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重逢》云上铃音

10、第九章

　　和她的接触日益增多，对于她的身世无论是从她自己讲述还是从她身边同学口中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不喜欢打探谁的隐私，对别人的任何事我都是无动于衷的。但是对她，完全颠覆了我的处事原则，我想知道，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而我总觉得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开朗快乐，直觉她有心事有故事。
　　她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一个很小的时候就过继给本家叔叔的弟弟。母亲在她五岁还不懂事也没有什么记忆时选择主动离世，这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坚强自立也过早成熟。尤其在化解同学间的矛盾冲突和安慰劝解人的功夫上，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话就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任谁过激暴躁的情绪都会被她安抚。我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她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质，让人很容易放下戒备敞开心扉，如果她再掌握了催眠术，任谁都得任她摆布。她似喜似怒地委屈说，不知道我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也许那个年纪的友情爱情，都单纯到有些矫情吧，不希望别人对自己的感情里带有太多同情的成分，要么纯粹爱，要么就离开。现在知道爱的成分就包含深深的同情和心疼，没有这些，你又怎么会想去爱一个人？因为一个人自身的光环？因为优越的家世？漂亮的容貌？性感的身材？不是说这些理由不高尚，这当然也是一种吸引，但有多少真爱的成分？
　　我想靠近她，但是我清楚知道我给她的不是友情那么简单了。别说是她选择接受还是拒绝，就是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感情是罪恶的。我甚至一度恨自己不能离开又不能靠近，特别受折磨煎熬。
　　记得临近寒假的一个周末她回家了，因为她的大哥结婚。回来后她带的喜糖分发给寝室同学，我自然在其中。我不喜欢吃甜食，什么糖我都不感冒，但因为是她送的，那次吃的糖是我有史以来感觉最甜的。听她带着羞涩和兴奋叙述那场婚礼的画面，我能感受她愉悦的心情，这让我的心情也格外明快。尤其她特别讲述了婚礼司仪说话的艺术和高超。源于他的大哥在婚礼上对新娘承诺时说的一句话——我会爱她一生一世。婚礼司仪纠正说应该这样表达——这样的女人我会爱她一生一世。司仪解释说这样的承诺既表达了自己的爱，也表达了新娘值得自己爱。听她说完这些，一股无奈的悲凉深深的揪住我。也许是想告诉她这句话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因为除了她，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这样的话。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明白！怎么会接受呢！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爱上一个自己早就知道不该爱上的人，明知道没结果，而你还不可救药地死活不肯忘掉。
　　因为孤单还是因为兴趣相投，我和班级里一个同样喜欢文学的女生—慧走的很近。慧喜欢写诗歌散文，我是她的忠实读者。我知道慧的理想是当作家。慧经常向杂志社投稿，在慧的鼓动下，我也和慧投了一次，其目的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吧。说心里话，我对投稿没兴趣，但是如果可以引起她的注意，我愿意尝试。慧和我都接到了杂志社邮寄来的参赛作品获奖证书，毫不客气地说，一点儿含金量都没有，谁参加都会得到那种证书，而对于我更让我在意的是她怎么看我，因为慧也把自己投稿的作品给她看过。记得她说过一句让我很佩服的话：每个人都是不写诗的诗人。是的，尤其在那个激情澎湃的青春岁月里，每个人都是诗人，要么诗意要么失意。无论诗意还是失意，爱情是唯一的主题。为爱情不顾一切，忘了亲情，疏远友情，爱情是全部世界。现在回头想想，是幼稚？是愚蠢？有悔意？不，对我，绝不！因为没有爱过才是人生最大的失意。
　　记得那年正流行黄安的歌，像《新鸳鸯蝴蝶梦》、《东南西北风》《样样红》等等。听她和寝室的同学谈论黄安时，知道她是喜欢黄安的。但是，我就是要和她唱反调说不喜欢黄安的曲风，什么声音没有磁性，旋律平淡，几乎没有高潮部分等等。她不赞同也不反驳，很淡然的听我的一家之言。
　　她喜欢音乐，嗓音很有质感，会唱很多当时流行的歌曲。唱歌有人用声音打动人，有人是用情感，而她是声音和情感兼具。
　　我至今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没有上晚自习，早早回了寝室。很巧那晚她也在。寝室里没有几个同学，因为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十分才下课。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借口坐在她的床边，而且还央求她唱了一首歌给我。她开始是拒绝的，但经不住我的执意纠缠，她只好唱了一段叶倩文和林子祥的那首《选择》。我握着她的手，她开始时看着我的眼睛轻唱，后来低下头眼睛转向别处，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是带着笑意唱的这首歌。那一刻我突然有用力拥抱亲吻她的冲动。这个念头让我不自觉打个冷颤，我知道自己不能在她身边停留太长时间，我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那一刻我的心彻底乱了，我以为对她我是喜欢，深深的喜欢，但是当自己这个念头闪现时，我知道我已经把喜欢变成爱了。只有爱才有那种冲动和念头，喜欢是没有欲望的欣赏，爱却是一种想要占有对方的拥有。
　　聪明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性质到底是什么？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明显感觉她有时是刻意避开我，不敢直视正视我灼灼的目光。我回寝室她离开，但凡能遇见的地方，她都把这样的几率降到最低。我一样让她无奈矛盾痛苦纠结着，也许我应该选择离开了，虽然我是那么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