布洛芬口服液，交给了马琳达，
　　“外面那么多人，他们争着买什么呢？”马琳达一边好奇地问，一边给了米萨钱，米萨接过钱说道“大多数都在抢购防尘防霾的口罩和消炎止咳的药物，大概是因为最近几天的鬼天气吧。”
　　马琳达也随大流顺势买了一些口罩，消咳的冲剂，另外她也买了一些其它的常用药物，例如创可贴之类的。
　　结完账，她与米萨告别，又从药店里出来，她格外小心地绕过那群狗，然后走出后门。
　　在回家途中，她听到了一声巨响，那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悠长而深沉，惊飞了一群又一群乌鸦与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