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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暴风雨 ...

  •   天像掺杂了尘土似的,愈发混混沌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持着画笔,将灰黄色的涂料不均匀地抹在了这块蔚蓝的画布上…阴沉的浓云快速移动变化着,似乎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苏考完了最后一场的物理,心情低落,走出考场,深冬的寒风拍打到身上,感觉像是坠入了冰窖,身寒心更寒。她斜背着双肩包慢悠悠地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那是靠着窗户的一个桌子,视野很好。
      苏摊开那本看了一半的《冰与火之歌》,她看到了“血色婚礼”那一部分,凯特琳·徒利那一章。尽管苏之前看过HBO的权力的游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为少狼主罗柏·史塔克的死感到难受。罗柏是她除了“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外最喜欢的角色。她本想通过阅读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从而缓和一下心情,使自己好受点,但现在反到更不舒服了。她索性合上了书,朝窗外望去,把注意力又转到了外面。
      教室在二楼,正对着操场,操场的前面是实验楼与办公楼,接着便是高高的栅栏与围墙。围墙把外面的世界和校园隔开,同样也把自由隔开…校园外面是一条大街,街道的另一面是一幢幢公寓和居民楼。如果天气允许的话,苏可以从这里看到远方的山脉,但现在是显然不行的,昏黄的天空阻碍了视线,使她只能勉强看到操场上窜动的人头和从实验楼里发出的隐约灯光。这时空气中又泛起了薄雾,苏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莱安市,晚冬的黄昏是沉寂和模糊的…
      “唉,下场雨或雪吧,这样的话天就清净了,就可以上体育课了,这样的话,我又能看见他了。”苏想,他叫彼得,是隔壁班里一个男生,瘦高个,很文静,苏暗恋他。
      在苏发呆的空档儿,莉莉回来了,一个浅黄色头发的姑娘,她是苏的同桌,也是她的好朋友。莉莉开朗成熟,大大咧咧,这倒与苏的矜持内敛恰恰相反,在莉莉的眼里,苏是那种十分乖巧,沉默少言,属于知心小姐姐型的。但苏的骨子里还是很叛逆的,这点倒遗传了她的爷爷老布朗基斯的个性。
      “考的怎么样,苏?”莉莉问,
      “老样子”苏说着,双臂趴在桌子上,将头埋了进去。莉莉见她心情不好,便揉了揉她的头,不再多问了。
      过了许久,班上的人都陆续到齐了,德里斯老师也缓步走了进来,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微胖,秃顶,戴着一个黑框眼镜,一个典型的数学老师形象。
      苏睡着了,莉莉忙把她叫醒,
      “怎么了?”苏揉着眼睛问,看起来有些恼火,
      “看样子,像是要发数学成绩了。”莉莉说,
      苏抬起头扫了一眼德里斯老师,只见他将手中的一沓厚厚的卷子放到讲台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布,摘下眼睛擦了擦,然后戴上开始念数学成绩,“陶瑞斯A,詹姆斯A,克里斯丁B,贾斯丁B,莉莉A,诺兰C……”苏屏住呼吸,倾听着德里斯老师念出自己的名字“苏D…”与此同时,窗外刮起了阵阵狂风,吹的玻璃咯吱作响。
      好一段停顿后,德里斯才开口说话“苏,你很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是个好学生…”苏感觉班里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她的脸变地惨白,眼泪在打转却没有流出来,她低着头不敢再抬起来。
      德里斯老师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应该下课谈谈,课下到我办公室一趟好吗?”苏没有出声,不过她抬起头,看了德里斯老师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迅速把头埋下去…
      窗外的风真大,以至于弄出来的声音十分恼人,就连德里斯老师也无心把课进行下去了,他索性就让学生们上了自习。
      苏望着窗外发呆,无聊地等待着下课,突然,远方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接着又掠过一道宽阔的紫黑色闪电,然后,震耳欲聋的炸雷滚滚而来。这奇异的天气把大家都惊到了,很多学生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窗外,包括苏在内。她伸长脖子朝外面望去,但天色已暗,再加上愈演愈烈的浓雾,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听到雨点下落,撞击窗户和地面的声音。德里斯老师不得不轻咳了几声,示意让学生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试卷上…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下课了,苏极不情愿(心里,并没有表露于色)地随德里斯老师去了办公室。办公室在一楼,那里很小。在办公室里,德里斯质问苏“你觉得你的问题出在哪里?”
      苏实话实说道“我对数学没兴趣。”
      德里斯嘲讽似的笑了笑“布朗基斯小姐,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这么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我曾教过你的哥哥乔,我记得他的数学成绩总是很优秀,你应该多向他学习学习。”
      “乔!乔!为什么总是乔!学习好,工作好,业绩也好,家庭好。所有的好都让他占去了,父亲喜欢他,支持他,却从没有支持过我,凭什么!”苏心里想道,
      德里斯又说“我认为,你该多在数学上下点功夫。”他停顿了一秒后接着又说“不要把时间,心思和精力都放在那些次要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指的是你写的那些故事,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而不是当什么作家,这不是说我否定你的爱好,但你该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进入这所崇高的学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靠个好成绩,进入好大学,想要什么所谓的自由,那么我告诉你,你来错地方了。”
      苏听着,表面没有露出什么不快,但心里却骂道“你这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你又懂什么,这种落后的教育制度早就该淘汰了,你还当这个忠实的卫道者,唯分是从的思想是多么的不开化啊,这种磨灭人性的东西早就应该被消灭掉!我写故事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当苏闷闷不乐地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围着她的桌子在谈论着什么,她疑惑地走上前问道“你们在谈什么?”
      贾斯丁笑着说“苏,刚刚有个帅哥找你来了,你恰巧在半秃儿①的办公室,可惜喽,真不巧。”
      “他是谁,你说清楚啊”苏问,
      坐在苏身边的莉莉接过话茬说“是彼得,隔壁班的。”
      苏的脸红了,莉莉耳语道“人家看上你了。”苏的脸更红了,就像火烧云。
      窗外狂风呼啸,瓢泼大雨,这一晚,苏没有睡好②,一半是因为天气,一半是因为兴奋…
      ①:德里斯老师的外号
      ②:莱安市立中学是寄宿制学校,每两个月回家一次,苏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半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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