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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杏花村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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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镇又到了七八月的时节了,青梅镇三绝,镇里的荷花便是一绝。莫说正是盛夏,便是秋天,李义山的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也使得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如今正是荷花盛开的大好季节,荷花们更是今儿你明儿我的,好不热闹。
“说来也奇了,小姐,你说这荷花怎么就这么惹人爱让人怜的。”菊儿是小姐的丫鬟,平时在府上耳濡目染,说话总喜欢拐着弯,有时还泛着酸。
“什么爱呀,怜的,小心咬了舌头。白白的讨论它做什么,还是快些家去,再迟,回去又要讨罚了,我倒还好,却仔细你的皮。”
菊儿吐了吐舌。她因看见一片片人走的方向,知是从远处的一片荷花园子来,就想撺掇着小姐也去看看。但他们家小姐也是个有主见的,她乖乖的不再言语,跟着小姐家去。
快至家门前,“小姐,那不是余公子?”菊儿说。
清蕊也看到前面走着那人的背影,忙一拉过菊儿,“从这边走。”
回到府上,陆嬷嬷早已等在小姐苑前,“哎呦,真真我的好小姐,再不回来,夫人问着,可让我们怎么回。”
“来了,别急,天还没黑呢。”她笑着说。远处,夕阳斜落,染红了一片晚霞。
“这几日镇上不比平时,那个江洋大盗还没抓住,万一碰上,啊呸呸呸,”陆嬷嬷突然停住,打自己的嘴巴子,“夫人昨天还吩咐让小姐少出门,等过了这段时间,小姐爱去哪玩我们也不管了。”
没过了多久,夫人屋就来传了晚饭,清蕊进去和老爷夫人一起用膳,菊儿在旁边服侍。夫人老爷也自有身旁人服侍着,其余人皆站在下面等候。
“爹、娘,这是用昨儿买的露松子烧得,我怕下人们不会挑,亲自去买来的。”
早有两旁的人,盛了三碗放在他们每人跟前。
“清蕊,这些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去。那些地方,杂七杂八的,万一再磕着碰着。”娘一皱眉,“就是怕他们不会,你告诉他们便是了。爹和娘知道你的孝心,可是你亲自去,却又是不懂爹娘疼你的心了。”
“况且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这几日镇上总是不太平,你的安全总是最重要的。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清蕊爹刚把勺子拿起来喝一口,汤还在嗓子眼急忙咽下去,“咳,是是,你娘说的对,清蕊,以后那些地方少去。”
“爹娘放心,也就这么一次,我带了采办去,这东西要亲自看见实物,才好教那采办的人,否则就空是纸上画着,言语告诉,他们听不明白,混着买,白费了银两是小,大家吃着心里不爽,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说完大家都笑了。“也是这些人蠢笨,养了他们来,为的就叫是分忧解闷,却一个个木头梆子似的,什么都要手把手的教,有什么用。”老爷说。
“还是有些伶俐的。”清蕊笑道。
“小姐毕竟是小姐,我们哪能及小姐的聪敏呢?否则我们岂不是也是小姐了吗。”菊儿给清蕊又换了温杯子时说道。
“好好的干你的事罢。”清蕊笑。
“娘,这碟糯米香藕我爱吃,我端一碟回房去了,回去做宵夜。”
“让他们把这端进厨房温着,晚上要吃再拿来,别吃冷的。”太太说。
“不妨事,我马上就能吃了,娘还不知道我,饿得快。”
用毕,各人漱了口,太太老爷喝了清茶,但只让清蕊喝些白水,因为他们家都已养生为重,餐后片刻方可饮茶不伤脾胃,但是太太老爷常年习惯了,也就不改,但清蕊不同。
没什么事,清蕊便要回房。太太说:“菊儿,晚上让小姐早点睡,你睡觉也要小心小姐的动静,别太沉了。”菊儿答应着。又吩咐底下其他人,又对清蕊说晚上不要太晚,注意身体。清蕊也吩咐紫英,芙蓉照顾好老爷太太便回房了。
回了房,底下人把那碟香藕盛在食盒里拿进来,清蕊也并没开盖子,就对菊儿说:“知道你爱吃,特意拿来,你带着去吃饭吧。”菊儿等都是服侍完他们吃饭后才吃,她拎着食盒,“我刚刚就猜是不是小姐准备带回来给我的,可就猜着了。”她笑嘻嘻的说。
“别越发长脸了。”清蕊假装叹口气。菊儿只是笑,让翠萝等其它丫头好生服侍,便出了屋子。
早已有屋子里的丫头点上熏香,清蕊便让摆上琴,练习起平日所学的曲子来。
一曲终了,心里总觉着不宁,心想许是晚上吃了多,便让丫鬟撤了香,继续弹起曲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小姐,歇歇吧。”
清蕊唬了一跳,“怎么回来一点儿声都没有。”
“小姐,我都站了大半晌了,是小姐自己对琴入了迷。”
清蕊倒不好意思的笑了,“也不怪我,琴声这么响,我自然听不见其它。”
“我是等着小姐的空,让小姐歇歇。”说着端了盏酸梅上来,“这是刚刚太太叫人端来的,说晚上吃的腻了,怕不消化。”清蕊听了,挑了几只吃了。
原来刚刚菊儿一直在旁边等着,是因为他们家小姐弹琴最不喜中途打断。就算是太太老爷亲自来了,也等到一曲终了。老爷太太平时就纵惯她,只当是琴痴就完了,也没什么说的,反而让她爱惜身子。因此更别说府中其他人了,都知道小姐弹琴的时候不能打扰。
“小姐,明天再弹吧,已经练了好久了,我回来直听你弹到现在。”菊儿说。
“现在几时了?”
“刚刚二更天。”
“才二更天,睡觉也太早。”她想,再弹琴,似乎也扰人,“罢,不弹了,把书桌前的灯罩上。”
忙有人进来点上灯,又要点香,“今天不用点香,熏着头晕。”她说。那些人忙答应是,又撤下去。
菊儿看小姐在书箱里找书,想到回来时看到的余公子一人在府门前痴愣愣的等小姐的背影,忍不住说,“小姐,今天下午余公子…”
“别提他了,菊儿。”清蕊说。
“哦。”她把所有涌上舌尖的话都冲回肚子,暗暗叹口气。
晚上吃的腻了,书没看一会儿,心里仍堵得慌,“出去走走。”
菊儿会意,命人打着灯,她们出了院,经过一座桥,清蕊问“我们家也有荷,不知道和镇上荷花比开得怎样?”
有打灯的王婆子说:“自然是家里的好。”
清蕊说:“你又不知我说的是外面的哪处,怎知这里的好?”
“我虽不知是哪处,但家里的这些,每天见到小姐,要开给小姐看,博小姐的喜欢,自然得用心,也开得更好了。”
清蕊笑说:“岂有此理。”
风吹了吹,灯光闪了闪,清蕊觉得桥下有些闪动,似乎是鱼蛙。其他人也没有注意的。菊儿说:“小姐,明天再来看吧,晚上风大,别受了凉。”
刚刚也没多披件袄子,清蕊一行人准备打道回院。
走至门前,管事的来福先看见前面的菊儿了,因说:“菊儿姑娘,你可回来了…”
“仔细看清楚,小姐在这里呢,怎么先说上我。”
“小人该打,天黑没看清楚,不知小姐…”说着来福就要赔不是,被清蕊扶住了,“快快请起,外面黑也不怪您。”清蕊深知来福是爹也敬重的,他从爷爷那代开始便是家里的管家,里里外外是把好手,有他帮衬着,无论是爷爷在时还是爹都省不少心。
进了屋里,“什么事情,让别人来一下就算了,何劳您亲自跑来。”清蕊让人赐了座。
“这几日少不得我得忙着,虽然老爷不屑,只说不过是个小贼。但顾着府里的安全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本分,所以各处都要知会看看。离了小姐这里,还要去别处请安。”
“还是那个大盗?这几日府里的外墙已是砌了又砌,各处门哨又增派许多,难道真能插着翅膀飞进来不成。”清蕊说。
菊儿沏了壶茶,端给来福管家说,“就是,前儿,我们小姐看着那墙还只怪你们让鸟也飞不进来了呢。”
说着来福管家和清蕊都笑起来。“明儿再揭我的底,打你的嘴,”清蕊笑道。
“小姐有所不知,”来福放下茶说道,“他是惯偷,又是常得手的江洋大盗,自然有些本领,否则也熬不到这时候没被逮住,我们行走江湖上,知道其中利害,现在他又被捉拿的紧,少不得会做出些狗急跳墙之事,所以更要小心为是。”
“您说的有理,清蕊谨记。”她点头说。
“我来就是想请菊儿姑娘仔细关照各处,众下人夜里都精明些,方才官府的差人说看着逃到了这附近,又追丢了找不着人,只是吩咐我们一旦发现有什么踪迹立刻报给他们。”
“啊?”清蕊惊讶,逃到这附近?
“养他们干什么的,抓个人也抓不着,这样都能丢。”菊儿嘟囔着。清蕊听她说‘养他们干什么的’,少不了像爹平时的口气,不由嘴角一笑,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向来福道,“爹娘那边你都去过了吗?”
“小姐放心,就是打那边来,夫人说等会儿还要亲自来一趟呢。”
清蕊忙说:“你和娘说,让她不用来,晚上路又看不清,横竖我们小心些就是了。”可是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人说:“夫人来了。”
清蕊忙迎上去,“娘,你怎么来了。”来福也站起来,菊儿又砌了杯茶。清蕊娘不放心的各处地方大小事情嘱咐一番,又对外面廊下的人这般那般的吩咐完一阵,才眼离心不离的走了。来福管家跟在她后面。
“这个毛贼,跑到哪不好非跑这来。”菊儿抱怨道。
清蕊笑她说话天真,“他被追着,哪能决定好路线再跑,自然能不被追活下命就不错了。”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说:“菊儿,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把来福管家叫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忙有小丫头去叫了,片刻,来福管家回来,清蕊说:“麻烦管家您了,但是我想问问,府上花园里那荷花池附近的桥下面可能否藏人?”
来福管家满脸诧异,菊儿也吓了一跳,清蕊说:“刚刚从桥上过去——也许是我多心,你带人去看看,非常时期多小心些也是好的。”也让人跟着去瞧。
片刻回来,跟着的丫鬟回复没有什么异样,菊儿问:“刚刚小姐在桥上看到什么了?”
清蕊摇摇头,笑道:“既然没事那是最好,夜里可能是水里游的鱼虾吧。”
菊儿也笑说:“小姐别胡思乱想了,那桥我听建造时人就说底下是光溜溜的滑壁,怎么会能藏人呢。”
“也是,菊儿,拿剪子修剪灯芯让灯亮些,我再读会儿书就睡。”
今夜是乏了,快到三更天,菊儿就服侍清蕊睡下了,外面媳妇老婆子们各归各职,该守夜的守夜,除了值班的,其余没事的人也各自散了。
原来这府的名字叫花府,花家人丁并不兴旺,正经主子除了太太老爷就是小姐三人,曾有祖爷爷在世时劝过花老爷再娶,何耐花老爷夫妇俩伉俪情深也就作罢。老爷这边还有几个堂亲表亲,太太这边虽是进城大户,也只节日里往来走动,平时并不多见。夫妇俩只有清蕊一个掌上明珠,自然从小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但是这女孩却没养成刁钻任性的毛病,花老爷俩个更是喜欢,“她可人疼!”往来亲友,街坊邻里也知道这府上的小姐和善好性儿,莫不夸口,只是自家门的事原来自己更清楚,清蕊也不是百无一病,有些时候说些痴话,做些痴事,让家里大家知道或者说“真是着了魔了”或者当成一个笑话一笑就过去了。
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更不是什么当朝宰辅大臣衣锦还乡,只算得上是镇子上比较殷实的一家。这个镇青梅镇,虽然不算很大,只有半个皇城的大小,但却离皇城很近,也是上皇城的必进之路,所谓天子脚下是非多,所以虽然只是不大不小这么一个镇子,的确来往有些不凡的人物,也许今儿门前经过的赴京赶考的穷书生,明日再见已是金榜题名的金科状元,也许昨日笑呵呵请你一杯茶的老爷就是曾近登銮献计的名臣,间着镇子离皇城近,有也有人专门住在这为了消息灵通,做事方便,不在皇城中,胜似皇城中。所以镇子里鱼龙混杂,也藏龙卧虎。
小门户有小门户的轻松,大门户有大门户的烦恼,比如清蕊他们家,在家里待着闷了,便可以出来走走散心,而从节下那些来自京城大家户的闺中姐妹中知道,若是她们,哪有这样的自由。清蕊家是从祖爷爷那辈富裕起来的,到老爷这代,生意做得越发大了,这也是镇上交通便利、天子脚下好乘凉的好处。老爷自身也是精明人,后来娶了赵太太——也就是清蕊的娘,更是锦上添花,她娘是京城深闺中的小姐,照理来说,那样的人家,是不会看上也看不着老爷的,却也是姻缘巧合,造化弄人,成就了美事。
夜已深了,清蕊在睡梦中在床上翻来翻去,她猛地一掀被子坐起来,兀自后悔,晚上喝的水多了,看着菊儿已熟睡,自己下了床披了衣服,早有另一个来换夜的小丫头雪梦过来,她让她拿灯,菊儿这时已听到声音醒了,急急套了件衣服就过来,给她拿了件大红袄子穿上,清蕊才出去了。
清蕊快去快回,她问雪梦“几更天了?”“快四更天了。”回来的路上,快到屋里时,小丫头在前面打着灯,清蕊跟在后面,突然她脚不着地的被人捂住嘴拖到一旁藏着,耳边一声低喝,“别动。”那小丫头还以为这是刮了阵风还继续往前走,连头都没有回。
而清蕊这也被吓蒙了,她原还没睡醒,不过这一下立时醒了。身后的人说:“带我出去。”
她立刻想到这边在逃的大盗,心里明白八九分,不能硬碰,她示意他把捂住自己嘴的手松开。他说:“要是敢喊,我的剑可不长眼。”说着松开了手。
她回头看他,他蒙着面只露出眼睛,凶相毕露,她一惊,很快她脑筋一转:“我不过是府里的丫头,你想靠要挟着我出去绝不可能,现各处都有人把守,肯定走不了,不如你听我的,只要你不伤大家性命,自然我悄悄的能放你走。”她赌一把这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我的剑…”
清蕊说,“跟我来。”
“去哪?”
“你现在走不了的,先藏一藏。”
这边正在奇怪小姐去哪了,雪梦已经慌了神,菊儿要悄悄地出来找,清蕊示意他悄悄藏在一处假山后面,自己仍从正路上出来,说:“我来了,”她故意说的假山后面能听见,“刚才想起桥边的几盆水仙,去看了看。”又小声让各人散了,方悄悄的对菊儿说:“等会儿看我的眼色,随机应变些。”怕说话的时间长了,引起假山后的人起疑,说:“你先回房,我马上就来。”
菊儿奇,“小姐怎么了。”
“嘘,小点儿声。”
她重又回到假山后,看到那人还在,说:“跟我来。”没想到他不动,她准备伸手来推,还没碰到,他突然反手要将她的手腕一扭,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那人好像也立刻惊觉,放了手,站起来似乎有些支持不住,清蕊这才发现他受了伤。想到难怪,否则怎么会冒这个险。
把这人带进了房间,菊儿立刻惊叫道:“小小…小…”
他转头看她。
清蕊忙说:“小菊,这位…这位大哥生病了,我们照顾一下他,等天亮就送他出去,别小小的,我是小晴啊,你别怕,怎么说话都结巴了。”
接着又转头对他说,“你放心,今天我们小姐去太太房里睡了,不会回来。”
那人听了,也不理她们,径直走到里间大床上盘腿调息打坐起来。
“哎,那是我们小姐的绣床。”菊儿脱口而出。
那人合了眼睛,没听见似的。
清蕊示意菊儿和自己坐到旁边的榻上来,两人对坐无言,清蕊用眼神无声的安慰菊儿。接着她目光又转向里间,那人坐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似乎毫不在意,彷佛坐在自己家里一般,清蕊想,是了,他不过小瞧我们,认为我们只不过是俩个弱女子,构不成什么威胁。
灯光下,虽然罩着面罩,但是从他露出来的面貌看还算眉眼清秀,非那贼眉鼠眼之辈,但又做这样鸡鸣狗盗之事,可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片刻,只听他冷笑一声,“哼,你可看好了?”
清蕊被一吓,也没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看他,说:“谁看你了。”突然掩住口,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他的声音冰的像冬天屋檐上的冰棱,没有丝毫温度,“你倒杯水来。”
菊儿虽然在旁边早已吓的呆了,但是这时仍站起来,阻止小姐,哪有让小姐替那等人倒水的道理,勉强走去取茶杯。
“你坐下,让她来。”
清蕊想这人到底闭上还是没闭上眼睛,怎么好像她们的动作他清清楚楚在看一样呢。
他接过水喝了后,说:“把你们屋里的药箱拿来。”她看他胸前,由于穿的是深色衣服,却并不看得出血迹,只看到衣服有一块颜色深,且湿漉漉的。
“药箱等物不归我管,我也没有箱子的钥匙,小菊,你去拿。”清蕊说。
菊儿急急的去取来,那男子自己拣些内服的药物服了,菊儿刚要合箱子,他用手挡住,说:“这是什么?”也不等他们回答,自己取了塞子,闻一闻说:“是好东西。”说着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菊儿刚要抢,已经来不及了,急得哭道,“这是我们小姐的…”
清蕊也面色变了一变,究竟没说什么,但那人说道:“这不过是瓶荷花露,别说这么一点,就是再多,我也喝得。”
“这是我们小姐的救命药,你怎么能…”菊儿气的噎住。
但清蕊说:“你知道这是什么?荷花露?”
“怎么,你们连这药的名字都不知道,还编‘救命药’这种谎话骗我?”
“的确不知,这药只是偶然一个老僧相赠,却也没说是什么,只说给小姐日后急救。”清蕊说。
这药是清蕊小时不知哪来的云游僧人所赠,感谢在府中的几日款待,说日后也许可救命,其他并没有多说,太太老爷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菊儿好好收着,经常还开箱太太来检查一番。
“万一太太以后来查,我肯定要被打死。”菊儿哭道。
男子听了说:“不过一瓶荷花露,虽然珍贵,却并不稀奇。”
“罢罢,今后再寻来一瓶还给你家小姐就是,什么好东西,可见小人家的小气。”
清蕊冷笑一声,“若是正经门路,你就还来,若是坑蒙拐骗,就不牢费心了。”
那人拿眼看她,冷冷一笑说:“你们这的丫鬟好厉害。”清蕊一惊,他接着说,“天也快亮了,送我出去,”他看了清蕊一眼,“能在小姐的绣房中守着,你们俩一定是还有些地位的丫头,好好带路,别想耍什么花招。”
清蕊看了看外面的天,说:“你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