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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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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那是一段黑暗的岁月,甚至偶尔我做梦,梦到那段时光,都会从梦中惊醒,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变得自卑,不愿和外人说话,每每在网上看到校园欺凌这样的话题我都会快速跳过,深怕再回忆起什么......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一夜几乎未睡的我,索性起了个大早,甚至晨跑了一个小时,为的就是要深呼吸把心态能放得更平稳些,尽管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把自己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想到展风那天比赛看我时那专注却决绝的眼神,我便会很紧张,我甚至觉得自己高考时没紧张成这样。
我到咖啡馆的时候,展风已经到了,要找到他一点也不难,因为几个女服务员和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顾客目光都在悄悄瞟向同一个地方,顺着她们看的方向自然便能找到展风,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正半举咖啡看着电脑,棱角分明的侧颜在阳光的照耀显得俊美柔和,我却没有半点被吸引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后,尽量镇定地走向他。
尽管我已经说过点一杯橙汁,但服务员依旧热心地为我介绍着她们店刚刚推出的新的饮品,直到我再三声明一杯橙汁就可以了,她才悻悻而去,而期间展风一直一句话未说,他早已把电脑收起,然后便两手交叉放在桌上形成一个三角支架用以抵着下颚,一直微笑地看着我,我甚至可以说是深情款款,外面明明是骄阳似火的艳阳天,我却有些不寒而栗,点完饮料后,我先入为主,空气中的奇怪氛围让我不由地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展风,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双手随意地放在桌上,希望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比较淡定,我看着展风的眼睛,等着他的答案,他把头抬起,轻启薄唇,道:“我想......”我认真地听着,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绝他,却不想妖娆的女服员又出现了,放下咖啡后,似脚承千斤之重一样,半天才离去,展风从并不理会这些,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我,上面写着《吉他社社员申请表》,他喝了一口咖啡,云淡风轻地说道“希望你能加入”我拿着申请单,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道:“就这件事吗?”“不然呢,你还希望我对你说什么?说情话吗?”展风邪魅地勾起一抹坏笑,一如他往日的作风,我泄了口气,似终于如释重负一般,也顾不得他开的玩笑,忙忙把申请表装在了包里,郑重答应道:“好,我加入”。
加入吉他社有面试,面试官有三个人,一个社长和两个副社长,他们让我自己选择要弹奏的歌曲,我选择了网络歌手银铃的锦鲤抄,这首歌曲似乎很少用吉他来弹唱,好在我平时常弹,弹奏过程也还算顺利,在问过一些相关的问题后,或许是觉得我表现得还可以,他们竟直接问我可不可以参加下个月的校园音乐节,我刚想要答应,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组组过往的画面,我的身体止不住的往后退以至于将放在脚边的吉他都绊倒了,我听到身后有开门声,却已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向后倾的身体,无论何时我在人前都是这么狼狈,这么可笑,我的眼前似乎又呈现出了那些耻笑我的嘴脸,或许我注定就是这样了,我默默等待着身体跌到地面上的重重一击,却不想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撑了起来,我回头,竟是展风,三个社长也都赶忙围了过来,合力将我扶起,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把倒在地上的吉他扶起,低着头,连声说着:“不好意思”,“高寒,我说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我把人才介绍到到你这儿,你就是这么招待的?”展风似笑非笑的说道,听到他这么说,我赶忙抬起头,解释道:“没有没有,社长们人都很好,是我自己不小心”,中间的一个高瘦男生似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展风,然后笑了起来,道:“你展公子介绍来的人,我还能亏待,得,美女,刚刚是我问的莽撞了,还请见谅”,“没有,社长你太客气了,对了,因为我原来都没有太多人面前弹奏过,也没有什么舞台经验,所以......”我想要拒绝,可话刚说到一半,另一个姓张的男生连忙说道“没关系,我们在开始之前会彩排很多次,经验什么的完全不重要。”“师妹,你弹得很好,唱的也不错,放心吧,上台不会有事的”又一个男生说道,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我自认为是打不了退堂鼓了,不过也还好,想来我就只是个伴奏的,估计坐在某个角落里就行了,于是点头道:“谢谢社长们的信任,我会认真准备,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忙转身离开,到门口关门的时候,只见高寒一拳打到了展风的胸口上,似乎说了句什么,三个人顿时笑成了一片,展风没有笑,而是看向了门口,吓得我也顾不得看他要做什么表情,赶紧关上门,夺路而逃。
吃完晚饭,我在小区的小花园里闲逛,我像蜗牛一样开始慢慢触碰那段过往的岁月,纵使碰到冰冷的铁壁,缩回触角,我却依旧要重新伸出继续向前,因为我意识到如果我走不出这段阴影,那么无论我上台待在哪个地方,面对场下的那么多人,我依旧会逃跑,还有,以后呢?难道一直陷在那片阴影中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已经怕极了,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近乎要窒息,我从来没有将这段被欺凌的往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他们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成绩到了高中会越来越差,以至于最后的高考成绩是那么不尽如人意,我还记得高考完的那天,我并没有任何的失落,反而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放松,80多公斤的我开始减肥,开始画画,开始学弹吉他,开始做一切我想做的事,再也没有人能约束我,我开始结识到新的朋友,我以为我可以忘掉那段屈辱的岁月,但是,当高寒提出要让我参加音乐节时,我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老师把作业本随机地分派给几个同学分发,其中包括我,高中时,我长得非常胖,一动就会出很多汗,我站起身碰到了后面同学的桌子,我听到了他骂我死肥婆,一切都已近习以为常,我硬着头皮,捧着作业本进行分发,我能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流的汗越来越多,走到一个又高又壮女生旁时,她用一堆类似橡皮屑之类的东西洒向了我,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用恐吓的眼神回看我,一个男生笑了出来,随之是整个班级都哄堂大笑了起来,一直面朝黑板写字的老师回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做,继续回过头写东西,那是我所有被羞辱的事件中最耻辱的一件,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站在害怕在太多人面前说话做事,我怕自己又被抓住什么把柄,又被众人耻笑,我站在花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逐渐迷离了双眼,恍然间好像有水滴在了我身上,亭廊外面的人开始狂奔了起来,原来下雨了,我哭,老天你也哭,难道你也被欺负了不成?看着天地间如珠帘一样的雨水似我的泪一般簌簌而下,我突然间不顾一切走到了雨中,倾盆的大雨顿时淋的我浑身湿透,我的眼泪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天空轰隆隆的打起了雷,我好似失了魂一般,偶尔有几个狂跑而过的路人回头看看我,我也盯着他们冷冷地看,不过很快他们就跑的无影无踪了,雨下的很大,似乎融走了空气中的热气,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总算能畅快一些了,“妫在御”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但我并不想回头看,我负气地想着,如果自己还是像高中时长得那样胖,现在又会有多少人理我呢,我的头开始有些晕,向前的脚步也越来越慢,突然间,雨停了,我抬头看,看到的是一把黑伞,竟有人给我打伞,我回头,看到的是那张如梦如幻的脸,此刻的我突然感到很安全,好像回到了家里,再也不用害怕有任何人会伤害到我,眼前的这个人,于我而言,是冬日的暖阳,是沙漠的绿洲,是黑夜里的辰星,看到他,我会感到很安心,滂沱的大雨冲去了我身上的温热,我感到有丝丝的冷气在我身边浮动,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的我,身上已没了什么力气,我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涨涨,一个趔趄猛然跌到了他的怀里,他好像用手摸了摸我的脸,说了句好烫,我抬头,对他咧嘴一笑,道:“哎呀,弄湿你的衣服了”,然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