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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合约 ...


  •   *

      狐之助摇着尾巴领着风间千夏与鹤丸国永去乘电梯。它抓着千夏的裙摆示意她抱它起来,然后伸出一直爪子按了电梯。

      “审神者大人和鹤丸大人都要记一下哦,以后每个月都要来的。”

      千夏看着那个铁门“嘀嘀嘀”响了几下,然后自动移开,狐之助推了推她,她懵懵地走进去。鹤丸跟着进到电梯里,狐之助拿过千夏手上的审神者身份证,在电梯内的感应板上“嘀”了一下,然后后腿站立起来,伸出前爪在“九十”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到九十八楼的电梯要在九十楼换哦,这个也请记住。”

      千夏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支笔,在那份介绍上记了一笔,然后面对着门靠在电梯的壁上陷入沉思。电梯上升得很快,在二十七楼的时候停了一下,两名政/府工作人员走进来,手上一个长方形的、薄薄的东西在按。他们在四十楼出了电梯,门“嘀——”一声合上,一直扭头看着外面的鹤丸“哇哦”出声。

      “主公你看你看,啊哈哈哈哈,这里的景色真好!”

      千夏和狐之助都转过头,透过玻璃窗,环绕时间政/府大楼的山体连绵不断,棉絮般的白云飘在山顶。电梯一点点向上爬,千夏感觉他们现在也身处云层之间。

      这让她有点紧张。

      “哇,感觉自己马上就能化身为鹤飞起来了。”

      千夏正做着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一些,就听到鹤丸在旁边胡言乱语。她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觉得有点好笑。

      “那好,待会儿就把你扔出去,”她双手抱臂,狐之助窜到她肩上,“看你展翅高飞。”

      “别这样嘛,主公。”

      鹤丸转过来,苦着脸看她。电梯里发出“叮”的一声,门轰隆隆移开。千夏施施然跨了出去,鹤丸刚跟着踏入走廊,就把手放在了刀鞘上。

      “这里的氛围可真是严肃啊,”他嘴角抽了抽,又把手放下去,随后夸张地抱住双臂,“而且好冷啊,主公你不冷吗?”

      千夏:我只觉得你话好多。

      她摇摇头,然后看着狐之助挥了挥爪子指向右边。一刀一鬼在狐之助的引路下找到了通向更高层的电梯,千夏学着之前狐之助的动作按了那个画着正三角的按钮,这回门是从正中向两边移开的。

      她深吸一口气,和狐之助与鹤丸国永一起走进去,然后掏出身份证在感应板上“嘀”了一下,一团白毛凑过来,鹤丸国永手指划过几个楼层的按钮,然后在写着“九十八”的按钮上按了一下。门缓缓关上,鹤丸对千夏笑。

      “嘛主公,这种事还是近侍来做好啦。”

      然后他小声嘟哝了一句:

      “还挺好玩儿的,政/府大楼。”

      *

      电梯里的电子屏幕上正在缓慢地跳数,不似之前的公共电梯那样,这座狭小但更精致的电梯上升得却更缓慢。千夏盯着红色点点构成的数字以一为单位一点点增加,越发觉得心脏被什么揪住了。

      紧张,慌乱,不知所措。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牙齿打颤。

      风间千夏上一次经历这样的情绪波动,已经是几百年以前的事了。跟现在的情况不同,当时她是激动得浑身战栗,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鬼化的兴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要面见政/府机构吓得发抖。

      似乎就是一眨眼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九十八楼。门缓缓打开,鹤丸跨了一步,然后发现审神者还僵在原地。

      “……主公?我们到了?”

      千夏回过神,看着鹤丸眨了眨金色的眼睛。

      “不用害怕啊,就是述职而已嘛。”

      “谁、谁害怕了?!”

      鹤丸笑了起来,抓住审神者的袖子轻轻往外拉了一下。千夏就借着鹤丸的动作从电梯里走出来,九十八楼的走廊比之前九十楼的更加僻静,狐之助指向左边的走廊,长长的走道口有一扇玻璃门。鹤丸放开手,还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是前面啦,主公,刚才的介绍上有写,你只要在那个机器上扫一下身份证……哎?”

      他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卡,又侧过头看着站到他背后的审神者。千夏侧过头看窗外,同时伸手推了推他。

      “你不是觉得好玩儿吗,”她抿唇,“去吧。”

      “哇……好,我知道了,”鹤丸迈开步子,侧着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主公,时间政/府有这么可怕吗?你看狐之助就很可爱啊。”

      “……才不是因为时间政/府可怕!”千夏嘴硬道,“我只是要再回想一下自己待会儿要说什么!”

      “好好好,”鹤丸在前面重复着,“不是因为政/府可怕,只是因为自己被吓得忘了词……嗷!”

      “……快点去。”

      千夏摸了摸鼻子,小声催促他。鹤丸笑起来,走到玻璃门前刷了审神者的身份证。门框上亮起一阵蓝色的光长方的玻璃向四边移开,看着最后隐进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里的尖角,千夏打了个寒颤。

      “好像是有点可怕呢,”鹤丸摸了摸下巴,“这些尖角会比我们的刀刃还锋利吧。”

      他回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姑娘。

      “害怕吗?”

      千夏咽了口口水,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很害怕——不是怕受伤,身为纯血鬼族,她的伤口是能够自动复原的。

      但这不代表受伤就不疼了,毕竟自我愈合的能力并不包含失去痛感什么的。

      鹤丸看着审神者小姑娘摇了摇头,又咬着唇幅度极小地点头,叹了口气。

      “那可真是麻烦啊……嗯,那这样吧,”他隔着袖子轻轻抓住审神者的小臂,“我带你走到门口,可以吧?”

      鹤丸国永穿着出阵服,雪白的衣袖贴着她深蓝色的袖子,他的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手腕上带着护腕,手套的颜色和她身上的和服差得不多,衬得露出来的三根手指格外苍白。

      不过尽管鹤丸国永长得有点儿像柔弱的小少爷,他的本体毕竟是太刀,实际上跟文弱书生扯不上半点关系。千夏抬头看着他,她眨了眨眼,然后向首席管理员办公室抬了抬下巴。鹤丸拉着她向走廊深处走去,像是领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似的。

      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风间千夏在心里质问自己,往事历历在目,她一直怀念着以前的自己,但却——

      但却从来都没有再那样活过。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她漫长岁月中的每一天那样。人一旦失去信仰,就像是失去灵魂一样,成为芸芸众生,成为行尸走肉。

      她也是。

      *

      走到那扇门前,千夏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手臂从鹤丸的手里抽了出来。她抬起手叩了叩门,说了一句“打扰了”,便打开门走进去。办公桌前坐着的时间政/府的首席管理员是一名中年男人。

      千夏把门在身后关上,同时被关在门外的还有鹤丸隐隐露出的担心。她努力扯了扯嘴角,但还是觉得脸僵,索性就维持着满脸空白坐到了首席管理员帮她拉开的椅子上。

      ……这待遇可真熟悉。

      千夏眨了眨眼,等着眼前的人开口。

      “风间小姐,你觉得审神者的工作怎么样?”

      首席管理员开门见山。

      “还行吧,并不难,”千夏很诚恳地说着,“因为是接管的原因,本丸里的付丧神们懂的很多,为我提供了不少帮助。”

      “那就好。”

      首席管理员松了口气,然后从办公桌上拿起两份文件。

      “这是我们的工作合同,请您仔细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及时提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在这两份文件上签一下字吧。其中一份我们会保存好,另一份您就留在自己身边。”

      千夏接过合同,看了看上面的条款,内容基本都是之前在新手指南里提到过的,除了工资一栏。

      “甲州金……啊,不是日元吗?”

      “咳,”管理员先生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们身处时空缝隙,再加上拥有不同国籍的审神者,因此我们这个时空拥有自己的通行货币。”

      “嗯。”

      千夏应了一声,接下去一口气看完了整份合同。随后首席管理员看着她伸出手往虚空中一按,系统屏幕出现在他们之间。

      “不好意思,”千夏抬起眼,“我必须要确认一下这个世界的经济……”

      她看着跳出来的价位表概览,又看了看合同上的月薪数目。

      “……不用了,谢谢,我很满意。”

      千夏翻开两份合同,提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同推回到对面人的面前。首席管理员从抽屉里取出印章和印泥在文件上盖章,然后放到旁边的一台机器上开始扫描。千夏面前的系统上跳出了一封系统消息,里面交代了她已经正式就任五十五号本丸审神者一职,并且得到了签约礼包一份。

      “……”

      千夏噎了一下,看着中年男人把一份文件递给她,接着把手放在桌上。

      “每个月的月薪是需要审神者在每月述职时亲自来取的,如果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委托近侍——不过需要审神者亲自写下委托书并提前通知我们。”

      “甲州金作为通用货币,能够购买万屋的一切物品,如果您有需要从自己原本的时空买东西的话,可以通过万屋委托政/府代购部门进行采购。”

      “所有的交易都是不可退回的,如果物品有问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换货。”

      “本丸的布置理论上是需要审神者的灵力支撑,不过在一些装扮上可以直接购买——装扮的购买有两种方式,甲州金或者小判。小判需要付丧神们通过远征或是完成任务获取,这一点合同上也写到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小判在时间政/府举行的一些活动中会派上极大的用处,而付丧神们在出征和远征途中能够用小判进行交易,所以一般来说审神者们都会定下一个限额,防止在需要的时候小判紧缺。”

      “好的,”千夏点了点头,“那么——小判能够通过甲州金购买吗?”

      “……在活动的时候是可以的,不过一般大家不会去买……”

      首席管理员突然想到了风间千夏的工资,他摸了摸鼻子把接下来“以免甲州金不够用”这种话咽了回去。风间千夏满意地点头,然后继续问着:

      “那如果我需要从家里拿东西过来,也需要通过代购部吗?”

      首席管理员感觉额头上有冷汗低落。

      “可是风间小姐,我们已经帮您把您的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

      “嗯。”

      千夏微微挑了下嘴角。

      “所以,风间千景跟你们说了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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