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说他看上我》暴走女巫

6、第六章

　　周一到公司重做方案。

　　陈南从周一进公司就没离开过，吃饭叫外卖，累了休息室里睡一会儿，陀螺一样加了一周的班，终于改了一个新的方案出来。

　　“所有的创意都附上了一份可行性报告，资金也压到了最低，就这提案要是张思楠还能挑出毛病来，我就给the beauty的总部发帖爆luca招商有黑幕。”Claire道。
　　“这绝对是我从业以来写得最用心的策划案了，我觉得已经挑不出毛病了。”策划小喵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
　　“我也是，我现在看到luca这四个字母都要吐了。”文案兮兮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最近累得都长了两颗痘痘，黑眼圈也重了一圈，南哥快看看我有没有变丑。”
　　小喵，“兮兮你够了，你忘了南哥没法说话吗？”

　　陈南笑了笑，指了指喉咙，又朝兮兮比了个大拇指。那天唱完歌又喝酒，第二天喉咙开始发炎，这几天虽然吃了消炎药，但是一直忙工作没休息好，喉咙就一直肿着，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跟在砂纸上摩过一样基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以致这几天陈南和他们沟通全靠打字。
　　“哇，有南哥的肯定，我还能再战五百年再改五百稿！”
　　“滚”“兮兮你快闭嘴！”“要改稿我们可不加入。”兮兮话毕，其他人立刻不约而同反驳道。
　　大家闹了一阵，算是缓解下这几天连续加班的疲倦。

　　转眼周四到来，上午十点重新去提案。

　　这次陈南一进去就看到了张思楠坐在会议桌上。
　　陈南挨着Claire坐下的时候，听到身后坐着的两个小姑娘在花痴，“哇哦，luca的总经理这么帅。”
　　“快看我今天的妆画得怎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哎你让让，别挡着我拍照。”
　　陈南听了半天忍不住想劝劝两姑娘别被外表欺骗，这人不止花心还一肚子坏水。

　　会议还是由付春主持，张思楠全程没说话，看着挺高高在上，但所有人都会不自居去观察张思楠的表情，看他的反应。

　　每家公司针对luca首发平台和明星产品的更换对方案做了不小的调整，陈南挺客观的评价了下，比不上他们的方案，就看张思楠那天说的话算不算数了。

　　等claire把PPT讲完，大家把目光都落在张思楠身上。
　　陈南才不想看张思楠，但是干别的也很不礼貌，于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本子，一副在专心做笔记的样子。

　　张思楠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看过去，最后落在陈南身上，用略带沙哑的男低音说道，“由于我们临时更换了平台和明星产品，让大家又改了一稿方案，实在不好意思，先和各位表示一下我的歉意。”
　　张思楠这一开口，没管他的说的什么内容，坐陈南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又压抑着兴奋低声叫了起来，“妈呀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吧。”“好想听他唱歌。”
　　陈南挑了挑眉，屁，就嘴上说的好听，当时还不是你一张嘴说换就换。

　　“各位的提案我都认真看过了，可以说各有所长，不愧是沪上最专业的一批广告公司。根据我们luca目前的需求，再综合了其他各个方面的条件和创意，我们最后选定的合作方是……”张思楠说到这里，又瞟了陈南一眼，陈南还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本子，张思楠敲了敲桌子，“创世。”
　　听到这个结果，另外三家公司的人都露出失望或者不满的表情，上次提案把创世的案子批得最厉害，他们都猜测luca和创世有什么矛盾，以为自己努力下争取改方案，哪里知道到最后又选了创世，玩儿他们呢。

　　陈南这才抬头往张思楠那看来一眼，正好对上张思楠盯着他看的目光，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盯得陈南一个激灵，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依然那么准。
　　其他公司的人都走了以后，创世的人留下来谈后续的合作。
　　这些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Claire一个人就能搞定。
　　把这些谈好以后，Claire问道，“张总还有什么意见吗？”
　　“有。”
　　Claire一愣，心想刚刚谈得挺好的难道自己漏了什么。
　　张思楠笑嘻嘻看着Claire道，“以后与我们合作的事，都由你负责吗？”
　　Claire谨慎道，“嗯，我是创世的项目经理，一定会好好负责这个项目的，张总这边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和我沟通。”
　　张思楠保持微笑不变，“我们luca这边的方案，我希望陈总能亲自带队执行。”
　　claire马上说，“luca是我们创世重点服务的客户，南哥和我一定会好好执行的。”

　　张思楠忽然脸色一变，“怎么你们和陈总的职位交换了吗？怎么什么事都要你代为回答？”

　　陈南立刻咳了两声，想努力发出正常的声音，“我……”可一张口声音还是粗得不行，基本上听不出说的什么东西。
　　Claire忙道，“南哥嗓子发炎了，不方便说话。”

　　张思楠笑了笑，“哦，这样啊，那陈总可要好好注意身体。”
　　张思楠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注意什么身体，他平常身体好得不得了一夜七次都没问题，他嗓子这样还不是被张思楠给折腾出来的。
　　陈南也懒得计较，点开手机记事本，打了一行字给claire看。
　　“南哥说，luca的项目当然是他带队负责，这点张总不用操心。”
　　“不止这样，我的意思是，全程所有细节都由陈总来对接，哪怕是一条OTV一篇微信一条微博一张海报图，我们这边有什么问题，都能立刻直接找陈总帮忙解决。”

　　听张思楠这意思，本该AE做的事都由他来做？陈南皱着眉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
　　“南哥说，我们的创意设计团队和执行团队都很专业，按正常流程走很少会出问题，这点请张总放心。不过既然张总提出来这个要求，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陈南入行十年，多难搞的客户都接触过，不信搞不定这个张思楠。
　　“那就好，没其他问题了。” 张思楠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陈南身边伸出手去，“合作愉快，陈总。”
　　陈南笑笑，伸出手去。
　　张思楠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近了，在背上拍了拍，“以后要经常麻烦陈总了。”

　　虽然张思楠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让陈南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一样挺不舒服，但这个项目拿下了陈南总算舒了一口气。

　　从luca的办公楼里出来，陈南人还没到公司就接到Sherman的电话，说待会儿先到他办公室一趟。陈南知道八成是要给他吃定心丸，心情挺好。

　　一回创世，进门又遇到Ken。Ken看到陈南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
　　陈南点了点头。
　　“哎呦，听说陈总嗓子发炎了，没法讲话是吧。陈总真不容易，费一个月的劲终于拿到一个项目，还把嗓子给熬坏了。不过我觉得跟着陈总干应该挺轻松的，手上做一个项目就够了，claire你说是不是？”
　　claire撇了撇嘴，忍了一下没说话。
　　Ken却不会见好就收，“哪像我手下两个组，每个组都有两三个项目同时进行，大家都累得不行。”
　　Claire觉得再忍下去这人得上天，“同时服务五个国内二线品牌，都重复做retainer的内容，赚得不多工作量还大，确实很辛苦。”
　　陈南忍不住用手挡了下嘴，免得笑太厉害。
　　“你......”Ken被怼得一时接不上话，脸色都憋红了。
　　陈南怕两人吵起来，指了指Sherman的办公室，抢先带着Claire走了。

　　“ken，这个陈南和他带来的人说话也真是太难听了，我都不能听不下去，亏得你脾气好不和他们计较。“从旁边的茶水间里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人。
　　“他们刚拿下luca的项目，就让他们嚣张两天。”ken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元元，我记得你从前在the beauty的digital部门做过？”
　　“嗯，做过一年实习生。那时候带我的一个经理对我很照顾，现在被调到了luca的市场部。”
　　“帮我约个时间，我请她去深坑酒店吃饭。”
　　“好。”

　　*****
　　接下来Luca和创世的合作正式开始。
　　张思楠说的话果然不假，何止是经常麻烦陈南，简直是天天麻烦陈南，所有的邮件都往陈南那里塞。

　　千万别以为这些邮件陈南迟早也是分派给手下的人做，所以并不会很累。要知道现代社会的工作全靠邮件运转，沟通需要邮件，deadline需要邮件，撕逼更加需要邮件。
　　本来陈南身为客户总监，一天就要处理上百封邮件，现在再加上张思楠给他塞的那些事，陈南的工作量直接翻3倍，就算把所有邮件看完都得花上好几个小时。

　　以致于陈南每天到公司，咖啡都没来得及泡上，就得清理一遍邮箱，归他管的仔细回复，需要手下人做的就转发给相关负责人，重要的邮件加星号收藏。

　　但这还不算，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张思楠折腾他也就算了，好歹张思楠是个大忙人，没那个时间整天烦他。可张思楠手下一个公关经理总是给他们找事就很烦了。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三下，接着就见Claire拿着薄薄的笔记本电脑风一样走了进来，“luca的人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说好可以会请明星的，现在又说不行，我和TD那边的人都谈好了，资源也都给我们配齐了，现在说明星不来了，她们是在玩我们？”

　　“坐下慢慢说，先别急。又是那个Lily在搞事吗？”

　　Claire站在陈南办公桌对面，一脸怒气冲冲，“不是她还有谁？我和TD的人来来回回谈了一个多星期，邮件沟通了几十封，才定下开业的资源，现在她说明星那边谈不拢，要重新配比资源，谈不拢她怎么不早说？知道浪费我们多少时间吗？”

　　陈南脸色也沉下去，TD是国内流量最大的购物app，也是luca选择的线上开业平台，但这种平台都是看商家的知名度、投入的资金、以及代言人明星等配比资源，比如商家知名度大、给的钱多、代言人红就给在首页露出开业信息，反之，位置就很差，说不定你入驻TD都没人知道。
　　之前luca说会为了在TD开业请他们在国外的代言人过来，所以创世这边都是按这个标准和TD谈的资源露出，现在忽然说没有明星了，那不仅资源要重新谈，而且会很大的影响到luca在TD上的曝光。
　　到时候曝光一少，进店的流量就少，就会直接影响陈南他们的业绩。而且能给一个品牌在TD手上置换出多少资源也是创世这种广告公司的价值所在。

　　陈南，“这不是小事，要是明星谈不拢，他们准备投入其他资源吗？”

　　“听说luca愿意砸钱买开屏和其他广告位，但是具体能投入多少资金，还没定。”Claire喘一口气，“这不是现在的重点，重点现在和我们对接的人太有问题了，给到信息太滞后，Lily要是早点说明星不行，我们这么一大群用得着加班加点忙这么久吗？而且TD那边怎么看我们，人肯定不会说luca怎么样，只会说我们效率低。”

　　陈南等Claire说完，起身倒了杯水放她手边，“这事我记下了，你先忍一忍。现在对方是我们客户，这个lily的职位也不低，该忍的还是得忍着。”

　　Claire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光，“行，南哥我知道，之前实在是有点气不过，找你吐槽完也就算了。”

　　陈南这次安抚了Claire，过几天Claire又“咚咚咚—”来吐槽，“那个lily真的脑子有病每次说出一是一出，一个开屏，一会儿要这样设计，一会儿要那样设计，来来回回三四十次都确定不下来，wc，luca都是些什么人。”

　　Claire这回说的事陈南也清楚，luca财大气粗，说要在开业之前一个月就倒计时，在各大APP的开屏投倒计时广告。这本来是挺好的事，但对接人这么作这么搞事就真的很烦了。

　　陈南扭头扫了眼办公室外面，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他手下几个人各个都累得快趴在了桌子上。
　　陈南声音一沉，“来回改了多少稿了？”
　　Claire，“我数了数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五十几次改动，而且每次都是下班后来反馈意见，第二天一早就要，这不是诚心逼着我们天天熬夜加班吗？”

　　陈南轻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可真是……你把和她的来往邮件都保存好，以后所有事情都用邮件确认。别的交给我来处理。”

　　Claire一听陈南这个语气，心里瞬间有底，毕竟南哥一出手，没有搞不定的事，“行，南哥你来对付她，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
　　一周后，luca办公室，公关部门经理办公桌上的电话“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什么？开屏不能如期投放？我们已经签好了合同也预约了档期，为什么不行？”
　　“现在这稿设计有问题？哪里不符合规范我们马上就改。”
　　“马上联系创世的人，让他们过来开一个紧急会议。”

　　等所有的电话打完，lily一抬头，就看到手下的人站在门口朝里探头，“叫你去联系创世的人，联系了吗？”
　　“联系好了，他们马上就过来。但lily姐，就算他们马上重做，开屏的设计也来不及了。这件事要是被张总知道……我们要怎么交代呀？”
　　lily眼睛一厉，“交代什么？你都说设计来不及重新做了，那当然是创世的人负责了，难不成是我们的责任？何况他们广告公司不就是为这些事情负责的吗？”
　　“……是，lily姐说的对。”

　　二十分钟后，luca会议室，撕逼甩锅战正式开始。
　　Lily方先质问，“我不知道创世这边的工作效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个开屏的设计，来来回回改了这么多次都没改好，做出来的东西现在TD还不能过审。”
　　陈南演技满分，一脸可惜状，“我们也很遗憾，但我们一直按照你们的要求来改，没想到您这边ok了，TD那边却不满意。”
　　Lily，“陈总这是什么意思？”

　　陈南笑着与lily直视了一下，然后慢悠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A4纸打印的邮件，里面密密麻麻大概写了二十几行内容，陈南把A4纸朝向lily那边，用笔在某一条上画了一下，一边说道，“这是上周三的邮件，我们已经提醒过最好提前给TD看一下设计，但你在邮件里回复说设计还要再修改，因此从上周三到周日，我们又加班修改了三稿。”

　　陈南说完，看了一眼lily，又慢悠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打印着邮件的A4纸出来，“最后提交给TD这稿是在邮件里确认过的，要用红色做主色调也是你们提出来的，现在TD不让用红色开屏，我们也很无奈。”

　　Lily眉头一皱，当时创世发过来的邮件实在太长，她那天赶着去开会，没看那么仔细，没想到陈南倒是一条一条记得那么清楚，但面上无论如何都要把锅甩给陈南，“我们请创世全权负责开业的事，不就是看中你们的专业性吗？保证我们的设计过审难道不是创世基本的工作？你们现在连开屏的事都搞不定，张总那边也说不过去吧。”

　　“是，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是我们做事也需要时间。”陈南说着，看了眼身边的Claire，Claire会议，立刻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A4纸，哗啦一下翻开放在桌上，“这是二十天以来的邮件记录，这是我们每一项工作的时间预估表，上面可以清晰看出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在无意义的沟通上，张总如果问起来，这也是一个参考。”

　　“你……”lily可不傻，陈南这样子，摆明了是有备而来，只可惜“你”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门口次第响起“张总好”，“老板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