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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来横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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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也太热了!”何随蹬着自行车,汗簌簌的从额头躺下来。
从家到学校离得不算远,可也要骑个十几分钟,路旁的树苗都是新栽的,矮矮稀稀的,也没法遮阴,只能在火炉般的太阳下面烤着。这个时候何随就很想做个女孩子,无论烈日酷暑,总能头上顶个遮阳帽,手臂披着美美的薄纱,或是打着把满是碎花的小洋伞。何随脑补了一下自己穿着长袖花衬衣,打着遮阳伞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虽是免了烈日灼烧,不过也太恶心了。
何随甩了甩头上的汗珠,趁着门卫在聊闲话,大摇大摆的骑着车子进了学校校门,平时到了校门口还不下车,准得被门卫揪着耳朵给赶下车子。
太热了,何随并不想在外头多待一分钟,一路小跑就钻进了教室后门。
自从上了高三,教室里毫无往日的生机。平日里叽叽喳喳吵闹的人全都静静的在位置上默不作声,要么低头做题,要么趴在桌子上午睡还没醒。
何随蹑手蹑脚的挤进自己的座位里,因为手长脚长,不小心碰的桌椅叽里呱啦的响。前桌女生睡的正香,冷不丁被背后的桌子惊着,回头白了他一眼,何随忙呈上一个作揖的样子。
何随心里也冲学校翻了一个白眼,学校美其名曰高三楼有空调,给暑期补课的莘莘学子带去清凉。结果空调年久失修,功率也不大,教室空间也比高一高二楼缩水了一大圈。对于何随这种常年盘踞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灾祸。平日里四仰八叉的放肆在教室后排的傻大个,如今像个畏首畏尾的小兔子蜷在紧挨着后门的角落。
铃声很快打响,讲台上的短小精悍并且喜欢在自习课挖鼻孔的男语文老师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演讲。
“好好学习是才你人生唯一的出路!你爸既不是大老板也不是县长,你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好的大学就只能沦为失败者!不要以为你们数理化学好就行了,语文同样重要!拿八九十分的语文成绩,怎么和全省好几十万的考生竞争!同一个分数的人你们知道有多少吗?差一分一楼道,差五分就一操场……”
台上的语文老师唾沫星子横飞,第一排的几个女生已经不耐烦的拿着语文卷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免得语文老师的唾沫溅到自己的脸上。最后一排的何随已经用桌子上高高摞起来的书本挡住了自己,去拜会周公了。
何随老觉得越来越热,肯定是空调又坏了,可睡得正沉又不想动,就凭着热浪一阵一阵往身上袭来。
“嗡……”
一瞬间,何随只觉得头如同被炸开了一般,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不知为何,像是被硫酸纸蒙上了,周遭的一切事物,在何随的眼中,都是雾蒙蒙的。教室里炸开了锅,尖叫、抽泣、桌椅不断互相碰撞,摩擦地板,吱吱作响。
在何随模糊的视线下,他依旧能看见窗外冒着滚滚浓烟,浓烟中还裹着四溅的火花。
教室前的广播响起,“同学们保持镇静,在教室里不要动,等待救援人员的疏散。”广播里的声音透着惶恐和畏惧,人们似乎都可以听出来广播另一端的人,上嘴唇和下嘴唇正在不断的发抖。
何随到现在都是蒙的,谁能告诉他发生什么了?
炸弹?陨石?
打仗了??
“还是,我做梦呢?”
在乱哄哄的教室里,突然体委又尖又亮的的声音划破了何随的耳膜
“怎么能待在教室里!谁知道下一个发生事故的地方是不是我们的教学楼!”
教室里的同学丝毫不顾讲台上大喊“安静!回去!等待救援!”的语文老师。一窝蜂的从教室的四面八方往两个窄窄的门口挤去。
何随第一个就被教室里的同学从后门口挤了出去。
楼道的窗户正对着一个大家都看不懂的现代雕塑,像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易拉罐、外皮裹着零零碎碎的金属外衣,以往大家从这个雕塑边走过时,一定会露出一整排的牙,嘲笑两句。
这个长着耳朵的易拉罐,就在何随的眼前,被一颗火球吞噬了。
紧接着,就是和教室另一端窗户外面一样的景象,滚滚的浓烟伴着四处溅射的火星,有些带着火花的碎片打碎楼道的玻璃,划伤何随的身体。
前后不过几秒,何随的右脸,右边的手臂甚至胸膛,血肉模糊。
拥挤的人群和拼命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校园都被笼罩在一片哀嚎之下。
那些刚刚探出头想要挤出教室的人群又一股脑的缩回了教室,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被挤到楼道的何随还在楼道,倒在一堆破碎的玻璃渣上面。
灾难面前,人人自危。平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同学,如今一个个躲在自己的桌子下面,没人想得起刚刚被自己挤出教室的何随还倒在危险的碎玻璃渣上。
何随疼的头昏脑涨,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小腿疼的厉害,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地上到处都是玻璃和墙壁的碎渣,还沾着何随的血。他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脸颊,皮肉向外翻着,碰一下生疼,指尖上全都是还没有干涸的血迹。虽说全是皮外伤,却依旧痛的想死。
也不知道躺了到底有多久,那些皮肉撕裂的疼痛感都已经变得麻木了。一直到眼前渐渐漆黑,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各大网站,各个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有何随。
“豫恒县第一中学遭陨石碎片坠落,校园大面积损毁,一人轻伤,无其他人员伤亡,目前该校学生已经停课。”
每则报道里都有这样一句话:一人轻伤,无其他人员伤亡。
其中的一人轻伤,就是何随。
何随躺在病床上,拿左手刷着微博。一脸苦笑着冲着记者埋怨。
“怎么就我一个人受伤了?照片没一个是正脸,几千的学生就我一个中了奖,还不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露露脸。”
从受伤的那天下午开始,何随就被学校领导安排在了高级的单人病房里。随之而来就是频繁的出现学校各级领导,端着照相机的各路记者。即使医生护士都很不耐烦的讲过一遍又一遍病人需要静养,还是有不少人端着水果和营养品闯进来。
终于等到采访探望的人都走了,护士也拔掉了点滴的针管,并且嘱咐他早点休息。
何随长舒了一口气,四仰八叉的瘫在病床上,手机扔到了一边。他小心翼翼的撕开手臂上纱布,那些细小的伤口都已经尽数愈合,大一点的伤口也已经看不见曾经血肉模糊的样子,只有狰狞的缝合线还爬在皮肤上。
过几天换药拆线怎么和护士解释这些已经愈合的伤口……
被陨石辐射变异了?
骨骼惊奇刀枪不入?
还是直接告诉记者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那我会不会成为下一期的《走近科学》的主人公?
何随想想还觉得有点小兴奋,在床上翻了一个跟头,在床上呈半跪姿势,右手握着瓶水靠近嘴边:“豫恒一中花美男何随遭陨石毁容为何奇迹般恢复如初,是基因变异还是外星人的阴谋,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继续收看本期《走近科学》!带你解开所有的谜团……!”
“啪!”
一声清脆的矿泉水瓶撞击后脑勺的声音回响在病房里。
何随手里的矿泉水瓶不知什么时候凭空消失了,出现在了另一个人手上,准确无误的敲在了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