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在废墟上的荆棘花》叶紫娆

2、游戏

　　午夜的风逆行而去，卷走败落的枯叶，清冷的街上只剩一盏乎明乎暗的路灯。这是一座空城。
　　街尾的一家酒吧正值狂欢时间，各种叫器声、欢笑声被那扇铁门所阻，却依然能岁着空气流动出来。
　　那铁门开了关，关了又开，大约凌晨１点左右，两个人相拥着走了出来。风有点大，男人解开风衣的纽扣，把女人搂开怀中，用风衣阻挡夜风。
　　风衣里露出一张苍白而妩媚的脸。她微笑。我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人。
　　男人温柔地把女人拥得更紧一些，要带她坐上街旁那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而女人却阻止了他。我想去天台吹夜风。她仰起花朵般的脸说。
　　男人什么也没说，退了出来关上车门，带着女人沿着落叶满地的街道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大厦。
　　走到大厦前，男人让女人出来，将风衣的纽扣重新扣上。在女人依着他走进大厦时突然对她说，我们的游戏在天亮时到期，等下我们可要……
　　男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女人用手指轻掩他的唇。女人的眼眸依然是明亮的。我知道，现在别破坏我的兴致。
　　女人穿着黑色的棉裙，略施粉黛后也不能掩饰她的憔悴。她站在天台上，俯身看着楼下的街道。突然发出令人不安的笑。放肆而无畏的。
　　男人突然有不安的预感，一手把女人拉了回来，眼底有着恐惧的寒光。
　　女人看得出来，于是又微笑。你以为我会跳下去吗？
　　男人皱起眉头，不愿回答她。他对她已经厌倦２，而且对她已经不安，他现在只想天亮，他们的游戏结束，与她之间永远不再相干。他有他的生活，不愿被她破坏。
　　女人看出了男人所想，突然冷漠地打掉了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别把我当做会缠着你的女人，我不屑。如海藻般的长发飘荡在空中，显得孤傲而不羁。
　　男人轻松的笑着，温柔的拥住女人。他知道她说不会缠着他就不会，她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所以他才会选择她作为游戏对象。
　　女人的身体是软的，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僵硬的。对于这个她爱的男人，她从心里不屑他，即使她依然爱他。灰暗的夜空让她突然下了决定。
　　她和男人玩了另一种游戏。猜拳。谁输了输谁先跳楼，另一个跟着跳。
　　男人犹豫了。女人说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结果，女人输了。
　　她问男人，你爱我吗？
　　男人说，在天亮前我都爱你。
　　女人对他绽放出花朵般脆弱迷离的微笑，义无返顾地跳了下去。
　　男人看着女人黑蝴蝶般的裙子飘落下去，直到夜色吞噬一切。
　　男人没有跳。他对自己说，这知识一个游戏而已，她没有必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