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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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警方整理了录音笔录下的内容，从三锤那些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语中，从那些不连贯的梦话中，他们得到了一条信息：那天晚上，三锤在公园里看到了一个穿雨衣的人，雨衣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背着什么东西！
这个多雨的小城，街道两边栽种着栀子花，白色的大花瓣淋在雨中。下街公园，自从发现了一具尸体后，游人变得寥寥无几。
水塔已被警方封锁，平时，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现在变得更加阴森恐怖，经过雨水的浇灌，小路边的青草已经窜到了及腰的高度。
特案组成员们出现在公园，秦风推着轮椅上的梁教授走在中间。
公园管理处的人介绍，这个水塔建于50年代，已经废弃很久了。
包斩爬上水塔，又下来，在周围的灌木丛中蹲下，他用手数着路灯的数目，观察着小径上的行人，他时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时而又摇头否决着什么。
“这个土包子在干嘛？”画龙对此颇为疑惑。
梁教授说：“犯罪模拟。”
秦风沉默的看着蹲在不远处的包斩，阴影下的眼睛模糊不清。今天他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这很好的遮盖了他眼中的情绪。
梁教授问：“有什么发现？”
画龙瞄了眼一路上一言不发，甚至眼神都不给他的秦风后，对梁教授说：“凶手很可能有一辆车，也可能，有好几个凶手！下街公园并不是杀人现场，而是抛尸现场，从杀人现场到抛尸现场需要车辆或者多人转移尸体，车辆还可以用来掩人耳目，避免被人发现。罪犯处理尸体的方式并不高明，选择公园作为抛尸地点，很可能是一种随机的选择，没有经过精心的策划。”
梁教授赞同的点头，询问秦风的看法:“小风，你看出来什么了？”
秦风回神，说出自己的猜测:“凶手可能是三锤认识的人，也可能是见过的人。而且凶手应该是临时起意，他的杀人手法生涩，藏尸地点也不够隐蔽。第二次藏尸地点离几个孩子的住址距离应该不远，所以被发现后再次转移尸体时才会被三锤发现。一个陌生人背着看不清的东西不应该会对他造成如此严重的刺激。也许他知道那个人是谁，背着的又是什么。”
“理由和证据呢？”
秦风摇头:“没有，就是一种直觉，三锤给我的感觉就是半真半假，感觉他在掩饰什么，就像是，不想让人去问他什么事情一样。”
梁教授不说错也不说对，他说:“有时候我们办案，不能只想着找证据，在无证可察的情况下，自己的直觉也可以提供一些新的思路，它不一定对，但是比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飞要来的好。”
秦风深深点头:“我懂了，师父。”
由于秦风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所以特案组准备分两个方向去排查，一组去查死者的案发当天的情况，一组去排查三锤那边的情况。
根据调查显示，死者当天拨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桑拿城，名叫大富豪，这家桑拿城就坐落在下街公园旁边，同在一条街道上。有个细节值得一提，金葵给老婆发过一条短信，声称自己去给孩子买奶粉，要晚点回家，然后他就去了这家桑拿城。
梁教授令画龙和包斩前去桑拿城调查，秦风则是和当地警方的一个实习警员去三锤家附近查探情况。
画龙那一组并没有和当地警方打招呼，而是准备暗访。画龙和包斩离开后，秦风和这个叫缪杰的实习警员也出发前往三锤家。
路上，缪杰好奇的问秦风:“这个案子真的能破吗？我们去那个什么……哦对，三锤，去他家能查到什么吗？”
“借我师父的话，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有的只是不够聪敏的警察和没被发现的证据。凶手作案手法再高明，也会有遗漏的痕迹，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凶手。”
另一种理解是，凶手的作案手法足够完美，找到的证据不足，就算警方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也很难给他定罪，正所谓明目张胆的钻法律法规的漏洞。
而且，完美的犯罪不是凶手自己独立完成的，而是结合多种偶然，必然等各种因素的碰撞，混合，从而把本该清晰的证据链绕成一个莫比乌斯环般的东西。它头尾相接，形成一个闭合的、完美的杀人手法，而这个凶手就位于环中间，所有事情背后都有他的影子，但是这个环只是环绕着他，而不会触碰到他，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样证据能证明那是他的影子。
三锤家是在一个破旧的居民小区里，一楼，有个小院。透过低矮的院墙能够看到里面有一株葡萄树，茎叶很长，翠绿的叶片携带着黑亮亮沉甸甸的果实越墙而出。
缪杰尝了一颗，很甜，没有什么酸味。
这株葡萄树的养分很足。
秦风他们来的不巧，院门紧闭，三锤的父亲已经出去了。
他们询问了周边的邻居，得到了一些信息。
三锤的父亲姓简，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一名几乎长在出租车上的司机，除了夜间的休息时间，他很少离开他的车。
邻居说，简师傅有时候很孤僻，迎面走来看见熟人也不会打招呼。他有时候又很健谈，能从时事政治聊到天文地理，什么话题都能接上。
邻居说，简师傅最近瘦的厉害，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听得清，肯定是生了大病了，好好的一个人，现在骨头都清晰可见。
他说，简师傅可怜啊，妻子早早和他离了婚，家里也没什么钱，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长大，这还没开始享福，自己就病倒了。
秦风和缪杰只是沉默，心中五味杂陈。
世间的艰辛千千万万，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生活的艰难，各有各的苦，市井小民无不是为了一餐饭、一窝棚而在社会的泥泞中挣扎，再苦再累也是打碎牙齿和血吞。
他们又能如何呢？只是知道了而已，不是一个境遇的人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特案组整合了目前所得到的线索。死者金葵最后去的地方是桑拿城，身上只带了一个包，里面装着零碎的奶粉钱，但是现在尸体消失了，重要的物证手机和包都不翼而飞。
桑拿城距离金葵的家很近，步行只需要20分钟的路程。包斩在回来之前曾去过距离桑拿城不远处的公园，特意去了一趟公园里的厕所，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就排除了金葵因内急去厕所被人杀害的可能。
案情到了这里，虽然没有明朗，但特案组至少搞清楚了杀人动机。这很可能是一起偶然的杀人劫财案件。
秦风这一组的收获也不大，由于没有见到简师傅本人，从邻居口中得知的消息也没有太多价值，唯一得知的就是简师傅可能得了什么大病，整个人瘦骨嶙峋，与之前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