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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再次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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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破庙内,几个身受重伤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围拢着一个邪魅张扬的俊美男子。此时的男子身受重伤倒在一堆干草上,面容憔悴,嘴角带着丝丝血迹。
蹙了蹙眉,门外依旧大雨瓢泼,冷风习习。破庙虽能遮去大半的风雨可因为长久得不到修缮还是四处漏风,潮湿阴冷,角落中下起绵绵细雨,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形成一汪水洼。
“李修,就按我说的做,快!”浓眉紧锁,咬了咬牙,将刚刚用水浸过的汗巾咬在口中。
看着一旁火盆里烧的通红的烙铁,他真的要这么做吗?白皙胜雪的肌肤上一道难看的刀疤触目惊心!
点了点头,额间汗珠滚落。如今已经封锁城池,绝对不能连累父亲,看来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去。
“可是此法虽能在短时间内止住血液流动却不能够抑制住伤势,如果不能快点得到医治恐怕……”黑衣男子一脸担忧之色。
“无碍!只要能在短时间内抑制住出血便能够骗过杨广,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李建成吐字不清的点头说。
“诺!”点了下头,顺手拿起火盆里的烙铁向雪白无瑕的脊背烙去。
“啊……”
破庙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想来是遭受了极其惨痛的经历。
宇文府——
端起茶杯,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氤氲飘渺的热气中若隐若现的几片绿叶散发着淡淡香气,啜了口茶水,这才抬眼瞧了跪在地上的侍卫一眼。
“查的怎么样了?”
“启禀驸马爷,属下已经查清昨晚确实只有一辆马车出城,正是李家的马车。而李家大公子昨日也未前来赴宴,恐怕……”侍卫毕恭毕敬的回答说。
剑眉一挑,冷哼道:“你的意思昨日那名黑衣人是李家的大公子李建成?!”
“正是!”
点了点头,哂笑着说道:“如果是他倒也说的通了,论武艺恐怕也只有他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而且当时的飞镖也确实是从李渊的方向射出来的,我这就进宫,一切还请皇上定夺!”
“诺!”
皇宫.含元殿——
一身龙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正思索着什么。而双膝跪地的男子正神色紧张的等待答复,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半晌之后,男子才缓缓说道:“这样说来除了李渊恐怕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怀疑,说也奇怪,他们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
皱了皱眉,宇文静礼沉声答道:“李渊本就有谋反之心,如今与萧铣联手恐怕已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断然不能再心慈手软放虎归山,否则今后必是后患无穷!”
“嗯,你先退下吧!传李渊!”
“诺!微臣告退。”抹了一把冷汗这才急忙起身退了出去。
“传李渊——”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宫门,响彻天际。
不一会三道人影由远及近,步伐稳健的向殿门走来,齐齐跪倒在殿外。
“微臣李渊叩见皇上!”
“草民李建成叩见皇上!”
“草民李世民叩见皇上!”
三人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齐声说道。
“嗯,免礼平身吧!到近前来!”挥一挥衣袖,男子转过身仔细的瞧着他们。
“谢主隆恩!”
三人缓缓起身向殿内走去,却不敢抬头,目光盯着金灿灿的地面,一脸恭谨的模样。
男子抬脚直直的向李建成走去,上下打量着一身黑袍的李建成。
“外面传言李家大公子有绝世之容,人送绰号玉面小白龙,今日得见果然器宇不凡!”围着李建成转了一圈,男子笑着说道。
“皇上谬赞了!坊间传言万不可信。”微微一笑,李建成毕恭毕敬的答道。
“嗯,李家二公子倒也生的俊朗不凡一看便知并非池中之物,李渊果然有福气啊!哈哈哈哈!”男子看着李渊朗笑着说。
“多谢皇上夸赞!臣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哪能入皇上的法眼,只是坊间乱传罢了!其实他们个个都不成器,上不了台面。”李渊沉着的说道。
微微一笑,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李建成腰间,细细观察见他面未改色,这才笑着说道:“哦?!是吗?可朕觉得他们与朕很十分投缘啊!莫不如让他们留在宫内陪伴太子可好?!”
“启禀皇上,臣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能够得到您的垂青本应十分荣幸,只是二子性格顽劣怕是带坏了太子岂不是坏了国之根本!此等责任不是二子能够担待的起的!”
“嗯……”目光游弋在三人身上,拧了拧眉,并未看出有何破绽。莫非此事与他们毫无关系……
思忖了一下这才说道:“好吧!既然爱卿如此说朕也不便勉强他们留下,你们就先退下吧!”
“微臣谢主隆恩!”
“草民告退!”
三人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大殿。
夕阳的余晖缓缓洒落,仅剩点点余温。天边的红日眼看就要落下山脊,留下漫漫霞光。一座座巍峨的殿宇肃穆,华美,即使余晖当中也透着庄严之感。
走出高大的宫门,两侧墙壁鲜红刺目,脚下是青石甬道。倏然脚下一滞,额角渗出汗渍,面色苍白如纸,连嘴角都是惨白的。
“大哥你怎么样?”想起刚刚的一幕,紫衣少年一脸担忧的追问说道。
“无碍!咱们快走,绝对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李建成轻轻摇了摇头,稳稳心神,这才咬牙继续稳步前行,压低声音说道。
“成儿说的对,赶快离开才是上上之策,万万不可露出马脚。”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模样,显然伤口已经撕裂,想要上前搀扶最终还是忍住了。李渊一脸无奈的轻声说道。
坐上马车,紫衣少年将他的衣袍向上撩起这才看到包扎伤口的白布已被触目惊心的鲜血浸湿,还好身上衣物并未浸透,否则被杨广的眼线看见定会有所怀疑。
“我并无大碍,父亲,我们赶紧出城,否则待杨广缓过神来在想出城就难了!”艰难的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李建成轻声说道。
“这……可是你伤势太重……”知晓他的判断无误,眼下出城是最好的机会,可瞧他伤势却让他如何忍心?!李渊满眼痛惜的说道。
“早上我回驿馆与你们汇合就是想要带你们出城的,如今已经得了机会,不可错过。”李建成气喘吁吁的说道。
擦了擦他额间的冷汗,这才下定决心说道:“那好,我儿坐稳了!咱们这就回驿馆接平阳一起逃回太原!”
“驾!”驾车的小厮急忙赶车向前一路狂奔而去。
半个月后——
缓缓睁开眼帘,看着陌生的环境,雕梁画栋,布置高雅华丽。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想来宅邸的主人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拧了拧眉,这里到底是哪?!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公子!您醒来了?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奴才都担心死了,大夫都说您这是气血攻心再加上本就体弱不知何时能够醒来……”一进门就见躺在床上的萧凌鳯睁开眼帘,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萧尘将手上的木盆仍在地上,快步跑到了床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记忆缓缓的涌入脑海,是了,那日他们跳上马车他便喉间发甜,猛然间一口鲜血涌了上来,瞬间染红了胸前白衣……
“那……我昏迷了多久?!”蹙了蹙眉,萧凌鳯挣扎着坐起身来。
“今日是二月二十四了……”
“二月二十四……这么说来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已经这么久了?不知李渊父子身在何处?!可否平安……
目光一紧,焦急的问道:“可有李渊父子的消息?!”
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随即又一脸钦佩的说道:“公子真是神了!您那时就已晕死过去又怎会知晓是被李渊父子所救?当时逃往太原我还纳闷……”
满眼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冷声说道:“我是问你他们怎么样了?可有他们的消息?!”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焦急的神色,这还是他家公子吗?那个无时无刻都沉着冷静,神情冷峻的萧凌鳯?!
看着他呆愣愣的盯着他看,不悦的皱了皱眉说:“你何时哑了?!”
“哦……没……没事……他们全都回来了,只是李家大公子受了伤,现在仍在静养。”萧尘仍旧有些惊讶的张着大嘴。
“哦?他受伤了?伤势如何?!”那个人竟然为了救他受伤了?!胸口隐隐作痛。
“呃?!”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让他更加疑惑。他?难道是指李家大公子李建成?!见萧凌鳯露出不悦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赶忙回答说:“他伤势倒是无碍,只是后背受了一剑。只是多日的奔波劳累,休息不足所以……”
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神也越发的凌厉。背后受了一剑还没有好好休息,这是拿自己的命当做儿戏?!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那么,他又为何会关心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因为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定是这样的……
怔怔的看着萧凌鳯的脸颊青一阵白一阵的,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能让自家公子从不食人间烟火慢慢堕入凡尘的也只有李建成一人!
“萧尘,快!带我去见他。”从万千思绪中抽离出来,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萧凌鳯声音淡漠的说道。
“啊?!……哦!”缓缓回神的萧尘连忙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