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第六十章 找麻烦二 ...
-
其实道理很简单,刘大能身体十分不好,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乘鹤西去。刘安年纪尚幼,家里又无亲戚帮衬,刘大能一死,他们便可直接霸占那些土地,那可是足足二十亩良田,价值一百两银子!就算刘家还有刘大富刘大贵两兄弟在,然而他们早已和刘大能断绝关系,到时土地捏在自己手中,刘家两个兄弟再是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受了这口气。
想明白这些问题,张颖唇角紧绷,面上带了一丝寒意,“为什么会租给我关你什么事情?”
“不租给我就能租给你们了?”张颖越想越是恼火,眼前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只为自己一点私利,便无缘无故给不相干的自己扣上脑子有病,意识不清的帽子,平白无故毁坏她的名声!
那汉子听完张颖的话也不恼怒,反倒假眉三道地劝道:“我们大家也只是好奇问问,宋家娘子为何如此恼怒?”
“莫不是真如同刘老大说的一样,你是通过欺骗刘老二才租到这些土地?”
张颖见男子笑容虚假,讲话又是阴阳怪气,一门心思想坐实自己租地手段下作,好以此打击自己,将这些土地要回。“你好奇心挺重啊!”张颖哼笑一声,“怕不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你那么关心我怎么租地,该不会是你自己想要又租不着,才伙同刘家兄弟来找我麻烦的吧?”
那汉子被张颖戳中心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莫不是真的脑子有病,光天化日竟然胡言乱语?”
“我也只是好奇说说,你又为何如此恼怒呀?”张颖敛起面上怒意,笑嘻嘻道。
却说宋泽正带着五个汉子犁田耙田,钱巧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高声喊道:“泽哥,泽哥!”
宋泽眯起眼睛看了一会,见来人是钱巧,遂扯了扯牛绳,示意水牛停下。水牛十分听话,摇着尾巴在原地站立,埋头吃起地上的稻茬。
宋泽从耙上下来,朝着钱巧喊道:“什么事?”
钱巧十分焦急,尖着嗓子道:“泽哥,刘大贵刘大富两兄弟去找张颖的麻烦了,你快些回去。”
宋泽心下一个咯噔,忙道:“怎么回事?”边说边三步两步奔出水田,顷刻间来到钱巧旁边。
钱巧立在田埂之上,看起来十分乖巧,只听她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我打算找张颖上山摘李子吃,可人还没到你家门口,便听见你家门外十分吵闹,旁边还围了好些人。我挤上去看了两眼,原是张颖和刘大富在吵架,而刘大贵不知被张颖打到哪里,一直躺在地上起不来。我看那刘家凶神恶煞,周围又有不少村民帮腔,不敢耽搁,着急忙慌跑来找你。”
“谢谢你钱巧。”宋泽拿着赶牛的鞭子,胡乱套上鞋,连脚上和裤腿上裹着的稀泥巴都来不及洗净,便飞快地朝家跑去。钱巧跟着宋泽一路小跑,直跑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未能追上宋泽的脚程。
宋泽回到家,刘大贵已经没有躺在地上,而是被一旁的男人扶住,龇牙咧嘴地瞪着张颖。宋家门外约莫站了十几二十个人,每个人看向张颖的目光都十分怪异,好似她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一般。宋泽甚至还能时不时从他们嘴里听见一些脑子不好使、有毛病等字眼。
宋泽心如擂鼓,用力扒开人群,大步流星跨到张颖面前,上下打量几眼,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张颖怒气未消,摇头道:“没事。”
宋泽不放心,又亲自凑上去检查了一番,见张颖确实没事,这才转身盯着刘大富,冷声问道:“趁我不在找我媳妇的麻烦,这是闹什么?”
刘大富到底年纪大了不少,家里儿子又不在身边,并不敢同宋泽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纠缠,只是指着张颖道:“怎么回事你媳妇清楚。”
“我媳妇清楚什么?”宋泽面色不善,语气也冷冰冰的,字里行间仿佛透着寒气,不过寥寥数语便让刘大富感觉自己如同置身数九寒天,后心发凉。
“你们就是这样上门欺负人的?”宋泽捏紧拳头,眼神也越发犀利,仿佛要从刘家兄弟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泽哥儿,你媳妇她打……”这时,旁边扶着刘大贵的汉子徐徐出声。
“我媳妇怎么了?”宋泽不等他说完,立时板着脸打断他,面上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宋泽的眼神委实太过凶恶,那汉子不敢直视,倏地移开目光,悻悻地闭了嘴。
“他们把咱家的山鸡砸死了!”张颖见宋泽气势凌厉,心头一暖,顿觉身畔有了依靠,说话的声音也悄悄软了下来。
“要他赔钱!”张颖说道。
“赔钱!”宋泽听完张颖的话十分干脆,登时转向刘大贵,一字一句说道。
刘大贵还没作声,一旁的刘大富按捺不住了,立马梗着脖子,小声道:“你媳妇还把我大哥打了,他现在都站不直,走路也需要人搀扶,这笔账又怎么算?”
钱巧刚刚才挤开人群,艰难地挪到张颖身边,此时听见刘大富颠倒黑白,立时指着张颖家的院子,不服气道:“什么怎么算?你自己看看门后那一院子的泥块、石头,这些难道是张颖闲着无聊自己扔进去的吗?”
“有你什么事?”刘大富见钱巧插嘴,心中不爽登时拔高,说话越发尖酸刻薄,“下人生的孙女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给我滚一边去!”
“你!”钱巧被刘大富说的目眦欲裂,身子气的不住发抖,她生平最是厌恶村里人拿她爷爷说事,恼怒之下,一把抢过张颖手里的锤草棒,在刘大富眼前挥了挥,“我打死你!”说着便往刘大富身上扑去。
刘大富对张颖忌惮是因为张颖力气大,人又蛮横,就连张三张老五两兄弟都层在她手里吃过亏。对于钱巧这个人人欺负的“下等人”,刘大富却是十分不屑的,只见刘大富轻巧躲开钱巧攻击,冲着钱巧啐了一口,接着一口浓痰便吐在钱巧脚下。刘大富嘲讽道:“拿着个锤草棒就想充打手,你敢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劝你赶紧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钱巧见这刘大富字里行间对她都极其鄙视,心中恼怒更甚,一击不中,心一横,手里的锤草棒就要砸出去。张颖心想即便拼个你死我活,也断不能让自家爷爷受辱!若是开了这个头,只怕日后自家的日子会越发不好过……
张颖眼明手快,一把拉住钱巧,夺下她握着的锤草棒,示意其稍安勿躁。钱巧心中纵然十分不快,却也没再试图攻击刘大富。
刘大富见钱巧退在一旁抿嘴不说话,心中底气足了几分,又将矛头转向宋泽夫妇,说道:“今日我大哥在这受了伤,若是有个好歹,你们担得起吗?”
张颖呸了一声,指着院子里气息全无的山鸡,道:“我家的鸡又怎么说?我家的地怎么说?你扔进来东西怎么办?”
“怎么不出气了?”
“你哑巴了吗?”
“想赖账?想不管?”
张颖一句接着一句,宛若连珠炮一般,刘大富一时有些答不过来。说到底刘大富也就脑子稍微比刘大贵好一些,嘴皮子却是是万万及不上刘大贵的。
“你!你们骗取我三弟的土地,又白日行凶将我大哥打成重伤,今日还想就这么蒙混过关?”刘大富越说底气越不足,眼神飘忽闪躲,面上崩开一条裂缝。
刘大贵现在受了伤,没办法对自己进行支援,刘大富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
“你哪只眼看见我骗土地了?”张颖怒喝一声,“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刘大富被张颖的尖声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应答,人群中又有好事者的声音传来,“你没骗取的话那些地从哪来的?总不是刘大能主动租给你吧?谁不知道刘大能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抠搜汉、铁公鸡,他会主动租地给你?”
宋泽抬眼看了说话的人,眸中泛起浓浓冷意。张颖正要答话,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墙后方传来,“就是我租给他们的,你们有什么想法?”
众人听见声音齐齐转身,便见刘大能拄着拐杖,正一脸愤恨地盯着刘大富及刘大贵二人,浑浊发黄的双眼满是怒火。
刘大能牵着刘安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到张颖身边,又重复道:“土地是我要租给她的,你们有什么问题?”
“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关你们什么事情?”刘大能三言两语将众人说的修臊难当,纷纷垂下头,没再出声。
“老二,你是不是糊涂了?”刘大贵见一计不售,挣开搀着他的手,剧烈咳嗽两声,一字一句问道。
“我糊不糊涂和你有什么关系?”刘大能看见刘大贵就来气,脸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吵闹?”
“就算这土地租赁有问题,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刘大能死死盯着刘大贵,可谓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